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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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下,见到此地还埋伏这许多骑兵,溃兵们的心顿时都凉了。
两千余骑分为两列,迎着后面包抄过去,不少溃兵忙脱离大队,往四野中奔去,不过两条总是跑不过四条,没多久便被骑兵追上刺翻在地。
有人大着胆举器械迎上,这种螳臂当车的行为也很快就被碾得粉碎。
更多的人在看到骑兵冲上来前,就将手中器械丢开,跪地请降。
步卒有人去拦截,丝毫不用担心他们逃脱,苦蝤、徐晃迎着面前的百余骑冲了出去。
普通军士与将领之间的差距是明显的,苦蝤冲近前,借着月光费力打量,待见到斜下里有一人装扮有异,顿时就打马迎了上去。
投邓季之后,苦蝤亦曾随太史慈苦练长戟,早弃枪不用,顺手挑落拦在路上的两名骑士,扑近尚在用力转马的那人,挥戟便狠狠迎xo刺了过去。
长戟在月色下只能看见一条虚影,那人却一个扭身避让开了,还未回身来,手中长枪已突然回击,苦蝤心中一片狂热,无半丝平日冷静模样,反应慢了些,被正刺在xo前,若非有鱼鳞甲挡住,这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鱼鳞甲下的xo口上被枪击处微有些吃疼,此人武艺不俗,定然是个将领,看模样年纪也甚轻,与高翔相合,苦蝤虽吃了一惊,体内却连血液都快燃烧起来了,不管不顾又挥戟刺了去。
那人不料苦蝤的甲胄竟刺不透,长枪未能建功,反转再刺时已改迎向苦蝤的咽喉,b得他忙扭头避开。
再jāo手过两合,苦蝤便知自家武艺并非这人对手,只是心中一股执念撑着,死死缠住他不放,那边徐晃见他吃力,忙打马过来相助,扬斧当头往那人便劈,大斧带起的风声不xǎo,那人大惊,拼着肩膀上受了苦蝤一戟,忙转枪来挡,只是他如何敌得过徐晃?没能料到斧势沉重,一击之下,枪断已脱手飞了出去,肩上又被苦蝤戟钩挂住。
肩上长戟传来股拉力,这人便坐不稳,翻身跌下马来,随即戟尖已顶到他咽喉上,感受着丝丝寒气,听对方居高临下喝问道:“你便是高翔么?”
此时百余骑士已被近千卒兵合围在中央,全没了逃生希望,有人下马请降,有人尚在犹豫,苦蝤这声甚大,长戟b着的人还没回话,那边倒有人应道:“吾才是高翔,那是吾表兄吕旷!”
苦蝤面上一寒,扭头去寻发声者,待看到,大声吼道:“与我绑了!”
便有辎辅兵上前绑住吕旷,那边高翔也被勇卒们拖下马来捆上,苦蝤奔过去,早有人递火把过来,就着光亮,能看清这人与自家果然依稀有几分相似。
见敌将奔过来,高翔鼻腔里哼了声,问道:“为何寻吾?”
苦蝤“哈哈”一笑,仰头道:“我叫高冲,可寻得你?”
“大……大兄!”
听到对他来说梦魇般的名字,高翔初时的无谓模样早不见了,先是面色一变,接着牙齿都开始打颤起来,盯着苦蝤看了好一会,方梦呓般问道:“你还未死么?”
“啧!父、弟之仇未报,尚不敢死呢!”苦蝤冷笑过一声,问道:“高氏、胡氏两族可是都在邺城?”
听苦蝤这般问,高翔才惊醒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开嗓子嚎啕道:“大兄y复仇,寻弟便是,切莫与阿母为难!”
吕旷之母乃高翔兄弟的姑母,两人都是他表兄弟,听闻这些话,正被人捆绑着的吕旷不知内情,一时起了疑o,怒声问道:“你等所说为何事?他是大外兄高盈之?不是戍边已死么?”
见高翔只是大哭,苦蝤却无心情与他俩再说话,冷笑道:“嘿!待到城中寻到高、胡两族人再说!”
那边夹杂着些大户的步卒群也早被围死,不降者俱被格杀,所剩尽是跪地请降者,不过邓季军如今打扫战场有些耗时,一时还不能便入城。
打扫战场耗时的主要原因是为记军功!如这般参与邺城之战,可算为xǎo功一次,衣袍上便能多加颗星,jāo战中每斩首一级,便可再多一星,累积满十星,就能换成一轮弯月,勇卒之家便可升为二等功民,再得赐田地,辎辅兵虽不能升户籍,有十星后田地却也是有的。
十星换一月,十月换一日,这就是兵卒们黑袍上星月表示的意思。
如此赏功,这支军应嗜杀贪首级才是,说不定还有人想着杀良冒功,然有监察随军,每战后便得清点,弃械、身无甲胄的尸体皆不算入功劳。
为方便分清各自功勋,卒兵们还群策群力出了不少点子,如弓卒可在箭支上写名,其他三类兵卒则自备数十尖锐的xǎo木条随身,在自家所杀尸体上cā有名字的木条,才不易o淆,当然,这也仅能在战事不吃紧、步战时可用。
涌逃出邺城东门的人群足有四千余,不过见有伏兵在前,毫无斗志被斩杀数百人后,便都跪地求活了。
尸体并不多,不过此时在夜中,并不易辨认,骑步jāo战亦未能cā木条,只能待卒兵们各自报上斩杀数量后,检察寻同伍什者一一佐证,再核对过尸体总数,报与军吏记上,才算完事。
俘获的三千多守军,自然不可能如无家可归的西凉人马一样尽数纳入自家治下来,其等或为役兵,或为募兵,在这là世,其等倒无谓替谁卖命,不过若有家室拖累,却也难定夺,只能从中招愿随南下者,估计能得数百就已是不差,其余人能图谋的不过是他们的甲胄、器械与战马罢了。
总之,东门外这场伏击战,除苦蝤外,其余人所获都不算大。
在邓季规划中,河南军出战的收获将有总数一半用来按功分赏,另一半则入库jāo公,故此,下面人等抢劫、争功都还算积极,只是这战太轻松了些。
胜局已定,东门外的事情邓季自然不大在意,他领军到邺城来,不过为救田丰家族,顺便看看有无机会再绑几个名士罢了,名士还未曾遇到,田氏一族却是需先安抚的,入城后,他便领兵去田氏居所。
田丰之父如今已苍老的厉害,眼见是在苟延残喘,没两年好活了。
初时听闻外间喊杀声,他也受惊不xǎo,待郭石领兵到,凶神恶煞般杀散袁绍派来守门的十余名兵卒,更是担心害怕,直到随s在旁的田磊从门缝中看过,道出此乃邓季兵马,才放下心来。
出身大族,见识可谓不俗,田丰之父亦知晓袁本初不好招惹,待田丰到后,见儿子竟随军入城,可见此次变故他等参与甚深,可是招惹到大敌!见了田丰面,少不得一番责骂,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为家族计,随其等南下才是唯一活路。
邓季到时,田丰已好生安抚过一番,这位河南太守以晚辈之礼拜见时,老人家倒没太为难,还勉强答了两句话,剩下便由田丰之弟田沛应对。
取邺城如此大的事情,邓季也没指望能瞒过袁绍去,攻城前掩去旗帜,不过为防城里守军得知有河南军在外,用田氏一族生死要挟罢了,见其等皆无事,田丰无憾,也便安了心。
闲聊过几句,田丰才漫不经心般道:“吾女今已及笄,归河南后,尚请慕安为媒,为说一门亲事!”
田丰之女及笄,邓季自然知道的,可河南郡中少有能般配的大族子弟,品行多难入这位大名士法眼,只道他不愿嫁女的,从没敢过问,此时听突然说起,免不得惊讶,问道:“却不知田师中意哪家儿郎?”
田丰微微一笑,道:“谢元让吃了这许多年板子,如此也当便宜他!”
161。血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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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血溅
在涉侯国中收邓季为弟子之后,田丰虽说已经自认为其等中的一员,但他出自大族,早夕相伴下来,总觉得与河南郡中坚的老蛾贼们还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隔阂总阻在两者之间。
女儿及笄,婚事之前他不是没考虑过,却一直犹豫,拿不定主意。
究竟是送回冀州来让家族寻人出嫁,还是就在河南自家敲定?
家世倒罢了,可河南寻不到品行入眼的好夫婿,可若送回冀州,势必要让邓季麾下许多人生出芥蒂,这可有些两难了。
破邺城得罪袁本初,家族势必只有迁到河南才能得安宁,田氏从此将绑定邓季,这不再是田丰一个人的事情,涉及着整个家族,之前的犹豫也只剩一种选择,为此,他才决定要将女儿许配给谢允,目的很简单——让田氏一族与邓季等绑得更紧一些!
谢允虽说跟品行高洁的要求相差甚远,但比起其他人,好歹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还算踏实。
这是好事,邓季略有些明白田丰为何在此提及,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座谈一会,城中有探马报来军情,袁绍所任魏郡太守栗成逃避不及,已被于毒等斩杀于郡守府中。
此时城中là渐渐得平息,绝大部分抵抗力量都已被消灭掉,更大规模的劫掠应在天明后,枯坐无益,邓季劝田氏族人们都去歇息,自家问田磊寻了间卧室,也自睡下。
一觉睡到已时中,典韦才让人将他唤醒,却是徐晃遣人来报,苦蝤带兵围了胡氏居所,要灭人全族。
古今观念不同,这时代夷人三族的事平常得很,据说,董卓、李傕、魏延、关羽等都是被人夷灭三族的,徐晃派人来说也不过知会一声,并不是要邓季去劝阻。
可邓季毕竟来自后世,虽说早知晓là世中人命贱如狗,然这般连f孺幼儿都不放过的屠杀让他很不舒服,以前也从没见过,听闻之后,忙领着典韦等赶过去。
一个时辰之前,在姻亲吕氏全族见证下,苦蝤便已打出高家长子替父报仇的旗号,领兵冲入高氏居所,一时无族人敢拦,忠于胡氏母子的部曲尽数被他领兵格杀,先揪出族中数名长者,都是当年助继母胡氏掌家的,一刀一个,顿时就都了账。
胡氏f人已近五旬,苦蝤浑身染血,一手提环首刀,一手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庭院中时,嘴里还在尖声叫着:“以子弑母,是为不孝!”
苦蝤嘴里只冷笑着,抬头问吕旷之父吕正:“姑父,以妻杀夫,却是如何?”
吕正是吕氏族长,站在最前列,他的妻子高氏随在身旁,吕旷也早松了绑,站在父母身后,其余吕氏族人则三两一群,远远围观。
见吕正与高氏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胡氏忙挣扎着大声喊道:“逆子!此事县中已有公论,实乃你兄弟二人所为,与我有何干?”
见她犹还嘴硬,苦蝤“哈哈”一笑,唤亲卫将高翔拖上来,按住头,手中刀“唰”地一声便将他耳朵割下。
“啊!”
血液、汗水都从高翔身上涌出来,他却硬气,死死咬住嘴不吭声,见爱子惨状,胡氏却已一声惊叫出来,又听苦蝤言道:“尚当我不知么?下yào的便是当时只得九岁的高翔,他至今不敢娶妻纳妾,不过曾因梦话泄事,有s寝婢女得知后出逃罢了!”
“你如何知那贱婢?”
胡氏大声问出来,苦蝤冷笑道:“那婢女逃出,因我妻对其有恩,便将此事禀于她处,我妻虽改嫁他人,却终念着一丝夫妻情谊,便遣人送信于我!”
他说完话,提刀又要对高翔下手,胡氏见再辩白不开,却也心疼自家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