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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一剑钟情-第14部分

小说: 一剑钟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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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显然对严无谨身边的这个女子很是好奇,于是和严无谨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主动问道:“严兄弟,这位姑娘好生面生呢!是你的女眷么?”问话的是一脸大胡子的云从虎,一双色眼直直地盯着萧屏儿,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严无谨微微一笑,道:“什么女眷不女眷的,只是我路上买来的使唤丫头而已。”

萧屏儿闻言,不好反驳,只好一边狠狠地瞪着那云从虎,一边不动声色地用力掐着严无谨的胳膊。

严无谨面不改色,接着道:“呵呵,让几位见笑了,这山野丫头没见过世面,不太懂事,几位莫怪!”

萧屏儿继续用力地掐……

“阿弥陀佛!严施主,老衲看您面色不好,可是身体抱恙?”明鉴大师突然问道,一双眼沉静如海,似乎能装下整个世界。

萧屏儿怔住。

这个和尚,好毒的眼!虽然严无谨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怎么能发现严无谨靠在她的身上不是因为风流而是因为没有力气?他怎么能发现严无谨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他怎么能发现……?

严无谨低头,微笑,然后慢慢抬起头,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几天夜里……比较累。”

几个人微愣,然后突然恍然大悟,齐刷刷的“哦——”了一声。云从龙兄弟脸上有隐隐的笑意,一边笑一边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严无谨和萧屏儿。那个色眯眯的云从虎还大笑出声,道:“严兄弟,可要保重啊!”

两个老和尚眼观鼻,鼻观心,口称佛号,不再说话。

萧屏儿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这几人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时又羞又恼,抬手便要打。严无谨也不动,只是轻轻地咳了一声,萧屏儿便立刻收手,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出什么状况。

萧屏儿抓过严无谨的衣领,在他耳边狠狠问道:“姓严的,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胡说八道什么?”

严无谨也不恼,灰蓝色的眼睛眨得很无辜:“我哪里有胡说?现在我还是很累呢!”说着,压在萧屏儿身上得分量又加重了几分。

萧屏儿气得不行,却又不敢发作,只好用力地拧着他得手臂,一边拧一边骂:“你这个大坏蛋、大混蛋、大浑球……”

“萧丫头,萧女侠!”一翻手腕,严无谨按住了萧屏儿忙着拧他的手,他的手很烫,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朵上,又烫又痒:“给我倒杯酒吧!我可不想让人发现我的眼睛看不清东西。”

萧屏儿一愣,果然发现云从龙兄弟正举杯等着他,刚要为他倒酒,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抢了先。

这个人只有一只手,年纪大约五十上下,精神矍铄,一身黑衣,一双眼闪亮如鹰。此人正是万剑庄的总管,“独翼神鹰”赵继。

想当年这赵继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亦正亦邪、桀骜不驯的性子在江湖上惹下了许多麻烦,直到十六年前被尧长弓收服,并且自断一臂,那些仇家才不再追究。赵继也从此退出江湖,安心在万剑庄做起了总管。

“多谢赵总管了!”严无谨举杯致谢,赵继平时不苟言笑,很难亲近,能让他来为自己倒酒,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呢!

“不敢!严公子慢用。”

“啊,义兄还没出关么?”

“是,庄主一直在闭关,现下应该出关了,小的这就去请。”

“有劳总管了。”

赵继转身离去,他的背挺直如标枪。

萧屏儿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她才问道:“他也用剑?”

“为什么这么问?”严无谨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他强迫自己不断地说话,虽然伤口的疼痛让他不敢用力地呼吸,可是,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颓然倒下。

“他的眼神。我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的。”萧屏儿咬了咬嘴唇,那个人的眼神好犀利,他看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脸上的皮肤会跳跳地生疼——那是只有用剑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是么?萧女侠好眼力!”严无谨放下了酒杯,他知道他的手在抖,抖得已经拿不住酒杯,“赵总管以前的确是练剑的,不过那只用剑的手,已经被他自己砍下来了。他现在用的是流云掌。”

“啊!为什么要断了自己用剑的手?”用剑的人最珍惜的,不就是自己的手么?

“因为他要离开江湖。”要离开江湖,就要对自己狠,狠到抛弃自己的剑,甚至自己的手。

萧屏儿轻轻叹息,何必呢?江湖,真的可以离开么?就算抛弃了自己的剑,自己的手,可是身在江湖之中,又怎么能做到纤尘不染?

偷偷看向身旁的这个男人,他呢?他想离开么?

严无谨在用力呼吸。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轰鸣,急促的心跳声敲打着自己的耳膜,吵杂的干将厅、对面的少林长老和云氏兄弟、以及身旁的萧屏儿,好象都离自己越来越远。

严无谨轻轻抬起手,用力握住桌沿,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该死,早知道就不该这样逞强,明明知道自己的体力早已透支,却还是执意要来,这不是在给义兄添麻烦么?意识在一点点地抽离身体,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

萧屏儿,快说话,快和我说话!

“严公子,借一步说话。”

赵继突然去而复返,他的声音很低,却及时的将严无谨从即将昏迷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好,请。”严无谨起身时有些摇晃,萧屏儿只好扶着他,一起向廊柱后面走去。

赵继站在那里等着他们,鹰一样的利眼戒备地看着和严无谨状似亲昵的萧屏儿,好象她是个偷东西的贼一样。

萧屏儿也不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若不是身旁这个家伙要死了还在这里硬撑着,她才懒得趟这浑水。

“赵总管,但说无妨。”严无谨轻道,虽然看不清二人脸色,但想也知道不苟言笑、死板严谨的赵继此刻会是什么表情。

“是。”赵继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只有深吸一口气,他才有力气说出来:“庄主失踪了。”

……

“失踪”的意思,就是失去了踪影,不见了,消失了,就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失踪?”萧屏儿皱起了眉,“在这种时候庄主怎么会玩失踪?难道他……”

萧屏儿停了下来,她知道下面的话她不该说出来,所以只好咬住嘴唇,望着身旁的严无谨。

严无谨轻皱起眉:义兄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玩失踪,他是万剑庄的主人,江湖中泰山北斗般的领袖人物,每年他的寿辰,都已经成了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会,一年之中的江湖公案、门派纷争,都会在这一年的集会中由他来亲自解决,以维护江湖秩序。有什么事能让义兄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弃集会于不顾?

除非………他已经身不由己。

“赵总管,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义兄,事在什么时候?”

赵继刚要回答,却听到他们身后一个如炸雷一般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尧庄主失踪了?!”

一时间,吵杂的干将厅里鸦雀无声,上百双眼睛齐齐地看向豹鼻环眼、长着一双大招风耳的中年汉子,然后又转向站在廊柱旁的严无谨三人。

赵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太急于吧这件事情告诉严无谨,却忘了 这干将厅中还有个粗鲁莽撞却有着惊人耳力的海沙帮主柴原。

“有什么事情不能敞开了说?别掖掖藏藏的,象个娘们一样!”柴原的大嗓门继续在干将厅里吼,发出阵阵回声。

“阿弥陀佛,赵施主,既然已经有人听到,就不妨向大家直说了吧!”少林住持明鉴大师都已经发话,赵继已没有借口再推脱,只好僵直着身体,一步一步向大厅前面走去。

严无谨没有动,只是把身体轻轻靠再了石柱上,希望可以借此冷却自己灼热的体温。

所有人都在看着赵继,似乎他们想要的答案就在他如标枪般挺直的背上。干将厅里很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赵继终于走到了干将厅的前面,慢慢转过身,望着面前大厅里上百位来自大江南北的武林豪杰,他握紧了拳,声音干涩而空旷:“各位,……庄主失踪了。”

大厅里先是极静,接着,一阵嗡嗡声在干将厅里缓缓滚开,越滚越响,越滚越大。

“尧庄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失踪?”

“会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突然离开的?”

“应该不会,如果有急事,他老人家至少应该留书或差人告知大家。”

“难道是出了什么危险……身不由己?”

“试问江湖中还由谁能让尧庄主身不由己?”

“这可说不准,尧庄主正直磊落,刚正不阿,也许是不小心着了阴险小人的道……”

“嘘……!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

“敢问赵总管,最后一次见到尧庄主是在什么时候?”明鉴开口问道,声音不高,却响彻干将厅里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屏着呼吸等赵继开口。

“昨日未时,在下曾去向庄主报告寿宴的安排情况。”

“昨日赵总管见庄主时,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近日是否有人曾拜访尧庄主呢?”

“这三个多月庄主一直在闭关,从未会客。昨日在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赵继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态度不卑也不亢,在万剑庄这么多年,倔强的性子还时没变,除了庄主尧长弓,似乎从未服过任何人。

“除了你,万剑庄内还有别的人见过尧庄主么?”

“有,侍侯庄主起居的小童。”

“可否招来一问?”

“好。”

不一会儿,一位十六、七岁的伶俐小童走了进来,虽然有些紧张,但说话还算清楚:“小的名叫张柳儿,已经伺候庄主快两年了。昨日申时,小的位庄主送晚膳时还曾见过庄主他老人家,庄主的胃口很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到了戌时,小的为庄主送茶过去,见内室没有掌灯,小的以为明日寿宴庄主需要养好精神,休息的早些,便没有进去打扰他老人家。今日大早小的见卧房内没有动静,以为庄主还没有起身,便将洗脸水和衣物准备好,接着就被厨房的张伯和李婶叫去帮忙一直到现在。庄主不喜欢下人贴身常侍,所以小的……小的才没有发现庄主不见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这么说来,”萧屏儿在严无谨耳边轻道:“你义兄在昨日戌时以前就已经失踪了?”

严无谨没有听道萧屏儿的话,他全身僵硬,耳边嗡嗡做响:昨日戌时?昨日戌时义兄正在自己的木屋里为自己疗伤,直到深夜方才离开。难道义兄真的是在回庄的路伤出了意外?

小童已经退下了,大厅里又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嗡嗡的声音让严无谨的胃里一阵翻滚,眼前的事物突然都变成了两个,他用力眨了眨眼,那些东西才又重叠在了一起。

“咦?”萧屏儿似乎又发现了什么,“门口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严无谨转过头看去,却发现他根本看不了那么远,只能看到门口的一片白光处,一堆黑色的剪影。

“阿弥陀佛,赵施主,门口刚进来的小兄弟,是贵庄的人么?”少林住持明鉴果然眼力非凡,如海般深邃的双眼牢牢锁住门口那个一身玄色劲装,星目剑眉的少年。

那少年似乎站在那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可是却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东张西望的萧屏儿和眼力过人的明鉴大师,这一屋子的武林高手,竟没有一个发现他的。

少年没有动。

尽管干将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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