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前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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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镖师史威信命丧当地,黄药师一时间也回不过神来。正在迟疑,忽听百年道的巨岩顶上一声断喝:“蒋振宇,你哪里走!”
黄药师寻声望去,巨岩之山飘下一人,头戴青笠,头发散乱,手擎一柄寒光逼人的宝剑,直朝那军官刺去!
那军官原来名叫蒋振宇,适才史威信力斗四人之际,他和岳诗琪趁乱之机悄悄向来路奔逃,却不料巨岩之上埋伏一人,注视着军官蒋振宇的一举一动。
那青笠剑客飞身拦在蒋振宇、岳诗琪身前,抱剑胸前,淡淡道:“把崇圣铠甲脱下来再走!”
黄药师听那青笠剑客声音好熟,定睛一看,不禁喜出往外,脱口道:“林慕寒?是不是你!”
那怪剑客一扶斗笠,朝黄药师点点头,淡然道:“待小弟料理了这蒋大人再与黄教主说话。”
“真的是你!真想不到,想不到是你。”黄药师一时兴奋,竟语无伦次起来。
黄药师早年曾机缘巧合做了铁衣教主,这林慕寒既是下属又是良友,后来王重阳误杀人命,这林慕寒头颅被削去半边,饶是黄药师医术高超及时延治,侥幸不死。后来黄药师深感自己不善经营铁衣教,让位洪七,这林慕寒伤好后投靠了丐帮洪七。因其形容怕人,这几年闯下了“尸怪”的绰号。昔日武功人品均是江南第一的“无双公子”今日却是这般落寞,一时难以置信,滋味百转,故人重逢,不知是喜是悲,直恍如隔世一般。
林慕寒缓缓拔剑,风采一如当日,只是今日衣衫已不再光鲜,头发散乱披肩,满面风尘之色,透出一股英雄落寞的情绪,那神采决不是想伪饰便伪饰得出的。
听林慕寒淡淡道:“蒋振宇,把崇圣铠甲脱下来。”声音依旧谦和,却是不容分辩。
那军官蒋振宇脸色大变,面上青筋暴起,道:“昨夜九江府署有身份不明的人出没,想来是你在探听消息?”
林慕寒不置可否,道:“你和那方知府密室议计也就算了,却不该拿虎威镖局上下的性命做赌注,害得虎威镖局上下惨死这么多人,太也狠毒了。”
不等蒋振宇开口,余下虎威镖局大小镖师齐声呼喝起来,大骂蒋振宇野子狼心,拿镖局上下做替死鬼,明明让史威信穿了一件假的宝衣,适才还郑重其事,骗得史威信镖头到死也不瞑目。
蒋振宇见众人暴动,心下大怒,吼道:“你们再叫,我叫舅父杀你全家!”
那些镖师、趟子手武功虽然不济,个个都是风里浪里几十年的,谁也不是吓大的,纷纷扔下兵器,大声咒骂着向来路奔回去。
蒋振宇眼看众叛亲离,连忙叫道:“你们回来,保住了这支镖,知府大大的有赏!”
这军官恩威并施,却都用错了时机,那些血性汉子哪里还理会他?
蒋振宇无奈,大喝一声,飞身跃起,暴起杀人,拳影罩向林慕寒头顶。
黄药师看那军官招数,心中“咯噔”一下,那不是岳家拳是什么?他做了岳珂的乘龙快婿,自然学得这路拳法的精要。
那蒋振宇却是性命相搏,将一路岳家拳使得虎虎生风,林慕寒剑术得“剑圣”公孙叹、紫芝坞女主真传,这几年来勤练不惰,况且手中“情孽”宝剑更是无坚不催,他出招虽不十分毒辣,却也占着上风。
镖师、趟子手此时已经走得一干二净,只有两个人没有走,一个自然是岳诗琪,一个是穿着镖师衣服的干瘪老和尚。那岳诗琪见丈夫难敌这怪剑客,再捱不过多久,叱喝一声,擎起短剑加入战团。
林慕寒见这女流也来和自己拼命,心神一乱,被他夫妻二人一路强攻,节节后退,百年道本就不十分宽阔,转眼要被逼退甘棠湖里。
第六十七章
黄药师在一边督战,心口一痛,原来这夫妻二人平日一起习武,拳法剑招攻守兼备,结合紧密,虽谈不上天衣无缝,却也十分厉害,心下不由得一片迷茫。那林慕寒被他夫妇二人联手夹击,一时却无法破解,只是不住后退。
冯蘅见黄药师形容苦楚,已猜到了几分,叹了口气,道:“黄大哥,你那朋友打不过人家了。”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黄药师,黄药师摄元收神,不再乱想,仔细观察三人武功套路,那林慕寒单剑翻风,当真招数精妙,令人仰止。当初黄药师在孤山看这林慕寒与独孤求败斗剑之时,自己对剑法丝毫不懂,忽忽过了三年,黄药师对剑道的理解已非同往日。自从雷峰寺夺参寥道长“落英”剑以来,黄药师不断揣摩这剑术,因未有名师指点,自己参悟招数多是模仿参寥道长的,毫无创新,今日看林慕寒使剑出神入化,不禁茅塞顿开,眼前豁然开朗,不由得给林慕寒叫起好来。
那林慕寒颇受鼓舞,鼓起余勇,连使“至尊剑法”、“旸谷三剑”里的狠招,逼退蒋振宇,脚下辗转腾挪已不似刚才那般处处受制。
黄药师又看岳诗琪、蒋振宇武功路数,那岳诗琪剑法实在看不出套路来,却不时有精妙之处,简直美伦美焕,叫人神怡。那军官蒋振宇使的全是岳家拳招数,黄药师入门所学,实是这岳家长拳。他三年前曾得岳诗琪兄长岳见龙传授岳家拳,那岳诗琪当年也曾将《武穆遗书》赠送自己,自己对眼前蒋振宇的功夫自然是招招了然于胸,不看也罢。
看着这夫妇二人联手拒敌,时时间相互回护,黄药师心头苦楚,不知是恨是妒,忽又想起一个月前临安城里,那军官蒋振宇马踏自己和冯蘅,心中更是不平,从地上抄起几枚石子,捻起一枚扣在手中,暗运内力,便要用“弹指神通”伤人。
冯蘅在一边看得真切,伸手一拉黄药师袖子,轻声道:“你要是打伤了那个军官,岳姐姐以后更加不会理你了。”
黄药师一听,心中凄苦,食指一弹,那飞石激射而出,打在远处山石之上,摩崖石刻“百年道”的“道”字霎时被打个大坑,石屑纷纷,显然用足了力气。
这岳诗琪、蒋振宇夫妇二人武功虽是平常,但是联手拒敌,竟然珠联壁合,毫无败象,林慕寒久攻不下,反倒迭遇凶险,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黄药师看在眼里,不禁担忧,心念一动,遂将手中石子一一轻轻弹出,那石子落处,便是蒋振宇下一招所攻之要害。
林慕寒也是聪明得紧,见那石子每每落到紧要处,心下立刻明白,手中宝剑每每料敌机先,几个回合下来便抢占了上风。黄药师眼见胜败立分,脸上绽出微笑。
黄药师正自得意,忽听岳诗琪大骂道:“黄药师,我岳家真是瞎了眼睛,当初真是不该传你岳家拳法,你害我哥哥疯魔还没找你算帐,今日又害我夫君,我便是死了做鬼,也不饶你!”
黄药师一听,胸口犹如重锤一击,想说话却说不出来,适才自己只是想着救助林慕寒,未想到惹怒了岳诗琪,心想自己以岳家拳入门,到如今对付岳家拳传人,也算恩将仇报,不由又羞又愧,怔怔道:“虽然岳家对我黄药师无情,我黄药师不能无义,那岳家拳法我黄药师今生再用,便即死无葬身之地!”
非但如此,黄药师立誓之后,连自己由岳家拳化来的“狂风扫叶腿”法也是弃之不用。直到他后来挑断弟子脚筋驱逐弟子之后心存懊悔,才重创“狂风扫叶腿”法,以图授予弟子练习后能行走如初。
岳诗琪喝骂黄药师,心中分神,手腕被林慕寒刺中一剑,宝剑跌落,扬起轻尘。那林慕寒虽是手下留情,岳诗琪却不领会,退后倚着石壁,破口大骂。
岳诗琪退出战团,林慕寒一鼓作气将蒋振宇制住,退后倚着石崖,抬腿在他膝间一踢,蒋振宇便跪在当地。
林慕寒又将他双脚叠在一起,用脚踩住,防他跳起逃走,喝道:“把宝衣脱下来,免你不死!”
蒋振宇见剑压颈项,败局无可挽回,只得一时服软,另图后计,乖乖脱下贴身宝衣,又重新披上外套。
林慕寒夺过崇圣铠甲,淡淡说道:“你走吧!”
蒋振宇起身拉过岳诗琪,回头对林慕寒恶狠狠道:“这件事没有完,早晚有人收拾你!”林慕寒也不看他,向黄药师走过来。
蒋振宇、岳诗琪相互搀扶走远,那个同来的老僧跟在他夫妻后面,一句话也没说。
冯蘅轻轻拉拉黄药师衣襟,道:“那个老和尚自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目光却是片刻没离开黄大哥。”
第六十八章
黄药师心头一凛,自己虽没有注意那老僧,二人目光曾短暂一 触,老僧目光精纯,一看便是高手,为何眼看宝衣被夺,却不出手,心下一时想不明白,听冯蘅又道:“那个老和尚好象非常恨你,似乎要吃人一般。”
“我又不认得他。”黄药师正待多说,那林慕寒已经走近了来,忙拱手与他寒暄。引见之后,黄药师道:“林兄弟,别来可好?”
林慕寒道:“林某亏黄兄相救,不然那夜就与萧兄弟、杜兄弟、郭兄弟共赴黄泉了。”说着将斗笠一摘,那头顶干瘪无肉,似乎可以看到颅内脑髓,疤痕大如碗口,已是不生毛发,十分可怖,冯蘅自小见爷爷杀人,见死人倒不觉得可怕,一看这人的头顶却是吓的失声惊叫。
黄药师想起当初这“无双公子”何等倜傥风流,今日这般沦落,不由喟叹一声,道:“黄某对不起林兄弟和死去的三位铁衣教兄弟。”
林慕寒淡然道:“这些话不必再说,死则死矣,生者自当奋力。今日林某做了丐帮八袋长老,追随洪帮主南北征战,十分快活,就是战死,也是值了!”
黄药师一听,想起林慕寒早年追随公孙叹和自己,都是未遇名主,报国无门,眼下在丐帮终是有了作为,探问道:“洪帮主可是洪七?”
林慕寒一楞,道:“黄兄不在江湖走动,对江湖掌故想必知道的少,两年以前北伐大败,老帮主身负重伤,归来后又染恶疾,不久辞世。洪七众望所归,自然继承了帮主的位置。自百年前乔峰大侠二十九岁做了丐帮帮主以下,丐帮英雄当属现任帮主洪七,二十六岁便接过了丐帮打狗棒。”
黄药师一听,暗自钦佩,又问道:“那王重阳真人可好?”
林慕寒微微一笑道:“北伐前,王真人与洪帮主是一般的豪气干云,北伐失败后,王重阳便是一蹶不振,隐居终南山不出,据说建起一座活死人墓,收了六个得意弟子练武修道,便要终老山野了。洪帮主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奔波劳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相比之下,王重阳的人品倒是低了。”
黄药师道:“人各有志,兄弟这般说,黄药师倒要在你三人之下了。王真人当年武功天下第一,率净胜队抗金,倒也叫人钦佩。”
“不久前朝廷派方信儒与金国议和,那金国百般刁难,方信儒不辱使命,值得钦佩,只是那金主狂妄,狂言要嘉泰皇帝交出太师韩侂胄的脑袋。韩侂胄大怒,整饬军队,今年又要发兵北伐了。”林慕寒道,“林某不想让这崇圣铠甲落如那奸人之手,夺来献与洪帮主,倒可以多杀几个金狗。”
黄药师一听又要北伐,心中茫然,接不上话来。
林慕寒不再说国事,又道:“黄教主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想来也不晓得江湖规矩,黄兄做事,有些却为世人诋诟,林某今日相劝,万望黄兄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要结怨太多。”
冯蘅一听,抢道:“那是世人无知,黄大哥做事无愧天地良心!”
黄药师苦笑道:“林兄弟说得也是,无奈有些事身不由己,顾不得世人闲话。”
三人正自闲说,不远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