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5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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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xiǎo几十个部族,尽数被汉人赶尽杀绝,杀胡令后,中原汉人也为之付出了堪称惨烈的代价,胡人被驱剿后,中原男子的人口至少失去了半数,可这个代价,汉人付出的既甘愿且快意,因为这便是民族之威!”
“玉宇还清之日,冉闵开国,继续于试图染指中原的异族为敌,而那些奉令杀胡,又在战后生还的汉家男子也自愿留在了他的身边,这些男子不求官职,不求闻达,只因服膺冉闵的气概和救世雄心,所以心甘情愿的凝聚在冉闵身边,能够在那样的连场恶战中活下来,这些男子早从不通武技的寻常百姓磨砺成了百战钢刃,冉闵有感中原之外,强邻虎视,亦有心练一支护戍中原的铁军,但冉闵深知树大招风,强极则辱的道理,不欲这支铁军成为众矢之的,恰好这些男子都不求名利,只为能守护中原,再莫受强敌入寇之辱,于是”
苏其洛收住了对往事的追诉,轻轻道:“于是,这世间就有了一群隐迹山林,不求闻达,行走于神州大地,只在中原难时才会挺身而出的行者,这些人,便是江山卫的雏形,而我江山卫的起源,便是由冉闵亲创,冉闵大帝的冉魏帝国虽只存在两年,但由于冉闵生前对江山卫的刻意隐藏,所以江山卫这个组织一直留存于世,也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中原,由晋而隋,从隋至唐,流传至今”
听了苏其洛这好长一番对江山卫源起的诉説,智沉默不语,飞,刀郎二人则心头起伏,一时都未能从这段久远而峥嵘的旧事中折转思绪,虽是耳听口述,但两人都深深的为那个血火交融,驱逐胡虏的年代所动容,飞听的两眼放光,恨不得仰天长啸,以壮怀中激烈,连刀郎心头也是好一阵澎湃,他虽也是汉人,但因为少年时的凄惨身世,对故国家园从来没有过多的留恋,可在苏其洛的缓缓叙述中,想到当年的汉室先人曾如此奋武勇而不屈的抵抗外侮,他胸中也有了一种身为汉人的与有荣焉。。qmshu。
苏其洛説完江山卫的旧事,看了一眼智几人的神情,对智的沉默无语不意外,对飞和刀郎溢于言表的激动不出奇,他也没有趁此机会趁热打铁的赘诉啰嗦什么身为汉人,当铭记血脉之类的话语,静默了片刻,苏其洛从身边一名随从手中接过火把,上前几步,走到柴堆前,又默默的凝视了柴堆一瞬,不再迟疑,将火把往柴堆上抛去,柴堆上早淋满了松油,一遇火把,火光立刻冲天而起。其余汉人也仿效着苏其洛,将火把往柴堆上抛去,暮色里,如数颗流星坠落,在黑暗中划亮了整片天际,亦如柴堆上的八千英灵,将星陨落于斯日。
除了先前守在柴堆周围的近百名汉人,北门内又陆陆续续走来几十名汉人,他们一起走近柴堆,向着火光燃烧处肃然躬身,抱拳施礼,随即就保持着这俯身施礼的姿势长立不动,苏其洛也肃然面容,向着柴堆躬身施礼,口中轻轻吟诵:“吾躯可碎,吾魂可灭,然——江山终不改!”
其余汉人一起随着低声吟诵,古老的字句,低沉的吟诵,随着夜暮融入起伏跳跃的火苗中。
八千横冲都,一战成英灵,又即将在这一山柴火中付之一炬,这是一场很简朴的送葬,但这一山熊熊烈火,却又恰如火海中的英灵,但为信念死,何须马革裹尸,而他们的信念,正是尤在生的那些袍泽此时所轻声吟诵的字句,听在耳中,使人毫不怀疑,为此信念,这些尤在生者,也会和八千横冲都一般,蹈死而义无反顾。
因为他们都是,为守护中原而存在的江山卫。
听着低低的吟诵,一直沉默不语的智轻叹了一声,不知是感叹还是喟然,他走上几步,向着柴堆长施一礼。飞和刀郎见状,也上前几步,跟着智一起向柴堆肃然施礼。
一礼长施,飞凝视着柴堆上的烈焰纷飞,心中暗叹,烈火送葬,送走的是八千英灵在这世间的最后痕迹,谁也不知,若非此战,这八千人是否会在这世间有另一番作为,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把性命了结在此战。
暮色里,人影朦胧,竟有无数人成群结伴的从内城走出,来到了柴堆前,向着烈焰默默行礼,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幽州的汉家子民,今日,他们在城楼上观望着八千横冲都纵横捭阖,那一声声振响于长空的汉唐,仿佛是唤醒了血脉中的一丝相连,所以此刻,他们当然也要来此为这些汉室同胞送葬,虽然城中汉民此时才走来,但他们已经在暮色里等候了很久,也都听到了苏其洛的诉説,才知道,横冲都的英勇是何凭依,才知道,原来在他们已离开多年的中原故土,从很久以前,就有这样一群男子,默默的守护着家园,无人知晓,这一代代更替的江山卫究竟付出了多少,可也许每一代汉祚延续的背后,都有着这些男子的无声付出。
名动天下,他们不需要,名垂千古,他们也不在乎。
于是,这样的男子,值得城中所有的汉民,来此一拜,为他们送葬,为他们送行。
柴山前,无数人影默默行礼,低声吟诵,火光中,diǎndiǎn星火升腾而起,蜿蜒向天。
八千江山卫士,从此绝迹世间,惟其英灵,长存不灭。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辽皇遗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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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灿烂,吟诵虔诚,倾城一战后,是一城汉民的为之送行,是以,这场简约的送葬,其实隆重。^^看本书首发请到启蒙书网^^
智一直保持着拱手抱拳的姿势,长立于柴山前,耳中听着众人的吟诵,眼中默默注视着来到北门内的汉人,良久后,他开口打破了沉默:“苏公子。”
苏其洛轻轻应道:“智王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请教。”智垂下双手,问道:“你们吟诵的那几句话,今日在战场上也屡屡听横冲都扬声大喝,不但壮军威,激士气,想来也是以此长抒心底信念,不过那句江山终不改的终字,用在这里似是略有diǎn儿不吉。”
“原来智王是想问这个。”苏其洛解释道:“这个终字用在此处非是终结,而是取其终于之意,结合上两句话,吾躯可碎,吾魂可灭,然——江山终不改!这便是其意境了,但能守护中原江山不改,吾辈即使碎尸万段,魂不超生,也是甘之如饴。”
“原来如此。”智diǎn了diǎn头,又向柴山行了一礼,淡淡道:“告辞。”
言毕,智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而去。刀郎立即迈步跟上,飞对四哥的突兀告辞有些愕然,但怔了怔后也跟了上去。
智快步而行,有意避开了前来拜祭的汉民结堆处,只往暮色深沉中走去,但见白衣飘飘,片刻已走入了内城。
见智突然告辞,柴山前那些汉人虽在肃然送葬,也不禁意外,燕云楼的胖掌柜项良籍和他弟弟项九如一直隐匿在一角,这两兄弟是轩辕如夜最早扎在幽州城内的根基,他俩这些年来xiǎo心谨慎的为江山卫在城中经营操持着一xiǎo方实力,轩辕如夜此战也特意没有动用燕云楼的人手,如今苏其洛是江山卫的新宗主,这两兄弟也成了苏其洛手中最得力的臂助,目视着智三人离去后,两兄弟快步走到苏其洛身边,项良籍低声问,“宗主,智忽而言辞凌人,忽而又追溯起我江山卫的前因起源,又这般突然离去,他到底是何打算?”
“看来智的难缠不但令拓跋战棘手,也令我们头疼,所以他随意的一举一动,都能令人忍不住要去揣测。”苏其洛叹了口气,“也难怪你,我之前也很想穷究智的心思,直到想起老宗主的话,才省起这实在是多此一举。”
项良籍讶道:“老宗主説了什么?”
“老宗主説,不要试图去帷幄智的心思,因为此人的聪明才智远在你我之上,妄自揣测此人,不但会越来越看不透他,会被他看透我们的思量。”
项良籍疑惑道:“那老宗主的意思是”
苏其洛道:“顺其自然。”
项良籍沉吟道:“智的态度敌友不明,他的心思我们又无法猜知,万一有变,那我们岂不是措手不及?”
“大哥説的是。”项九如有些担心的接了一句,他在上京城受的伤还未痊愈,行动不便,今日又痛失八千袍泽,脸色也颇为憔悴,“今日一战,我们虽为中原汉人扬威,可我们也失去了老宗主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力量,若智心里真的对我们存有敌意,我们又在这幽州城内,若无准备,只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苏其洛问道:“那你觉得,若智心里又真的对我们存有敌意,即便我们做好准备,会是他的对手吗?”
项九如顿时语噎。
“仔细想想,我并不觉得,护龙七王会对我们心存敌意。”苏其洛看了眼项家两兄弟,轻声道:“日前九如潜入上京城为耶律明凰张贴诏书时曾遇险受伤,多亏一名神秘男子搭救,辽域内敢与拓跋战作对的人实在不多,所以我猜想,这个男子或许就是护龙七王中的第三子无,也只有无,才有这个本事和理由救下九如。”
“是无?”项九如眼睛一亮,“救我的男子神秘难测,我虽未与他深交,可观他言谈举止间满是磊落之气,若他真是无,那护龙七王对我们的立场至少是友非敌”
“那也只是在我们和幽州有拓跋战这一共同敌人的情形下。”项良籍叹了口气,“大敌未除之前,我们和幽州应该会是友非敌,可日后之事就难説了。”
“日后之事日后再説。”苏其洛道:“我们的眼光是要放长远一diǎn,但也不可因无端猜忌而做那量狭气窄之事,否则便是真正的损人不利己,大敌在前,我们必须和幽州联手抗敌。”
“是。”项良籍和项九如两兄弟慎重diǎn头,项良籍圆团团的胖脸上现出丝苦笑,“其实我倒也不是无端多疑,只是智方才临去前向宗主问起我们吟诵的江山终不改这句话,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以他的才智,难不成还会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苏其洛笑了笑,不过面对着整座焰火燃烧的柴山,他嘴角的微笑立刻敛去,“智今夜来访当然有他的目的,从我这里,他问到了想要的答案,从我江山卫的起源,也看出了我们一代代守护中原的决心,目的已达,他当然便要离去,至于这突然的告辞”
苏其洛沉吟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智向我们表明的态度吧,在共同抗敌之外,他不想和我们有太多往来,所以来去匆匆,不存客套。”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倒放心了。”项家两兄弟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和智这样的人打交道,正事之外,还是敬而远之些好。”
苏其洛摇了摇头,没有説什么,和智打交道,确实不是易事,可他清楚,幽州城里,真正难相处的,并不是智。
“四哥,怎么突然就走了?”城中巷道内,飞也在好奇的问着智和项家兄弟相似的疑问:“你还问了苏其洛一句,他们所吟诵的江山终不改是什么意思,四哥,难道你还看不出他们守护中原的决心?”
“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智给出的答案果然和苏其洛的猜测一致,“该问的都问过了,我知道了苏其洛今日为何不劝殿下开城出击的理由,他也告知了我所疏忽的要杀拓跋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