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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部分

战国雪-第473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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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谪星天罡步虽妙,在万军包围中也只能趁人不识逞一时之利,见李谪星走动几步,黑甲军已识得diǎn端倪,也不管他迈向何处,只管把刀乱砍,把枪乱刺,只是片刻,李谪星身上已多了好几处伤口,似是为减伤处疼痛,他口中忽然曼声清喝,“法家尝言,世有不可得,事有不可成”

    又追得几步,李谪星身上伤处越多,可他口中清喝越亮:“故势不便,非所以逞能也”

    “这秀才在念什么?”一名黑甲军挡在澹台麒烈身前,诧然道:“他读书读傻了还是读疯了,一边拼命还一边背书?”

    “法家李谪星”澹台麒烈想着这儒生方才自报的名姓,低声道:“他念的是法家的名句。”

    “法家?什么玩意儿?”那黑甲军更疑惑。

    “是中原的一门学派。”澹台麒烈答了一句,不再多言,也不再退后,而是认真的望着向他浴血杀来的李谪星,他识得天罡步,当然也听得懂李谪星这几句话的涵义,这都是法家韩非子流传于世的格言名语,但这几句话的寓意都是在劝喻世人该有自知之明,説世间有不可得到的东西,也有办不到的事情,所以当形势不便时,不该逞强。

    是以澹台麒烈不明白,这李谪星明明是在行最自不量力之事,为什么要念诵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一名黑甲军一枪刺中李谪星的左腿,虽立即被他反手一剑刺穿咽喉,但李谪星也因腿伤踏不得天罡步,但他就这么蹒跚着脚步向澹台麒烈逼近,仗剑所过之处,鲜血蜿蜒如流,有被他所杀的黑甲军的鲜血,也有他自己的鲜血,李谪星每一步跨出,必有一名黑甲军被他一剑刺倒,同样,他每迈出一步,身上也会多出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涔涔渗出,又流到地面,每迈出一步,都如踏血间。

    澹台麒烈皱起了眉,今日,实在是已见多了这些横冲都的英勇,从之前那名和百人力同归于尽的儒生,到死在他刀下的每一人,还有这眼前这又一名法家儒生,他们每一人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性命向百万黑甲示威,又每一人都在劣势中奋力死战,能让他们使之坚持的,究竟是什么?这样的人物,横冲都中又究竟还有多少?

    李谪星的脚步已错落,口中吟念之声却清亮如初,“变法之士,孤存孤战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他就这么歪歪斜斜的踏着步伐,一步步向前,他和澹台麒烈已靠得极近,当一名黑甲军一刀剁中他背后时,澹台麒烈很清楚的看到,这儒生眼中殊无痛楚,便是在刀锋破肉削骨的一刹,他的眼神仍有和手中剑,口中吟,一般清亮。

    澹台麒烈有些明白了,这儒生一直在大声念诵的正是他生平所学,他口中那一句句法家之言虽与此时格格不入,却是他毕生所学所信,所以,他要在这浴血拼杀之时,以这仗剑之勇,伴吟他苦读多年的格言,因为,这是他毕生所求道的信念,若能在此临死前一声声如歌如诉般吟响,实是快意之极,也是洒脱之极。

    李谪星背后又被砍中一刀,却借这一刀重砍之力,几步冲近到澹台麒烈面前,几名黑甲军见状大惊,怒喝着扑过去,向他挥刀乱砍。

    “自胜谓之强,自见谓之明”李谪星的吟唱轻易就贯穿过黑甲军的怒喝,剑锋青芒乍起,横荡开几柄钢刀,再贯以全身之力,连人带剑,直刺向澹台麒烈,步步踩踏血间,他力气已竭,血流将尽,惟以这最后之力奋起,刺出孤注一掷的一道剑光,“一以当十,所向无敌!”

    这一句亦非是自夸勇猛,却也是法家格言,以此一生所学伴以这最后一剑,便是只能成仁,亦已无憾,是以,这一剑击出,这名法家学士满面含笑。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剑弹兮——咆哮歌(一)() 
长剑横空,破开一排黑甲的拦阻,但世间事总是事半功倍少,功亏一篑多,当李谪星投出这全力一剑时,四面八方数不清有多少黑甲军向他乱刀齐砍,最后,李谪星的长剑在离澹台麒烈胸前三尺处停滞,而当这名法家学士血人软倒在地时,围攻他的黑甲军也分不清,此人究竟是力气用竭倒地,还是伤重而亡。

    因为李谪星倒地前,还奋起余力把长剑投出,可惜,这力气用尽的一剑,被澹台麒烈轻易就躲过。

    “还真是剑剑不离我的心口要害啊。”澹台麒烈吐出口气,轻轻踢开跌落在脚边的长剑。

    “这秀才也就是个吹牛的货!”一名黑甲军讨好的凑过来,“还吹嘘説一人可伤上将军,还不是被弟兄们砍成了血葫芦!”

    “他没有吹牛,若是单打独斗,説不定你们这时已经在抱着我的尸体哭了!而且,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什么目的?”那名黑甲军不明白上将军的话意。

    澹台麒烈向倒在面前的尸首diǎn了diǎn头,似乎这具尸首还能听到他的话语,“干得不错,李谪星,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他抬起头,一指正在猛攻贯阵的僧道俗儒,这才向那名黑甲军道:“还没看明白么?就这片刻,那些横冲都已经往前突进了十步,这位法家学士这般拼出性命,能杀掉我当然是他最好的打算,可就算杀不了我,也算是在为他的袍泽争取这片刻时光,”

    “一条人命,就只为换这片刻时光,是该説你太不知惜命,还是説你在求死有所值?”澹台麒烈摇摇头,往前方瞟了一眼,叹了口气,“你又有一个袍泽杀过来了,和你一样,也是想用自家性命为他的袍泽换取片刻时光。”

    这一次,回身杀过来的是一名僧人,和李谪星一样单人独力,返身杀了回来。“一边闯阵夺帅,一边以杀我这上将为名,牵制住我从后夹攻的兵力么?”这回,澹台麒烈没有再叫嚣着冲过去,因为他只要当先迎上,这些横冲都就会故意向他杀来,以此来吸引黑甲军的注意,只要他在动手,他身边的黑甲军就绝不会舍下他这虎子上将。

    那名僧人很快又被黑甲军包围,见僧人一边酣战,一边还在黑甲群中寻找他所在,澹台麒烈笑了起来,“我输了!”

    “什么?”守在他身边的几名黑甲军同是一惊。

    “我是説,横冲都今日一定会死绝,但在今日之后,即使我们杀尽目睹这一战的所有异己,且不论我们在事后百般抹黑横冲都的名声,但——这八千横冲都依然会名动天下,而且,中原人心也会因此大振!”

    澹台麒烈长吁出一口气,不看部下们尴尬错愕的面色,径直道:“因为今日之后,每一思及此战,在痛恨被这些人算计之余,我也会为他们的决意和英勇深深服膺。”

    似是在应和着这名虎子上将军的肯定,横冲都的攻势愈见猛烈,这些僧道俗儒无疑都是技击好手,在这种千军万马的大群斗厮杀中,面对一排排一片片的枪刺刀砍,个人的武艺已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他们便用手中刃,腔中血向重重包围发起一次次冲击,而为了保持这飞蛾扑火的攻势,这些僧道俗儒中时时都有人返身杀回,用一己之力去阻挡黑甲军在身后的追击,为前方袍泽换取瞬息时光。

    一瞬光阴,一寸步进,就在这舍命和拼命的重复中,离黑甲帅纛的这两百步路,已如人间最可怖的修罗场,但这一仗似乎就是要让黑甲军打得时时如被牵动全军,因为在澹台麒烈率领的黑甲军身后,还有那几千名横冲都甲士也在竭尽全力的往前冲杀,尽可能的给予前方袍泽最大的援助,这些甲士的技击本事虽不如僧道俗儒,但只凭他们敢以身为盾的勇气,可想而知,他们是如何的奋不顾死,其余战千军虽各带最精锐的部下不断围杀这些甲士,但只要稍有懈怠,就会被冲开缺口,不时有甲士在浑身浴血的杀出包围后,又鼓起余力再杀进澹台麒烈这一部黑甲军的包围,然后筋疲力尽的倒下,恰如澹台麒烈之前所言,这一仗打至此时,已是血流遍地,而被分割开来的两部横冲都,却用他们的勇猛,前后呼应,在重围与重围之间,用鲜血铺就出一条血路。

    “他妈的!”当澹台麒烈第二次踮起脚,看着前后两部横冲都时,他忍不住叹道:“就这种打法,我已经搞不清楚,在陷落重围中被前后夹击的究竟是我们还是横冲都了!”

    又是一次如同亡命的抢攻后,横冲都再次往前突进了十步,冲在最前方的人几乎都已倒下,这一支最精锐的以僧道俗儒组成的军甲原本就只有两千人,在茫茫如夜幕的黑甲军阵中,他们的阵形单薄得如同一柄单刀,但同样如轩辕如夜在出战前所冀望的,刀锋越薄越锋利!

    虽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但谁也不敢断定,这柄单刀究竟会在冲破黑幕前先折断所有锋刃,还是会用最后一线锋刃切入黑甲枢要,可就连正在最前方与横冲都锋刃交战的黑甲军也清楚,这些横冲都在最后一人倒下前,他们一定会锋利不减的向拓拔战的帅纛处挺进。

    因为每一寸锋刃的折落,都在换取每一步寸进,每一人倒下,他身后立即就会有人补上,且在这一轮轮生死不过间隙的冲杀中,倒下的这些僧道俗儒无不都是遍体鳞伤,因为这就是一群在淌尽最后一滴鲜血前,死都不甘的亡命徒。

    最前方处,又有两名道士在伤重力尽后倒地,其中一名道士在失去所有气息前,轻轻呻吟了一声,才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在这激烈的拼杀中,这一声呻吟轻细如过耳微风,只有紧跟在他身后冲上的一名儒生人才能勉强听清,听清了这一声呻吟,这儒生眼中泪水滚落,他无法在此时去扶一把已死的袍泽,只能在用劲劈斩出剑锋时,把这袍泽临死的呻吟放声重复,喝响的却还是那一声清啸:“汉——唐——”

    笔者注:还有六颗牙要补,这痛苦的日子啥时候到头啊!牙痛的时候别説码字了,睡觉都是件筋疲力尽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剑弹兮——咆哮歌(二)() 
一声轻语,从临死者口中呻吟而出,又在他袍泽口中化为一声清啸,啸声起处,就象是一声号令,那些正浴血而战的僧道俗儒忽也不约而同的放声齐喝,将这一声余音未尽的清啸在厮杀最烈处长喝成一阵咆哮:“汉——唐——”

    那一声咆哮,如是把心底最狂放的血脉diǎn燃,每一名横冲都的攻杀动作忽然变得更为凶猛,在这一阵阵的咆哮声中,他们挥动着各式兵器,跨过袍泽的尸体,前仆后继的撞向刀枪丛林,千余人的冲刺,却如怒潮般突然奔腾起来,而挡在正面的黑甲军也再一次惊悸的发现,如果説这些横冲都之前的冲杀是勇猛,那他们此时这伴随着一阵阵咆哮的进攻,便是短兵相接中从所未见的疯狂。

    黑甲军听不懂,这一声声汉唐的齐喝中究竟有何含义,竟能使这些困兽斗的汉人再一次迸发出力量。

    就只为了前进一步,这些汉人可以单人只剑闯入雪亮的刀光中,就只为掩护身边袍泽发起一次更有力的攻击,他们可以用自己的身躯去迎向一排排长枪的攒刺,明明已被斩断双臂,他们还在用本该倒地的残缺身躯蹒跚上前,明明已经倒在血泊中,却还屏着最后一口气,往前滚动,试图多绊倒几名黑甲军,以求为身后袍泽营造一次更有利的进攻。

    “疯子,这就是一群疯子!”几乎每一个在和横冲都交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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