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非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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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轻轻的。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其实女为己悦者容。
是的,不是为了喜欢自己的人精心打扮。精心是刻意的,无情。
而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儿着意梳妆。着意是有心的,真情。
想着昨夜的爱恋缠绵,她的心,欢喜而愉悦。
昨夜雨狂风骤,浓睡难消爱痕。
她爱他,是的,爱他。
三个月前,鬼子进攻上海,她的父亲,母亲和一个弟弟都死于日军轰炸,她随着逃难的人群,逃入法租界避难。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偏偏又遇到地痞流氓,夺去了她的贞操,又把她卖进了红袖楼,至此沦落风尘。
她的心已死,直到遇见他。
那一天,她偷偷跑出去,她要逃跑,逃出这魔窟,逃出这不堪回首的地方。
刚跑出不远,老鸨带人追上她,当街毒打。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恨不得死。
当她被拖在地上,绝望无助的眼神掠过,她看到了他。
他穿着风衣,戴着墨镜,一手提着一个皮箱,一手操在风衣兜里,大踏步而来,喝止了老鸨。
他给了老鸨一笔钱,说是他要包她,不许别人再碰她。
老鸨收了钱,眉开眼笑,满口答应。
他带着她,进了红袖楼。
他看着老鸨请郎中给她治伤。
她和他到了她的房间,她以为他要要她。
如果他要,她是愿意的。
甚至是期待的。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对她说,他以后会经常来,说完就转身离去。
她心里似乎有一丝丝的失望,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带她走?
可是她不敢奢求。
她期盼着他再来。
从那以后,老鸨再也没让客人骚扰她。
她天天盼着他来。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他来了。
她好生欢喜。
可他却只是喝酒,偶尔说话。完了就睡觉。
是的,睡觉。
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睡觉。
可他就是不碰她。
不要她。
他只是脱了外衣,就那样合衣上床。
她躺在一头,他躺在另一头。
她脱了衣服,想着也许半夜他会要她,可是他没有。
她好想他来要她,于是她试图去抱他,可是他却侧转了身。
她想,他嫌弃她。她的心一片悲凉,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
她甚至有些恨他了。
她迷迷糊糊睡去,天亮时分,睁开眼,他已不见。
她大声哭泣,她恨自己。
从那以后,他隔几天就来一次,每次来都在夜里。
但他却只是闷头喝酒,也和她说笑,她问他是哪里人,是做什么的,他只是笑笑不答。
每当她幽怨的眼神望向他,他却总是避开。
喝完酒,他就走。
再也没在这里过夜。
他甚至不愿和她再躺在一张床上。
她好恨,恨日本鬼子,恨天,恨地,她更恨自己。
她不恨他了,她终于明白,他来找她是宣示主权,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她怨他,反倒更爱他。
直到昨夜,他终于要了她。
虽然她使了套路,用了手段,可她是真心的,她要把自己给他。
在她心里,自己虽然已是堕入风尘,不再纯洁,可她的心,是干净的。
她以后也要做一个干净的人,只属于他。
他已是她的太阳,她的希望,她的依靠,她的全部。
为了他,她宁愿死。
门无声开了,脚步声响。
她手一颤,手里的画笔掉在地上。
她听得出,那是他的脚步声。
一股熟悉的味道,她闻得出,那是他的气息。
他来了!
她霍地回头,起身扑到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肩膀,道:“跟我走。”
跟我走!
她一下子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样傻愣愣看着他。
他笑了:“走罢,离开这里,我带你走。”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她已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他要带她走!
这一刻,她甚至想死,就死在他怀里。
他微笑:“傻瓜,快收拾东西。”
她摇摇头,哽咽道:“不用,我什么也没有。”
他似乎怔了一下,揽她入怀,搂紧了她。
她身子颤抖,抱住他。
好久,他松开她,取过外衣来给她披上,柔声道:“快穿上,咱们走。”
她穿好衣服,他拉着她,刚一出门,老鸨站在门外,一见二人,笑道:“哎呦,少爷,这就要走吗,吃顿饭,喝了酒再走,也算我这个做妈妈的一点心意。”
冷谓哼了一声,冷冷看着她。
老鸨讨个无趣,过去拉着馨兰的手,笑道:“兰儿,你总算遇到好人了,命真好,妈妈真替你高兴。可是你这一走,妈妈心里还真不好受。”说着,眼眶似乎红了,挤出几滴眼泪。
馨兰甩开她的手,淡淡道:“妈妈的好,馨兰自然是记得的。”转头向冷谓道:“咱们走。”冷谓嗯了一声,拥着馨兰,快步下楼。
门外阳光是那么灿烂。
馨兰拉着冷谓的手,脚步轻快,仰脸望着冷谓笑。
有风吹来,冷谓道:“冷吗?”
馨兰握紧了他的手,摇摇头,娇笑道:“不。”
冷谓笑笑,拦下一辆黄包车,给了车夫一张钞票,说了一个地名,带着馨兰上车。车夫拉着车,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胡同,到了一个院子前,下了车。
院门锁着,冷谓掏出钥匙,打开门,带着馨兰进了院子,关上院门。只见面前几间房屋,院里种着几棵竹子。
馨兰满心欢喜,拉着冷谓来到门前。门锁着,冷谓打开房门。馨兰走进去,只见屋子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张床,简朴得不能再简朴。
馨兰走过去,细细看着,回头娇笑道:“你是要金屋藏娇吗?”
冷谓笑道:“这是什么金屋,连华屋都算不上,最多算个破房陋室。我可是个穷人。”
馨兰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吻一下,笑面如花,道:“藏娇算不算?你要说不算,我咬死你!”
冷谓刚要说话,已被她吻住了唇,说不出话。
许久,馨兰松开他,嫣然笑道:“我看你这,连破房陋室都算不上,最多算个狗窝。”说到这里,瞟他一眼,吃吃笑道:“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狗窝,我也喜欢。”
冷谓笑了,心仿佛已融化,柔声道:“你就在这住着,床头书里夹着钱,够你花的。隔壁是厨房,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有,至于菜,可只有土豆和大白菜,对了,还有几坛腌菜,你可别嫌弃。”
馨兰笑道:“好,你乖乖坐着休息,我给你煮饭去。”
冷谓摇摇头,道:“不,我还有事,你就在这待着,锁好门户,没事最好别出去。”
馨兰一怔,扑上前紧紧抱住他,哭道:“你要做什么去?你不要我了吗?”
冷谓扳起她的头,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等我,完事我就回来。”
馨兰凝望着他,轻声道:“真的吗?不许骗我!”说着话,两行晶莹的泪珠流下,哽咽道:“从前我什么也没有,现在,此刻,在这里,有你,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我。。。。。。”
冷谓点点头,微笑道:“始乱终不弃,我会对你负责的。”
(本章完)
第12章 考验()
天已黑。
冷谓策马飞奔。
远处忽然响起几声枪响,接着枪声密密麻麻响起。
寂静的夜,空旷原野,枪声格外刺耳。
冷谓调转马头,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奔去。
枪声停了,前面隐隐传来呼喝声,是日本话。
冷谓皱皱眉头,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气。
只见一个小山坡前,路边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几个日本兵打着火把,另有几十个日本兵,举着枪,慢慢围上去。一个鬼子军官喊道:“抓活的,他们没子弹了!”听到马蹄声,后面几个日本兵转过身,调转枪头,对着马蹄声来的方向。
冷谓喝道:“巴格!”
那日本军官转头看到冷谓,一挥手,那几个日本兵纷纷垂下枪口。那日本军官走上来,叫道:“您是。。。。。。”
冷谓喝道:“巴格!见到长官为什么不敬礼?”
那日本军官看到冷谓身着日军中佐军服,骑着东洋战马,只道是自己人,只是黑夜之中忽然见到一个中佐长官,又是孤身一人,心中难免狐疑,因此客客气气问一句。听到冷谓怒斥,正欲张嘴,冷谓从马上飞跃而下,晃身便到了他面前,抬手便是一个大嘴巴子,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怒骂道:“巴格!”那军官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流血,倒在地上,急忙爬起来,一个立正道:“嗨!”
冷谓满脸寒霜,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在做什么?”那鬼子军官道:“报告中佐,我们是松江守备队,我是小队长井山太郎,我们巡逻的时候遇到几个新四军游击队,打死一个,还有两个都负了伤,就躲在这片山坡上。”冷谓脸色稍缓,哼了一声道:“为什么不消灭他们?”
井山太郎看他脸色和缓下来,舒了口气,道:“报告长官,他们已经没有子弹了,躲在山坡上困兽犹斗,职下想捉活的,好从他们嘴里得到新四军的情报。”冷谓伸手拍拍他肩膀,又给他整整衣领,笑道:“你的,脑子大大的够用。你忠诚王事,大大的有功。”井山太郎听到长官夸奖自己,满心欢喜,大声道:“嗨!卑职份内之事,不敢居功。”冷谓大声道:“呦西,呦西!”转向那些日本兵,高声喊道:“你们都是帝国的勇士,皇军的好士兵,辛苦了!”那些日本兵齐声喊道:“为天皇效力!”
冷谓大声道:“你们做的对,谁也不要开枪,活捉敌人,获取情报,争取将新四军一网打净!”那些日本兵齐声喊道:“嗨!”冷谓从腰里掏出配枪,向井上太郎道:“你的,大大的有功,这把枪给你。”那是一把精致的小手枪,日军佐官以上的军官才配有。井山太郎一惊,道:“卑职不敢!”冷谓将枪塞到他手里,道:“井山君,皇军历来赏罚分明,你这次立了大功,晋升少佐指日可待,说不定连升三级,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就和我平起平坐了,不用客气。”
井山太郎被他说得满心欢喜,浑身轻飘飘的,咧着嘴嘿嘿傻笑,一个立正道:“谢长官栽培!”冷谓微笑着拍拍他肩膀,道:“把你的枪给我。”井山太郎正在做着升官梦,想都不想,将自己手里的王八盒子捧到冷谓面前。冷谓接过来,举着枪,大声喊道:“敌人已是瓮中之鳖,勇士们,现在都退出你们枪里的子弹,免得打死他们,那你们就是帝国的罪人!”那些日本兵迟疑着,眼睛都望向井山太郎,井山太郎心道:“不错,这次立了大功,眼见要升官发财,倘若哪个不开眼的乌龟王八蛋开枪打死他们,不但无功,而且有罪,升官非但无望,反倒撤职杀头,那便大事不妙。”当下高声道:“巴格,没听到长官命令吗,都退出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