判官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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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心翼翼。而且此时内阁只有三名阁员参知机务。首辅是严嵩,次辅是徐阶,三辅是李本,而詹沂正是徐阶与李本的好友。因而两下里力量相持在一处,詹沂反是左右逢源之人。
至于十五月明王,虽只是皇室的一门远亲,但由于十五月明王朱慎一向谨慎衷心,很得当今天子的赏识,如今,南京一路的官府虽另有一套朝廷职官,但一直没有居中调度之人,诸衙门各司其职,相互倾轧,极为纷乱,朝中早有风声传出皇上有意选派一人为南都摄政,统领南都文武百官,据传,十五月明王朱慎便是非常非常合适的一个人选,可是,也许他太合适了,以至于万历帝反而举棋不定起来。其实,这主要是内阁三位阁员意见不一,严嵩是极力赞成设立摄政之职,统镇江南诸道,而李本却认为此法恐日久以后使朝中变生不测。徐阶一时间不置可否,万历帝听了两头都不些道理,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就将此事暂搁下了。
赵天他们还没有进入苏州城,就听那田锋一五一十地将城中情形说了,赵天也不在意,只是连夜赶路,此时眼见城头在望,不觉越发地昏昏欲睡。三凤姐妹因为见米口袋忽然间精神不正常地会武功,而且又是那么高超,均觉大奇,三人在马车中叽叽喳喳说个没了,不时爆发出“咯咯”的笑声,引得坐在马上断后的田锋心痒痒的,金不换见了,忙一纵马头赶到并排道:“阿锋,快到地头了,一会儿我先别过,就不和他们说了,等事情完了,我们再会合。”
田锋忙道:“师父,这件事我心里没底。”
金不换淡淡地一笑道:“这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不过那个什么姓米的实在不简单,功力究竟有多高连我也看不透,他刚才使那招‘那罗无双花’的时候,我见那柄弯刀在空中四散射出,成片片鱼鳞飞刃,这是一种极怪异的内力,而且必然还辅以了奇门兵器才能如此,所以他实在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田锋听了还在愣愣地出神的时候,金不换一勒马头早向北下去了,待田锋回过神来,金不换早去得远了。
一行人走着,离着城还有一里地时,忽见道旁转出个年轻的公子,衣饰华美,身后还跟得两名家仆,家仆上前拦下马头,只听那公子抱拳笑道:“敢问这里可有一位姓赵的先生,名叫赵天的?”
赵天因为米口袋累了所以坐在马车里陪他养神,忽然听见人问,忙探出头来道:“谁?是哪一位呼唤在下?”
那年轻公子匆忙上前两步,对着赵天仔细端详一会,忽然跪下嗑了个头道:“表叔在上,侄儿这厢有礼。”
赵天愣了一愣,忽笑道:“你是方看吧!大伯给我的信中提到过你,说你一直帮他照管生意,挺卖力气。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
方看从容而起,边掸掉膝上的灰尘边道:“昨儿有位白如喜白先生来到家里说道肯叔你们今日赶到,他说表叔与他原是约好在苏州见面的,可惜他有一桩事情,急速去了川中,说没能守约,让你老别见怪。”
赵天呵呵笑了两声挥挥手道:“他太也客气了,这次见不到,自然还有下次,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吗?好了,咱们也别多说,今儿个我累得很,咱先回去歇一歇再说事情。”说着便坐了回去。方看自是乘上家仆牵过来的马匹在前领路。
此时米口袋在车中已缓过气来,便问赵天道:“你这表侄是什么来路,怎么从来也没听你提起过?”
赵天笑道:“不过是我赵家的一门远亲,我大伯懒得料理田庄资产等杂事,便让他去做了个管家,瞧这小子样,可是个会用钱的主。”
米口袋伸个懒腰道:“哪有心思理这些闲事?”
赵天道:“唉,说不定这正是个因头,我们可以入手解惑呢!”正说着,一行车队已入了苏州城,赵天隔窗但见车外市景繁华,崇楼叠阁,雕梁画栋,好不热闹,不禁笑吟道:“少小离家少大回,乡音未改鬓毛黑,獐相见也相识,不问客从何处归。”吟罢,见米口袋也盯着窗外发呆,不禁关心地问道:“阿米,我也没想到你的‘八大绝招九绝命’居然能练成。”
米口袋忙道:“要不是当年张经大人得来的‘纵横书’使我能练成‘瑜珈纵横功’再辅以忍术心法,我是怎么也不会成功的。”
赵天笑道:“可是你还是爱赌胜过爱武,世叔如果听见你还是不思悔改,一定要大皱眉头了。”
两人一路大笑而去,来到赵府时,已然时近正午。
众人入府梳洗一番,赵天将三凤姐妹并田锋安排在北院抱厦厅内,各居一室,相互来往也方便,他和米口袋住在中院,侧院便让‘狂风’和‘暴雪’二剑并老家人老李居住,画儿、扇儿并小翠都到北院抱厦厅内服侍三凤姐妹去了。
因为昨夜赶路,众人俱无好睡,此刻到了地头一时心下安详,都回屋中,各自略略用些点心便歇下了。
赵天和米口袋两人坐在正厅之中,倒也颇有兴致,让人泡了清茶来,边吃着点心边闲聊着,方看站在一边侍候,未到一盏茶的时候,方看已经打了七个哈欠,他打第七个哈欠的时候,赵天沉下脸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做贼了不成,这般困法?”
方看忙赔笑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表叔一路车马劳顿,现在应该歇息了,因而打两个哈欠想提醒提醒。”
赵天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孝顺,这会儿我们正有功夫,快将这几年的账本取来我们观瞧。”
方看忙道:“表叔,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先休息休息吧,等过了两天,你老身体壮健了,我们再去各处看看,然后再看账本不是就很清楚了吗?”
赵天冷哼一声道:“胡说,我老人家身体壮健得很,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又懂得什么?我和阿米在外都有自己的生意,几个账本子怎么见得人们就看不明白了?快去拿来是正经。”说着恶狠狠瞪他一眼。
方看嚅嚅地含糊了几句退下,一会儿拿来几本薄子迟迟疑疑地递上,赵天与米口袋分取在手上相视一笑。两人看着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沉,不时将翻过的页张折上表示有问题,那方看见了,额上一粒粒汗珠滚落下来,劳动人民是紧张。两人直看了近半个时辰才完,赵天将账本往几上一扔道;“这就是账?就是你这几年来经营的生意?”
方看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有些不妥之处,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老也知道,这---这苏州府情况复杂---”
赵天怒道:“胡说,你打算我不知道?我早让人查过,这一年多,你尽跟人赌钱,把我大伯的一份家业都快赔光了。”说着翻开账本指着一处道:“这一处,你问‘同庆楼’借了五千两银子,利息为何这般高?而且还拿了咱们家一座当铺一座染坊做押?定是你在‘同庆楼’输了钱被人相迫才写了一笔糊涂借据的,是不是?”
方看“嘿嘿”陪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见赵天又指着另一处道:“再看这一笔,你又为何借给城外西王庄刘大麻子七千两银子,利息却算得这样低?而且这笔银子拖欠了将近七个月了,怎地他们还不还来?”
方看期期艾艾地道:“那---那刘大麻子在本城极有势力,表叔爷又不在了,我几次遣人去要钱,都被他们打了回来。”
赵天冷哼一声道:“前前后后本府共借出三十一笔银子,以这一笔数目最大,想必这便是首恶,我看只有他的银子还了来,别家的才能还呢!”
米口袋这时忽然开口道:“本府向人借款,有几笔已经过期了,恐怕借家要来收抵押物了。”
正说着,只听门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三人抬头看时,却见前面当先走来三条大汉,后面两个赵府家人欲待拦阻,却被子这三人推得七倒八歪。只见左边一个红脸汉子走上厅来,冲着方看一呲牙道:“方公子,方大少,有些日子没见了,欠我们的钱过了期也不知会一声?今天我们来收账,你老是不是给个说法?”
方看颤巍巍地道:“杜总管,您老抬抬手,放了我这一遭吧,兄弟现在身上着实是分文皆无呀!”
杜总管“嘿嘿”冷笑一声道:“没银子也行呀,反正赵家有的是产业,我看,你们今天就搬出去吧。”说着侧身对当间那人道:“老大,今儿咱们来巧了,按照约定,要么是赵家这栋宅子,要么是城南的那家当铺和染坊,有一样得归我们了。”
方看忙上前对那人道:“白先生,你老人家且宽限我几日,银子一定就有了。”
白先生浑身上下,除了眼球和头发,其余都是白色的,甚至连眼睫毛和唇上的短须都是白色的,米口袋心下一惊忙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人称白先生的白白先生吗?”
白白一愣,冲米口袋一抱拳道:“好说,这位兄台怎知在下名号?”
米口袋淡淡一笑道:“一望而知。”
白白也不在意,只对方看道:“我也不跟你在这儿打什么擂台,你说个准信,一会儿我遣人来,你给出一份地契或是屋契就行了。”
赵天忽然开口道:“不如先把借据拿出来我瞧。”
白白怔一怔道:“你又是谁,这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赵天呵呵笑道;“这与我很相干,因为现在小看已经不能做主了,如果我不同意,你除了怒气、怨气、憋气、闷气以外,什么契也拿不回去。”
白白吃声笑道:“哦,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赵天淡淡地道:“因为小看只是管账的,我才是屋主,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想让他管账了。”说着对方看怒喝道:“瞧你干的好事。”
方看嚅嚅地道:“表叔,我---我也是---”
赵天道:“从今天起罚你每天少吃一顿饭,随便少吃哪一顿,每天全宅的用水都是你一个人挑。”
方看吓得浑身发抖,一声不敢言语。
白先生白白忽道;“且不管你们怎么料理家事,先和我了了账再说。”
赵天斜了他一眼道:“这里是我的家,应该由我发号施令,几时有你说话的份了?”
白先生阴笑了一声,缓缓上前一步道;“真的不能我发号施令?”说着一伸左手,五指张开指上尖尖的白指甲泛着绿光。
忽听得屏风后一人冷笑道:“直播的你能发号施令吗?”只见一阵微风过外,厅中多了两个人,当先一人正是‘暴雪’,白白一听那声音,手臂立时一缩,浑身蔌蔌而颤,口中抖抖地道:“不---不知--雪---雪大侠---侠驾---到,小人---罪---罪该万---万---万死。”
‘暴雪’冷哼一声道:“早听说你在苏州城开了个‘同庆楼’赌坊好不威风体面,今天居然到我们公子面前发号施令了?”
白先生道:“不---不---不敢,小人只---只是来收账的。”
暴雪道:“你只与赵府的方管家有银钱往来,就该去和他私下解决,不该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白先生忙道:“是---是,小人告退,告---告退。”说罢转身待走,忽听赵天道;“你既然来了一趟,也不能让你白来,小看总归也是我赵家的人,如果你还想把钱收回的话,我或者还能帮你。不过我现在如果不把一外地方押给你,想苏州城中众人也不会服气,因此,那家当铺和染坊主先给了你,望你能多保存一段时间。”说着挥挥手,方看此时方才长长舒了口气,引白先生他们一行三人退至账盲文中去书写契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