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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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飞舞扬起脸来看他,没有说谢谢只是拢了拢衣服,莞尔一笑。
雾已经散了,他们还要出去。才走没两步,玉飞舞被绊倒了,脸蹭上了地上的枯枝,划破了皮。
商鵺见了抿唇轻笑,“琬琬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连路都走不好。”
玉飞舞觉得很委屈,“给绊倒的。”
她伸手一摸,绊倒她的是一把铁器,形状有些像是刀剑之类的兵器,上面覆着厚厚的泥土。她剥去泥土后,发现是一把刻着古图腾的佩刀。刀是一把宝刀,风吹雨晒之后也只是有些斑驳的绣痕,抽出刀后,刀身依旧散发着刺眼的寒光。
玉飞舞欣喜,想要告诉商鵺这把刀可能是削铁如泥的,却见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它。忽而又展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带着敬佩。他回首去忘那座孤坟,神情有是那么惋惜和悲愤。
玉飞舞想他可能知道这把刀的主人是谁,更知道他们亲手埋葬的是谁。她很好奇地想问,话到嘴边又胆怯地咽了下去,她在害怕着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商鵺道:“琬琬可知道我们方才葬了谁?”
她摇头。
“这个刀是华家的家传之物,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华家的人。”
这里离燕华城不远,十三年前的那场战役她听说过。她知道的人里,姓华的只有一位。她问:“华将军?”
商鵺说:“也许还有华夫人和两位公子。”
“他们保家卫国,一门忠烈没有想到落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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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步。”她流着泪看着他,“那你……”
“琬琬是在为他们落泪,还是为我?”他的目光平静,“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但求你能找到我。”
玉飞舞抹干眼泪,“如果有那一天,我给你立墓。”
“那挺好的。”他一边说一边将刀埋入坟前
商鵺扶着她起来,似是怕她再摔倒拉着她的手离去。他们寻着碎布往回走,商鵺都不曾松开手过,他微微侧过脸来,晨曦温和的阳光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琬琬,如果和我在一起注定要经受磨难,那你还愿意吗?”
玉飞舞驻足,拉着他,“王爷……”
“嗯?”
她的脸上被泥染得看不清容貌,可在他眼里却万分美好。听她说:“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五味杂陈,尽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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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了好几天,等他们走出森林的时候已是狼狈不堪。
玉飞舞回首望着那片枝叶茂密的树林,心里百感交集。这些天来过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好几次走错路又走回原点。没有食物没有水,他们只能采些野菜和野果充饥,偶尔能抓到一只野兔开开荤,每天她都很早起来收集露水,不然她无法想象没有水要怎么活着出去。
许是因为越是想要走出树林就越是觉得压力大,他们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商鵺的伤也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转。所幸现在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不然玉飞舞看着日益减少的药连哭的心都有了。
树林的另一头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四周青山环抱,前方溪水潺潺。清澈的溪水映着群山,风里带来草木的清香。他们只觉得好像又活了一遍。
清水对他们而言格外的宝贵,他们用手捧起水来喝个痛快,玉飞舞也能安安心心洗把脸。
走出困境后的疲惫排山倒海般袭来,玉飞舞洗好了脸喝饱了水,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石有多硌人,靠着一块大石头就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闻到的是烤鱼的味道。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越来越觉得这香味来得真切。睁开眼发现火堆边是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妇女在烤着鱼。远处是商鵺骑在马上,坐在他前面的是一个男孩子,想是他骑上了大马,挥舞着手脚高兴得很。商鵺似乎应付不来孩子,一面要驾驭着马,一面要保护着这个孩子不摔下去。
她眨了眨眼,显然困意为退,眼前这般景象,完全让她摸不着头脑。
商鵺见她醒了,便策马到她身边,“都睡了一个下午,终于醒了。”
是啊,他们走出林子的时候应该是正午,现在都夕阳西下了。她抬起头来看他,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没有以前见到他的那般丰神俊朗,脸上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粗犷,却又在落日的余晖中分外美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在一起心里总是有一丝丝喜悦。
后来玉飞舞才知道,他们是遇上了路过的农妇,刘三娘。
刘三娘住的村子离这里不远,他的丈夫是猎户,这个时节都在山里打猎,山里有屋子,她每隔几天送些食物和生活用品过去。今天她和孩子刚送完东西回来,绕了一个道来小溪给儿子抓条鱼回家煮鱼汤,恰好碰上了他们。
刘三娘的儿子阿祥调皮捣蛋,没见过大马,吵着闹着要骑马,商鵺也就依着他,刘三娘见了不好意思就在溪里抓了两条鱼当做谢礼。
山里人善良淳朴,她知道两人的处境后热情地邀他们来自己村子住段时间,虽然山里比不上城里,好歹也是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足以让商鵺养伤。两人相视一笑,就定了下来。
说起来玉飞舞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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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挺过不去的,刘三娘淳朴信了她的谎话,真当他们是夫妻在行商的时候遇上了劫匪,落了难才不得不穿过百鬼林。刘三娘直感谢是菩萨保佑,让他们能有命出来。
行走江湖的时候见多了恶人,这段时间在京城也经历过勾心斗角,山里人的热情叫玉飞舞一时间难以接受。刘三娘向村长征得同意后就带着两人在村里的一间空屋住下,她歉然,“真是对不住啊,村子小,真的腾不出空地方。这屋子原来的主人下山了,给一户有钱人家当了上门女婿,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们安心住着就是,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都给你们拿来。”
“不碍事,这里挺清净,很好。”商鵺看着夜色中的群山,能和其他人家隔开一定距离也好。
玉飞舞打量着屋子,很平常的一件茅草屋。屋子不大,外屋放着些杂物还有桌椅,里屋想来就是卧房了,屋外有一个草棚,里面有灶台,可以生火做饭。
许是很久没人住了,这里都落了灰。刘三娘知道他们都受了伤,特地叫上村里的人来帮忙打扫,还热心地送上了被褥之类的用品,还有山里人用来治疗刀伤的草药。
等所有收拾好后,他们笑着离开。
玉飞舞也笑,很久没有遇到过那么善良的人了。
“琬琬,晚上你我……”
他没有说下去,玉飞舞已经会意,如果放在以前她会扭捏不知所措,可如今她自然而然道:“你伤势未愈合还是睡床吧,我打个地铺。”
“琬琬,山里夜凉。”
“也是。”她想了想,“我还是搭着长板凳睡吧。”
商鵺一笑,“你确定?上一回我记得你第二天起来,总说腰酸背痛的。”
“可我总不能和你睡一张床吧?”说完她就别开脸。
“是不能。”商鵺低笑着,“你来床睡。”
似乎是听明白他的意思,她问:“你呢?”
“我随便找一个地方靠靠就是了。”
玉飞舞皱眉,“别胡闹了,你的伤没好。”
“叫琬琬睡板凳,我终究不舍得。”
那你早干嘛去了?玉飞舞不明说,心里腹诽着。
最后在玉飞舞的坚持下,商鵺作罢,还是他躺在床上,玉飞舞抱着被褥缩在床角。
黑暗中,商鵺问:“琬琬?”
“嗯?”
“你还是和我睡一张床了。”
“只是缩一小块地方,不妨事的。”
“男女授受不亲。”
“……”
商鵺又说:“女孩子清白很重要的。”
“……”这些日子一直这样相处,真要严格追究,她的清白……
“这样不好。”
玉飞舞小声问:“你能当没发生过吗?”
“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想办法呀!”
过了良久,才传来商鵺认真的声音,“等所有事都过去后……”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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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着了。”
“……”
第二天商鵺醒来的时候,床脚哪里还有人,只有叠得工整的被褥。
他起床活动活动了筋骨,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整个人都舒坦了。一转头就看到草棚里蹲着一个人,是玉飞舞在生火。他不免好奇走过去问:“煮饭?”
“烧水。”
这里离河其实不远,下山走一炷香就可以了,她一早起来,来来回回挑了几担水烧热了好洗澡。昨天都忙着打扫屋子,没有顾及身上,好些日子不洗澡,总觉得很难过。
商鵺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这种事你应该和我说。”
“让你挑水还不是任由你伤口裂开?”
商鵺神色复杂,“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为她做些什么?其实他为她弄成这副样子,她心里一直难过着,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照顾他,她一点也不累。
玉飞舞也不多说什么胡乱塞给他一叠衣裳,“这是刘三娘昨天送来的衣裳,我看着不太合身,就给你改了一下,你洗完澡记得换上,把脏衣服给我,我也好拿去洗了。”
“衣服都破了还要?”
“嗯,这些衣服也是刘三娘给的,本来就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问他们要换洗的衣服,原来破的地方拿针线补一补就能穿了。”
商鵺微微一笑,“原来琬琬也会缝补衣裳。”
玉飞舞很得意,“我还给师父师娘做过衣裳。”
商鵺道:“瞧你一身的泥都干了,怎么不先去洗洗。”
玉飞舞没有说话,继续添着柴火,她总不能说你在屋子里叫我怎么洗。
茅屋里几乎什么都有,就连洗澡的木盆也有,但是商鵺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只是用热水擦了擦。他看着那几件粗布衣裳,眉头紧锁许久才展开,别人的衣服他也是不穿的,只是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不穿,似乎就要光膀子了。等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惊讶的发现很合身,这才想起玉飞舞说过这件衣服他帮她改过。
等他再走出茅草屋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粥的味道。他看到玉飞舞在灶台前忙来忙去,刚刚烧完热水现在又煮了粥当早饭,他说:“琬琬真能干。”
玉飞舞一笑,“待会儿我去抓鱼给你煮鱼汤喝,好不好?”
商鵺恍惚了许久才回答,“好,我帮你。”
商鵺在草棚下就着酱瓜喝着粥,偶尔眼神瞟向茅草屋。这间茅草屋搭得简陋,不过好歹能遮风避雨。因为很久没有人住,窗户需要重新糊纸。玉飞舞就在窗户上挂了一块布挡一挡,自己在里面换洗。想到这里,商鵺觉得脸上莫名发热,和她一张床还没这个感觉,怎么现在心思就不对了?
他看了看粥,又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摇头轻叹,笑了出来。
粥足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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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他喝了一半给她留了一半。商鵺想着一直是由玉飞舞在照顾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来减轻她的负担。视线落到一旁堆着得木柴,那就劈柴?可又想了想她因为自己受伤快要哭的样子,实在不希望自己伤口又裂开叫她再难过。
算了,就让他没用一阵子吧。
一直以来,商鵺见到玉飞舞的时候都是她身着花衣美服,梳着漂亮的发髻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她步履轻盈知道她练过功夫,说话神态又何那些京中贵族女子不同,不然他就真的以为她出身世家,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女子,而那个小乞丐的样子早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