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贼-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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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不阴不阳的插嘴道:“高使者才学盖世,不妨替陛下解惑?”
高哲轻描淡写的道:“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大都督的表字,飞上天、照易京……”,他把话丢还祖珽:“祖丞相,您说这什么意思啊?”
“少绕圈子的!”,燕帝高纬烦躁的一扔牌,道:“祖孝征,你讲!”
祖珽无奈,道:“谣言暗指斛律大都督要篡位。”
燕帝高纬慌了,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真的吗?”
斛律光威名太大,燕帝高纬对他有阴影,畏惧的不行不行的。
“真假未知,但斛律氏累世大将,功勋卓著,百姓们……欢欣鼓舞。”,祖珽幽幽道:“似乎乐见其成。”
燕帝高纬没心思玩儿,又是惶恐又是生气的攥拳头。
恰巧。
有官员送奏疏询问,“斛律大都督率军三千进逼易京,称奉陛下口谕班师述职,可有此事”。
燕帝高纬懵了:“没呀!朕没诏他班师述职……”
“陛下!事态紧急了!”,祖珽大声道:“斛律光这是欲行不轨!”
“不……不可能吧。”,燕帝高纬怯弱的一面,不曾随着换了个“亲娘”,真正的消失。
高阿那肱帮腔祖珽,道:“陛下!斛律光七朝元老,军中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掌兵者十之八九是他的人;家中弟弟斛律羡乃幽州刺史,子女男娶公主、女为皇后……太可怕了!”
“斛律光无有圣旨便班师述职,还率军三千。陛下!不早加以制止,任其发展,那就危险了。”,祖珽急迫的道:“还有,他家藏有弩甲,奴僮千多。万一里应外合……”
燕帝高纬心乱如麻,犹犹豫豫的道:“制止?怎么制止?”
祖珽伸掌做刀状,咬牙崩一字儿,道:“杀!”
“噗通!”,燕帝高纬一屁股坐地,嗔目结舌:“这……这……斛律大都督一向忠诚……”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骑猛兽,安可中下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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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哲搀扶燕帝高纬站起,挽袖帮他扑打扑打身上沾染的灰尘,整理好衣冠,盯凝他慌乱的双眸,一再强调:“燕君!您是天子!天子!天子!”
哆哆嗦嗦的燕帝高纬仿佛懂了,深吸口气,喃喃的重复:“朕是天子、天子、天子……”
“斛律光,是您的臣子。”,高哲铿锵的补充,提醒燕帝高纬收拾好不堪的模样。
高哲现在打心眼儿里鄙夷燕帝高纬,堂堂的天子竟然这般不堪,被自己臣子的名号吓的屁滚,就差尿流。一国之主窝囊当这个份儿,也真是够可以的。
高哲伸手示意高阿那肱、穆提婆别吱声。祖珽虽目不能视,但感觉气氛为妙,聪敏的沉默。
待燕帝高纬稍平静,高哲开腔儿道:“您眼下唯有两条路。”
“你说!你说!”,燕帝高纬紧抓高哲的衣袖,非常期盼高哲给主意。
“第一,按照祖丞相的提议,杀了斛律光,一了百了。”,高哲说着,话锋一转,躬身拜礼道:“第二,杀了我、祖丞相、高丞相、穆尚书,以及寝宫周围的全部侍卫、侍女。并整治易京城内的谣言传扬,权当一切不知晓、未发生……”
燕帝高纬大惊道:“长生为何这样讲?朕,朕……杀你们作甚啊!”
“您不杀我们,那今天的商议,极有可能流露出去,让斛律光、斛律光的麾下获悉。届时,即使斛律光忠诚,但依托斛律光麾下的人却肯定另有所想,他们一定会造反。一如数年前琅琊王斩和士开后,被手下乱兵裹挟,试图夺取皇位……因为他们的铤而走险,或许将得到拥立之功,利益巨大。”,高哲冷冷的叙述:“区别琅琊王率领的那群不成事的废物,斛律光麾下的人皆善战的猛士悍卒,斛律光的声望、民望等也不是琅琊王比拟的。换句话,他取代您的几率,远超琅琊王取代您的几率。”
燕帝高纬汗水簌簌。
“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兽,安可中下哉?”,高哲瞪大眼睛,恶狠狠的道。
“陛下!”,祖珽带头,高阿那肱、穆提婆齐刷刷的跪地。
燕帝高纬吞咽涎水,想了半晌,道:“他……他那么多兵马……”
“易京城七万兵马戍守,数十倍于他,陛下尽管放心。”,穆提婆道。
“等他至易京城述职,陛下多赏赐他金银财帛,依礼他需入宫拜谢……”,祖珽阴险的道。
“好、好吧。”,燕帝高纬信心不足的答应。
高哲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相约退下。
穆提婆往西宫禀报母亲陆令萱结果,高阿那肱要处理政务,俩人先溜了。
高哲和祖珽没走,站台阶晒太阳。
高哲打量祖珽有一阵子,道:“祖丞相怎么确定是我的?”
高哲问的是之前他来的时候,压根儿没人提醒的情况下,祖珽居然叫破他的身份。
“我耳朵灵,听着多一个人喘气儿……敢在皇宫像在自己家一样的人,最近唯有你高使者了。”,祖珽笑了笑,道:“高使者这个话题,找的不怎么高明哟!”
“随便聊聊嘛!”,高哲亦笑道。
“斛律光快死了,高使者高兴否?”,祖珽用他那灰蒙的瞎眼怔怔的“瞧”高哲。
高哲唏嘘的道:“作为隋人,我自然高兴,毕竟斛律光是燕国的脊梁、是燕国的擎天一柱,燕国自毁城墙,终究自取灭亡。作为个人,我不高兴,一代战神的宿命,理应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于光荣中落幕,留给世人无限的怀念与憧憬。”
高哲把问题抛回祖珽:“斛律光快死了,祖丞相高兴否?”
祖珽斟酌着,道:“作为燕人,我自然不高兴,缘由和你高兴的缘由重合。作为个人,我高兴!我不是个大度的人,嫉恨他的屡次羞辱。”
高哲咋舌。
“可惜!他是个武将。”,祖珽幽幽道。
“是啊!他是个武将!性格耿直的武将。”,高哲摇头:“注定了悲哀的下场。”
祖珽“呵呵”的怪笑,满含一股子说不清的古怪意味,拄着拐杖慢吞吞的离去。
高哲揉揉眉心,折身寻燕帝高纬,正如他对燕帝高纬说的“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兽,安可中下哉?”,燕帝高纬骑猛兽,他何尝没骑?只是一个叫斛律光,一个叫高长恭罢。
燕帝高纬瑟缩床榻一角,忧心忡忡的抱膝盖愣神儿。
高哲靠柱子也愣神儿。
“我……做的对吗?”,燕帝高纬仰面道。
“对与不对,全凭一心。”,高哲模糊的道。
“记得斛律大都督十七岁,和我一样大小的年纪,就已经随祖父打拼,斩将夺旗、攻城略地……他是我仰慕的英雄,真的。”,燕帝高纬粲然一笑,旋即愁闷的道:“直到琅琊王率军逼宫,当时易京城喊杀震天、血流遍地,宫里的人都劝我逃跑……他来了,偕同我震慑乱党……我其实一语没发,吓的瘫倒步撵不敢动,但乱党作鸟兽散的溃逃了。原本,我沾沾自喜,以为真像他说的,乱党怕我,不是!不是!乱党怕的是他……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琅琊王亦是。”
燕帝高纬情绪低落复杂,言语零散,驴唇不对马嘴的,高哲大约领悟他的意思——尊敬斛律光、感激斛律光,也害怕斛律光、猜忌斛律光。
“牵一发动全身,您决定杀斛律光,那么……兰陵王、罗艺就不能放过。”,高哲郑重的道。
燕帝高纬愣了:“这是何道理?”
“谣言牵涉兰陵王,他是皇族,还有那么大的声望,某种意义,他的危险性更大。罗艺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免心生疙瘩。”,高哲舔舔嘴唇儿。
燕帝高纬皱眉:“杀?”
“起码暂时严加防范。”,高哲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大都督杀人救国()
(补生病时期欠章【3/7】。)
……
乌云消散又重聚,阴雨复来,携带一丝冷意、夹杂几分肃杀。
易京城南,三十里路。
一座小亭,名曰“送别”。
高长恭孤身一人入亭,拴住火红色的赤鬃马,慢条斯理的取掉黄褐色的蓑衣蓑笠,露出一袭素白衣裳,于行囊拿得一架丹青古琴……遥望水雾连绵,精致无双的绝美容颜表情怅然,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撩动琴弦,音律混乱,恰如他的心境一般。
风骤起,雨更急,银蛇肆虐天空,滚雷轰隆炸裂。
潲雨打湿亭边的高长恭左侧肩膀,他浑然不觉,呆愣愣的伫立。
远处渐渐有一行人马……
高长恭醒悟,擦拭古琴上的几滴水珠儿,将它放置石桌,正襟危坐,轻柔的弹奏,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直至一骑飞来,马踏凉亭,声停琴止。
高长恭起身作揖:“大都督安好?”
“当年神武帝兵败,我作此曲鼓励,意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助他敞开心胸,不计较一时之祸福得失。”,马背上的人,高有八尺,虎背猿腰,方额阔口,髯须茂盛。手持一杆点星枪,腰悬一柄七宝剑,肩插一张落雕弓,腿挂一壶鸭羽箭,身披一副锁子甲。相貌堂堂是威风凛凛。不是斛律光,还是谁?
高长恭再次作揖,道:“心有哀伤,是故平添忧愁,坏了曲意应有的豪迈壮阔。”
斛律光翻身下马,坐在高长恭对面,手中点金枪横置石桌。
高长恭没坐,看了斛律光很久,道:“您老了。”
“是人就会老,没什么稀奇。”,斛律光淡淡的道。
高长恭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身体,您的头发仍墨染,无有风霜。我说的是您的精神……越来越大的负担,令您快不能承受,您的脊背佝偻了。”
“你截我相会,不是为了讲废话吧?”,斛律光言道。
“我是皇族,又掌握军权,您同样掌握军权……过往有意避嫌,少有与您交集。”,高长恭顿了顿,谦卑的道:“冒昧邀请,大都督勿见怪。”
斛律光一动不动。
“易京城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您知道吗?”,高长恭问道。
斛律光瞟着高长恭,哼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高长恭双手拢袖,道:“您一点不怕?”
“无非几个奸佞作祟罢!何惧之有?以前不是没有。”,斛律光强硬的道。
高长恭抿抿嘴唇儿,道:“这次不一样,陛下真的动了杀机。”,他无奈的道:“您被骗了!您接的所谓陛下的口谕,其实是矫诏。想想,您率军进逼国都,加上那几个奸佞作祟,添油加醋、危言耸听……本功高震主的您,下场可预见也。”
“嗯……”,斛律光毫无情绪。
高长恭道:“恳请您不要枉送性命。”
“不要枉送性命?”,斛律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点星枪,眸子眯成一条缝隙:“你欲学孝昭帝乎?”
高长恭坦诚的道:“我不存拉拢您造反的心思。”,他反而道:“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