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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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説柴翁子这一走就是数年,对柴翁之事不闻不问,两年前回来时又不知从哪里骗到了一大笔钱,装出一副衣锦还乡的样子,却仍是常向柴翁索取钱财,前些时日因柴翁不肯给他钱花用,竟然在家宴上当众辱骂老父和姐姐,家中亲戚忍无可忍,只得告官。因柴翁素有善名,这一案立时轰动了武州全城,而梅太守平生又最憎不忠不孝之辈,立即便派人去拘柴翁的儿子,当即开堂审案,不料柴家一家三口在公堂上的举止却是大为不同,柴家女声泪俱下的要梅太守为她讨还公道,她带来的一帮亲戚也异口同声的斥责柴翁之子忤逆不孝,但柴翁却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而柴家儿子上得堂来既不辩解也不认罪,只是低头叹气。”
“梅太守见此心知有异,便令暂时收押柴家儿子,其余之事退堂再议,又暗命人询问柴翁,但柴翁总是不肯开口,反是他的女儿和柴家其余亲戚屡次催请太守从速办案,还説举族之人都可做证这弟弟的大逆不孝,梅太守无奈,偏偏柴翁堂上堂下都不肯开口,他又不能胡乱断案,结果此事竟拖了一月,眼看明日即是再审之日,梅太守实不知该如何审理此案,便来寻智儿商议,又説了自己无奈下的打算,这柴家之事看似是一件父告子,姐告弟的寻宠逆案,却又有许多不寻常处,可这一家之事外人最难分清,所以明日开堂时柴翁父子若仍不肯开口,那他只得在公堂上以清官难断家务事为由让柴家自行了结此事┉”
安行远听到此处diǎn头道:“我看必是这柴翁盛气之下偕女告状,可上得堂后又不忍将儿子送官严办,所以事到临头才又缄口不言,他的儿子既然不开口辩解,估计也已自觉愧疚,此类家务之事确实难断,梅太守让他们自行解决倒也不失为无奈中的可行之举。”
“哦?这一次你可就猜错了。”呼延年摇头道:“你可要好好学学智儿的洞察眼力,智儿曾説过,事若反常必有异,人若反常必有因啊。”
安行远脸上微红,拱手道:“请总管指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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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韶华岁月(二)()
日期: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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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八十九章:韶华岁月(二)
呼延年继续道:“智儿一听梅太守説完便指出其中蹊跷,柴翁经商多年,又广有善名,必是位精明朴实之人,当不会如寻常老人般只知溺子,柴家之女口口声声要太守给弟弟治罪,看似大义灭亲,其实已无姐弟之情,若这弟弟真是大逆不道,那柴翁也该一并愤慨承词,可他在公堂故意一言不发,説明另有苦衷,而他上堂告状也多半是被女儿和一干亲戚逼迫而来,因此他不肯开口正是为了维护儿子,不敢当众明説则是不想开罪女儿和一干亲戚,他的儿子在堂上既不辩解也不认罪,其实是自认无罪,所以梅太守断不能置之不理,否则柴家父子就会陷入困境,而且为官之道正是要为民解忧,若遇难事便撒手不理,那就会使百姓离心。梅太守醒悟后当即诚心请教该如何审理此案,智儿便教他一计,説次日开堂时柴翁若仍是不发一言,那就让梅太守继续拖延审案,但却不能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七字为由,而是要告诉柴翁另外七字┉”
安行远忙问:“哪七个字?”
“手心手背都是肉。”呼延年微微一笑,见众人都愕然不解,又道:“梅太守开始也未领会这七字之意,到了第二日升堂时,那柴翁果然又是一言不发,梅太守无奈,便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对柴翁説了这七个字,又説此案需继续延后,哪知柴翁父子听了这七字后竟同时号啕大哭,高呼梅太守为他们做主,梅太守大惊下终知柴家之子确有冤屈,急令旁人回避,只留下柴翁父子继续询问,又请智儿在旁聆听。”
“但此时虽无旁人,柴翁父子仍是迟疑着不肯回答,直到智儿从后堂走出,温言告诉柴翁绝不会难为他的女儿,柴翁这才泪流满面的説出其中缘由,原来他这儿子非但不是纨绔逆子,相反一直都对柴翁孝顺有加,而且自幼便想学老父一般出外经商,柴翁见子如此自然欣慰,几次给儿子本钱让他出外学做生意,可他儿子每次出门经商都已惨败告终,柴翁知道儿子失利乃是运气不足,几次生意都因天灾**告败,所以不但不生气,还继续给钱让儿子学做生意。”
“但柴翁的女儿却不象父亲一般宽容,原来柴翁这女儿生性刁蛮泼辣,视钱如命,眼看父亲对弟弟如此疼爱,便将弟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柴家的一群亲戚也多为不义,他们见柴翁常年行善,将钱财施于穷人,却不肯分他们一杯羹,早妒忌得眼红,所以这群亲戚常在背后挑唆柴女,説柴女身为女子,出嫁在外,柴翁的丰厚家产迟早都会被她弟弟夺取,吃道,谣言止于智者,谗言盛于贪者,柴女听了亲戚的鼓动,妒火早生,便和亲戚们一起逼柴翁早分家产。”
“知女莫若父,柴翁当然知道女儿心中所图,一开始他还忍着不去理会,但他的女儿却是愈逼愈凶,柴翁积了一辈子善名,不愿外人知道家中丑事,又怕家产被那些暗怀觊觎的亲戚谋夺而去,干脆将家产一分为三,自己和子女各得一份,消以此息事宁人,安住女儿的贪心,可他的女儿生性贪婪,又有人不断怂恿,哪肯罢休,借口説弟弟早将家中钱财挥霍大半,不能再分家产,而那些捞不到柴家分毫钱财的亲戚也觉恼怒,趁机帮着柴女逼迫柴翁父子,柴翁又气又急,几乎病倒,倒是他儿子的老父,自愿放弃家产,这才使姐姐和一众亲戚罢手,但柴翁此时已知女儿歹毒,为防她暗中加害儿子,便将自己那份家产分了一半给儿子,让儿子出门经商,一为让爱子避祸,二来也想让儿子多些历练,他儿子也知老父苦心,离开武州后便四处经商,过得几日,柴翁女儿果然找上门来,见弟弟已去,她又软硬兼施的将柴翁带回家中,説是要照顾老父晚年,其实是想慢慢骗取柴翁余下家产,柴翁家门出此不幸之事,又不肯让外人知晓,只得忍气吞声度日。”
“数年之后,他的儿子突然衣锦回城,原来他在外辛苦经商数年,这一次终不负柴翁期望,赚回了许多钱财,回城后买房置地,又不计前嫌的给了姐姐一大笔钱,想接老父回家共享天伦,但柴女凭空得了一笔钱财后仍不知足,反因瞧见弟弟富庶而归,居然再生嫉妒之心,于是她一边假意和弟弟叙旧,一边却不肯放柴翁回去,还以这几年都是她在照顾老父为由向弟弟索要钱财,柴翁子无奈,又怕老父受气,只得任由姐姐一次次勒索,柴女见弟弟可欺,更是变本加厉的向弟弟要钱,柴家亲戚们也趁机渔翁得利,从中捞了不少银子,而且柴女常常借着柴翁的名头在外摆酒置宴,叫齐亲朋大吃大喝,吃罢喝足了都叫弟弟付钱。可怜这柴家孝子顾虑老父,除忍气吞声外别无奈何。”
“然柴女的贪婪之心毫无止尽,尝着甜头哪肯罢休,前一次更借着要为柴翁踪为名向城中店家订了许多贵重之物,还在家中大摆酒席,所费竟达上万,又要弟弟上门为父亲踪,其实是想让弟弟给她付帐,柴翁知道女儿所为后气愤无比,又心疼儿子辛苦赚来的钱都被骗入无底洞,便暗中找人告诉儿子,命他不得前往踪,柴翁之子听闻后果然未去,谁知这柴家女见弟弟不来赴宴,所买之物都需自己掏钱,顿时在酒宴上撒泼吵闹,摔椅砸碗,还大骂弟弟忤逆不孝,连老父寿宴都敢不到。柴翁见女儿如此刁泼,气急下当场晕厥,柴女生怕弟弟知道后找她算帐,干脆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伙同一干亲戚将弟弟告上公堂,而柴翁也是被她逼着上堂,所以他父子二人才会在堂上一言不发┉”
“泼妇!”猛好不容易憋着气听到此处,早已怒起心头,跳脚大骂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恶婆娘?她住武州是吧?不远!我这就去砸死她!还有她家那群狗亲戚!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非要让他们的脑袋蹭蹭我的龙王怒!我这龙王怒可是包金的,一棒槌下去也有上百斤重!算让一帮狗财迷死个趁心!”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安行远一脸的哭笑不得:“猛王,您┉您这也太仗义了吧?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智王插手的事自然早已了结,説不定柴家女早遭报应,您还是先把年叔的故事听完吧?”
猛这才醒悟到自己是在听多年前的故事,忙又坐到呼延年身边,没口子的催道:“年叔快説那泼妇的下场!还有那帮子狗亲戚!死干净了吗?”
纳兰横海和刀郎二人看见猛气急败坏的样子都觉好笑,呼延年也忍俊不禁,忍笑道:“其实这柴翁也是满腹无奈,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和亲戚逼上公堂状告儿子,心里自是气极,儿子明明是个孝子,都是女儿和亲戚在兴风作浪,可这女儿虽然恶毒贪婪,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满心想还儿子一个公道,又不忍心让女儿入罪,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因此只能在公堂上缄口不言,以此维护儿子。梅太守听柴翁説罢也是一阵恼怒,可又对这柴翁的处境大生怜悯,将心比心,他的女儿固然可恨可恶,却也是柴翁割舍不下的亲生骨肉,毕竟家事纠葛,儿女夙债本就难已常理论处,按理按法自当将柴家女治罪,但柴家两父子都是心善淳朴之人,虽受柴女之害仍想着能有全家和睦之时,要想不令柴翁老来伤心倒还真是难办此案,两难下梅太守只得向智儿求教,智儿早知此事易清难断,便问柴翁父子有何打算,柴翁仍是垂泪叹气,柴家子却説只要姐姐肯让老父与他同住,宁愿再给姐姐一笔钱,以往之事也愿既往不咎。智儿听后对柴家子的孝心大为赞赏,便让梅太守先把柴翁留在府衙,又亲自带着柴翁子去找柴女,当面告诉她太守已知事情真相,未将她定罪全是看在她老父和弟弟的维护之情上,消她能有所悔改,谁知这柴家女果然是个泼妇┉”
呼延年説着忍不住向猛一笑,见猛正瞪圆了眼睛听得专注,忙又继续道:“其实这女人也颇有心计,知道只要柴翁住在她家,那她就能不断勒索弟弟,见智儿把柴翁留在府衙中,她非但不念老父和弟弟的苦心,反是立刻撒泼大骂,吵闹着要把老父带回家去,一会儿骂梅太守暗中收了弟弟的贿赂,这才会偏袒弟弟,一会儿又威胁説要把梅太守断案不公之事遍告全城,连带着还把智儿也给骂了进去,説智儿多管闲事┉”
“好了,没事了!”猛听到柴家女辱骂四哥,不怒反笑:“这婆娘死定了,敢骂四哥多管闲事?她是真不知道我四哥的厉害!”
刀郎和纳兰横海,安行远三人也一齐diǎn头,在他们想来,智既然已伸手管了此事,必不会对这歹毒的女人手软。
呼延年笑咪咪的看了几人一眼,又是一摇头,“你们都猜错了,智儿并没有对柴家女动手。”
“什么?”猛一脸的不信,“别蒙了,四哥才不会让这恶妇继续害人!”
呼延年道:“智儿当然不会让柴女再害人,不过他也未用武力解决此事,因为智儿很懂得柴翁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苦衷,若只是将柴女伏法即可了解此事,那梅太守早就判案了,但梅太守与智儿都不想令柴翁晚年伤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