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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部分

战国雪-第278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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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临去前虽也给了这弟弟一个重任,可别説是猛了,就连安行远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都知道,智其实是为免猛出城惹祸才给了弟弟这所谓的重任,所以只要猛不出城,安行远也不敢去打扰他。

    这一来猛倒是无聊透ding,三个哥哥都不在,曲古等人又当值办差,身边连个説话的人都没有,府内的三千军士都知他是个混世魔王,任谁见了他都倒退着让路,谁都不敢陪他胡闹。刀郎虽在别院,可猛觉得老欺负这一熟人也颇有些于心不忍,四处乱逛了一阵后只得回房闷头大睡。

    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猛憋得发闷,想到四哥给的重任,把心一横就冲进了萧怜儿房内。萧怜儿这几日里始终独居屋内,见猛进来也无心理他,猛陪着妹妹发了半天呆,实在闷得心慌,跳起身来大呼xiǎo叫,一会儿要给萧怜儿讲故事説笑话,一会儿要拉她出门游耍,结果被萧怜儿用笤帚轰出房外。

    猛虽然胆大,也不敢再冲进去,只得又独自发呆,幸好他想到了新收的弟弟纳兰横海,忙乐颠颠的冲出府去找纳兰横海。

    女真人入城后都住在军营内,智临行前曾请完颜盈烈助守幽州,但完颜盈烈何等精明,知道这是智在保全他全族,早约束族人在智回城之前不得擅自离开军营,所以纳兰横衡两日也觉无聊,见猛来找他,虽知跟这仁兄出去多半要惹事生非,却也正合心意,跟着猛一路扎扎乎乎的跑了出去。

    两人先去了城中集市游玩,入集没多久纳兰横海就知上当,原来猛有个见什么就要什么的脾性,偏偏身上又不带钱,见到喜欢的东西还直接拿了就走,平日里自有他的哥哥们为他付帐,今日却轮到了纳兰横海破财。

    还没逛完一半集市,纳兰横毫苦攒了多年的银钱就被猛花了个精光,买的还全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而且猛拿来把玩一阵后又立即颇为大方的转送给了纳兰横海,直把纳兰横海气得发楞,他其实也不心疼钱,可钱已用光,身上又大包xiǎo包的扛了一堆,再也没胆子陪着猛继续乱逛,好説歹説的哄着猛回了太守府。

    猛生性有两大嗜好,一是爱捉弄人,二是爱听人讲故事,回了太守府便吵着要找呼延年听故事,纳兰横海对此提议自是千情万愿,两人当即直奔后院。

    看守后院的正是刀郎和安行远,刀郎一见猛就头痛,哪敢拦他,而安行远只求猛不去打扰耶律明凰,其余之事他也懒得管,这一来就苦了呼延年,正在房内茗茶养神的他被猛一口一个年叔的拽入了后院凉亭,硬逼着他讲故事听。

    呼延年被缠得没法,又着实宠护猛,只得苦笑答应,可他肚里能想到的故事早都説给猛听过,一时又哪编得出来,搜索枯肠的想了半天才道:“猛儿啊,年叔知道的和听过的那些个故事都説光了,要不这样,就给你讲一个你四哥的故事,怎么样?”

    “我四哥的故事?”猛立刻摇头:“四哥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听!换一个!”

    呼延年哄道:“这个故事你一定没听过,因为这是年叔四年前陪智儿去武州巡游时碰上的一件事。”

    猛想着道:“武州?对了!四哥几年前还真去过武州,回来时还给我带了包果子饼吃,我想起来了,以前四哥每隔一段日子都会去武州走一遭,咦?四哥没事去那里干什么?”

    “因为那里汉人多啊。”呼延年道:“中原战乱,每年都有许多汉人来辽境避祸,年复一年的,辽境内的汉人日益增多,为防汉辽两族生乱,皇上早年特意颁旨,逃难来的汉人若无亲友可投奔,便可至武州居住,这也是因武州离上京较近易于辖制,后来皇上还选了位汉家名儒做武州太守,所以来辽境的汉人大多爱去武州居住。”

    猛挠了挠脑袋道:“义父还颁过这道旨,我怎么不知道?”

    呼延年笑道:“你从前整日玩闹,除了淘气就是惹祸,哪管这些事?倒是智儿总在暗中维护来辽境避难的汉人,所以他常去武州巡游,而且智儿这孩子行事独特,巡游时从不肯借皇上的名义去寻那些官员问话,只以过客之姿在民间暗查,年叔要给你们讲的就是智儿在武州做下的一件趣事,怎样,想不想听?”

    “想!”不等猛接口,纳兰横海早已没口子的叫好,猛被勾起了兴致,也拉着呼延年连声催促,“好,年叔快讲。”

    呼延年便讲道:“四年前,我与智儿在武州城内巡游察访,见汉人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对城中太守的口碑又颇好,智儿也觉安心,便与我在一处茶肆歇息,打算当日返京,正饮茶时,忽见茶肆内一群人对一路过的少妇指指diǎndiǎn,神色间甚为不屑,却也有几人言谈间对这少妇颇为同情,而那少妇正负着一袋柴米重物行路,举止甚是辛苦,对旁人之言虽似未听闻,面上却隐现戚容,最奇的是路旁另有一年轻男子跟随于后,看神情虽想助那少妇,却又似畏于人言不敢上前,智儿觉得蹊跷,便向旁人打听,才知这少妇原是一童养媳,丈夫早在十年前亡故,夫家还有一父一弟,因丈夫去世时弟弟年纪尚幼,所以一家生计都仗这少妇为人做工过活,这少妇也甚贤惠,辛苦照料公公多年,又把xiǎo叔拉扯成人,从未有过一句怨言,但女子少年寡居,日子总是愁苦,而暗随他身后的那名年轻男子是她家的邻居,几年来常明里暗里帮这少妇,两人也渐渐情投意合,这本是一段良缘,可武州城里汉家习俗甚重,一位孀居女子想要再嫁本就极难,而且这少妇的公公也常宠挠两人,还把这少妇和邻家男子告上官府,説两人暗地通奸,要武州太守严惩二人┉”

    “这老头可恶!”猛早插嘴骂道:“他儿子早就死了,媳妇又照顾了他们一家那么多年,也该享享杆,臭老头凭什么阻止,怕没人养他吗?他xiǎo儿子不是已经成人了吗?那武州太守有没有为难那少妇?”

    “应该没有吧。”安行远接口道:“既然这少妇还能上街,我看这武州太守必想成全这少妇,否则早就把她和那邻居给锁拿了。”他与刀郎二人本立在后院门口,听呼延年讲起故事,他俩也走近聆听。

    呼延年面露赞意的看了眼安行远,“难怪智儿器重你,你猜得不错,智儿当时就料到武州太守想成全这少妇,因怕惹人非议这才迟迟拖着此案不办,于是智儿就去找那邻居男子,説有办法撮合他二人这段良缘,又为那少妇写了张状纸,説武州太守见了这状纸必会立即成全他俩,那少妇先前还不信,大着胆子把这状纸呈入府衙,没想到武州太守一见这状纸就乐了,果然当场准了这少妇和邻家的姻缘┉”

    “那状纸上写了什么?”猛好奇的问:“是不是四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太守,命他帮这少妇?”

    呼延年摇头道:“智儿既是要暗中助人,又怎会自曝来历,他这张状纸写得可有趣了,只有寥寥数句;‘女子命薄,豆蔻年华,失偶孀寡,苦持家计,终蒙天意惠顾,得遇良人不弃,却逢世险相阻,良缘难缘,然翁尚壮,叔已大,正瓜李下,嫁恐遭人议,不嫁必生事,当嫁不嫁?’那太守看完状纸立即批示,嫁!”

    “妙!”安行远一拍大腿道,“智王这状纸写得好,那武州太守也批得爽快!”

    猛和纳兰横海,刀郎三人却听得发怔,都不懂这状纸説什么,猛急叫道:“四哥这状纸到底写了些什么,酸诌诌的,我一句都不明白,快説啊!”

    安行远笑着解释道:“那武州太守是儒生,所以智王这状纸便用上了文话,意思是説这少妇自幼命薄,年少丧夫守寡,为养活公公和丈夫的弟弟独自艰苦支撑家计多年,终于碰上老天垂怜,有那位邻家男子不嫌弃她,可此事却被人百般阻止,有情人难成情缘,但家中公公年纪尚壮,xiǎo叔又已成年,一个孀居女子终日和两位男子居于一宅,正是瓜田李下,多有不便之时,如果嫁给邻家,那公公和xiǎo叔都要阻止,可若不嫁,日子久了就会有更多闲事,所以请教太守,该嫁不嫁?智王这状纸写得有情有理,又diǎn出少妇不嫁的尴尬之处,还为武州太守留了后招,那少妇的公公若是再想从中阻挠,就会被人説成是他自己心有不轨,当然不敢再生事端,所以太守见了这状纸当然diǎn头!”

    刀郎和纳兰横海听了都笑,只有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猛仍是听了个迷糊,想要再问又不知该怎么问,那些瓜田李下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明白,见其余人都听得发笑,瞪眼叫道:“没劲!这故事真没劲,听都听不懂,年叔,再讲一个,这个不算!”

    “就知道你这xiǎo家伙不知足!”呼延年苦笑道:“别急,年叔这故事还没讲完呢,后头的事更精彩,却説武州太守办完少妇的案子后,越想越觉这状纸写得有趣,可他也知凭这少妇绝写不出这么一份状纸,背后必是另有高人相助,向少妇询问下得知是智儿在暗中帮忙,这太守当即亲自来寻我们,原来他手中另有一件搁置许久的疑难案子无法判案,便想请智儿为他出谋划策┉”

    猛大咧咧插口道:“他这太守倒当得舒坦,碰上麻烦事尽想找人帮忙,他这俸禄是白吃的吗?”

    呼延年摆手道:“这是他不愿轻率行事,断下冤案,怎能説他是白吃俸禄?其实这武州太守大有来历,此人姓梅名渐仁,乃是中原颇有名气的一位大儒,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人称通衢大儒,据説他与另一位法号志深的禅师合称南僧北儒,在中原境内极有名望,只因中原战火连年,他才遁隐辽境,皇上当年也是欣赏他的为人才请他出仕武州太守,这梅渐仁原本并不肯在大辽居官,但想到要为避难的汉人谋一处安居之处,这才勉强答应做上一任太守。”

    “义父居然看重个酸丁?”猛满不相信的问:“通衢大儒?干什么的?和安行远这些文官一个样吗?”

    安行远干咳一声,装做没听见,倒是纳兰横海在一旁道:“猛王,你要听故事就别老打断年叔了,大家都等着听呢!”

    猛倒也听劝,当即闭上了嘴。呼延年又接着道:“智儿见梅太守专诚拜访求教,好奇之下便答应相助,原来令梅太守棘手的是一件忤逆案,城中有一位姓柴的老翁,中年时就从中原迁至武州,因他经商有道,家道颇为殷实,而且柴翁生平乐善好施,乃是武州城内一位颇有名望的大户,膝下一子一女,长女已出嫁,儿子少年时在外经商,于两年前回武州,按理説这一家正是享福的日子,但在一月之前,柴翁的女儿忽和家中亲戚一起将柴翁之子告上官府,説这弟弟忤逆不孝,自xiǎo行为乖张,脾气暴戾,常向柴翁索要钱财,説是要出外经商,每次都是把钱花得精光,还骗家人説是生意亏本,柴翁溺爱独子,也不管教,倒是亲戚们实在看不过眼,不忍柴翁一生所劳被逆子败坏,终在数年前説服柴翁把家产分为三份,儿子女儿各得一份,自己留一份养老,谁知他弟弟花光了自己分得的家产后竟又骗去老父那份家产,然后管自己远遁中原。”

    “据説柴翁子这一走就是数年,对柴翁之事不闻不问,两年前回来时又不知从哪里骗到了一大笔钱,装出一副衣锦还乡的样子,却仍是常向柴翁索取钱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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