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的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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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儒衫人的功力已高得令他们无从想象,不但自己二人已拚出全力未能沾得厂人家一根汗毛,甚至看人家那轻松劲,就好像早起在哪做运动练身体一样。
尤其可怕是人家非但未见兵哭,而且手还一直背在身后,只在闪躲而没出招。
“这场架恐怕是很难打了。”“锯齿”老二心里想,可是手上却不慢,仍然是一味猛攻、狠砸。
而“锯齿”老大心眼没有那么细密,虽然觉得对方身法轻灵,每每能够在眼看自己即将得手的攻势下躲了开去,还认为是人家的运气,却没想到如果对方随便在闪躲的同时出招,自己也就没有现在这样的轻松了。
因为对方没有攻击,自己就不用防守。
不用防守而只要攻击的战斗——无论什么战斗,都是很好打的。
攻击的人猛烈、狠毒、毫不容情,那一轮轮的棒影,忽上忽下,密不透风全朝着对方的要害处下手。
而儒衫人,潇洒、轻盈、如风摆柳,那一条条的身影,忽东忽西,如鬼魅般,连衣角也没让对方沾上一点。
“住……住手。”“锯齿”老二冷汗直冒,突然退出圈外吼道。
“锯齿”老大听得弟弟猛古丁的一吼,手下一缓,也不自觉的停住攻击,却愕然的望着他。
儒衫人气定神闲的笑道:“住手?!你有没有搞错?!我到现在连手都还没出呢?你说,这手要怎么个住法?”
僵尸不会脸红,“锯齿兄弟”是人。
只见“锯齿”老二惨白的脸蓦然一红。
“你……你到底是谁?!”
“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
“光棍眼……眼里不揉砂子,是汉子的就……就报个名儿。”“锯齿”老二有些惶恐结巴的道。
“不必啦,我保证我和你们两个是绝对没有一点亲戚关系,这攀门道的话就免了。”儒衫人悠闲的道。
“你……你见不得人么?”
“是吗?好,在我问过你们两人几句话后,你一定知道我是谁,现在这架既然你们不打了,就必须答我问话,有人说你们曾在平阳县的‘连升客栈’下药带走了‘快手小呆’对不对?”儒衫人此刻已变了态度和语气道。
惊然一惊,“锯齿兄弟”同时道:“你……你说什么?!”儒衫人冷厉道:“你们现在最好听清楚我说的话,要不然……”
像一道闪电掠过,“锯齿兄弟”二人脖上同时感到一阵冰凉,而儒衫人的外衣又合拢。
不用说,他二人已经在阎王殿前打了一转回来,因为那一道白光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们却知道那是一把剑,一把要人命的剑。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快的剑?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锯齿兄弟”现在就真的像见到鬼一样的瞪视着儒衫人,而他们的表情是可笑的。
能吓死人的二张脸,会变成被人吓死的两张脸,没有看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得到。
“不用我说你们也一定知道那是一把剑,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我高兴,我可以随时再玩一次,不过再一次的时候我敢肯定,那不会再贴着你们的脖子,而是切过你们的喉咙。”
顿了顿,儒衫人接着又道。“现在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当然我要听的是真话,而你们不要想耍花样,真话假话我可以很容易就分得出来。”
*会吃人的人,只能说他大胆。
会吃人的人,并不一定胆大。
大胆和胆大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样的意思,却仍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尤其在有生命危险和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吃人毕竟自己不会死。
所以。“锯齿兄弟”可以大胆的吃。
现在自己不说实话就会死,这时候也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到底胆子够不够大了。
*“有……有的。”“锯齿老二”的舌头几乎已快打结的说。“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本来的目标并不是‘快手那么你们的对象是谁?说!”儒衫人冷峻严厉的道。
“是……是‘鬼捕’……和员外李……”
“理由?”儒衫人只冰冷的说了两个字。
然而这两个字却无疑像两柄大锤头,一下子擂中了“锯齿兄弟”二人的心头。
因为他们知道这理由说出来后,只要落人别人的耳中,就成了自己丧命的理由了。
“我们……我们只想吃他们的肉……罢。”“锯齿”老二意图狡赖道。
“是吗?”
当“吗”字余音未落,“锯齿”老二已惨厉叫道:“妈呀!
一只右耳落在黄土地上,蹦了两蹦才停止。
刹时“锯齿”老二的半边脸上、白麻衣襟上、地上,已染红了一片。
而就在“锯齿”老二刚才瞧见那一道白色闪光时,懦衫人的外衣又合了拢来。
*很想弯下腰去拾捡自己的那只耳朵,可是“锯齿”老二已痛得连站也快站不住了。
现在他眼睛瞪得像快凸出来般,直瞧着那只模样古怪的耳朵,而两只手排命的捂住流血的地方,狼牙棒也早落在了自己脚旁。
是的,他怎么也不相信那只耳朵会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而他的感觉告诉自己绝不会错的,那是自己的耳朵。
一个人只能看到别人的耳朵,却无法看到自己的耳朵。
当你有一天看到自己耳朵的时候,那种情形也一定是无法形容的。
“那是你的,绝对错不了,你可以不用看了,嗯,这样也好,以后别人再也不会分不清到底你们两个,哪一个是哥哥,哪一个又是弟弟了。”
两个人四只眼,全都露出愤怒、仇恨的目光看着儒衫人。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绝不是开玩笑,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仍然有着开玩笑的味道。
打或逃?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
儒衫人这时却又说话:“不要心存侥幸,无论你们想干什么,我保证你们在还没做之前一定快不过我,现在,继续我们的话题,来,你是哥哥吧!你来回答,记着这只耳朵,我不希望再看到另外一只,嗯,理由?”
“锯齿”老大惊恐的退后二步,他相极了。
其声如哭般的道:“我……我……你……他……他们……”却什么也说不出。
儒衫人明白了,只得转头又对着“锯齿”老二说:“还是你说吧!不过后果你可是要负责。”后来的“你”字却是对着老大说。
那老大不由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道:“阿……阿弟,你……你可要说实话哟。”
“奉谁的命?”
“我们头头的命……”
“他是谁?”
“我们也……也不知道。”
儒衫人双目一瞪。
“锯齿”老大已捂双耳退后好几步。
“真……真的,我们受了他药物的控制,不得不听他的话,他每次和我们碰面时都是蒙着面的。”
“那么你们又怎么知道是他?”
“他有一种菊花形状的飞缥,只要他一亮出来,我们就知道是他了。”
“菊花镖?”
“是的,像菊花一样的镖。”
儒衫人望着晨光的天边苦思,他实在没听过有谁的镖是菊花型的,而这个蒙面人也真是太神秘了些。
机会是稍纵即逝。
能不能判断机会又是一回事。
在生死关头上,如果不判断那到底是不是个机会,所造成的后果也就往往想象不到。
一下子二十几支“丧门钉”像倾巢的蜜蜂全叮向儒衫人,紧接着一只“骷髅棒”从侧面袭击而来,而对面的“狼牙棒”也搂头盖脸的抢下。
就在儒衫人似乎有些想的人神,“锯齿兄弟”趁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不分先后的攻击就开始了。
在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攻敌不意的好机会。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好机会,然而他们却错估了对方。
于是,开始的也快,结束的也快。
而这开始的结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却是自己的生命。
*“我说过要你们不要玩花样,怎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呢?以你们的所为本来就是死有余辜,然而我却一直在为你们找活下去的理由,你们自己却放弃了,这又怨得了谁?”儒衫人望着地上的“锯齿兄弟”语音冷漠的说。
地上,“锯齿”老大已断了气,双睛暴突,好像不明白自己的喉头怎么一下子就接不上了气。
而“锯齿”老二闪躲了一下,虽然喉咙未完全断,可是也恐怕活不长了。
只见他现在顾不得耳朵处,双手紧握住自己的颈子,横卧在地,声音就像漏了气的风箱般道:“我……我知道……你是谁了……怎么会是……会是你呢?……”
牵动了一下嘴角,儒衫人道:“是吗?你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当我第二次出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了才对,可惜你竟没想到,否则你应该不敢冒险的。”
“锯齿”老二真的见到了“鬼”,他生涩惨然的又遭:“你的剑……真……的好快……能再让……让我……看……看一次吗……”
儒衫人看着这垂死的江湖恶人,心中突觉不忍,当然他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他现在的痛苦是多余的。
于是——又是白光一闪即敛。
“锯齿”老二这次看清楚了,却也永远无法再看到了,因为他的胸口正泪泪流出血来,那是心脏的位置。
儒衫人这次没有立刻收剑到衣内。
他当然是要让“锯齿”老二看得更清楚些。
那是一柄极为窄的剑,竟只一指,长约二尺半。
用这么短又这么窄的剑,他的剑术一定非常惊人,不只惊人,恐怕已经到了剑术中最高的境界了。
无可否认的,儒衫人的剑术就有这种功力。
奇怪的是当他拉开外衣时,竟然看不到剑鞘在里面。
没有剑鞘的剑不是出剑更快?那是一定的。
出剑快的人在与敌人搏斗时当然也容易抢了先机。
*挂好了剑在衣内,儒衫人走了,迎着朝阳。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吃人”的人了。
可是他知道却有许多人比“人吃人”更为可怕。
因为他们却是把人吃得连一根头发也不会留下。
早起的鸟有虫吃。
儒衫人一夜没睡,就不知他找到了什么?早起的虫被鸟吃。
“锯齿”兄弟,一夜没睡,以为自己是早起的鸟,谁又知道却变成了早起的虫。
这世间的事,又有哪一桩是可预料的呢?***“展抱山庄”展龙的客房里。
“鬼捕”的气色已好了许多,他这条命总算捡了回来,当然他明白是谁救了自己。
展龙的武功没有他的医术好,因为他觉得救人要比杀人来得好。
所以他从小就钻研医学,对学武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他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神医武匠”展天虹。
武林中人可能不认识展龙,可是绝对不会没听过展天虹。
因为“神医武区”展天虹在四十年前就已领袖群伦,为各门各派尊崇为武林盟主。
然而天妒英才,他才刚刚生下展氏兄妹就撒手人环,可怜“神医”救人无数,却救不了自己。
*“今天觉得怎么样?药服了没有?”展龙憨厚的笑问着“鬼捕”铁成功道。
“谢谢你啦,展少侠,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外,其他的倒还好,药我当然要按时服用,我还没活够呢。”“鬼捕”语声略嫌中气不足的道。
“嗯,我看再十天你这‘鬼捕’就又可去办案拿人了哩!”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这回春妙手,活神仙吗?”“鬼捕”笑道。
“哪儿话,你太客气啦!”展尤俊脸上竟有一丝缅腆地道。
“老弟,那位去了哪?怎么一整天没有见着?”“鬼捕”坐起了身,靠在床柱旁问。
“还不是又出去找李员外了,他也真是的,你就不知道他有多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