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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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力气和粮草吗?他这百战老将,不应该看不出其中利弊。”
得铁成厥不再追问来历,苏其洛宽下心来,潜心思索片刻,沉吟道:“我想这应该是与公主那份诏书有关,也许在几天前,图成欢确实有占下霸州的打算,否则三天前那面黑甲战旗不会出现在霸州城外,又故意等了这三天,等集结起十几万黑甲大军来才出城,但在看到公主的诏书后,图成欢却改了主意。”
“你的意思是”铁成厥思索道,“图成欢担心这份诏书会对拓拔战不利,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
“便是如此,因为图成欢在看过诏书后一定会立刻明白,公主这份诏书不但会使拓拔战声明狼藉,也会激起辽人的敌忾之心,连大人您在看到这份诏书后都”説到这儿,苏其洛忽察觉失言,忙咳嗽几声,面露尴尬。
“你就直説吧,连我这号人看了诏书后都明白不能再做墙头草,又何论别人?”铁成厥倒无所谓这个,却因苏其洛的分析明白了关键之事,“图成欢是怕各路州军会纷纷响应公主号召,勤王幽州,所以他才要集结大军,浩浩荡荡赶赴上京,为的就是要故意一路招摇行军,让所有辽人都看到黑甲骑军的真正实力,以此震慑辽人胆魄。”
“看到辽境内突然又出现了这一路黑甲大军,辽人们哪会不大吃一惊?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有心前往幽州,也要再掂一掂其中利害,从长计议。而且拓拔战隐藏的,也不会只有图成欢这一路人马。”苏其洛叹了口气,“这几日里,恐怕辽疆各地,都有黑甲源源不断的赶赴上京城。”
“要是这样,公主写这份诏书的目的,岂不就全成了泡影?”铁成厥动容道:“这群黑甲老军不但忠心不二,还能在事态变化时自行布局,为拓拔战消除潜在危机,实在是群可怕的角色!”他越想越心惊,“拓拔战有这群黑甲老军相助,实力强增何止数倍,这样算来,公主与拓拔战这一仗,又还能有几分胜算?”他走出几步,看向城下,那些守军都对着坍塌的城门发怔,也有几人正抬头看着他这太守,目光中流露的却都是一片茫然。
“其洛,你説,算上我这一万霸州军,幽州——有没有可能抗得住这股黑甲逆流?”铁成厥回过头,重重问。
“这个”苏其洛又沉吟了许久,才缓缓道:“请恕其洛实在不知,也实在不敢妄自揣测,我想,无论是谁,都无法对此预测。大人,其洛只知,无论胜算几何,如果我们全心尽力,就算事败,也可问心无愧。”
“是啊,这么悬殊的实力,又有谁敢深想?”铁成厥沉重的diǎndiǎn头,“你説的对,这个时候,也只这问心无愧,全心尽力这八字,才是我这一方太守该想的,其洛”他抬起头,神色复杂,“听你口气,你仍想陪我一起去幽州吗?我不问你的来历,你也不是辽人,所以你完全置身事外,为什么,你还要陪我同去?”
第一百零三章:黑甲集结(十一)()
“于公于私,我都会陪大人同去幽州。”苏其洛坦然道,“于私,其洛与大人有数年主从之义,我汉人有一句老话,滴水之恩报以涌泉,只凭大人对其洛的照拂之情,就值得我把这条命送在幽州,更何况,只要尽心尽力,这一仗我们也不一定没有赢的机会。”
“原来我们的主从之情还只是私?其洛,在你心里,你的来历,还有在你身后令你真正认同效忠的那股势力,才是你心里的公义,对吗?”
“大人海涵。”苏其洛笑笑,“如大人所言,其洛身后确实另有一股势力,但无论是我还是我所效忠之人,都不会坐视黑甲气焰独霸辽国。”
“是这样?”铁成厥缓缓diǎn头,他知苏其洛心有顾忌,有些事情不能明説,往四周一看,见城楼上那些先前被冷火寒等刺客制住的守军都还楞在原地,铁成厥喟然摇头,经过今日之事,自己算是被半逼半悟的铁下心要助公主,可霸州军却都被吓得惊魂不定,在领兵前往幽州之前,就算他没本事使士气重振,也要尽量稳住军心。
“大家下去休息吧,先把受伤的弟兄带去疗伤。”铁成厥叫过城楼上那些守军,温言道:“传我令下去,今日之事,都不必放在心上,死去的兄弟也即刻厚葬,按阵亡加倍抚恤家人。”
他从怀中摸出太守印信,递给一名军士,“你速去监牢,立刻把雷云郯雷副将放出来。”想了想又道:“如果雷将军还怨恨本官,那就问他一句,愿不愿意陪本官把命送在幽州。”
等守军都下了城楼,铁成厥走到城跺边,随手抚着嶙峋城壁,这城墙很久没有修补了,随手一摸,便能掰下几片灰白,铁成厥叹了口气,这几年里,他这太守实在是当得太不称职了,沉默片刻,他缓缓道:“其洛,我再怎么愚钝也知道,你屈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和你身后的人一定另有目的,但不管你们想从辽国这场浩劫中得到什么,我都可以不问你的来历,也不管你身后之人是谁,就算到了幽州,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来历。”
“大人是想?”苏其洛轻声道:“请明言。”
“替我传句口信给你身后那位人物,我无所谓他这些年在暗中对我做下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他能罄尽全力,助我大辽渡过难关。”
“大人放心,其洛可以保证,我和我所效忠之人,早已决定会全力相助幽州。”
“好。”铁成厥沙哑着声音,慢慢道:“那我也保证,如果辽国能渡过此劫,不论你们要的是什么,就算公主给不了你们想要的,我也会尽力给你们。”
“大人赤诚心意,其洛替我家主公先行谢过。”苏其洛长身一礼,郑重道:“也请大人放心,我们要的东西并不多,其实我们想要的,只是中原江山可以不再遭受更多的战火**。”
“你们要的确实不多。”铁成厥心有所感,目光飘忽掠向远方,“还以为汉人历经唐末乱世,早已人心凋敝,想不到忠义卫道之心从来不绝。”正感叹着,铁成厥不知看到了什么,额角青筋起伏,忽然在城壁上重重一拍,激起碎屑四散,“天下虽广,拓拔战不亡,黑甲战火终将遍焚四野!”
城外,黑甲大军虽已远去,但十几万黑甲过兵声势何其浩大,极目眺望,仍能清晰看见那一片黑甲所带起的尘烟高扬不散,势如一条庞然黑龙,在大地上翻绞而过。
“图老哥!”大举行进的黑甲骑军中,一名骑军游鱼般在队列中左右穿梭,向在前领军的图成欢快速追近。
“这厮比我也xiǎo了没几岁吧?真是要把我越叫越老了!”图成欢无奈的向跟随左右的子侄摇了摇头,一勒缰绳,放慢了马速,“存心不理他吧,还真怕他一路老哥的把我叫到上京。”
他的子侄们都笑了起来,拨马散到两旁,给追上来的那名骑军让开道,那名骑军也是五十岁上下的半百老壮,身材精瘦如少年,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赘肉,马上身形标枪似笔挺,身上也无兵器,只在背上负了一张狭长如刀的铁脊长弓,他的马背上左一袋,右一袋的挂满了一袋袋箭囊,此人两臂奇长,拽着缰绳的臂弯也如两张弯弓般狭长,似乎一伸手便能从任一箭囊内抽取箭矢。
这骑军策马来到图成欢身后,正要再招呼,让在左右的图成欢那些子侄们忽然一起在马背上拱手行礼,向那骑军高声喊道:“木老伯!”
“别把老子叫那么老!”来人板起脸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我可要比你们家老头子年轻好几岁!”
“要不我让xiǎo子们喊你一声大侄子?”图成欢笑咪咪的回过头,看了看来人马背上飞扬笔挺的身躯,似有些不服的撇了撇嘴,“老东西,十几年没见,身材倒是保养得好!”
“你在霸州享福,我在荒原狩猎,这就叫各有得失。”来人看了看图成欢微微凸起的肚腩,得意的笑笑,向一旁的冷火寒和拉木独几人熟稔的打了个招呼,又皱起眉向图成欢问道:“图老哥,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不杀铁成厥,可我想不通,你今日为什么不肯占下霸州?得了霸州,我们就能做一支随时直插幽州的奇军,这个好处,你不会想不到吧?可别告诉我,你这屠城屠得欢的杀星这几年在霸州教子抱孙的日子过得太舒服,心肠给磨软了?”
“想不通吧?木砾xiǎo子!我告诉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同为黑甲上将,我能做到破军统帅,而你只能当个冷箭游骑营一营统领的原故!”图成欢故意卖了个关子,又向冷火寒几人使了个眼色,“哥几个都别告诉他原故,让他一路憋到上京,闷死他!”
“老家伙,十几年不见还是这脾性,就知道损人!”这木砾摇头苦笑,却也不再问下去,“卖你的关子去吧,老子辛苦带着冷箭游骑营千里赶来帮忙,你倒好,带着人来回折腾。”
“你xiǎo子来得是挺快,连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会最后一个赶回来。”图成欢一本正经的diǎn头,“这样吧,回头我一定替你向主公请功,等仗打完了,让主公赐你半亩地,我也私人敬送你两头猪,让你xiǎo子从此过上放猪种地的好日子。”
“我可以送条狗。”冷火寒居然也来凑趣,“没有狗跟着,万一放猪放丢了怎么办?难道叫木砾这黑甲上将追着头猪跑,那我们黑甲骑军的脸面不就丢光了?”
“你这刺客头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耍嘴皮子了?还不躲人堆里去!”木砾大怒,指着冷火寒就骂,还作势要抽箭去射他,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几个老友十几年不见,情谊却深,重逢之下都极欣喜,也顾不得在部下面前保持上将风度,嘻嘻哈哈的吵起嘴来,闹了好一阵子,图成欢收住笑,“木砾,你的游骑营也算是斥候,又是从最远的地方赶来,这一路过来眼界最广,消息也最灵,怎么样,所有黑甲是不是都已经在向上京赶赴?”
“加上我们这一路,差不多都快集结了,老刀赤风和xiǎo澹台肯定是一路,他俩一个当马贼,一个当马场主,听説这些年还着实赚了笔大财。”木砾怪笑道:“等到了上京,老子非要从他俩身上好好刮一层油水!”
“他们身上没油水给你刮!”图成欢哈哈笑道:“xiǎo澹台贩马是赚了笔钱,可一半留着买好马,一半都让赤风送到了我这儿,你回头看看队列中那许多攻城器械,你以为那些宝贝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用钱打造啊?”
“赤风一边当马贼,一边给你这土财主送钱?”木砾有些愣神,想想又觉好笑,“你们几个还真是配合默契,只有老子最受苦,一个人躲在塞外。”
图成欢讥道:“还不是因为你从前凶名太盛?把你藏城镇里,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不是坏了主公的大计吗?”
“我杀得人能有你这破军星多吗?”木砾耸耸肩:“还有那头夜鹰,他性子独,説不定早一个人躲到皇宫屋梁上,给主公守夜去了。”
冷火寒补了一句:“前几日我部下斥候看见一个黑甲大汉快马向北,应该是巨灵骨扎力。”
“骨扎力?”图成欢感慨道:“十几年不见,这xiǎo伙子也快四十岁了吧?这些年别的兄弟我都不担心,就担心骨扎力这淳朴性子会吃亏,他这些年一个人隐居,也不知道过得怎样,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