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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卧唐-第4部分

小说: 卧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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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宇只感觉到几百斤的重量劈头盖脸向自己压来,还以为老虎扑到自己,全身汗毛噌的竖立起来,丢下匕首不管,双手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劲一推,却发现虎身软软倒在了自己身旁。

    “噗~”欧阳宇将口中的血水吐出,用胳膊上的麻袋快速擦了一把脸。起身想跳开老虎旁边,怎奈双腿有些软,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原地。

    “小郎,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出声相问,一人是七郎,一人是已经站起来的云娘。

    欧阳宇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儿,本是麻袋裹身,又被喷了一身的的虎血和内脏,身上的腥味儿难忍。不过却没受伤,算是万幸。欧阳宇就那么咧嘴一笑:“七哥,七嫂,我没事儿,就是,就是有点腿软。”

    七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看欧阳宇的模样,秃自傻笑,他也是紧张的狠了,把精气神儿都抽空了去。俗话说关心则乱,刚才那一瞬间就是因为看到云娘将被虎袭,心里面焦急缠乱导致动作慢了一步,后来那全力一掷,把他仅有的力气早耗了个空。

    云娘看着自己的夫君和欧阳宇都在傻笑,心里不由泛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欧阳小郎的感动。之所以不是感谢,而是感动,那感谢的事儿岂是能拿命来换的?

    三人这般摸样,只有一旁的赵三儿独自站着,手里握着猎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神情忐忑,只拿眼瞟下这个,看下那个,砸吧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犹豫了一刻,那攥着的拳头都已发白,才张口道“七郎,,刚才我。。。。。。”。

    他这一声话打断了那边三人的氛围,仿佛刚才他就不存在这里一般。

    云娘捏了衣角,一张脸好像回忆了刚才那场景一般,先白后红又恢复了平静,没说话,只是朝着七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七郎和云娘夫妻多年,自然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走到死虎身边将猎叉用力一拔,斜插进泥土和雪里来回蹭了几下,方才走到赵三儿的身旁,长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怪你,换谁都

    难免在这种情况下先护住自己。”

    赵三儿一直看着众人,把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明白今日的事情算是有了疙瘩,想解开可不是三两句话那么容易。叹气一声,坐在地上发怔。

    欧阳宇转身从旁边死虎腹中拔出匕首,抓了一把雪擦洗起来。边擦洗边对七郎说:“七哥,现在我实是走不动了,这腿不听使唤,多半日也未曾进食,不如我们歇息一会再走可好?”

    七郎闻言,将手中猎叉向地上一插,拄着看起天色来,看了一会儿眉头微皱道:“欧阳小郎,只怕这老天爷应了你来时路上的话,还要有雪,而且是大雪!”说罢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说:“说实话,我这腿脚也软了,这几个时辰的山路不是好赶的,又和这猛虎斗了半天,没力气了,咱们且休息半个时辰,收拾妥当往回赶吧。”

    七郎说话的当儿,云娘早已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水袋打开,递了过去,也找了七郎身旁一处算是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一时四人都是不语,气氛转冷。

    欧阳宇看了三人一眼,咧嘴一笑,在问明了七郎这附近没有活水后,欧阳宇勉力撑起身子搜寻了些干草、干树皮和枯木,取出那摸样怪异的匕首在地上挖了个直径约一尺的小坑。

    其他三人都怪异的看这他,七郎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欧阳小郎,你那是做什么?”

    欧阳宇抬起一张布满血污的脸笑道:“等会就知道了!”说罢也不理会三人好奇的目光,将枯枝沿着小坑竖排成一个锥形,中间空的,又取了两根开了个口。

    七郎看到这里已有些明白,说道:“小郎你是要取火了!来,我帮你。”他起身三步两步走到欧阳宇身旁,正要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却被欧阳宇阻了。

    只见欧阳宇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黄橙橙的物件,看颜色像铜做的,只不过要亮很多,上面还有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字符。只见欧阳宇“咔”的一声开了盖子,在其中一个地方用大拇指那么一转,一朵青蓝的火焰从里面烧了出来。

    欧阳宇拿了几片干树皮、干叶子做引,很快点燃,然后慢慢的加一些软木上去,很快就烧了起来,欧阳宇快速的将这些送入那个锥形木塔中,火势渐旺,最后又添一些硬干木头,一堆篝火就在眨眼间完成。

【006】伏虎(四)(精修)() 
这一小堆篝火却是暖了气氛,云娘欢喜的走了过来,看到欧阳宇手中那个黄橙橙的东西,也没七郎那么多顾忌,直接问道:“欧阳小郎,你手中那是什么?可是火折子?”

    欧阳宇摇摇头,拿根枯枝扒拉了一下火堆,调整了下火势,抬头对云娘道:“嫂子,这个东西说来话长,待我回去给你讲。”

    云娘无奈,却并没有影响了转好的心情,也搭手帮忙弄火堆。

    七郎坐在火旁:这个欧阳宇小郎,一路行来,不论是技巧、胆色、能力均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甚至还能看出会点儿功夫,这还是自己

    那日在雪中遇到只有一口气的人么?

    欧阳宇这边忙的翻了天,先是找那篝火附近软化的积雪,使劲的擦洗着满脸血污,待稍稍干净,又将怀中的饼子拿出来一块放在火旁烤烤,掂在手中烫的呲牙咧嘴,几口饼子一口净雪,眨眼间便吃了个干净,身体里力气也恢复了五六分。看着三人都拢在篝火旁,或蹲或坐的伸手烤火,心中暖意渐渐涌上。

    欧阳宇并不说话,弄了些枯枝叶子撒在干燥的地上,伸开四肢躺了下去,此时已近未时,天空中乌云压顶,没有散去的迹象,四周的树木枝叶在微风中摇曳起来,欧阳宇渐渐出神,恍惚中,不禁想起了几天前的场景:

    他微微张开双眼,一缕阳光透过枯草灌木刺入眼中,晃的无法睁眼。

    闭上双眼适应强光,一阵虚弱感如潮水般袭来。双手在身边摸了摸,身下身旁竟是厚厚的积雪!一阵风来,冷的他缩了缩脖子,浑身哆嗦,牙齿直打颤。风带起了身旁的一些灌木和飞叶打在脸上,怪痒痒的。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味道,很新鲜。欧阳宇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起身望去。

    入目是纯蓝的天空,点缀着些许白云。

    “这么蓝的天!这是哪里?”天空纯粹而干净的蓝把他震了一把。起身望向四周,起伏的山峦,摇曳如海的林木,暗绿暗绿的压满山头。偶有一阵鸟叫回荡山野,四周一片静寂。

    抱着膀子,看看自己身上残破的t血衫和牛仔裤,简直就是艺术大师油画中的抽象派作品。

    欧阳宇高高的举着手机,在大雪厚可及膝的山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管将手机举到什么位置,什么高度,就是没有信号。

    走过了山林,走过了谷地,走过了白天,走过了夜晚,手机依然没有信号。

    一天下来,欧阳宇的胃早就空空如也。饥饿疲惫、惶急不安种种情绪揉在一起,要不是求生的**支撑着,他早不知道瘫倒在哪个角落。

    不仅电话没有信号,还没有人,没有城市的灯火,没有公路,没有现代文明的一切迹象,只有自己在不停的行走——自己熟悉的世界,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这究竟是哪里?

    有谁能料到,自己和妻儿的爬山之旅,结果成了这个德性。

    五年的军旅刚刚结束,和陪伴自己执行无数次任务的兄弟狠狠地甩了一把老泪,他便急急的坐车奔回山西某市。家中的甜蜜自不必多说,一边等着政府安排工作,一边陪着家人。

    身为几十年老书虫的父亲天天拉着自己谈天论地,讨论时下的络小说怎的个精彩纷呈,当然也有捧腹的作品,像什么抽个中等奖品就能灭掉500个宇宙的小学生写的游玄幻,也拿来细细品赞一下:这个写书的孩子必然是穿越来的!而身为医生的老妈则是一边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在厨房里飞刀走肉,端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还带降压、活血、壮阳等等功能的佳肴让父子两当下酒菜。不到两岁的儿子则跑来跑去,一会一个“爸爸抱”,全家幸福美满羡慕死个人。当然,没拉下妻子梦馨,不过两人的生活多在晚上。

    好日子刚刚起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句老话好巧不巧的砸中了自己。。。。。。

    “欧阳小郎?欧阳小郎?”几声呼唤打断了欧阳宇的回忆,只见七郎蹲在自己身旁,关切的说道:“起来吧,这大冷的冬天躺地下,你也不怕得病!时辰不早,咱们该启程了。”

    欧阳宇还以微笑点头,坐起身用手使劲搓了搓脸,又一咕噜翻身站起。扭头看去,那边早已用两根手臂粗细的树枝搭好了一个交叉的架子,中间固定,又将老虎的四肢倒绑在架子的四个分叉上。自己躺了才一阵,那边都收拾妥当了!

    “七哥,你们动作倒是快,这才多长时间,都收拾齐备了!也不喊我搭把手。”欧阳宇笑着走过,站在架子的一角等待将老虎抬起。

    七郎只是笑笑不语,勒了勒腰带,向手中吐了两口唾沫,也站在了一架子一角。

    “不是不喊你帮忙,是看你在那里想的出神,都不忍叫你!是想娶媳妇了么,小郎?”云娘却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热闹的机会,咯咯的笑了起来。

    欧阳宇苦笑低头,一只手抓在了架子的分叉上不说话,脸色也变的有点儿难看,七郎一看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急向云娘和赵三儿两人使个眼色。

    “起~!”随着七郎的一声口号,四人抬着架子上的老虎向村中赶去。

    一路行来,大雪又至,高矮起伏的山路,时时呼啸的北风都没影响了众人的火热心情,这接了皮毛采办的第一天就打到了老虎还安然而归,不得不说好运气!连带脚步也轻快起来。

    尤其是云娘,本是飒爽的性子,一路上如同山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提起了三日前在村外不远处山中发现欧阳宇昏迷的场景,提起了欧阳宇非要独住村中破庙的事情,又将自己和七郎家中的事情徐徐讲给欧阳宇听,还捡了些村中人物趣事说了出来。众人时不时插嘴几句,倒也乐呵。

    欧阳宇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世遭遇,这几日来七郎和云娘也不多问自己,只是时时关照,让欧阳宇心中感动。

    从云娘和众人的对话中得知,这边境小村常年被扰,又是可耕的旱田不多,村中极是贫困,许多人以狩猎和采药为生,不知何故那张家大户光景却是不错。七郎和云娘早年结婚,暂无子嗣,七郎本有多个兄弟姐妹,大多夭了,只留两个兄弟:二哥在并州晋阳城中大户做副管家,五哥则是在盘山村几十里外的左云镇上铁匠铺出师不久,家中还有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母,再无他人。而云娘也是盘山村人,家中只有一老父和小妹,母亲在早年的动荡中病逝。

    七郎行走间,看到欧阳宇没有多大精神,众人你言我语,他却插不上嘴,想起今日欧阳宇舍身救云娘的一幕,不由说道:“欧阳小郎,你今日可不能再住那破庙了,这打虎你可是功臣,要是还住那里不去哥哥家盘恒几日,我和你嫂子心里都不舒服。”

    云娘却想把话说死,未待欧阳宇开口就说道:“七郎你怕什么,欧阳小郎再住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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