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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木剑惊鸿-第50部分

小说: 木剑惊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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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火黄此刻从马上离蹬落地,来到戈易灵身后,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曾经也有过你这样的感受,一个活蹦鲜跳的人,只是一瞬间,就在我的手里结束了生命,是不是太残酷了些?为了这件事,我曾经折断了一柄名剑,整整一天没有吃饭、没有喝水,只要我一张口,仿佛我就闻到了血腥味。”

“啊!朱伯伯!你也有过这样的情形?”

“当然!从此以后,我不再碰刀剑之类的兵刃,直到有一天……有一天……”

朱火黄脸上透出一丝凄凉的微笑,然后仰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有那么一天,由于我的不忍之心,终于酿成了终生遗憾的大错,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用双手掐死了一名不忠不义的坏人,我亲眼看到他的眼珠突出,我亲耳听到他喉咙里的最后响声,我的双手沾染上他嘴角流出的鲜血。虽然是我用双手结束了一条生命,我不再有悔意,因为我发觉一道理,由于一念妇人之仁,就可能使得更多的人丧失生命。”

戈易灵低着头,没有说话。

朱火黄继续缓缓地说道:“有一次我曾经落发为僧,……”

“啊!”戈易灵真正的惊呼了。

“我觉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要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结果我发觉我又错了。出家的人比我们在家的人,有更多的入世思想,所谓除恶人即是行善事,比我们要积极多了。”

朱火黄突然加重语气,接着说道:“姑娘!我不鼓励你动辄杀人,虽然我曾经自命为笑面屠夫,那是另一回事,一个人要活在这险恶的江湖,要有许多生存之道,扮一个独行其是的恶人,也是其中方法之一。但是,今天不同……”

戈易灵抬起了头,注视着朱火黄。

“这三个人是来自……”他突然停住,挥手对马原说道:“马原!你去搜搜他们三个人的身上。”

马原很快地在三个人的身上,搜出三面铜牌。朱火黄接过铜牌,又叫马原从他们三个人的剑把流苏上,取下双环玉坠。

他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对戈易灵说道:“这三面铜牌,不要小看它,凭着它就可以进出大内,通行无碍。”

戈易灵看那铜牌,当中雕有龙形花纹,下面有一个“卫”字,上面涂有号数。

朱火黄说道:“这三个人的身份,确定是当今皇上大内护卫无疑,照铜牌的等级来说,应该是三等护卫,身手不凡,幸而姑娘以骄兵之计,除掉他们,否则,让他们逃脱一个Qī。shū。ωǎng。,今后我们的行踪就麻烦大了。”

戈易灵不禁问道:“朱伯伯!这三个大内护卫,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朱火黄说道:“他们找的是你爹,而把线索也列在我的身上。今天我们在老回回那里说话,太大意了些。”

戈易灵忽然插嘴问道:“朱伯伯!大内护卫寻找我爹,除了证明我爹没有遇害之外,还说明了我爹那柄折扇,里面藏的不是武功秘芨,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福王殿下的世子下落。”

朱火黄漠然说道:“这个只有你爹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三项内容全有,也许三项内容全无。不过有一项你要真正地弄明白……”

他一变语气,非常严肃。

“我要告诉你这些做什么?就是要让你明白,没有人愿意杀人,更没有人愿意鼓励别人去杀人。但是,你姑息恶人的结果,比杀人流血更残忍,因为,那样会造成更多人被杀,要流更多的血。我希望你有一天带着木剑配饰,过着逍遥自在、平和无争的日子,但是,在这一天没有到来之前,你要用的是兵刃,直正的兵刃,而不是木剑。”

朱火黄一口气说到此处,缓下语气,说道:“我不应该用这样重的口气跟你讲话,姑娘!这件事我认为很要紧,就拿今天这三个人来说,如果你不杀他们,连累的人多了,影响所及也会太大的,当然连同你的生命都将要无可避免受到伤害。”

他言犹未了,马原突然大喝一声:“该死的贼!”

急切之间,他飞身掠出,用手中的马鞭舞起一团鞭影,将两支飞镖击落地下。

发镖的人是断了腿的人,腕力不足,被马原轻易地击落了。偷袭不成,终于口喷鲜血而亡。

戈易灵想到,如果不是马原叔的眼观四方,那两支飞镖即使不致穿胸而过,遭致重伤是难免的。

她此刻十分诚恳地面对着朱火黄说道:“朱伯伯!谢谢你的教诲,我会深深地体认到你说这番话的深意。我会记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木剑的训诲,是我做人立身处世的根本,而你的教诲,是我闯荡江湖保身立命的箴言,谢谢你,朱伯伯!”

朱火黄说道:“我们共同动手吧!虽然是敌人,尸体暴露,这就是不仁。”

戈易灵又等于上了一课,于是认真地用力来掘坑,将三具尸体埋妥之后,三个人牵着三匹马,骑着三匹马,又回到老回回的小店。

朱火黄认真地交代老回回,要妥善地处理这三匹马,他说道:“这三匹马都是来自宫廷千中选一,万中选一的好马,杀掉太可惜,不杀留下线索,后患无穷,老回回!你看着办吧!我们这回真的要告辞了。”

老回回一双手在衣襟上搓着,胖胖的脸上,分不出他的心情是哀伤还是茫然,他低哑的嗓子,不利落地说道:“朱爷!马爷!侄小姐!我不会问你们的行程,你们也不会告诉我,不过,老回回只有一个愿望,不论何时,三位再回到边塞时,千万来老回回这里一趟,在这里没有的一亩三分地,我总希望有一天能在猩猩峡,能好好地招待三位。”

这是一份够真的感情,人与人的相爱,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知心,老回回能获得朱火黄和马原的交往,也可以算得上是知己二字,难怪老回回有一分浓浓的离情了。

朱火黄一行三骑上路之后,又强调了一句:“我们此行有目标的,但在没有到达目标之前,我们遇庙拜佛!”

戈易灵说道:“朱伯伯!在老回回那里,你准备要告诉我,为什么要遇庙拜佛?被那三个人打了岔。朱伯伯!庙里落发出家的是那些看破红尘的人,我爹如果他的遁隐不是一种躲避,他就不应该出家。”

朱火黄微微笑道:“我先说过,我只是一种大胆的揣测。

不论是寻人、探宝、习武,令尊戈总镖头他不是为了自己,他的躲避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整体,因此,他要寻找一个地方藏身,而藏身的地方莫过于寺庙,藏身的方式,莫过于出家。姑娘!我说这话的用意,不只是说令尊,其他的人也同样可以适用。”

戈易灵突然心里一动,脱口说道:“朱伯伯!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柄折扇指引要寻找的是福王殿下的世子,他也可能藏身在寺庙之中。”

朱大黄若有所感的没有回答,微仰着头,如果你能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微有湿润之意。

马原此时大声道:“姑娘!从今天起,推论猜测的事,你我都不要想它,只要跟着朱爷,慢慢地去找答案,也就是了。”

他们一行三骑,因为是在谈话,走得并不快,他们从夕阳昏黄的时刻,离开了老回回的小店,现在也不过走了一二十里。

在边睡地带,路途不熟是无法生存的,而薄暮启程也是行旅所忌的,但是,在朱火黄和马原的记忆里,边题就如同是他们的老旧故居,到处点点滴滴,他们都记忆得那么清楚。

再过十里,来到一座破旧的木屋,依山建造的,破旧的程度,已经到了腐朽不堪。朱火黄一马当先,绕过木屋在一丛草旁,用手拨飞,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石洞。

朱火黄招呼将马拴在木屋里,人钻进石洞里。里面干燥而不寒冷,马原却从马鞍上带进水袋和干粮。他笑道:“黄昏启程,我料定朱爷不打算住店,事实上这附近也无店可住,所以,我带了老回回的二锅头,和卤牛肉。”

朱火黄说道:“马原!你真是处处想得周到,要是我早一些相识,对我会有帮助的地方太大了。”

马原刚要谦虚,突然他的脸色一沉,伸手灭去洞中点燃的灯光。三个人同时都听到有一阵蹄声,远远而来。

马原倾着耳朵听了一阵之后,说道:“是一匹马,而且跑得不是很快,朱爷!八成是老回回赶来了。”

朱火黄点点头说道:“对!一匹马,而且跑得并不很快,此时此地,大概除了老回回不会有旁人。老回回追来为了什么呢?”

他一拍大腿叫道:“马原!去接他一下。”

马原立即窜出石洞,接连几个纵跳,越过了木屋,昏黑中,远远看到一骑奔驰而来,转眼就来到跟前。

马原闪身出来,吹一声尖锐的口哨。

那匹狂奔中的马,忽然一扬双蹄,从马鞍上滚落下一个人,马原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老回回虽然气喘如牛,可并没有摔倒。

马原急促中问道:“出了事?是出在那三匹马的身上?”

“没有啦!”

“那是……?”

“有要紧的消息告诉你和朱爷。”

“有人跟踪吗?”

“大概没有,为了躲开那些人的注意,我牵着马整整走了七八里地,才上马跑来。”

“是些什么人?”

“马爷!到你们歇脚的地方再讲,我担心……”

马原忽然一抬手,止住老回回说下去,因为他听到了远远而来的蹄声。

马原赶忙让老回回将马牵到木屋里去,连同人一齐藏起来。他自己停身在木屋外面的转角处,他伸手在整理着腰间的飞刀与套索,还有随手携带的弯刀。

突然,马原感到有人的脚步声逐渐的接近,他的弯刀伸向了屋角。这时候,又有一阵轻微的蹄声,从木屋的后面绕了出去。

马原大惊,刚要腾身扑出,有人低沉地:“要稳住!马原!”

“朱爷!你们没有事吧!”

“没有事。老回回已经接洞里去了,他安全了,其他就不会有问题。”

“老回回还没有说清楚是为了什么。”

“没关系,追来的人会告诉我们。马原!来人近了,我在木屋顶上,你酌情着办吧!”

“是!朱爷!”

蹄声震地,虽然是星光迷蒙的夜晚,仍然可以看到一行三匹马卷起的尘头,说明他们跑得很急。

三匹马冲到木屋附近不选五六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马上的人没有下马,高声喝道:

“老回回!你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在屋子里。”

又有一个人说道:“老回回!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想知道,你半夜三更偷偷地跑出来,为的是什么?只要与我们无关,我们不会惹你。”

另外一个人叫道:“老回回!我们知道这附近没有地方可以藏身,这间木屋是藏不住你的。出来,跟我们回店,准保你没事。”

这时候,从屋角缓缓转出来一个人,三个人霍地从马上跳下来,分从三面采取了包围的态势。可是等到他们发现来人不是胖胖的老回回,又都停下了脚步。

“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

“哦!原来是大漠草原之鹰!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意外得很!”

“在边陲一带碰到我马原,一点也不奇怪。倒是你们几位,都是享福京城的人物,来到这杳无人烟的塞北,实在是意外得很。”

“马原!你既然知道我们的来路,自然也知道我们是什么身分。”

“你们言行举正,早已经告诉了我。”

“我们和你这只大漠草原之鹰,是河水不犯井水。”

“可是你们已经侵犯了我,吵醒了我的睡眠。”

“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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