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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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酒楼听书(一) 。。。
未必,钟怀仁老奸巨猾,不会偏听偏信,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人就是华芸萝,他什么也不会说,”他望向窗外,温润如玉的面容染上一层冰霜,“别忘了,钟怀仁一直还怀疑二殿下暗中害了自己的女儿。”
两人沉默了,对已故太子妃的死都唏嘘不已。那一年风雨交加的夜晚,大家都以为太子妃难产而死,谁知道是产婆收了好处,暗下毒手。太子将怒火直指两位良娣,杀不了就休了,让她们下半辈子常伴青灯古佛。他们也曾怀疑过二殿下,却苦无证据。那次之后,太子和二殿下之间的斗争就越加激烈。
“是啊,问题是我们得快点找到华芸萝。”刘文定的性子有些急,皇帝下的命令谁能拂了去,何况这次事关重大。
“据说当年燕华城被攻破的时候,华将军的副将带着她离开,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江流云一脸难色,“事隔十多年,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她。”
贺玉书的指尖轻敲窗棂,看着楼下的街景道:“那我们就依葫芦画瓢。”
“什么?”两人大愕。
他淡淡一笑:“听过‘假到真时,假亦真’,这句话吗?”
两人明白了他的话,却依旧忧心忡忡:“上哪儿找一个合适的人?”
这个人不但要胆大心细,还要处变不惊。更重要的最好是他们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我们只有兵行险招了,”他示意好友看向窗外,“我能想到的只有她了。”
刘文定脸色大变:“怎么会是她!”
刚还在怀疑,现在怎么能让她去做那么重要的事。如果事败,那就是欺君之罪,莫说他们了,就连太子也承受不起。
“只能这样了。”江流云拍着他的肩。虽然心里有疑虑,却也只能这样,谁让事情已是迫在眉睫了呢。
贺玉书开口了:“她应该明白,我们是同坐一条船。”
既然两个好友都那么说,刘文定也只能接受。他顺着贺玉书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玉飞舞蹲在墙角呼啦啦地吃着面。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皱眉。
都说京城的冬天漫长而寒冷,才刚一入冬,玉飞舞就有些不适应了。她生长在温暖的南方,冬天再冷也不见得让她直打哆嗦。更何况,她在山里长大,那儿是个很美的地方,关键在于气候宜人。
想到这几日她每每被冻醒就觉得无力,早知如此,她应该穿得厚实点。拐角的布庄倒有成衣卖,但价格颇贵,不该是她这个没多少铜板的乞丐承受得起的。
玉飞舞长叹一口气,继续吃着面。
二文钱的清汤挂面虽然谈不上有多好吃,但至少能让她暖和一下快冻僵的身子。再加上卖面得老夫妇还主动多加了些酱
8、酒楼听书(一) 。。。
菜给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玉飞舞啧了啧嘴巴,心想着酱菜真好吃,回头让师娘也腌一些。
把碗还给老夫妇后,她打算去女娲庙逛逛,据说那儿在办庙会,很热闹。她也好扮演一个尽职的乞丐,向好心人讨几个铜板。
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她回头看去,不就是半个月前碰到的贺玉书吗。看着他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再想想现在的自己,她还真越发觉得,钱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人看起来体面些。
玉飞舞是没想过会再遇见贺玉书的,她对他无话可说,向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就离开。
没想,贺玉书倒是不嫌她脏,拉着她胳膊笑道:“你掉东西了。”
玉飞舞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自己还真掉东西,一柄小木剑。小时候师父给雕的,用来哄她的,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喜欢极了也就常常带在身上,这一带就是十多年。
她不忙着把它捡起来,看着贺玉书握着自己的手,五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圆润。他的手长得好看不是重点,关键在他看似轻轻握着她,好像她随时都能抽身离去,却牵制得她动弹不得。
好家伙,她是知道他功夫了得,但没想过有这般造诣。
玉飞舞状似苦恼地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好,很好,懂得用她的话来堵她。她也不好说什么毁人清白的话,毕竟他们在观云庄过了一晚,这样的话怎样也说不出口。
她只好说:“不拘小节是不拘小节,却也没说让俩人拉拉扯扯的,瓜田李下,总归不好。”
听了她的话,贺玉书识相地松开手,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知姑娘是否有空,在下想请姑娘吃顿饭,聊表谢意。”
玉飞舞奇怪地看着他,好似他是个傻子:“吃饭?你不早说,我才刚吃饱。”
“无妨,晚些时候天香楼的状元红将开坛,姑娘不如喝一杯。”
喝一杯?开玩笑,让她喝酒,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直言道:“我不会喝,容易醉。”
贺玉书想了会儿又说:“如果不是姑娘帮忙,在下现在还被滴血楼的人纠缠。这样吧,只要你说,但凡是在下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有阴谋,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他们没什么交情,这样套近乎一定有什么目的。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她再推托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想想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听说天香楼的菜色绝佳,我看你还是请我吃一顿吧。嗯~我现在还吃不下,再过两个时辰吧,现在就向你讨杯茶水喝。”
贺玉书带玉飞舞来的时候,天香
8、酒楼听书(一) 。。。
居已是人满为患。小二一见是贺尚书家的公子,立马殷情地迎了上去:“贺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贺玉书摇头,径直往楼上走。
迈着潇洒的步子向里走去,玉飞舞被小二拦了下来。她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小二一脸鄙夷,势利地哄着人:“去去,我们天香居不招待叫花子。”
一边做着赶人的动作,一边用手掩住鼻子,好像她身上散发着恶臭,也似她不干净一样。
玉飞舞不以为意,这种人她见多了,理他做什么。
倒是贺玉书解围道:“她是我的朋友,别为难她。”
小二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点头哈腰地把玉飞舞迎到店里。他觉着贺公子和一个乞丐交朋友,真像是一个玩笑。不过人家有权有势,爱和谁交朋友和他有什么关系。既然贺公子发了话,他自然放这个乞丐进去。
玉飞舞淡淡看了小二一眼,啧啧道:“我都不知道,这里有变脸高手,贾大师会自愧不如的。”
她口中的贾大师是京城戏班的红角,以“变脸”闻名。
说完,也不顾小二的脸色变得和酱瓜一样,欢快地跟着贺玉书上了三楼的雅间。她对这顿饭抱着无比的期待,就刚刚扫过楼下大堂那几张桌子上的菜,它们卖相极佳,想来味道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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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酒楼听书(二) 。。。
走进“明月间”雕花的木门,她就看见江流云与刘文定品着茶,又看了看贺玉书,搞了半天,看着不像单纯的聚在一起吃饭,他们是在这里密谋什么事吧。
她转身看了看四周,外面人声鼎沸的,看着都是穿得光鲜亮丽的,谁知道骨子里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商量事情,也不怕给听了去。
不过……
能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商量事情,估摸着都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这四面八方是埋伏了暗卫还是别的什么的,只要别是暗算她,她都无所谓。
她不客气的给自己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又倒杯茶,也不管烫不烫,是不是好茶,就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刘文定脸色极差,看着她没好气道:“也不怕噎着。”
她是听得出他的话外音的,不就是责备她不懂品茶嘛。她还真不懂,什么龙井、碧螺春的,在她喝来都一个味儿。以前师父常常就这点拿她没办法,师父和师兄都是爱品茶的人,师娘和师妹沏茶的功夫更是一流,就连追风和逐日都略懂一二,她有心去学,却总是分辨不了茶叶的好坏。时间久了,她也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分辨得清楚毒虫毒花就好。在分辨草药这点上,她就比师妹强。
人家拐弯抹角地说,她又不能和人家杠上,掀桌子就难看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装没听懂:“没事,我很小心。”
江流云又替她倒了杯,解释着:“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慢慢品就会发觉它甘香如兰,幽而不洌。”
龙井,她是知道的。师父告诉过她“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师父那儿,还有一罐明前龙井。他极为真爱,她喝过一回,也没觉得有多好。比起茶,她更喜欢清冽甘美的山泉,为此也老被师父骂没出息。
玉飞舞“哦”了一声,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像他说得一样。
雅间内安静极了,大家品着茶各有各的心事。
玉飞舞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以她的耳力很快听到屋外吵杂的声音,热热闹闹的,好像有人在说书似的,引得旁人大声叫好。突然,说书人说了什么,楼下大堂一片安静。
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说着他所知道的故事,就连三位见多识广的贵公子也不由走出雅间,玉飞舞自然跟着出去。她发现不只是贺玉书三人,其他雅间的客人也纷纷出来。
她想起这两日听到的事,她在乞讨的时候,总能听到路过的人说着京城最近来了一个说书人,他讲的故事多半是大家没听过的,就算听过,也数他说得最好。
玉飞舞不由得好奇,探着头向大堂内侧临时搭起得戏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暗灰长袍的男子,他的头发整齐的束
9、酒楼听书(二) 。。。
起,说话间神采飞扬。她以为说书人必定是走遍大江南北,有着丰富的阅历,他能说出生动的故事,他该是有着一把山羊胡的老者,没想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相貌平平,但气质绝佳,眉宇间流露出的神采绝不输在场任何一个世家出身的公子。
玉飞舞听着他说书,将自己感兴趣的一一记在心里。
他侃侃而谈,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十三年前的燕华城,腥风血雨下,世人都知道守城的华将军英勇无匹,却不知他的弟弟包藏祸心,如果不是他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城,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华将军父子,也不会战死沙场。
他说,华将军的长子死在马蹄下,找到他的时候已是血肉模糊,几乎成一滩肉酱,辨不清样貌。次子也被乱箭穿心,仍是手握长枪,屹立不倒。
城破后,楚国的韩将军敬重华家忠烈,想要将其厚葬,却被楚国的裕王的命令下,不得不将华家丢弃在山野间,任风吹雨晒,野兽噬骨。
有人问说书人,那华家的尸骨可找回?他们和裕王有何过节?
说书人神秘一笑,言语间隐晦却不难理解。他隐射裕王仰慕华夫人,却连连碰壁,华夫人不单对他无意,更为华将军出谋划策,每每阻挠裕王侵略燕华城。都说华将军乃天降武曲星,气宇轩昂,人中龙凤。不单处事作风为人称颂,战略用兵更胜裕王。
裕王是何等的骄傲,一再输给华将军,新仇旧恨,怒火中烧,最终挥军攻城,里应外合下,燕华城成了阿鼻地狱。
至于尸骨,裕王凶残,谁敢得罪他。
就连华将军的唯一的血脉都不曾放过,他说当年燕华城破城前,华将军让自己的副将带着自己年仅五岁的女儿从密道离开。本该是秘密的事,不知被何人泄露了出去,迟副将带着女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