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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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找不到了,怎么办啊?”小男孩皱起眉头,撅着小嘴转向母亲,泫然欲泣。
这一问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微红的眼眶,看这儿子可爱的样子心中愈发怜爱。
她伸出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在空中扬了扬,只见那捏在两指间的小海龟似是不适应无处借力,小脑袋和小尾巴不禁乱摇。
小男孩本是欲哭的小脸瞬间转了神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转为兴奋,“啊~”的高喊着冲向自己的母亲。
一大一小两人在空旷的海滩上追逐嬉戏,直到两人累的不行,都躺在银白色的沙子中将身体展开。小男孩手中将“战利品”小海龟举在眼前,一人一龟四目相对。
“妈妈,他的腿好像伤了,是不是也和安达奶奶一样要抹药药,要绑个小木板在腿上?”小男孩仔细的看着小海龟受伤的腿,想了了母亲给别人治伤的场景。
她颇为意外的看向儿子,本以为他要把小海龟当成“玩具”,却不想儿子竟然要治好他。她扭转脸认真的对小男孩说道:“恩——或许可以吧,但需要你每天都照料它,你能做到吗?”
小男孩将手中的海龟举在一旁,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歪头回答道:“好吧!我要照料他。”
母亲将小手指伸出,小男孩也将小拇指勾在母亲指头上,两人齐声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谁骗是小狗!”。。。。。。
夕阳染红了本是蔚蓝的海面,波光粼粼中泛起的红色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小男孩坐在木屋前的石头上,看着在面前沙滩上懒懒不动的小海龟,不知在想着什么。
“悠悠,来帮妈妈做药膏!”一声呼喊传来,小男孩立扭头看去,只见妈妈抓了一把形状各异的花花草草向火堆旁走去。他抓起小海龟立即起身,小跑到火堆面前,仔细的看着母亲的每一步动作,因为妈妈曾经答应过他,等他五岁的时候也可以学习如何制作可以给安达奶奶和几个叔叔阿姨涂抹的药膏。
她将手中的花花草草放在地下,挑拣了一些放入另一个大龟壳里,然后取来一个被磨的光亮的长柱形石头用力敲打起来。
“嘭,嘭,嘭!”一阵阵敲击声入耳,小男孩依偎在母亲身边静静的看着。那龟壳中的花草渐渐变形,一些褐绿色的汁液从敲碎的花草中溅了出来,顺着龟壳内壁缓缓流下。待母亲敲了数十下,将碎烂的花草又捡了出来。取下那三角石台上被烤干的龟壳,将盛了一些褐绿汁液的另一只龟壳放在火上,轻轻的拨掉几根柴禾,让火势变弱。
少顷,一股香味儿从龟壳中散发出来。只见那原本呈汁状的褐绿色液体,已经被烤的很少,渐渐变浓变稠,形成了绿乎乎的膏状体。她取来木棍轻轻的刮出放在一大片植物叶上,静静等待。
“妈妈,给我的小海龟抹药药吧。”小男孩说罢站起身来,走向那绿色的药膏想要抓去。
她急忙拉住孩子,细心解释道:“宝贝,那个还烫,只有凉了才好用,多等一会好吗?”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将食指放在嘴前轻轻的吹了起来,向母亲表示自己曾经被烫过这里。她高兴的一把将孩子揽在怀中,看向夕阳已落的海面。
“哎。。。。。。”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禁想起这一段离奇的经历:
自己当时紧紧的抱着孩子被莫名的吸入崖下,而他却一步跃出,牵住了自己的指头,四周一切疯狂的旋转着,扣着的手指最终分开,他惊恐的看向自己和孩子,悲愤欲绝!自己本想和他说一句“不论生死,永不分开,一定要找到自己和孩子!”,可那时就是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张嘴。
自己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只好闭上眼。穿过一阵毫无痛苦的黑暗,当他睁眼时,自己跌落的地点正是眼前这线海滩。
悠悠似乎看过很多次母亲发呆,习惯性的躺在母亲腿上问道:“妈妈,我想看你穿那身白裙子,你都好~好久没穿了!”
她笑笑摸着孩子的脑袋,想起那穿越而来当天,在林中划破多出的白衣裙,看口答道:“宝贝,衣服要等爸爸来了才能穿,我们要穿的美美的给爸爸看。”
“那。。。。。。那爸爸怎么还不来?我都数了好多星星了,也没看到爸爸,妈妈骗人!”小男孩听到母亲的回答,似乎极为不满,生气的撅起了小嘴。
听到孩子赌气般的话,她不禁心中黯然:“是啊!你在哪里?你答应守护我们一辈子的!你到底在哪里,怎么还不来!。。。。。。”
小男孩似乎发现了母亲脸色不对,乖巧的直直坐起,摸着母亲的脸轻声道:“妈妈~妈妈~”
她低下头来,看到儿子的乖巧样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来,将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颤声说道:“悠悠,你一定要记住!爸爸一定回来接我们的!知道么?”
小男孩轻“嗯”一声,使劲点了点头,看向天上的星空。。。。。。
【109】梦穿遥域(三)()
小男孩的脑子里关于爸爸的影像并不十分清晰,偶尔一人在海滩玩耍时会用指头在银沙上勾勒一下脑中爸爸的样貌。还不到三岁的他,寥寥几笔不能诠释心目中的父亲,只有勾出一张弯弯笑着的大嘴巴才让自己最得意。
每当他看到自己画出父亲的嘴巴,自己便也会随着一起笑。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爸爸总是笑的,尽管有关爸爸的记忆很少很少。
“爸爸一定会来这里接我们的!”他在母亲的怀抱里虽然只是轻“嗯”一声,但他知道自己对这句话是多么坚定,或者多么期盼!他抬头看向星空,璀璨的夜穹挂满了星星,一闪一闪仿佛听懂了自己的心愿。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又顺着他专注的目光望向星空,心念一动,唱起了从小哄儿子睡觉的童谣: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
来回的唱。。。。。。
唱到这里,小男孩竟然也张开小口,用稚嫩的声音和她一起唱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当小男孩再一次重复时,她听的心里直颤: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爸爸。。。。。。
小男孩五音不全的歌声如同重锤击打在她的心上,她闭上了嘴,忍住眼中氤氲。儿子竟然将歌词中的“妈妈”改成了“爸爸”,她极力忍住哭泣的冲动,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坚强。
小男孩反复唱了两三遍,便安然睡去。轻合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口中不时呓语着模糊不清的“爸爸”二字。
她慢慢起身,抱着孩子走入木屋。
木屋内并不大,借着屋外透帘而入的火光看去,屋里右边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铺了一层几张兽皮缝制的垫褥;屋内左边从木壁上吊下几个大小不一的兽皮包。挨着屋脚整齐的摆放着几个外表红黑发亮的椰子壳,上面模糊的刻了几个文字。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她将孩子轻轻的放在床上,拉起脚下的兽皮被单给孩子盖好,抚摸了两下小男孩的额头,将孩子手中的小海龟拿出来放到屋角一个盛满海水的半个椰子壳中,又抱起两个硕大的椰子壳转身走出。
此时天已黑透,除了海浪拍岸声,只有虫鸣鸟叫和不知名的小兽在林中嘶叫。
她走到没几步远的火堆旁,将两个大椰子壳放下,椰壳上的几个字在摇曳的火光照亮下显现出来,一个上面刻有“海盐”二字,一个上面刻有“药膏”。她伸手试了试放在一边两个大龟壳的温度,伸手抱起一个架在腿中,用一片薄厚合宜的硬木片将龟壳中的黄白色晶体逐个碾碎搅匀,将其刮在一起,只能放满一巴掌。
虽然很少,但她却略显高兴,小心的将这细白如沙的晶体倒入标有“海盐”二字的椰子壳中。复又跑到海边瓦了整整一龟壳的海水放在火上,继续煮熬。待调理好柴薪火堆,将已变清凉的药膏装入另一个椰子壳中。
做完这一切,额头微微敞汗。她盯着一手一个抱着的椰子壳,嘴角微微翘起回忆起了往事:
一年多前自己在这里醒来时,儿子将将两岁,她抱着儿子满沙滩的奔跑,一个人都找不到。恐慌、焦急种种负面情绪无时无处不在侵袭着她的神经。却是孩子的哭声将她从杂乱的情绪下拉回现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的分析了周围的环境,决定先取火后探寻。
这一次的经历让她终身难忘,钻木取火远没有想象那般容易。亏得前世被喜爱看《荒野求生》的丈夫带着看了许多,当时还埋怨过他,非得看这个做什么,他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想不到还真用上了,真是造化弄人。她找了一根干枯的树干,取下裙带一端的金属饰片将一头劈开,再用一小截木段将裂缝撑开,塞上采集而来的一些引火物,用一根长约两尺的藤条穿在引火物后面,双脚踩紧树干,迅速地左右抽动藤条,经过近半个小时才慢慢的起烟直至起火。
浪拍岸,海风急,周围的一切都令她有莫名的慌张,她只能抱着孩子依偎在火边,烘烤着身上半潮的衣服,少顷儿子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不再哭泣,许是累了,一会便安然入睡。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更不知道丈夫去了哪里,甚至在开始的两天内,她都以为自己始终在做一个难醒的噩梦,期盼着有人将她从梦中叫醒。
两天内没有人迹,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没有海轮,没有一切高科技的产物出现。她渐渐明白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在头两天内,椰子作饮,海螺汤做主食。也亏得老天爷作美,没有下雨,否则她二人都不知道去哪里躲避。在第三天,她抱着儿子走了在海滩走了近十里路,将大大小小的海螺都采集到一起,烤了不少的海螺肉。她用林中不远处采来的大片植物叶将食物包起,用软藤穿紧挂在背后,又用软藤将孩子笨手笨脚的兜在身前,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握着长近五尺的锋利木棍向林中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进入未知的丛林,虽然她清楚那里有太多未知的危险。但她不走出这一步,绝对是坐以待毙。她想寻找文明的痕迹,哪怕有个野人站在自己面前,也会增加一丝对生的鼓励和信心。
她的目标是不远处的一处独峰。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她知道,心里对长途步行早有准备。
林中丛木茂密,有等高的蕨类,也有低矮的灌木,还有高欲通天的大叔。有些她认识,有些她连见都没见过,就如同一个原始生态森林一般。
她尽量选择较为空旷的地带行走,每走一步,总要在面前和身子四周敲打一番。行了近半日,林中的空气渐渐闷热,偶尔散发出淡淡的甜腥味儿,这是林中动物尸体腐烂后的味道。
透过高高的树冠望向那座山顶,好让自己不至迷失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