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情录-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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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好,便点头道:“好!”只见那荷花姑娘随手拿起一把琵琶,纤纤细手一拨,那琵琶便“丁冬丁冬”做响,宛如玉响珠跃,那荷花清了清嗓子,随着那琵琶声开口唱了起来,她那声音婉转动听,清雅流利,如鹂啭莺啼。
杨聪只听那荷花姑娘唱道:“清清河边草,幽幽情难了,与君生别离,思君催人老。如今见君面,心头乱如草,意恐与君绝,相思银发早。常思伴君侧,岁岁祝君好,举案亦齐眉,白头共偕老……世间情难了,生死陪到老!”那歌声婉转凄凉,缠绵悱恻,忧愁哀怨,似有无限的悲伤和别离之苦。杨聪听了,也禁不住暗暗伤心,他知道这些青楼女子平日强欢卖笑,与客人逢场作戏,等年老色衰、人老珠黄的时候便被人冷落,晚年多数生活凄惨,身世非常可怜。想来这荷花想到自己的身世和处境,便忍不住伤心,于是便唱了出来,一吐为快。
这“举案齐眉”的故事杨聪是知道的,说的是汉朝时的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两人真挚的爱情故事。卓文君是成都城里富甲一方的富豪卓王孙的女儿,她才色双绝,新寡后回娘家居住,一次他的父亲宴请客人,客人中有一名叫司马相如的才子,才华横溢,但家境贫寒。卓文君暗暗爱上了司马相如的才华,司马相如也喜欢上了卓文君,但卓文君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姻,因为司马相如家境贫寒,卓文君于是便离家与司马相如私奔,卓文君用变卖首饰的钱在成都城里开了一家小酒店以维持生计,卓文君亲自坐柜台卖酒,而司马相如则亲自端酒送菜,洗刷盘子。两人的生活虽苦,但却恩恩爱爱,相敬如宾。每次吃饭,卓文君都亲自端着饭菜跪在司马相如面前,并举过头顶,以表示尊敬,两人几十年恩爱如常,一直白头偕老,成为后人的楷模。
那荷花姑娘一曲唱完,早已泪流满面,杨聪虽然对她的身世很同情,但也无能为力,只好佯装不知,笑道:“荷花姑娘唱得真好!今夜能听到姑娘的雅音,再下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着他倒了一杯酒,亲自捧到她面前道:“来!荷花姑娘,再下敬你一杯。”那荷花擦干眼泪,滴笑道:“奴家唱得不好,让公子见笑了。”那荷花喝了那杯酒,便又盈盈而笑,想来她久在风月场中,早已习惯了这种变化。那荷花姑娘放下琵琶,复又坐回桌旁,斟了一杯酒回敬杨聪,笑着问道:“杨公子,奴家有一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杨聪道:“荷花姑娘请讲。”那荷花笑道:“公子,你这位姓夏的姑娘是公子的红粉知己还是心上人?”
杨聪听了顿时脸一红,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道:“不瞒荷花姑娘取笑,她是再下的心上人。”那荷花姑娘又笑道:“那公子是很喜欢她了?”杨聪点头道:“我与她曾经多次出生入死,生死与共,我们早已心意相通了,一日不见,是想念得很啊,烦劳荷花姑娘替再下引见夏姑娘。”那荷花听了杨聪的话后叹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行单影相让,只慕鸳鸯不慕仙。奴家今晚才算明白古人这首诗的含义啦!”杨聪见她有些忧伤,连忙斟了一杯酒,与她又喝了一回。
那荷花又突然笑道:“公子,假如这位夏姑娘是你的仇人或者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还会一样爱她么?”杨聪突然听她提出这个刁钻古怪的问题,顿时一愣,然后笑道:“荷花姑娘,这你就不懂啦!我与她多次生死与共,怎么会是仇人呢!再说她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隐瞒什么也无所谓,我还是一样喜欢她的。”那荷花姑娘听了笑道:“奴家祝杨公子和夏姑娘两位像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一样白头偕老,来!咱们干了这一杯酒。”两人又喝了一杯酒,那荷花姑娘才起身朝杨聪浅浅地笑道:“公子请稍等,奴家去看看夏姑娘来了没有。”说着她便款款地走出了房间,杨聪见这荷花姑娘才色双绝,可惜陷入在这风尘之中,也替她暗暗惋惜。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恩怨情仇(五)
那荷花出去后,杨聪又独自喝了一会儿酒,他正在猜测这荷花姑娘与夏敏有什么关系,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杨聪吃了一惊,只见门轻轻的被推开,几个女子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一盘盘酒菜,把它摆在桌子上,然后把刚才吃的酒菜全部换走,便退了出去。杨聪瞧这情形定是夏敏已经到了,果然,那几个女子退出去不久,杨聪听见门“吱”的一声,便进来了三个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前面的一个女子鹅蛋脸,面若桃花,眉似春山,眼似秋水,一张樱桃小嘴,一个直鼻梁小鼻子巧妙地安在那张脸上,头上插着凤头珠花,那珠花金光闪闪,不是夏敏又是谁?
杨聪顿时惊喜万分,连忙站起来道:“小敏!真的是你吗?”只见夏敏朝杨聪淡淡一笑,盈盈下拜道:“小女子参见杨盟主。”杨聪一惊,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但转眼一想,肯定是宋三桥告诉她的,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夏敏的手笑道:“瞧你的,咱们一年多没见面,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夏敏这才直起身子,笑道:“你现在是天下武林的盟主啦!又是丐帮的帮主,当然要行礼啦!”杨聪拉着夏敏的手坐到桌子旁,叹道:“上次我们分手之后,我师父让我上了武当山习武,却没想到师父被忠圣门的人暗算害死了,他遗命要我做咱们丐帮的帮主,其实我很不想做的,做这帮主一点也不自在,至于这个所谓的什么武林盟主,就别提它了,提起还叫人心寒……。对了!小敏,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过的?”他见夏敏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和憔悴,秀发也有些乱,便伸手替她整了整头发。
杨聪突然听见珠儿的声音在背后叹道:“哎!雪儿,有的人现在是‘鞋带做帽沿——高升’啦!不认得咱们这个救命恩人啦!可怜我们以前抬他爬山越岭去找医生,差点掉到山谷里去喂母狼,早知道这样啊!扔他到山谷中喂老虎就好啦!”杨聪和夏敏听了,都忍不住笑了,杨聪这才想起只顾和夏敏说话,倒忘记与这两个丫头打招呼了。他连忙放开夏敏的手转身站了起来,朝珠儿和雪儿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笑道:“见过珠儿小姐、雪儿小姐两位大恩人!”珠儿咯咯地笑道:“哎哟!杨大盟主,这可不敢当!你行如此大礼,我们两个奴婢可要折寿的啊!而且你那帮大叫花子、小叫花子见他们的帮主向我们两个奴婢下拜呀!准会打折我们的腿,或放狗咬人哩!”
雪儿听了只是咯咯地笑,夏敏笑道:“你们两个丫头给我滚出去,不用你们在这里伺候。”珠儿朝两人扮了一个鬼脸,道:“是!早知道小姐嫌我们碍手碍脚啦!”说着她便拉着雪儿的手出去了。夏敏见两人出去拉上了门,才笑道:“这两个野丫头越来越放肆啦!瞧我回去不打她的嘴巴。”说完她自己也脸红了,偷偷地瞄了杨聪一眼,她见杨聪一年多没见,人好像长得更加英俊成熟了,心中暗暗喜欢,便低下了头。杨聪回身坐到她的身旁,见她一年多不见,也长得更加落落大方、楚楚动人了,便忍不住伸手过去揽她的腰。夏敏闻到杨聪身上那股熟悉而特有的男子汉气味,早已心神荡漾,便顺势深深地把头埋到杨聪的胸口,两人谁也不说话,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忘情地亲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杨聪突然觉得夏敏在自己怀里低声地哭泣,他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把她轻轻扶开,问道:“小敏,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夏敏摇摇头,杨聪替她擦了擦眼泪,叹道:“是不是你爹爹不准你再跟我在一起?”夏敏仍然摇摇头,杨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顿时没了主意,问道:“那为什么?”夏敏低声道:“我怕你以后永远不再理我啦!”杨聪听了顿时“扑哧”笑了,道:“你真把我吓了一跳,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你就像那狐狸精……哎呀不是!你就像那千年修炼成仙的白蛇精,我就是那呆子许仙,知道吗?我的心早被你这小妖精偷去啦!我们是天生注定的缘分。”
夏敏听了转涕泣为笑,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好啊!你一见面就拐弯抹角地骂我。”杨聪把她揽入怀里笑道:“我怎么骂你啦!白娘子是修炼成仙的神仙哪,又美丽又善良,你就像那天上的仙女下凡,不管怎样,我都永远喜欢你的,你忘记了我们在青城山绝谷里发过誓了吗?我不论今生还是来世都永远爱你。”夏敏听了他的话,这才笑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道:“不过我这个白蛇精是会吃人的,你可要当心点啊!”杨聪吻了一下她的脸庞笑道:“就是让你这白蛇精吃了,我也心甘情愿,对啦!你喜欢把我清蒸呢还是油炸来吃啊?”
夏敏此时被他逗乐了,紧紧抱住他的腰笑道:“你这个人皮厚肉粗,脸皮特别的厚,谁稀罕吃你啊,喂狼怕狼都会咬崩牙齿呢!”两人依偎在一起许久,夏敏又低声道:“聪哥,我如果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还会喜欢我吗?”杨聪知道夏敏是在说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心想:你就是不说,我也早猜出你的身世来了,便笑道:“我们发过誓的,你忘啦!你既不是那杀人放火、抢劫掳掠的女强盗头子,又不是那吃人的妖精,也不是那阎罗王的姑奶奶、雷公电母的姐姐、钟馗的妹子,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呢?”说着杨聪轻轻地吻了她的脸庞,低声笑道:“但你是一个会勾魂的小妖精,我的魂早就被你勾去啦!”夏敏听了,伸手搂住杨聪的脖子低声笑道:“我这小妖精现在要吃人啦!”说着她闭着眼把嘴巴凑了上去,渐渐不安分了起来,两人又亲热了许久才分开。
第二百五十章 恩怨情仇(六)
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夏敏和杨聪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两人边喝酒边互相询问了对方这一年来的情况。杨聪便把自己在武当山的情况和段二如何被害、自己如何做了丐帮的帮主、以及少林派的智空大师为什么召开天下武林大会的经过一一告诉了夏敏。杨聪又问了夏敏的情况,才知道她这一年来被她父亲关在家里习武,现在奉父亲之命前到各处钱庄查帐。杨聪突然想起宋三桥来,便问道:“小敏,那弥勒教的阴阳秀才宋三桥以前怎么跟你在一起呢?他可是弥勒教的第五大护法啊!你知道么?”说着他盯着夏敏的脸,看她的反应。夏敏听了,避开杨聪的眼低头道:“聪哥,其实我很久就知道他是弥勒教中的人了,但我一直瞒着你,你怪我么?”杨聪笑道:“你是你,他是他,他怎么跟你有关系呢?何况宋先生虽然是弥勒教中之人,但他的为人也还不错,只可惜像他这样的人误入了歧途,否则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想不明白的是,以他这样的身份,以前怎么会心甘情愿来保护你呢?”
夏敏低着头道:“我爹爹救过他的命,因此于师父死后,爹爹便请他来保护我。”杨聪听了点点头,心想: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小敏她爹救过这宋三桥的命,就凭她爹爹那遍及全国的西蜀钱庄的财力,请什么人不行呢?便打消了心中的疑团,于是他又朝夏敏问道:“小敏,你是不是认识弥勒教中的其他人?”夏敏看了杨聪一眼,点点头道:“我认识宋先生他们很久了,而且……而且我爹爹和他们教中的人都有来往,他们的关系……关系也不一般……,聪哥,你会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