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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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主时,麹义打马经过对他们喝道:“防备敌军冲击,防备!”
话音刚落,先是数十名青州兵狼狈不堪地自林间、山道里奔跑而出,连兵器都不知丢到哪里,眼前才刚豁然开朗,便见冀州兵已在河岸严阵以待,各个哭喊着归附在溪边,高喊着求对岸冀州兵不要放箭,紧跟着十余个尚未跪伏在地的军卒便已被冀州兵强弩射翻。
紧跟着,更多的青州兵穿过山道像躲避猛兽般地逃至溪边,他们目睹了没投降的军卒被强弩射杀,故而个个一跑过来顾不上回头便端端正正地跪伏在溪边,转眼便跪了一片人。
青州兵后,便是成群结队的冀州军冲杀而出,以大戟长戈将后阵勉强抵抗的青州兵一路压迫至西边,纷纷刺死。人分两边,高头大马上徐晃踱步提缰而来,行至溪边解下马笼头上拴着的两颗头颅丢给麴演,对麹义拱手道:“麴将军,辛苦。”
“袁尚、蒋奇已死,我们赢了。”
第八十章 将帅不和()
麹义的心理感受很复杂。打了胜仗,士卒没多少死伤,这本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尤其他是大将,所有功勋都有他的一份,这样的事,高兴是应该,不高兴才是奇怪。可是呢?他的的确确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场仗,不是他麹义打胜的,徐晃却将战报写得很偏向他,这种原本的善意,在他看来却好似施舍……麹义不要这样的施舍。
所以麹义命人写了另外一份战报,写明了徐晃的运筹帷幄,一点功勋都没贪多,该是徐晃的,全部都是徐晃的。
自徐晃丢出袁尚与蒋奇的头颅之后,除了那句‘我们赢了’,还有的便是告知麹义,南面的道路上所有敌军已被他从后路一扫而空,济南国中只剩下营寨中五百甲骑,也在大军席卷后丢下营寨狼狈南窜……也就是说,目下的平原、乐安、济南三郡国,已完全落入燕氏之手。
麹义传令军卒占据袁氏原本的营寨后,就地休整两日,再继续南进迎接袁氏主力。不过紧跟着便收到来自敌军俘虏的情报——袁军、曹军已达成结盟,欲同攻燕氏夺走河北之地。
与此同时,军中亦流传出不好的传言,说是麴将军与徐将军,因前番战功之事交恶。
这样接连不断的坏消息,令军心浮动已无可避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久在军中老卒哪个不知晓麹义有多骄傲,而徐晃的做法若是对同为将军的姜晋,或许十分讨巧,可麹义是万万不会吃这一套的,反而因此恨上徐晃才是正理。可这样的事毕竟已经发生,军卒又不敢摆到明面上去说,只能暗地里互相抓着这点事说个不停,本意是打消各自心中的忧虑,怎知道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谁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忧虑了。
这样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入当事人的耳朵里,徐晃对此极为不屑。有身边人问他,说将军,军中盛传您与麴将军不和,您难道不会因此感到担心吗?
徐晃正秉烛夜读,握着书卷目不转睛地轻笑,不置可否。左右亲信皆大急,道:“目下麴将军为主将,大战将至,若如此交恶,我等可还有活路?请将军救命!”
“你等以为,麴将军会因战功之事与徐某交恶?”徐晃不胜其烦地放下书卷,望向左右亲信的目光满是怜悯,似极了过去在白波军中时经常望向李乐、胡才等人的眼光,道:“麴将军是主将,徐某以下将之身指挥主将,若因此为将军所恶,仅是常理;但若因战功之事?麴将军是朝廷大将,尔等今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所谓兵形势……”
说着,徐晃不再看左右亲信侍者,扣着书卷道:“善于布阵的将帅不需要摆开阵势,敌军便已经败了;善于用兵的良将也不需要与敌人交兵,敌军便只能退走。”
比起徐晃的沉着,麹义却有所不同,听说军中流传这样不利于他的消息登时便暴跳如雷,将帐中案几砸得粉碎,指着帐外对麴演骂道:“是谁在军中散布谣言,真是该死!”
不论麹义对徐晃传出战报是满意还是不满,这些事都并非寻常军卒所能随意评判的。若是空穴来风倒也罢了,可麹义心里真有点别扭……这就更不能让军卒在军中风传这样的言语。
正像徐晃所想的那样,麹义对他的不快与厌恶,完完全全是在于他不听将令,擅自行动。这与争抢战功是没有关系的,徐庶为他献计,就是要里应外合击败蒋奇,可徐晃却借此机会领兵急行近百里,从后方突击蒋奇……尽管最终的战果没什么区别,甚至说士卒伤亡被减少了四成也不为过,但徐晃比预计的救援时间晚了两个时辰。
在这中间不论麹义还是麴演乃至匈奴四个千长,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两万大军便面临溃败。而这样的结果便是,很可能别人都被击败了,徐晃一个人坐收全功。
这才是麹义不快的根源。这样的事,过去麹义也做过,但从来没人让他做承担后果的这一个,故而这一次,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兄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抓着这点东西不放。”麴演叹了口气,坐在一片狼藉的军帐中叹了口气道:“这些留言多半是那些降卒中有人无意散布,他们还没弄清自己穿着谁家的兵服……这事自有我去处理,兄长,现在若徐将军心中有了龌龊,因将帅不和打了败仗……大王那边,不好交代。”
提到燕北,麹义心头所有的怒意随风消散。他转过头对麴演道:“三郎,过去兄长为大王征战,大多时像徐将军这次一样,战功是麴某的,危险是大王的。”
麹义说着便笑了,笑着笑着面容唏嘘中带有严肃,“过去兄长总以为自己救了天下,甚至以为大王的王位,都是麴某一力推上,其实不是这样。三郎,你知道过去大王是怎么做的?虽然承担危险,却来请教麴某,如何才能将几千军卒挥如臂使,纵然麴某言语上有所僭越,也从不见怪,反倒多有包容……所以麴某对大王服气。做将军才需要百战百胜,但大将是可以打败仗的,只要手下百战百胜的将军服气,就够了。”
麹义想开了,他就算不能像徐晃那样对大战局把控细致入微,那又如何?燕北能统治北方遥遥万里,难道依靠的是他征战无敌吗?而是因他能让部下各路英杰愿为其腹心。麹义不需要统治北方,他只需要统帅自己这一部兵马南下直至取得袁氏项上人头即可达成燕仲卿对他的期待,所以他也不用像燕北那样不留余力地收买人心,只要得到部将敬重就够了。
因而在军中谣言越传越盛的第二日,麹义骑着高头大马,备下束脩,大张旗鼓地进了徐晃的军寨,立在辕门下等徐晃出帐,这才恭恭敬敬地遥遥拜下,拱手作揖,道:“麴某敬重徐将军军略,特来请将军指点,还望不吝赐教!”
即便是徐晃,也不由为之动容,疾走数步闪身下拜,道:“麴将军,这,这岂不是折煞在下!”
第八十一章 以正天下()
燕北可想不到因他在青年时代的无知,反而促成了麴义与徐晃将帅失和风波的消弭。
整个赵王宫乃至邯郸城皆张灯结彩,赵苑中停营的上万赵国兵都停止操练,得到丰厚的赏赐与美酒,来自冀州各地募来的军卒饮醉了,高唱着家乡的歌谣,喧嚣声直震云霄。
这是与国同庆的喜事,赵王妃甄道诞下女婴,是为赵国翁主,名为纯君。
燕纯君的诞生令燕北甚为喜悦,不仅大宴国中,还在当日便开口封出邯郸城外解烦亭主,羡煞旁人。
燕桓和燕熹可都没有这么好的爵位!
旁人以为这是甄道独得宠爱,其实却与孩子们的母亲没什么关系,说到底燕北今后的家业都是要留给儿子的,现在给多给少,将来他们都会是邯郸侯、邢侯。可女孩便只能依靠燕北的赏赐了,将来可能会被许给哪个心腹大将的儿子,以维持统治。
说来残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正如甄姜在兄长遇难后凄凉的感慨般,这世上对女子总是苛责的,哪怕看上去女子要比男儿轻松得多,但那也不过仅仅是轻松罢了,她们却从生来便失去选择的机会。
男儿离经叛道,经历足够的挫折与苦难,拥有坚韧刚毅的心,如若足够幸运,便能依靠双手立出一番伟业。可女子呢?女子从不曾有这样的机会。生长经历很难让她们性情坚韧,当依靠崩塌,所拥有的一切便会在转眼毁于一旦。
所以燕北愿意给女儿更多,而给儿子,则只需要让他们学会谋生的必要手段。而在燕北的印象中,谋生所必须的手段只有两个,野蛮的体魄与聪慧的头脑。
赵王宫的乐曲歌舞彻夜喧闹,赵国普天同庆的时刻,数骑自南疾奔,穿越魏郡马不停蹄地抵达赵国,直奔赵王宫。
“大王,大王!曹操袁绍于泰山杀白马结盟,起兵六万号称十万,聚兵河南!”
琴弦断,曲乐声戛然而止,臣僚惊。
次日清早,宿醉的郭嘉揉着胀痛的额头推开室门,他的记忆最后定格在昨晚酒至酣处的引颈高歌拔剑起舞,对此后的一切记忆皆无丝毫印象。刚想斥责室外杂乱的声音,猛地却惊醒过来庭院外传来的声音绝非什么善意之音,到处是衣甲相撞,这声音久居行伍的他熟悉至极。
行军声。
这样的声音在住进赵王宫后郭嘉已经有段日子不曾听到了,而现在听到亦并未让他感到熟悉,而是没来由地感到惊慌。这是哪?这是赵王宫啊,谁敢在赵王宫内行走兵马?
叛乱?
勉强止住想要骑墙而走的冲动,披发敞衣的郭嘉顺手提着出鞘汉剑在庭院中拽着旁若无人的老仆,问道:“院外何来兵仗之音?”
“主人昨夜酒醉,被送回舍中王宫便戒严了,老奴听说连夜调动赵苑典都尉部进宫”
老奴话还未说完,郭嘉早弃了刀剑一阵风般地跑到马厩,踢飞鞋履翻身上马,风驰电掣地踏开院门奔向宫中。
不必多问,连夜调派兵将入宫,昨夜的宫宴定然出了大事!这种时候,他必须尽快赶到宫内!
哪知道一出院门,王宫复道上最精锐的赵国兵十步一哨五步一岗严阵以待,哪怕心头再急也不能奔马宫廷。一路上被阻住的不仅仅他一个人,上至偏将军张辽、阎柔,下至校尉、曲将,都被严密的岗哨所阻,缓缓放入宫中。
行至议事宫门外,竟是典韦亲自执戟侍立宫门,戒备森严的感觉似乎直接将郭嘉从歌舞升平的赵国拖拽回过去随燕北四处征战的度辽将军府邸。
打开宫门,内里的景象更将郭嘉这种感受加强。宽敞的宫殿昨夜还用来摆放上百张案几的酒宴,现在那些案几都被移至他处,当中放着一方厚重雕纹大鼎,直面屏风上悬挂的是拓印下浓重笔墨的天下舆图,在正中央则以土木堆出大河两岸浩大壮阔的地形地势图。
土图对面,是头顶赤铁牦毛盔身着赤色玄宗彝章纹大铠的燕北垂目看向地势图,将一方不过尺长的骑兵俑推至大河北岸。郭嘉向前走出两步又突然顿住,他顺着燕北撑在案上的手臂望去,在那只手下面,是一颗毫无皮肉上镶宝石的骷髅头——这颗骷髅是汉家至宝,本应存放在洛阳皇宫中,郭嘉过去听到些许燕北曾进入洛阳皇宫密室的传闻,不过从未确定。而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