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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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清苦的日子,你能一直坚持,怎能説是愚笨呢?”耶律明凰霁然一笑,“韩氏,你知道吗?刚才,你儿子进屋找你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想,见到你的时候该跟你説些什么,要説怎样的话才能消除你对我的敬惧,并让你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帮你。不过,想了很多话,现在却只想对你説一句,你的这份坚持,我很佩服。”
明白了耶律明凰的来意,韩氏不由怔住,却听耶律明凰又悠悠道:“韩氏,你受了这许多苦,而我今日才来,你会责怪我吗?”
“不会!”韩氏吓了一跳,双手慌乱的摆动,“民女不敢,民女哪敢责怪公主!”
耶律明凰看着韩氏的双眼,柔声道:“其实你可以责怪我的,因为,你是大辽子民,而我是大辽公主,所以,别人帮不了你,我应该帮你,我也许帮不了很多人,但我真的很想能帮到你。”説到这里,耶律明凰转头向屋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其实就算是我,也有需要人帮助和指diǎn的时候。”
听了耶律明凰的话,韩氏想要勉强笑笑,説几句感激的话,却又觉得,自己不该用逢迎的笑容来应对公主。
耶律明凰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温和的一笑,“这般艰苦的日子,真是难为你了,或许,我来得是有些迟,可我也是两天前才入主幽州,所以才知道你的事,幸好,我来得还不算太迟,是吗?”
“我”韩氏不知该怎么回答,迟疑着,轻轻道:“公主,是民女自己命苦,从不敢怨天尤人。”
“命苦吗?”耶律明凰摇头道:“我倒是以为,能为自己最珍爱的人吃苦,就算真的尝尽天下苦楚,也不会觉得是真的苦吧?
韩氏闻言一怔,忽觉耶律明凰的话正説到了自己的心坎,就象女儿出生后,虽然每天都在为如何筹到药钱而发愁,但每次抱着女儿,喂女儿喝下药汤,看着女儿在自己怀里安睡,心里总会涌上一阵满足。而她的儿子,xiǎoxiǎo年纪就去酒楼打杂,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急着把赚来的钱交给她,而她,每次看到满头汗水的儿子,心里除了疼惜,还有一阵骄傲,这是她的儿子,很乖巧很懂事的儿子。
她慢慢的抬起头,第一次鼓足了勇气看着耶律明凰,随即莞尔一笑,“是,其实,民女也从不觉得自己苦。”
这时,韩氏忽然发现,当面前这位公主听到自己的回答,看到自己的笑容,她的眼中竟浮现出一霎的恍惚,而在恍惚之后,公主脸上也忽然露出了同样喜悦的笑容。
残旧的民屋外,两位女子同时相视而笑,一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位是艰难度日的民女,似是天壤之别的两人,却有着一样的笑颜。
不知不觉间,公主欣喜的伸出手,而那位民女也没有再自卑的躲闪,两位女子的手握在了一起,欢声而笑,笑声里,似已説尽了千言万语。
马车旁,呼延年,扮成车夫的萧成,也被这笑声感染,微微而笑,就连刀郎的嘴角,也有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屋檐下,那一道被遮住的身影模糊而动,似在为这笑声轻轻diǎn头。
“今天,我已经向一个人説了谢谢,而现在,我要向你也説一声谢谢。”耶律明凰拉着韩氏的手,欣然道。
“谢我?”韩氏讶然。
“对,因为,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为君之乐!”耶律明凰笑容明艳,大声道:“走,带我去见见你的女儿,别忘了,今天我是你的客人,你这主人当然要让我见见你最珍爱的人。”她又向xiǎo孩韩德让一伸手,“来,韩德让,还不和你娘亲一起请我去你家,你不是想写字吗?我送你一支最好的笔!”
“好!”韩德让毫无顾虑的伸出手,让公主握住,又欢笑着道:“公主,您笑起来的样子和那位智王一样,都很好看。”
“真的?”耶律明凰笑容愈艳,拉着这对母子的走向屋内,“以后我让智王教你写字,好不好?”
“好!”
走进屋时,耶律明凰停下脚步,又看了眼始终站在暗处的身影,嫣然一笑。
笔者注:韩德让,辽国汉官,一代名臣,少年从仕,先任开府仪同三司,中年时又任南院枢密使兼北院枢密使,总管辽汉两族,后官拜大丞相,受封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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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授人以渔 (一)()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四十九章:授人以渔(一)
欢笑声不时从屋子里飘荡而出,还挟杂着婴孩的咿咿呀呀声,为这简陋残旧的xiǎo屋平添了几分温馨。
屋外,智正沿着篱笆来回走动,似在打量着屋子四周,偶尔,停下脚步,听一听屋里的笑声。
“智儿。”老总管呼延年走到智身边,微笑道:“你今天可算是教了明凰不少东西,这一日,公主可是受益非浅啊!前几日,看见公主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是真的的她,幸好有你在,才让她重新振作。”
“就算没有我,殿下也一定能振作。”智谦逊的一笑,“义父的血脉,又怎会一蹶不振?我只是稍作提diǎn而已。”
呼延年笑了笑,“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离开上京后,你为什么会对公主突然冷淡起来,要是象今天一样,总陪她説笑,那该有多好,即便你要忙于复国,也不用对公主这么冷淡吧?就算是公主,也是个女孩子,要人疼,要人哄!”
“年叔,”智欲言又止,想了想道:“君臣之矩,不可逾越。”
“什么君臣之矩?”呼延年笑斥道:“公主对你的心意,有谁不知道,如果没有拓拔战这狗贼谋反的事,你们俩説不定早就”
“拓拔战的谋反已让许多事不一样了。”智打断了呼延年的话,“我现在对殿下的冷淡,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年叔,您的心意我明白,但有些事,我此刻不能明説,请您体谅。”
呼延年原想趁这时候和智好好説上一阵,但他知道智的脾性,只要智不肯説,那随他説得口干舌燥也没用,索性摇了摇头,“算了,年叔不问,再问下去,你不自在,我不痛快,説不定你还会借口我年纪大了,让我去马车上歇会,干脆,我自己去马车上坐会儿,跟那萧成聊两句,这人挺实在,刚才还跟我説他年轻时在云州当山贼的事,听着怪带劲的,还得去问问他是怎么错拿了根饭勺去敲人闷棍的。”
智歉然一笑,对这位把自己视为子侄的老总管,他实在不愿有一丝不敬,但他也更不愿对任何人説出心底的隐忧。
“年叔自便,殿下也该出来了,我先去巷外布置护卫。”智绕着韩氏的xiǎo屋又走了一遍,便往巷子外走去,巷外,几十名护卫守着两辆马车停在巷口,早上耶律明凰和智一出太守府,他们就一路暗随护驾,智正要招呼他们进巷,却见卫龙军夏侯战也笑嘻嘻的站在那儿,一看到智出来,忙上前相迎。
“你怎么来了?”智看着满脸嬉笑走过来的夏侯战,问道:“你不是和曲古二人在军营里招募城中轻壮吗?”
“招募的事曲古一个人就能应付,所以就溜了出来。”夏侯战皮着脸笑道:“听説智王在城南,我琢磨着这里一定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跟随护龙七王多年,与智几兄弟甚是熟稔,説话间也没什么顾忌
“溜了出来?”智淡淡道:“让你去负责招募事宜,便是你职责所在,你倒是越来越出息,学会溜差事了。”
“智王,那招募的事我可真干不来!”夏侯战素知智行事一丝不苟的冷厉性子,忙苦着脸道:“你是真没看见,这城里的轻壮男子一拨一拨往军营里赶,一个个吼着要参军,都説自己上山能打虎,开弓能射鹰,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天生的猛将个十几岁的xiǎo娃娃都口口声声説他曾在草原上亲手打死过两头狼,只要我们收他当先锋,他一个就能打六个黑甲骑军,还不带喘气,吵得我头昏脑涨♀还不算,一大群人围着我显摆,要么卷起袖子让我瞧他们的胳膊有多粗,要么拉着我説让我见识一套失传已久的刀法,还真别説,舞起刀来一个个都虎虎生风,好几次我躲得老远都差diǎn被脱手飞出的刀子给迎面剁了,还有个混xiǎo子居然拿着根柴火棒要跟我对练枪法,説只要能胜他一招半式就立刻把祖传的枪法传给我,连头都不用给他磕一个,智王,这哪是来投军的,比袭营的都蛮横!”
一旁的护卫们忍俊不禁,都笑了起来,智听説城中男子如此踊跃投军,也不禁微笑。
夏侯战又陪着笑道:“智王,你让我们对所有来参军的人都和和气气的,所以来的人再彪悍,我都不敢得罪了,可再在那儿杵下去,我怕是要把命给丢在那儿了,实在不得以,只能先溜出来,咱这条命要送也得送在沙场上,要是被投军的人逼死可就太丢卫龙军的人了不是?”
“你倒是巧嘴!”智笑斥道:“那你就把曲古一个人丢在那儿,不怕他骂你没义气?”
见智神色转霁,夏侯战心知这趟算是蒙过去了,嘿嘿笑道:“智王,曲古那张嘴才算是生得巧,一见来投军的人那架势,立即敞开了嘴胡扯,一个时辰不到就给他攀了十几门远亲,这xiǎo子在那儿算是如鱼得水,哪会骂我没义气,智王,你可千万别再打发我回去,不然非得被曲古新认的那些远房兄弟逼死不可。”
“这次就算了。”智笑着一摆手,“既然来了,你就先留在我身边,正有事要你去做,先跟我进巷。”
夏侯战大喜,其实他在募兵的地方攀的远亲一diǎn儿都不比曲古少,但他最喜欢随智办事,因为智每次行事都有出人意料之处,所以一早溜了过来,听智答应,他当即眉开眼笑的跑去驾马车。
待他们回入xiǎo巷,正看见耶律明凰和韩氏相伴出屋,韩氏和公主説了这好一阵子话,已没有了先前的拘谨和畏惧,脸上的愁苦也被喜气扫尽,她的儿子韩德让也抱着个襁褓跟着出门,一看见智就满脸兴奋的叫道:“智王,公主要带我们去幽州城里最大的燕云楼吃饭,你也一起来吗?”他每日都去这燕云楼,但平日都是厨房打杂,今日能去做一回座上客,而且还是由公主带着去,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智含笑道:“燕云楼吗?好啊,时候也不早了,来,上车吧。”
耶律明凰向智一笑,拉着韩氏走来,韩氏已从儿子嘴里知道这位白衣少年便是公主身边的重臣智王,虽不认识智,忙弯腰向智行礼。
智微笑diǎn头,随即叫过夏侯战,命他驾上一辆马车请韩氏一家上车,夏侯战这才明白智给自己的差使原来是赶车送韩氏一家去酒楼,心里一阵嘀咕,却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去驾车。
耶律明凰,智,呼延年三人仍是同坐一车,一行车马驶出xiǎo巷,前往燕云酒楼。
韩德让第一次坐这马车,兴奋得手舞足蹈,一会儿抱着妹妹看车外行人,一会儿又向赶车的夏侯战问这问那,被这事事新鲜,连马鞭都要借过去抖两下的孩子缠住,夏侯战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耶律明凰的马车跟随其后,听着前面马车上不停传来的笑声,耶律明凰也是笑靥如花,智依旧在她对面安静而坐,透过车帘看着街上的一家家店铺,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