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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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扶风见近日祥云频现,而三之数包含天、地、人三者,天既现祥云,那么地因与人因便会随之而现,这也是扶风认为现下我们应该积极寻找地因之故。”
“原来如此,既然前两次挖得不够深,那么这次直到查明原因为止,否则纵然是把运城底下挖穿,也要继续挖下去。”挚红一旦决定的事,就无从更改,他说出口的话,便会贯彻执行,运城三次倒塌,他决不允许再有第四次。
“只是……还有一点……”扶风这时面对挚红,欲言又止。
挚红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他想说的是何事,“你想问我妖兽之事?”
“扶风不敢,扶风只担心王城三次坍塌,再加上之前妖兽的事,会被有心人利用……”
这件事扶风不说,挚红心中也有数,他注视扶风片刻,问他,“妖兽一事,错在鄂侯,但百姓何辜,先前我不让你们插手,但现下若两者因此结合,你是否已有应对之策?”
扶风一般不会轻易开口,若他开口,毕竟是有所料定,是以,挚红才有此一问。
果然扶风微一点头便道,“妖兽之乱很难跟失去亲人的鄂邑百姓解释,之前也已有‘不除妖兽,王城难兴’之说法,扶风心中想的是若能让妖兽成为此城楼的镇守之兽,兴许此事就能善了。”
挚红闻言思忖片刻,便道,“此事尚需机缘,我心中已有腹案。”
扶风听后便道,“既是如此,若有需要,请鄂王尽管吩咐。”
挚红微微点头,便转身径自离开了。
……
“哦,是第三次了?”
小楼之中,应皇天透过窗户俯瞰对面的鄂王城,从他的角度望出去鄂王城只剩下一个极小的轮廓,灯火早已模糊成一团,却依稀指引着鄂王城的方位,像是黑夜中一颗闪亮的星,伫立在江水之畔。
应皇天脸色尚显苍白,身上一件深色镶暗华藻纹立领袍看起来更是一身清减,他望向窗外的眼神闪烁不定,透着难解的光芒,他的身后是刚从鄂王城回来复命的途林,闻言他回答道,“嗯,前两次崩塌分别是在半年前和刚修建之时,第一次伤亡最大,半年前那次好些,这次由于已有先例,因而多有警惕。”
“鄂王如何说?”
“鄂王下令深挖崩塌之地的土势,前两次由于担心地基不稳的缘故也有过勘察,但几乎都没有结果,又逢妖兽来袭,因此以加筑外城为主。”
“不难想象。”应皇天淡淡言道,又问,“那么百姓之间,对妖兽一事作何评价?”
“民怨甚深。”途林简单道出四个字,又说,“先前鄂王在雪峰与公子对敌的事不知为何传了出去,因此不杀而退的传言在民间甚多,而且鄂王似乎并未加以制止,也从未出面解释,小人担心恐怕不消多久,他们就会集结人马冲杀上来。”
应皇天闻言只“嗯”了一声。
“公子似是并不担心?”
应皇天半晌才道,“先破后立,他恐怕是有此心意,否则此事难了。”
途林依稀听懂了他的话,便又问,“那么,公子还需要小人做什么?”
“尚有一事,需要你帮我带话给鄂王,方才你说军中有个巫师?”应皇天问。
“是,小人打听了一下,名叫扶风,鄂王自来到鄂邑后便把他从宫中带出来了,他原也是巫宗府的人。”途林回答。
“有巫师在,那就好办很多,不过尚需他的配合。”应皇天沉吟着道。
“公子需要小人带什么话?小人这就前去。”途林道。
“你只需给鄂王带去两个字,他便知晓,一旦把话带到,你就即刻回转雪峰。”应皇天转过身来,对他道。
“是。”途林点头,“是哪两个字?”
“雪,崩。”应皇天简单地道。
乍闻这二字,途林一怔,却没有多问,便再度离开小楼,往雪山下而去。
应皇天重新转回身,在窗边伫立良久,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出神,直到香兰打破一室寂静,他才有了动静,“公子,您怎么起来了,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您。”
“小楼就那么大。”应皇天凉凉地道。
“哪有。”香兰忍不住反驳他,道,“这七层楼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一百间房,找起来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难道你是觉得我有躲起来的必要吗?”
“呃……”这倒是用不着……“可是,您明明应该躺在床上的呀!明明肋骨的伤势都还未痊愈……”看似他活动自如,又能泡澡又能自己更衣,但若是留意的话,还是会察觉他动作里有些微的迟滞,伤到骨头本就该静养,这才一个多月就……
“腻了。”应皇天不耐烦地打断她。
“公子!”香兰才不管,反正她是为他好。
应皇天却忽地转过身,对香兰道,“我出去一下。”
“呃?”香兰一怔忙问,“公子又要去哪里?您伤寒才刚好,可别又冻着了……”
应皇天只管自己朝外走,也懒得交代,香兰几步跟上去,见状只好赶紧取了貂裘给他披上。
应皇天拢了拢披风,推开小楼的门,便朝雪峰上那抹赤红的身影漫步而去。
第180章 【后编】麒麟之冢(三)()
讨伐妖兽的声音越渐激烈,按理说原本妖兽一个月来袭一次,即使这次鄂王无法取胜,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大,况且鄂王从未说过不再征讨妖兽这样的话,但私下里却一直流传这样的说法,仿佛是有人在故意煽动一样。
更有甚者,便是将此次王城坍塌之事归咎于妖兽逃脱一事,目标直指因鄂王没有将妖兽逼杀到底才会造成王城坍塌这样的结果,说这是妖兽的诅咒,偏偏鄂王又对此事沉默至今,从未有过半句解释。
这便又要说到挚红带军入驻鄂邑一事,自从鄂邑被楚军破城而入,其实就已经意味着它正式被楚国接管,楚国二公子随即入驻,又跟鄂侯之女成了亲,顺理成章继承了原先的鄂侯之位,更被楚王封为鄂王,但鄂邑到底是被入侵之地,无论怎么说,或是挚红成为鄂王后有多励精图治,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无法更改有些人固有的思维,事实上有些人仍不肯承认挚红是鄂邑的主人,尤其是当看见他原来只不过是一名区区十六岁的少年的时候,这种情绪就愈发鲜明,但毕竟一直有妖兽之危困扰整座鄂邑,因此也无人真正发难,而是冷眼旁观,等着看挚红的下场。
时至今日已有一年,一年之中挚红的表现一直未有偏差,但这一次,许是他们等得不耐烦,或许是觉得有隙可乘,于是便抓住此次逼杀妖兽几乎要功成的当下挚红退兵一事不放,在一旁推波助澜,这样一来,反对的浪潮便在暗潮涌动之下越推越高,再加上王城第三次坍塌,这是绝佳的契机,也是极好的导火线,他们趁此机会煽动那些因为妖兽而失去亲人的人们,以王城坍塌为由,将他们集结起来一起上雪峰找妖兽报仇。
只因此事若成,那么绝非鄂王之功,而此事一败,鄂邑如此多的百姓性命,却可以算在鄂王的头上。
这简直就是顺水推舟而水到渠成之势!
雪峰难行,山下的猎户也深受妖兽之苦,因而纷纷自愿带他们上山。
途林亦混迹其中,他奉了应皇天之命,在必要之时要将这群人带到指定之地,否则,一旦雪势崩塌,谁都难逃一死。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手刃那妖兽!”
讨伐的队伍之中不乏此类的愤慨之声,更多的则能从他们的眼神和肢体语言之中体现出来,有些人沉默着不发一言,只顾埋首雪地之上,一步一个脚印,如此深,又如此用力,就像是想要踩下所有的恨意一般。
风雪不止,恨意无休。
好像就连雪峰也感染了他们腾腾的杀气,原本就恶劣的气候变得愈发可怖,皑皑白雪不知不觉形成了颗粒之状,在某一个时间点,偌大的冰雹豁然降下,距离雪峰好似极近的天空之中蓦然间黑云翻滚,一刹那便遮盖住了白雪的熠熠光华。
众人不由暗暗心惊,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却仍未见着赤兽的身影,可雪峰之巅的天气却反复无常,像是连老天都要跟他们作对,阻碍他们的行动一样。
“可恶!究竟那妖兽藏匿在了哪里?我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雪峰连绵毫无止境,众人讨伐的勇气虽大,却奈何不了天意。
而冰雹让他们前行的步伐更为艰难,但此时此刻,他们已骑虎难下,便只有一往直前。
不过队伍之中大部分的人本就只是为了复仇而活,他们早已视死如归,因而此刻,他们仍愿意朝着既定却又未知的目标前行。
兴许是老天仍有所眷顾,妖兽赤红的身影在茫茫白雪之中豁然现出身形,仿佛早就等候在那里,那似狮似虎的面容虽距离遥远,却仍兀自凛凛生威,红色如焰的庞大身躯在如砺般的冰雹下不为所动,金色双瞳被浑身的赤红衬托得如火如荼,犹自散发出令人心惧的耀眼锋芒。
此时,众人的眼里也迸射出了仇恨的火花,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面对妖兽,欲与它一决生死。
蓦然,妖兽发出如雷般的吼声,便如那日在鄂王城之中所爆发出的吼声一致,声音震动鼓膜,震得人心神俱裂,一时有如惊涛骇浪,更为惊人的,是在这阵吼声之中,地上厚厚的那层雪竟受到波及,开始“扑扑”震动起来。
雪峰在这时像是被唤醒了似的,整个活了起来,而那声几不可闻有如断裂般的“咔嚓”声便是预兆,不消片刻,更为剧烈的呼啸之声在赤色妖兽的身后此起彼伏,张牙舞爪,那高若万丈的雪尘已然清晰入目,此刻,方有人在一瞬间惊悟,“不好了,雪山之神发怒了!”
人群中忽然响起的惊叫声让一时被吼声和狂啸声震慑得几乎就要失去神智的人们冷不丁清醒过来,而这一声之后,显然有人已无法与如此惊…变抗衡,这已是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滔天巨浪就要吞噬万物的骇人景象,人的渺小在此刻展露无遗,一时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最深刻的认知,他们不知如此的惊怒究竟是谁人引起的,皆已情不自禁有一种惶惶心跳之感,更是无可抑制的骇然,眼前的千层雪浪带来的死亡恐惧铺天盖地而来,让他们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脚步只能随着身体本能的反应逃离开这般危险的境地,再不管什么妖兽和仇恨,因为如此崩塌之势,妖兽也同样难逃一死!
滚滚雪浪夹带着惊人的坠势奔腾直下,像是一条怒吼的白龙,无尽的雪尘争先恐后追逐着没命奔跑的人们,他们身后,妖兽赤色的身影在雪雾中倏隐倏现,不知是同样在追逐,还是在被追逐。
而头顶冰雹的落势全然不顾雪峰崩塌的威势,它照样施施然砸下来,只砸得人们头破血流。
一人仓皇之中看见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随即便有人被那大口吞没,若非如此,便是被无情的白雪生生扯入其中,一眨眼亦消失不见。
“往这边,我记得这里有个山洞!”
也不知是谁的声音,混乱中这句隐约刮入耳中的话就像是汪洋中的一根浮木,一时之间上百个人的性命全都系在这根浮木之上,而那山洞竟也像是早就摆放好了在那里似的,才一说到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