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的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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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牌九、大小、押宝。
人头脸上的表情在这里可说全看得到,贪婪、奸诈、自私、懊恨、痛苦,当然还有兴奋、得意、欢乐。
几乎有人类开始,就有了赌,扔石子赌食物,比力气赌女人。
发明了钱后,钱就成了最好的赌注。
但是最大的赌注还是赌生命。
想不透这马海成怎会这么多的银子:李员外站在他旁边看了半响,已见他输了十几张的五十两银票。
大庭广众下,又不敢用强,看样子他还有得等呢!心里早已把马海成祖宗十八代给罡翻了。
就在李员外思索着怎么把这马海成弄到外面仔细的问问时。
白光一闪——马海成瞪大了眼睛,一头栽在他前面的柜上。
顿时赌场内秩序大乱。
李员外,迅急回头,只见那么多的人,有男有女,根本无法辨别到底是谁发出的暗器,又是什么样的暗器?为什么竟然连一点破空声也没有?马海成就这么死了,死在李员外的眼前。
赌场内的人全散了,谁也怕惹上麻烦。
当然李员外也跟着人走出了“福临赌坊”。只是没人看见他从马海成脑后轻轻的拔出根大号的锈花针来。
只因为那马海成是个秃子,虽然只有一点如芝麻大的血迹泌出,也逃不过李员外锐利的眼睛。
回到了小北街上。
一条街如果一个晚上已经死了三个人,那哭声是够响彻整个城,不敢想象等下再加上一个,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死人通常都停尸在里间,家属大多在灵堂哭。
正如李员外所料,他也顺利的掀瓦人屋。
正如李员外所料,他手上又多了三根同样的锈花针。
难怪杆作查不出原因,不但四个人致命伤全在头发里的后脑构上,并且凶器早就被李员外搜走。
也难怪精得出油的王呆,和天下闻名的“鬼捕”铁成功二人全找不出原因。
杀人的方法何止百种,能想到用这种让人难以看出痕迹的方法来杀人,这个人定是个聪明绝顶,十分可怕的人。
锈花针无甚可怕,但是当你知道整根针完全刺入一个人的后脑里竟可以在一瞬间置人于死时,你就会发现锈花针,并不是只完全用来锈花,同样是一种要人命的暗器。
李员外仔细的包好藏好了这四根针。
在和小呆碰面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说出他已发现了凶器,甚至于还伪装成刚听到消息,正准备去看看。
小呆一直在说这隐藏在暗处的凶手甚为可怕,也告诉了李员外,“鬼捕”铁成功已经到了这里,也是为了二少的事,并和自己约了会面时间地点。
这两个人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两个人都有着秘密?而这些秘密却又都是无需隐瞒的事情。
朋友交到这种地步,不觉可悲吗?然而他俩的态度却又让人看不出有一点隔阂,有一点不愉快发生。
第 二 章 哥俩好
好多年前。
一个落日的黄昏。
一个普通的小镇,镇前大路旁的竹林边。两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扭打一团。
一个稍胖、一个高瘦。
正当两个人已打得忘形时——一双稳健的手有力的分开了他们两人,问明了二人扭打的原因却只是互相讥笑对方的名字时,那年轻人笑了。
一手牵了一人席地而坐。那年轻人说了些许道理吧!说得两个孩子低头羞惭不已。眼见到两个孩子互相拥抱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打架后,那年轻人才含笑走了。
这是王呆、李员外于燕翎三个人的故事。
在后来,两个孩子长大分别拜师再人江湖相遇时,燕翎已让人尊称为燕二少。
偶然的,王呆与李员外在一次定期的碰面聚会里,竟又恰巧碰到燕翎,当然燕翎那时已不认得他们。但是王呆与李员外却不会不认得燕翎。
于是三个人竟因此成了朋友,真正没有利害关系的朋友。
虽然日后王呆在江湖上博得了“快手小呆”的名声,李员外也做了丐帮的“名誉监察”,但是除了至亲,外人却不知道这三人间的情谊。
***“鬼捕”铁成功听完了小呆的叙述后,才明白小呆与李员外同自己一样,全是二少的朋友,更同为这事而来。
三个人的聪明机智、武功均为武林翘楚,对二少的事却漫无头绪,眼见行刑之日已剩四天,竟然束手无策。直急得小果跳脚、“鬼捕”摇头、李员外喊冤。
***小北街燕家。
简单的一间厅堂,两旁暗间各一。
坐在堂屋里,望着正中一张饭桌上的鲜花素果以及牌位上写着“先夫燕荻府君灵位”,“鬼捕”百般无聊的想着心事。
未亡人赵氏,一件白衣,头插白绒花从厨房端着菜行出。
办案的人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鬼捕”亦不例外,他已发现到赵氏双睛略红,发梢微乱,想是风哭过。
赵氏,二十三、四年纪,美如书中女,但在“鬼捕”眼里却总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就好像这女人予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未知老先生与先夫的关系?劳您驾及破费,未亡人感铭五内。”说罢微微祝福。
“嫂夫人过谦,是我莽撞。多年前我与燕大少曾为一笔生意而认识,也就时相往来,最近两三年因大家都忙且又不在一处,因则而疏许多,闻讯来迟些许花果不值几何,嫂夫人你客气了。”
“敢问台甫?”
“不敢,铁成功。”
“铁先生又怎知蜗居于此?”
“这……听一友人提及。”
“贵友何人?”
“这……嫂夫人未必认得,他只是一江湖人。”
赵氏一双眼睛似欲看透“鬼捕”铁成功般,弄得铁成功窘迫不安。
说谎的人,心都是虚的。铁成功明知道这一道理,却不敢面对这词锋犀利的大少夫人。
“我想你有什么话就请问吧!只要我能答的,我一定告诉你,‘鬼捕’铁先生。”
霎时面上一阵青红,铁成功再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遭人这般言词相对,而且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
男人的谎言被拆穿,那种感觉好像没穿裤子在人面前一样,如果对方又是个女人的话,这世上好像再没比这更“糗”的事了。
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人有点暴露的习惯,那又另当别论。
或许“鬼捕”铁成功就有这种毛病吧!
“公事上我是来查证一下事情的始末,私事上,我与燕二少为旧识,想为他尽些微薄心力。”
“罪证确实,铁案如山。铁先生你有疑问可调衙门里的案卷,再不然也可去问那人面善心的畜牲,我虽一弱女子,‘鬼捕’这两个字吓不倒我,你请吧!”
“嫂夫人,事情的真相你最清楚,我也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你会武,尚且不弱,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吗?”
“我不会武功燕家的仆人以及认识我的人全知道,你以为你看出了什么?”
“这是我的听觉上的感觉,当然我现在就能试得出来,诚如你说的,如今铁案如山,就算证明了你会武,也阻止不了什么,不过这件事并不会因为二少伏法就作罢,我仍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是吗?只希望你这‘鬼捕’的招牌莫砸在这平阳县。”“请问你,一个寻常妇道人家又怎知我是‘鬼捕’呢?”“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也可以去查啊!”
“嫂夫人,莫忘了还有四条人命,恕不奉陪。”
“好了,我逐客令已下了许久,恕不奉陪。”
“很抱歉,打扰了许久,我会再来的,而且很快,希望下次来的时侯,你能换一双鞋子,这双鹿皮小靴,好像不太配你这一身的装扮。”
***“鬼捕”坐在茶楼里,他在等着小果和李员外。
他脑子里想的全是燕大少的夫人。
一个女人真会为了家产而陷害自已的小叔?燕二少既不会做那种事,又怎会不加辨白?一个女人会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燕大少又是怎么死的?这个女人并非如外传那样不会武,这点燕二少知道吗?方才去的时候,她哭过,又为了谁而哭?这些事情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鱼线,要想解开恐非一时之间能办得了的,他只希望王果或李员外早些来,共同研究伤脑筋的问题。
***还剩三天。
一代武林名人,最年轻的江湖侠少就要在平阳县,因案就斩。
这消息终于传了出去,怎么传了出去的?没人知道,也没人去查证,反正消息传开了就是。
于是乎——江湖沸腾了。
武林喧嚷了。
一夜间这小的可怜的平阳县热闹了起来,街上每一家客栈全住满了从各地来的武林人、江湖客。
得到消息晚的,仍大批大批的朝这里赶着路:就像赶着投胎般,那等惶恐急窜法。
这些人里,大多数全是赶来看热闹的,当然也不乏怀有其他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没人能够知道了。
人有一种共同的通病,那就是喜欢瞧热闹,“隔岸观火”、“隔山观虎斗”,这都代明了人类这一种毛病,还真不轻。
***人多的地方,卖东西的小贩一定最多,当然绝大多数的小贩是卖吃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有人摆个摊位到死人堆里去卖吃的?有的话,这个人肯定是个疯子,疯子做事的行径常人当然猜不透。
摆个摊子在死人家门前不算疯吧?小北街,燕家门口的斜对面,一排矮屋前的滴水檐下,有一个小胖子摆了个摊,没有桌面,只在摊子前面放了五六张高脚凳,卖的是臭豆腐。
仔细一瞧那人却是李员外。
他这人根本不用装扮,原本就像个市井小贩,只要把那身衣裳稍为弄得脏些。摊子是他向王果借了五两银子弄来的,连这五两算上,他总共欠了王呆三十八个五两了,虽然王果从没开口要过,然而李员外自己却把这事常挂在嘴上,只因为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还常惦挂着这码事。
有钱还没钱还不管,只要你有心,哪怕只是嘴上说说,借钱给你的人也就高兴了,有时明知借出去的钱,已成了肉包子打狗,他还死不承认。或许在他们想,狗总有一天会吃腻了包子吧!
李员外的生意也还真不差,只为因风声早已传出,燕家大少奶奶已离开“回燕山庄”搬到这来了。
整天络绎不绝的人到此来吊祭燕获燕大少就不知有多少,虽然大少死了将近一年,早已人了土,消息却是最近传出,灵前悼念一番却是一种心意。
燕大少生前虽没有二少那般名气大,但是他的慷慨豪爽、急公好义,也为自己在江湖上博得了一个“无回燕”的雅号。“无回”的意思就是绝不会空手而回。
李员外摆摊卖臭豆腐,这是“鬼捕”与“快手小果”商议的结果,其目的是要监视燕家大少奶奶的行踪,因为“鬼捕”自从发现了她会武功后就一直忧心忡仲,在记忆里,以及他去“回燕山庄”打听的结果,大家都没听说过燕夫人会武。
从早上到黄昏,燕家大少奶奶都没出过家门一步。
李员外臭豆腐却已卖了五、六两银子。
没人认出李员外来,本来嘛!谁又会去注意一个卖小吃的?如果有人知道了李员外在此卖臭豆腐,恐怕他这摊子早已给挤烂了,只因为他的“叫化鸡”、“清敦狗肉”已出了名,臭豆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监视人也是门学问,不但要对被监视的人所有行踪掌握清楚,更要对他所接触的人、事了然于心才行。
李员外在江湖川陕一带混了不少的日子,举凡有头有脸稍具一点名气的江湖人物可说全都认识,这也是他被选上担当这一任务的原因。
入夜了,来吊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