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胜利前进-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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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张青山露出脑袋后,深深地吸了口雨后的新鲜空气,长长地吐了口气。此时,他满脸脏兮兮地,倒是额头左边处有好大一个包,显然是被重物击中所致。
休息了一小会儿后,张青山好像猛然间回过神来,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陡然闪出惊骇之意,飞的左右看了看,见无敌人后,又竖耳倾听了一小会儿,确定周围鸦雀无声,又长长地松了口气。
奋力的将压在身前的泥土和植被组成的土块撕开一个大口子,一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可还没喘两口,又想到了什么,猛地爬起来,却感觉到左脚一阵剧痛,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坐下,却忍不住放眼四下查看。
只见整个战场上到处是人类和马匹的尸体,到处是淤血,有的地方甚至由鲜血聚集成了一小谭,特别是在远方的燕子口入口处,很多尸体几乎是堆积在一起,从完整的到缺胳膊少腿,或者脑袋没了,又或者是脑袋被打掉半边……看的人心惊肉跳,却能根据尸体的聚集密度,判断出当时的惨烈程度。可就是这样一处战场,此时偏偏鸦雀无声,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又有微风吹起,带着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张青山是军人,别说早就见过尸山血海,就是他本身也是几进几出鬼门关,所以,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他并没有觉得不适应。甚至,说的难听点,就是他看到身边牺牲的战友,他也没有任何悲哀,可以说,他的心态很平静。因为,他认为马革裹尸是军人最好的归宿,而战友们为革命牺牲,光荣!
没见到活人,甚至连活的马匹都没有,张青山稍稍松懈了一口气——最少也没有敌人。
从那植被下面摸出了自己的两把盒子炮,查看了一下弹夹,顺带检查了一下枪,恩!没有进沙土,还算不错,能继续用。
也许是脸上的泥土有点多,张青山感觉到有些痒,顺手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顿时疼的他又龇牙咧嘴,忍不住哼了一声。把枪放在身边,右手仔细摸了下额头左边。
“嘶!”
就这么轻碰了一下额头左边的那个包,疼的张青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稍稍停顿了一小会,再次用右手轻轻地,一点一点地触碰着那个包。虽然疼,可好歹还是摸清楚了,这个包有半个鸡蛋那么大。仔细想想,恩!肯定是那炮弹炸起的某个石头或者木棍,刚好打在自己额头上,让自己昏迷过去。
习惯性的一模左腰,还好,水壶还在。
又小心翼翼地用水壶里的大半壶水清洗了一下这个包,顺带洗了把脸,再喝两口,水壶就空了。
这水壶作用可大了,不能扔。
然后,张青山就这么坐着休息,看着眼前的战场惨景,他的军人性格立即就抛开了过去式,结合眼前的情况,推算着自己昏迷后生的情况:按照红军处理战后的习惯,无论敌我,只要有活的,都会救治。对于尸体,同样是无论敌我,如果有老百姓,会请老百姓帮着掩埋,如果没有,就会自己动手。当然,敌我战士的遗体会分开掩埋。可眼前的情况却是敌我的尸体都没有掩埋,再拿望远镜看看周围,燕子口周围的远处没有尸体,而谷内有些士兵的武器都没有收走,可有些的却不见了,结合这样的实情,那就只能是一种情况:我军虽然成功的消灭了谷内的敌人,但却是匆忙撤退,否则,断断不会连打扫战场都没有完全完成。在根据周围没有留下尸体的情况,可得出,虽然匆忙撤退,但在短距离内没有受到敌人的追击,否则,就应该是一路留下敌我双方的尸体……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被现也就好解释了:时间紧迫,谁能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检查?只能对还有气的人进行抢救和转移,更何况,自己还被埋在土里,不仔细检查的话,谁能注意到?
那么,现在自己将面临两个问题:自己该怎么办了?第二个问题却是当务之急必须立即离开这儿,而且得离的远远地,否则,天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回来,自己要不离得缘,恐怕会被敌骑兵的侦察兵现。
虽说张青山不怕死,可不怕死和毫无意义的送死根本就是两回事。而军人的冷静又让他不能慌乱,必须想好后才能行动。这时,张青山就又得面对一个选择:是回去还是继续追上大部队或者说继续长征?
这儿离甘孜城虽然有十多天的路程,他的左小腿受伤,如果回甘孜城修养,相对来说,比继续长征要好得多——他腿受伤,行动不便,那么,想追上大部队,几乎不可能。而要是想继续长征,那么,十有就是他一个人的长征了,别的不说,就说是大部队的行踪,他无法确定。
从理智上来说,两权相害取其轻,回甘孜养好伤后再去陕北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沿途必定有敌人和马匪之类的反动派的封锁和盘问,这根本就不用比较:无论是前进还是回去,都少不得要碰到这种事,到时候,就只能看自己的机智和运气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返回甘孜城,存活下去的几率还要大一些。要知道,现在他仅仅是处在干草地,下面还有水草地,那才是要命的了。而且,他的腿受伤了,一无医二无药三无吃的,这样要能走出草地,那才叫奇迹。
可是,张青山却在犹豫,因为他的心中有一种信念:如果说红军离开了百姓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那么,他离开了军队,就如同失去了一切……可问题是,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在草地上,那又算什么?
彷徨中,张青山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没有烟,又顺手摸了胸口,心头一喜,果然,贺军长给的那包烟还在。
在草地上擦了擦手,又再衣服上擦了下手指,这才掏出那大半包烟,抽出一根,先在鼻尖上闻了闻,这才把那大半包烟放进内衣口袋。
叼着烟,顺手摸出火柴盒,结果,火柴被雨水打湿。
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是下意识的向左边一模,摸到一只手,砰了下,顺口说了句:“同志,借个火。”
见对方没反应,他还抓起对方的手……
这一抓,感觉力道不对劲,这才醒悟过来,扭头一看,得!这是半截手臂,却因为没有衣袖在上面,看不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同志的。
见惯生死的张青山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愣了下,最终,把这半截手臂放下,长叹了一声,也不知这声叹息是为自己同志还是为敌人,又或者是为了人类这个种族。
左右看了眼,向左边最近的那个同志的尸体跪爬过去。
也不看对方的惨样,就在尸体上摸了起来。虽说员不迷信,可张青山却觉得此时自己心头堵得慌,应该说点什么。便边翻找火柴盒边说:“同志,对不住,我这火柴打湿了,找你借个火。”
最终,没从对方身上找到火柴盒,张青山却好像在和对方说话一样:“不打搅你休息了,我去下一个同志那儿问问。”
一连找了六七具遗体,不是没有火柴就是火柴被打湿了。最终,张青山在一具脖子被子弹削掉一小半,把周围草地染红的遗体上,居然收出了一个煤油打火机。
张青山觉得这打火机有点眼熟,应该在哪见过。一时间,他看着手上的打火机,也不急着点烟,而是眉头微皱的回忆起来:打火机可是高档玩意儿,恐怕整个红军队伍里也没几个。他之所以对这个打火机有印象,是因为这个打火机的主人是四十九团二营一个班长的。记得在雪山上,当时好多同志身上的火柴盒都点不着柴火。这家伙就拿出这个打火机给大家生火,事后十分嚣张的显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显摆,让张青山对他印象深刻:爱显摆的人绝对见不得比他更爱显摆的。说什么这是他参军前,将一个欺压百姓的地主阔少爷打断了腿,顺手抢来的。
再看看这位同志的遗体,这一刻,张青山居然有些眼红了:他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个比他还爱显摆的家伙,能再站起来,对他显摆一次,不!只要显摆一下,或者是笑一笑,他给对方磕头都行。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不知道这个家伙牺牲时有没有后悔,但要换成自己的话,张青山觉得一定不会后悔。还是参军时那话:既然走上了革命道路,那么,就一定要将革命进行到底。为此,无论是流血牺牲,还是抛洒青春,都无悔此生。
点燃烟,坐在牺牲的战友旁,默默地看着山下,张青山边吸着烟边做着这道选择题。
直到烟蒂烫着了手指,他才猛地惊醒过来,扔掉烟头之余,他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无绝人之路!()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掩埋这么多遗体,就是想要埋葬这些战友的遗体都是一种奢望——天知道敌骑兵的援军什么时候回来。万一碰上了,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当他决定继续长征,哪怕一个人,也要找到大部队的时候,他就只能硬起心肠,无视这些了。
先用自己的急救包把左小腿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用找到的一把步枪当拐杖,一点一点地在战场上收集资源,结果,还真是不错:红军战士带的粮食收集了二三十斤,敌人带的罐头也拿了十三个,三个灌满水的水壶,烟十二包(散烟都收集到一起),……运气不错,在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敌人长官的身上居然还找到了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两个弹夹(手枪本身里也有一个弹夹)……还有很多别的物品,比如说雨衣、急救包等等。
反正,张青山觉得很可惜——这些东西在这里显得异常珍贵,却没办法带走。别说他已经受伤,就算是没受伤,又能抗得了多少?
张青山有些舍不得这些东西,尤其是食物,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所以,他就大吃特吃起来——最少这一顿也要顶得上一天的饿。同时,为了防止敌骑兵随时回来,他就只能在一堆尸体旁吃。
在这种血腥味和惨景中吃东西,换成一般人,恐怕喝水都得吐,而张青山却是边吃喝边两眼望着天,因为他虽然能受得了这种血腥的刺鼻味,可眼前的惨景却让他心情格外沉重。
饱饱地吃了一顿,摸着有些圆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又猛喝了两口水,他觉得,这一顿可以挨到明天早上。
把水壶一丢,拿着一根木棍,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二十多米外早就打包好的一个大包袱走去。
把包袱扛在肩头,四下看了看,叹了口气,最终,他没有顺着谷内通道走,而是直接向山上走去。
要不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一个人倒霉透顶的时候,就是转折之时。
这不,因为腿脚不便,又扛着几十斤重的东西,仅仅爬这么个大山坡就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累的张青山大口大口的喘气。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累不仅是体力上的负担,更是对他心理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以至于爬到山顶时,他不是战胜山坡的高兴,而是有一些绝望:爬这么个山坡都如此费劲,接下来更为艰难的路程岂不是更难走?以至于他先前对胜利走出草地的信心都生了动摇,脑子里竟然琢磨着: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死在这儿来的干脆,还能免受接下来的罪。
带着这种想法,刚爬到山顶的他把身上的抱负一丢,也不看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