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5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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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説啊!我四哥在哪里!”猛真的发了急,两只眼睛瞪得发红,也不管池长空一身浴血,伸手就要去揪他脖子。赵良臣抬手想拦,可他一身是伤,哪比得上猛这把子蛮力。
“长空将军,你就説吧!猛王问的大声,你可以xiǎo声回话啊!”还是原虎心思巧,抢先一步揪住了池长空的衣领,猛力气太大,哪敢让他亲手来掐人脖子,“快説吧,你没看见么,猛王就快急哭了!”原虎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在催池长空,“这位爷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真敢当场哭啊!”
原虎也发了急,猛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这时候他可不敢有护龙七王手足情深的感慨,“这是在打仗啊!要是咱们的主将突然在敌阵里嚎啕大哭起来,不説这仗最后打成什么样,我们的脸肯定是要丢到家了!”
池长空一个激灵,全忘了自己甘当死士的决意,总算他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智王就在后面,指挥射天狼连弩密射黑甲帅纛,所以我才在这里结方阵掩护!”
“我去帮四哥!”猛马上不再问津池长空,从两名盾军手里接过龙王怒,蹦起来就往后跑,不过他这次倒是记起来自己是个主将,跑出两步就回头喊:“都愣着干什么!这是在打仗啊,快!跟上来,一起去帮我四哥!”
本来还清醒的原虎和池长空听了猛的号令,反而愣住了,这是在打仗没错,可哪有打仗的时候説往后跑就往后跑的?他们这要一走,几十万黑甲军岂不是立刻就压上来了?池长空想到智的指示就是要自己牵制黑甲大军,更不肯挪步。
“且战且退吧!”赵良臣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原虎将军,请你让荆棘枪断后,池将军,你带一队人先跟上猛王,我居中策应,我们且战且退,先去与智王会和。”见两人一脸犹豫,赵良臣叹着气解释:“猛王孩子气重,他的军令当然不一定要遵循,可他此刻是要去跟智王会和,你们自己想,是留在这里继续打糊涂仗,还是去听智王的调派?”
“对啊!”原虎和池长空一手加额,顿时反应了过来。
“妙啊,赵良臣,还是你脑子好使!”原虎一巴掌拍得赵良臣一个趔趄,“怪不得智王一下子把你从个十人阵首提成了偏将,果然有见识!”
赵良臣苦笑,“先去与智王会和吧。”
三将立刻调派,荆棘枪断后,余下军士依然结成方阵,且战且退的向后退去。
“幽州军这一退,惊煞了图成欢,这老将今日在护龙七王手中连连栽手,跟将交手,兵力几倍的长枪军被将的荆棘枪以绝对的气势硬行破去,待收整军容退到后阵,又被智一击奇袭,死了一个侄子不算,还眼睁睁看着老友木砺被连弩射杀,这时对上了猛,更是连怎么吃亏都想不明白,才刚硬攻方阵,猛就过来援手,正想从攻开的破绽中突围,猛连军令都不下一条,幽州军士就自行把破绽堵实,等他命儿子分兵出去,绕路打智的连弩军,猛居然主动往后退下去与智会和,这一退彻底乱了图成欢的举措,就算儿子及时绕到连弩阵旁,面对的还是这路幽州军的防护。
图成欢在马背上失声惊呼:“节节失算招招被克,护龙猛!这xiǎo子竟是奇才不成?”
第一百三十四章:英灵不灭(七)()
猛这一后退,动静极大,立刻引起了帅纛前后各军的注意。“智王,猛哥向我们这里冲过来了!”纳兰横海一脸兴奋的挤入射天狼军,跑到了智面前,他跟着智这部人马奇袭,只见射天狼以连弩建功,少年人性子急,哪忍得住这只能见人立功的滋味,好不容易熬到连弩彻底压制住黑甲军,看看无人能近身威胁到智,他跟刀郎打了个招呼,便悄悄溜出阵外,趁着四下混乱,连杀了好几名黑甲乱兵,这才心满意足的溜了回来。
“杀过瘾了?”智扫了眼纳兰横海手中血淋漓的钢刀,摇了摇头,这少年人的性子,果然最难以羁束。
“xiǎoxiǎo的过了把瘾,不过我杀的肯定没猛哥多!”纳兰横海意犹未尽的甩了甩刀头血污,又指着身后道:“智王,你看,猛哥过来了,他总算是找到你了,我还担心他会一路往黑甲军的后阵杀过去!”
智目光一跳,他倒是真没想过这个可能,依这宝贝弟弟的性子,一看找错了人,説不定还真会这么干,好在猛此刻跑了过来,也算一场庆幸。
“智王,等猛哥过来,我们合兵一处,一定能打个痛快!”
“打得痛快又如何?”智对这个和七弟几乎一般顽劣胆大的徒弟,也是头痛不已,“能决定这一仗成败的定数,也许只是一支弩,或者是横冲都砍到拓跋战颈边的一抹刀锋,我不需要一场痛快的打仗,我希望看到的只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我倒是想痛快打一场,真要让拓跋战这大反贼就那么死了,太便宜他了!不过”纳兰横海转念一想,嘿嘿笑了起来:“如果这一仗真就这么结束,黑甲军心里必定会很不痛快。”他踮起脚来,努力张望帅纛下的情景,“这黑甲军也够狡猾,人墙堵得真结实,我们这儿的连弩射的都跟狂风暴雨似的,居然还是射不透他们!”嘴里遗憾,纳兰横海心里却好不得意,跟着智王这样的师父打仗才最是痛快,不但把黑甲军打到只能防守的狼狈境地,还让他又这闲心评头论足,如果是跟着那位猛哥,纳兰横海摇摇头,拒绝去想象那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落魄景象。
“黑甲军不是狡猾,而是忠诚。”智冷冷道:“所以这也令我对拓跋战更是深恶痛觉,明明是我义父的,却被他笼络出这等赤诚忠心。”
“我现在可真是越来越讨厌智了。”帅纛下,拓跋战此刻竟也説着和智仿佛的言语,也许,这便是一世死敌两两相恨的境地,他此刻已背对着射天狼的连弩,很久不曾回头,却连他自己也不愿深想,是因为相信部下会用人墙为他守护后背,还是连他这枭雄城府都已不忍再去看部下的伤亡,“都説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是人生快事,可这等快意,我却无论如何都享受不得,倒是智和轩辕如夜,今日算是过足了良才相遇的瘾!”拓跋战绝不是不懂得反击之人,初陷劣势,他就在谋划对策,可仓促间接连谋算,却发现竟无一策可行,要想反击幽州军的密集连弩,最针锋相对的办法莫过于以澹台麒烈的虎牙豹齿箭来一场对射,这虎牙豹齿箭虽不及幽州连弩的密集连发,但其强势无匹的力道足可洞穿奔马,两相对射,至少不会落入此刻这任人宰割的境地,可澹台麒烈的三千具虎牙豹齿箭尚在后阵,远水救不了近火。
反击不能,本可防守,黑甲军中最强的防守部旅就是掠阵楚尽锋的掠阵盾军,有那五千名盾军原地展开,又何惧连弩侵袭,可这五千盾军早在今日开战前就被横冲都瞅准可守不可攻的短处,一举杀断了根。
再看此时正从前阵接连冲来的几路幽州军,虽还未能立刻威胁到帅纛,但这几路精骑飞奔的声势已牵制住了其余能及时援手的黑甲军,更令黑甲士气一跌再跌,若有破军雷尽断在,五千破军流星平底惊雷般投掷而出,这几路幽州军早成齑粉,又岂能容得这区区几路人马在他百万军中猖狂至此?可雷尽断和他的破军流星也已被横冲都连根拔起,死得无比憋屈,五千人片刻覆灭,全无还手余地。
还有此时最能威胁到他的横冲都,不过十几骑残军,却趁他前方无人,以孤军向他奔袭而来,若魔手长弓木砺和他的冷箭游骑营在,一阵冷箭射过去,又怎会容这十几骑张扬而来?
可冷箭游骑营也已灭军,老将木砺就在他眼前被万弩穿身,看得他心痛如绞。
招招可行的有力反击,却在他帷幄之前已被智和轩辕如夜分别破去,此时思来,更是倍增心痛,“今日之恨,不但要幽州举城来还,我黑甲的铁蹄也定要踏入中原汉土,狠狠蹂躏横冲都誓死要守护的家园!”拓跋战心中恨极,追究今日窘境,可算是横冲都一手促成,若无这支意料之外的铁军突然来此,他黑甲军又怎会损兵折将至此?最令他怒火焚心的是,横冲都不但还未死绝,而且这十几骑残军,正想要取他的项上人头。“横冲都——”就是这零落十几骑,正是他此刻最大的威胁。
此刻,拓跋战身边已无兵无将,只剩下文谋慕容连一人,百万雄兵第一人被孤立至此,这已是无法想象的奇耻大辱,但拓跋战此时只能承受这份耻辱,因为他的生死,就在横冲都一个冲锋之间。
“xiǎo秋这个死心眼,这么还驻马不动?”慕容连已急得在拓跋战马前团团乱转,手中刀在虚空里乱挥,他一向以山崩于前不动声色而自律,可每次遇上轩辕如夜,总能逼得他方寸大乱,他这时只恨自己是个不通武技的文谋,否则早提刀冲过去和横冲都战在一处,但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文弱身躯挡在主公坐骑前,让横冲都在取下主公首级前,先跨过他的尸体。
第一百三十四章:英灵不灭(八)()
“放心吧,xiǎo秋只是在信守他自己的承诺。”拓跋战淡淡的説了一句,直到这兵戈扑面的关头,他的语气仍是波澜不惊,“这份承诺不但是对我的,也是对他师父的,他能对他恩师守诺,自然也不会负我。”
秋意浓还是和之前相仿,修罗枪横于鞍背,势如渊停岳峙,却也巍峨不动,只静静看着笔直矗在坐骑前的那柄铁枪,只要无人越过铁枪矗立处,他手中的修罗枪就不会出手,如拓跋战所言,这正是他的承诺。
以轩辕如夜为首的十几名横冲都并非不敢越此雷池,但他们此时正在突破拓跋战身前最后的两道屏障――巨灵将军骨扎力,移山倒海朗昆。
在横冲都破开重围后,朗昆和骨扎力这两名神力近卫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俩很信任秋意浓的忠诚和修罗枪,但两人既是主公身前最后两道屏障,又怎能容许有敌军只距主公一个冲锋的威胁,不等横冲都闯过秋意浓立枪成雷池处,他俩就迎着横冲都就冲了过去,但骨扎力和朗昆这两名力可开山的猛士都非有勇无谋之辈,也见识过横冲都势在必得的亡命血性,心知双方一旦开打,横冲都肯定会分出人手与他俩缠战,再伺机刺杀主公,所以才一迎住横冲都的冲锋,不等近身战展开,这两名惯于冲锋恶战的近卫就如两尊门神似的挡住去路,骨扎力挥开战刀,朗昆荡起战戈,只把长大兵器在面前摆荡开来,阻断了横冲都的去路,不肯做那近身缠战。
“幽州战将曲古,前来讨贼,杀黑甲!”
“辽皇麾下护龙飞,为吾主讨逆!平贼!复天下!”
一路又一路幽州军在黑甲军阵中集结,强攻,以帅纛为兵锋指向,以拓跋战首级为定鼎一击,四面八方,只听闻喊杀震天。
平原上,每一隅战局都在兵刃交加中激烈至白热化,相较下,单以兵力论,帅纛前的攻防搏杀似是最为单薄寥落,守方只有骨扎力和朗昆两名力士,攻方亦只有横冲都十几骑残军,但纵横战场全域,这十几人的交锋才是真正的激烈所在,每一瞬息的兵戈起伏,也许都会彻底改变整场战役的成败所趋。
因此骨扎力和朗昆两人此时一反往日的勇猛,就使出这不求有功,只求无过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