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直播混大唐-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起来唐朝天子私下会晤当朝宰相,一开始的时候是在麟德殿,后来武周时期,直接搬到了洛阳,正本清源之后玄宗朝改在了大明宫,直到当今天子,也就是代宗时期,为了照顾三朝老臣苗晋卿,这才改到延英殿,并且准许他隔天一入政事堂,以示恩宠。
延英殿中,天子在座,太子侍立。
当今天子李豫,就是唐代宗,乃是玄宗之孙,肃宗之子,在天宝十五年马嵬坡动乱的时候,当时还是广平王的李豫,和自己的亲兄弟建宁王,一同劝解肃宗北上灵武,随后又一同南征北战东荡西杀,为收复两京立下了汗马功劳,在上元二年,也就是宝应元年年初,在肃宗弥留之际,又在宦官李辅国、程元振的帮助下,囚禁张贵人,扑杀越王夺嫡的阴谋,这才登临皇位。
总得说来,是一位马上皇帝。
他现年四十多岁,正是人生最巅峰的年纪,兼得登基称帝,更是意气风发。
至于皇子李适,五月份刚刚进封鲁王,年龄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倒也英姿飒爽。
三位宰相与天子行李问候,一番折腾之后,天子当先开口,什么新潮新气象,什么天下打乱、国本为重,什么鲁王李适如何贤德,反正就一个意思,要进封鲁王李适为雍王。
苗晋卿三人自然举双手欢迎。
别看都是王位,鲁王和雍王的政治意义却完全不同,大唐开国在长安,古称雍地,得了雍王的王位,可就扫清了成为太子之前的一切障碍。
李适本就是代宗嫡长子,在中国古代的认知中,这种身份继承皇位,最是正统不过。
三位宰相都同意,自有侍奉的翰林学士上前,写下诏书,加盖天子大印,只等诏令天下,李适就成为了皇太子雍王殿下。
这对饱经战乱的大唐王朝来说,乃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喜事。
元载一见代宗心情不错,便出班说道:
“微臣还有一件喜事,要报与我皇知晓。”
“哦?还有喜事,速速讲来。”
“今有台州参军事徐山”
众人一听,还真是喜事。
代宗也点点头,“如此说来,要对徐山重赏才是。”
元载一听,顺势就接着话头说了下去。
“徐山乃是进士出身,又登科书判拔萃,可谓少年英才,如今又有大功在身,不如请陛下敕授监察御史?”
元载这个提议,可算是对徐镇川大肆封赏,就仕途而言,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先说制授。
唐朝授官,分为四种形式,册授、制授、敕授、旨授。
对应着官员的不同品级,三品以上册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以上敕授,六品以下旨授。
具体的形式也不同,六品以上的册授、制授、敕授,都需要政事堂宰相拟定,上报天子之后,由天子单独下令授官,甚至三品以上的册授,需要天子封闭政事堂讨论之后,再颁布金册。
而六品以下的官员旨授,由六部上报,尚书省拟奏,天子批示,说白了就是,六部官员上报一批名字,说这帮人都不错,可以担任六品以下的官员,上报给尚书省,尚书省再上报给天子,天子一看,行,就这么着吧,在奏章上批复一个“可”字,奏章再回到尚书省,具体落实到六部,由六部出具各种文件,也就是告身,还得这帮人自己掏工本费,这才能当上一个六品以下的小官。
从授官的仪式感,就能看出重视程度完全不同。
更直接的说,六品以下官员,告身上是吏部尚书的官印,而六品以上官官员,除了吏部的告身之外,还有天子单独给你的旨意,上面盖着天子大印!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已经进入了天子的视野之中!
至于监察御史,乃是正八品下的官员,比徐镇川现在的从八品下,足足高了一个等级。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也不算是什么,需要重点提出的是,监察御史的任命形式,是天子敕授!
看明白了不?
正八品下的监察御史,不是走得六品以下官员旨授的路子,而是走得六品以上官员敕授的途径,这是什么?
这是后备干部啊!
虽然现在品级还低,但是,你已经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就等着大展宏图吧!
如果说这都不算大礼的话,还有什么是大礼?
元载这个提议,对徐镇川来说,极为利好。
只不过,进入延英殿一直沉默的裴遵庆,眼神一闪,站了出来。
“微臣以为不妥。”
第64章 宣城徐山()
裴遵庆一眼就看明白了元载的谋划。
给徐镇川敕授监察御史,助他青云直上,根本就不是在奖赏他消弭袁晁起义,这是在立标杆呢。
如今江淮地区正在征缴钱粮,由于数额巨大,早就逼得民怨沸腾。
如果把徐镇川立成一个标杆,你要是征缴钱粮不力,看看人家宣城徐山,人家怎么干的?你要是激起民变,看看人家宣城徐山,人家怎么干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征缴钱粮成与不成,全部变成了地方官员的责任,也就是说,不管出现什么问题,全是在执行环节的问题。
至于决策,那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元载还可以到处嚷嚷,能够充盈国库,那就是好决策!
元载这是要金蝉脱壳!
裴遵庆自然不能让他如意。
“朝廷封赏,自有定制,徐山消弭叛乱,自然应赏功,可加散官,可加勋官,由考功司按例执行即可,何必惊扰圣驾?
再者,察院御史,身负监察天下的重任,怎可轻易授人?
以微臣愚见,可令徐山谨守本职,待一任参军事期满,再根据科考另行封赏。”
元载自然不干。
“裴相此言差异,有功不赏,岂是朝廷法度?
再者参军事一职,本是为新科进士观政所设,如今徐山一力消弭叛乱,能力如何,有目共睹,更难得明察秋毫见微知著,这样的青年才俊,正是用作监察御史,才算人职相得”
裴遵庆却再次摇头。
“终究太过年轻,一旦出京公干,少不得年轻气盛,难免坏了朝廷的大事”
元载一力主张要对徐镇川大肆封赏,裴遵庆却种种反对,就这样,两人在御前,因为徐镇川的封赏问题吵了起来。
尤其元载,为了实现自家金蝉脱壳的大计,不惜把徐镇川塑造成一个天上没有地上难寻的好青年,一副如果不让他升官,就是朝廷不公、奸佞当朝的样子,那架势,就差咬人了,估计他保举亲儿子,也没有这么卖力过。
代宗也挺头疼,本来挺好的一件事,要是闹得宰相失和,就好事变坏事了,抬眼看看元载,又看看裴遵庆,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决断。
这时候,突然眼光一闪,正巧看到旁边的苗晋卿。
这位左相,如今老神在在地往那一坐,跟没事人一样。
代宗无语了,身为左相,正该调和鼎鼐,眼看着两名下属相争而熟视无睹,这样真的好么?
“苗相以为如何?”
苗晋卿微微一动,慢条斯理地说道:
“赏功自然要赏,不过如何封赏,却是难以决断
不如陛下下旨,招徐山进京奏对,亲自决定?”
果然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好一手和稀泥的功夫!
不过代宗更加郁闷,我让你解决问题,好么,你倒把皮球踢给我了?
不过苗晋卿毕竟是三朝元老,既然开口,也不便拨了他的面子。
“也好,就依苗相。”
君臣几人说完这事之后,都挺尴尬,谁都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那还凑一块干啥?掀桌子,散伙!
代宗回皇宫休闲去了。
三位宰相回政事堂喝茶。
新任太子李适就有点无所适从了,想跟着代宗,又怕他不高兴,谁知道身处三宫六院七十二宾妃之中的皇帝,想采取哪一种方式进行休闲?有的事还真不太方便父子同乐,得了,奔政事堂吧,身上还挂着一个观政的名头呢。
政事堂中一片沉默,三位大佬如同没事人一样,该喝茶喝茶,该看公文看公文,不过雍王李适一进门,就感觉到盘旋在政事堂上空的低气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嘶怎么还有点冷?靠边走,小心误伤。
李适找地方坐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来由地暗叹了一口气,观政原来就是这样,纯“观”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我也好学习学习如何“治国如蒸小鲜”,就这么看着,能明白什么!?
仿佛是感受到未来天子的不满,裴遵庆开口了。
“这件事可不好办啊”
李适顿时眼睛一亮。
哪想到裴相公感慨了这一句之后,竟然闭口不言。
玩我呢!?
李适大为不满。
好在苗晋卿也开口了,“什么事,让少良如此为难?”
裴遵庆,表字少良,听了左相苗晋卿开口询问,再不敢故弄玄虚,直接说道:“有个参军,好不晓事,上任伊始,便和优伶为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粉墨登台唱戏,还混了一个什么‘义士参军’的匪号,简直是不知无谓!该州刺史和录事参军联名上奏,说他登台唱得那出戏,还有影射朝廷高官的嫌疑”
“胡闹!”
苗晋卿一听,脸色顿时一沉。
一直沉默不语的元载却说话了,说话之前还冲着裴遵庆笑了笑,“这有什么难办的?不顾官体,与优伶为伍,登台唱戏,有失官威!这样的参军,追毁他出身文字即可!怎么,难道这位参军,和裴相有什么瓜葛不成?让裴相在公私之间左右为难?”
这话说的,就连李适都听出来了,针对性,太强了。
裴遵庆倒是没有生气,摇了摇头。
“这倒是没有,裴某和他素未谋面,更谈不到什么瓜葛,只不过按照我大唐律法,还真没有明文规定,参军不得登台唱戏,正所谓法不禁止即可行,他这么说,虽说令人可恼,却也不好寻找他的错处”
元载听了,冷冷一笑,脸上的鄙夷都快掩饰不住了。
“不是还有牵连朝堂高官的嫌疑么?哼,就算他登台唱戏,一时间难以寻找错处,诽谤朝堂高官总是不成吧?这一回,不但要追毁他出身文字,还有给他按一个刺探朝堂机密的罪名!”
裴遵庆听了,一笑。
“这恐怕也不行啊刚才说了,仅仅是影射,不是指名道姓地诽谤,而且还是拿这位高官嫁女一事说事,要说他诽谤,还是有些牵强,不妥,不妥。”
这回苗晋卿都有点弄不明白了,老裴和他相识多年,算不得一个城府深厚的人,怎么被元载一连当面教训两次,都不动怒,还一个劲地在这个参军头上纠缠,怎么,转性了?
“但不知这个参军唱得是什么戏,又是如何影射高官的?”
裴遵庆费了这么半天劲,就等着这句捧哏的呢。
“这个参军唱得是义责王魁!
说的是王魁本来有个红颜知己,不但舍身相救,还私定了终身,结果王魁高中之后,被当朝宰相看中,要招婿,他便忘恩负义”
裴遵庆一开口,政事堂中顿时一片安静,只有他介绍剧情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假装仔细听着,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瞄向了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