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英烈-第5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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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校尉了。”施然再次抱拳施礼道。
“好说,好说。”那名亲卫与施然客气了两句,便转身走进了范府大门。
就在施然快马加鞭驰出潞县前往北平城的同时,刚刚在自己府上吃完早饭、准备前去节度府旁边的“大通商行”总行办公的范吾成,也从赶来报信的心腹亲随范小五口中得知了柳云燕母子及其侍婢、仆役七人全部失踪的消息。
由于张燕等人行动的缜密、迅捷,以及柳云燕母子住进潞县县城槐树街一年多以来一直没有异常情况发生造成的麻痹和懈怠,使得范吾成安排在潞县暗中关注、保护柳云燕母子的心腹亲随范小五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柳宅中的异样,直到昨天整整一天也没见到柳宅之中有人出来,范小五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在昨天晚间悄悄去了一趟柳宅探听情况。结果却发现柳宅已然人去宅空,柳云燕一家七口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范小五。因为事关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事关自己的妻儿,范吾成是不敢把关注、保护柳云燕母子的事情交给寻常手下去办的,能够让他放心的只有那几名被他倚为心腹的亲随。可作为范吾成的心腹之人,这些亲随都是为“清园”兄弟、“大通商行”各分行掌柜、伙计,以及“大通商行”的许多重要生意伙伴所熟知的。无论是派哪名亲随来潞县,都不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因此,范小五在潞县的公开身份是“大通商行”总行派驻潞县、负责总行与潞县分行之间消息往来、转送的联络使。这样的身份在为范小五提供了很好掩护的同时,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行动ziyou,使他不能时时的关注柳宅及柳云燕母子的动向
此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范小五并没有将自己在潞县的住处安排得与柳宅太过靠近,而是在当初施然曾在里面边喝茶、边监视柳宅的茶肆所在那条与槐树街相交叉的大街上租了一座小宅院。由于这处宅院是斜对着槐树街,所以住在里面的范小五并不能直接观察到柳宅的情况,只能借着平时外出办事,从槐树街街口路过的机会,看一眼柳宅的动静——正因如此,在得到柳云燕母子失踪的消息后,范吾成并没有过分苛责或者迁怒于范小五。
而作为被保护的对象,柳云燕为了配合范小五、向其表明自己一家安然无恙,只要天气条件允许,她都会在一个大致固定的时间段里带着孩子到街上待一会儿,让经常会从槐树街街口经过的范小五看到自己母子。即便是遇到雨雪风霜等不适合带小孩子外出玩耍的时候,她也会让自己的贴身侍婢以各种理由上街,给范小五一个一切正常的信号。所以,当昨天午后范小五既没有在槐树街柳宅门外看到柳云燕母子,也没有看到其贴身侍婢时,便立时起了疑心。只是,当时他的身边还跟着请他前去分行谈公事的本地总掌柜,一时无法脱身。是以,直到晚上解决完公事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才有机会去柳宅一探究竟。而此时,柳云燕一家被张燕等人掳走已经快一整天的时间,任凭他范小五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不过,这范小五毕竟是范吾成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之人,其聪明机智自是不差。因此,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与混乱后,他便很快稳住了心神。情绪镇定下来之后,范小五将当天从早到晚自己所见所闻、特别是发生在槐树街附近的事情仔细的回忆了一遍,渐渐从中理出了头绪,并在将发生在离槐树街街口不远处的斗殴事件、堵住槐树街街口的宽大马车,以及在槐树街街口盘桓数ri、如今突然消失的数名乞丐等等情况联系在一起之后,最终得出了“柳云燕一家”是被人有预谋劫持、掳走的结论。
当范吾成从范小五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与柳云燕的关系为穿越团队所知,情报部的人为了得到切实可靠的证据而暗中抓捕了柳云燕等人。不过,范吾成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在他看来,若是团队手中没有自己和柳云燕有私情的证据,其必定会先进行暗中调查,待拿到确凿无误的证据后再采取行动,而不会贸然出手抓捕柳云燕;若是团队手中已有自己和柳云燕有私情的实证,其大可光明正大的以捉拿嫌犯的名义公开抓捕目前依然属于情报部通缉要犯的柳云燕,而不必搞这种颇费气力的暗捕。
因此,经过一番思忖,在将自己和柳云燕可能的敌人与仇家过了一遍,仔细分析了每个可能的敌人或者仇家的实力与能力之后,范吾成最终将最大嫌疑锁定在了“飞燕堂”的身上。虽然这个结果令范吾成感到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一来,“飞燕堂”作为一个规模庞大、实力雄厚的密谍组织,在经过当年幽州分堂全军覆灭、堂主柳云燕无故失踪后,其既有理由也有能力在得知柳云燕的下落后去做这件事。二来,最近这段时间情报部那边接连抓获了数十名来自“飞燕堂”的探子,而且据老二十八从这些被捕的“飞燕堂”探子那里得到的口供,对方的这次大规模北上行动是由其总堂主之一的张燕亲自部署、指挥的,其本人很可能至今仍潜藏于北平军境内。为此,老二十八是大动干戈,动员了几乎所有能动员的力量搜捕张燕及其同党,以一雪被对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耻辱。而随着“飞燕堂”大举北上,特别是张燕及大量来自其总堂、认得柳云燕的探子进入北平军,使得一年多以来一直潜藏在潞县的柳云燕被发现的机会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如此一来,柳云燕被“飞燕堂”的探子认出,并被对方掳走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念及此,范吾成不由陷入两难境界。从公心来说,他应该立即将相关情况上报给委员会,以便情报部能够据此判断出张燕及其同党可能藏身之处,并迅速展开行动,捉拿这条漏网之鱼,解除“飞燕堂”这个敌对密谍组织可能对北平军及穿越团队造成的威胁。而在私心上,他却又万万不能让委员会及众兄弟知晓自己与柳云燕的关系。否则的话,自己不但可能要面临妻离子散的惨况,而且肯定会因此失去兄弟们的信任与尊重。到时候,自己虽然未必会有xing命之忧,却一定会被整个团队所不齿。不但失去所有的地位与权力,而且会被边缘化,成为兄弟们敬而远之的陌生人——这一点是范吾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范吾成最终决定不对外声张此事。而是动用自己手中能运用、同时又可以信任的力量,尽一切可能查找自己妻儿的下落。当然,范吾成也想到了“飞燕堂”可能会以此为把柄主动找上门来,向自己提出一些苛刻要求。只是,现在他一时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应对,只能到时候临机应变、小心对付了。
因此,当亲卫将信物和施然的说辞带给自己时,范吾成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掳走自己妻儿的很可能就是其旧主“飞燕堂”。而自己的妻儿能否平安回到自己的身边,就要看自己一会儿与对方派来的信使交涉的结果了。于是,范吾成将那块他在去年的结婚纪念ri送给柳云燕的玉佩,以及儿子满月时自己亲手给他挂到脖子上的长命锁紧紧攥在手心里,压抑着自己急于见到府外那名访客的心情,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亲卫说道:“将门外的客人带去书房,爷在那里见他。”
第六十八章 见不得光的交易 中()
由于事涉柳云燕,所以当施然被带到书房时,里面除了范吾成之外,便只有其倚为亲信心腹的几名亲随,其余人等——包括负责内宅保卫的亲卫——都被支开,远离双方见面的地方。
进得书房,施然先抬头看了看坐在书案后面的范吾成,将对方的样貌与来之前从柳云燕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进行了一下对比,确认对面坐着的便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人物,这才上前两步,不卑不亢的向范吾成抱了抱拳,朗声说道:“潞县富商施世杰见过十四爷。”
闻听对方到现在还在掩饰自己的来历,报上的身份依然是潞县富商,早就因为柳云燕母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掳走,觉得愧对十四爷恩德与栽培,憋了一肚子气的范小五不由得火往上撞。不待范吾成对对方的欺瞒行为做出什么反应,便已经一个健步跳到施然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喝斥道:“贼子,休得一派胡言,你的底细我们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你和你的同党将夫人和小少爷藏于何处,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对于范小五色厉内荏的威胁,施然是夷然不惧。他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只是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桌案后面范吾成,等待着这间书房里唯一一个有权与自己对话的人。与有些气急败坏的范小五相比,作为主子的范吾成自然是要比范小五沉稳得多。虽然,刚才在初见自己亲人信物时他也曾出现过感情波动,但一来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二来这种感情波动持续的时间也很短,当其坐在书案后面与施然面对面时,其情绪早已恢复平静。
范吾成挥挥手,示意情绪激动的范小五退到一旁,然后语气平静的问施然道:“虽说你报上的名字十有**是假的,但所谓姓名不过是一个用来标记人的符号,只要咱们双方认可,是不是真名实姓又有何妨呢。更何况你作为‘飞燕堂’的探子,在与你们势不两立的北平军用个假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在你报上真名之前,爷便姑且叫你施世杰好了。”
说到这儿,范吾成略顿了顿,将放在桌上的玉佩和长命锁拿起,继续问道:“施世杰,爷来问你,你和你‘飞燕堂’的同党掳走爷的妻儿,又找上门来将这两件东西送给爷,究竟意欲何为?”
见对方一上来便指出了自己的幕后身份,知道自己是来自“飞燕堂”的探子,施然多少有些觉得意外,意识到对方绝非等闲之辈,自己该当仔细应对。不过,手里握着对方把柄与死穴的他还是比较有底气的,对于对方的问题,回答得很是镇定自若:“十四爷果然是聪慧过人,还没有见到在下的面,便已将在下的身份来历搞得一清二楚。既如此,在下在您十四爷面前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不错,在下的本名确实不叫施世杰,而是姓施名然。在下也并非什么潞县富商,而是‘飞燕堂’的密探。此番北上北平军更不是经商、做生意,而是跟随我总堂主张燕前来公干。
十四爷您的妻儿确是为在下及在下的同伴于前日夜间所掳,并被关押于一个秘密所在,具体地点还恕在下不能告诉十四爷。不过,在下可以向十四爷您保证,您的妻儿都安然无恙,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惩治与虐待。而且,不仅您的妻儿一切安好,就连伺候他们母子的丫环与仆役也都活得好好的,没有性命之虞。至于在下和在下的同伴为何要掳走您的妻儿,却绝不是任意为之,而是有所因、有所图。
想那柳云燕当初身为我‘飞燕堂’幽州分堂堂主,却识人不明、做事不智,为了兑现自己在总堂不顾实际所夸下的海口,竟然轻易相信对手的花言巧语,与敌结盟、以敌为伴。结果,令得对手对‘飞燕堂’幽州分堂了若指掌,以至短短数日之内便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