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楼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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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道:“不会的。她听不见,也就相当于将咒解去了。而且,我相信那寒的那一种‘舞功’,正是琵琶符的克星。不说这么多了,大家可能都很想知道那美妙的声音是谁弹的。沁儿和娘出去吧。”
兮鸣却道:“你忘了,他们可能都听到了断音,还有…”
九娘道:“你是说,他们都被系了咒?”
兮鸣微微点了点头。
九娘默语会儿,突然道:“那你怎么没有?”
兮鸣道:“也许是它对我留了情,也许是我这身武功,也许是他们大家……”
九娘道:“哪有这么多‘也许’!快出去看看吧!”
兮鸣却拦道:“不用了,系咒的上下篇虽然是那样没错,但它却还有前提条件,那应该就是施咒者之手。
“如果他的手是正是善,那就只能解咒;反之,系咒。也许梅弄花、沁儿在给你们施咒时,她们自己也中了咒。她们中咒的情况之所以与你们不一样,是因为她们是施咒者。如果施咒者的人的心是恶是邪,那她就会被自己所施的咒控制,变得更加邪恶。我想,梅弄花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曾对我说,她无法解咒。而王岚也可能想到了梅弄花是故意让她得到纱巾,也所以故意将纱巾留在了王府。
“殊不知,我们沁儿的手是最善最正最美的。就算中了咒,咒也会更加爱护她善良的心,美丽的小手。它根本就是一道平安护符!”
话落之时,其他人拥了进来,欢呼着。
听兮鸣道:“你们大家在门外听了这么久,终于进来了啊!”
一听这话,九娘道:“我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准确,原来是早知道他们一个一个都没事啊!”
兮鸣道:“这不能怪我,是你太担心,没留心。”
九娘道:“‘悬河’了这么久,还没说够,口水还有?”
兮鸣笑了笑,转而对仇双苍道:“大人,您刚才听着声音的时候,您觉得沁儿已经练成了《十三夜》吗?”
仇双苍道:“她之先昏过去,应该是功力不够,不过,已有一定火候了。”
兮鸣问:“那您认为---的最高之境,是不是要有那首词的情音在里面?”
仇双苍笑道:“你已猜到了,为何还要问我?”
兮鸣回笑:“您都说是‘猜’,当然得认真对待才行。”
仇双苍接道:“我想,以沁儿此时的年纪,是无法也不应去领会那调的情。不过,她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起!”
兮鸣道:“其实,我是担心,在解姜兄符咒时,会……”
众人一阵沉默。
但听鱼容道:“沁儿,告诉阿姨,你是怎么弹出来的?”
沁儿道:“其实……是仇爷爷的话,让我……”
仇双苍一听,问:“哦,是什么话呢?”
沁儿道:“您说,南北朝有人改用手指弹奏了啊!”
其余人不解。听焦巴道:“和这话有啥关系?”
计米道:“你插什么话啊?听她说!”
话落之时,兮鸣与九娘走出了房间。
经过姜学房间时,房门开着。只见仇宁伏在榻边。
二人相望一眼,便往楼下去。
一下楼,又见女星端着药往上走来。
九娘道:“他会没事的。”
女星回道:“小姐,我没事,我先上去了。”
说完,端去了。
坐在桌边的兮鸣,道:“你准备让沁儿试吗?”
九娘在柜台徘徊了会儿,道:“你来决定吧。”
他知道,上次的事,让她受了很大的伤。
兮鸣起身道:“那试吧。天意让沁儿懂得了弹法,也许就是让你忘掉沁儿受的伤。你别再去自责。”
九娘听着,道:“你,喝酒吗?”
兮鸣却问自己:“我能喝吗?也许不能啊!”
九娘道:“你的病不是发作的越来越少了吗?”
兮鸣道:“是啊,怎么会突然说起了这个?”
九娘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的功力恢复了。为什么呢?”
兮鸣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九娘道:“我现在的功力已恢复了九成。”说着,取来一坛女儿红,往碗中倒去。
兮鸣道:“那第九层还能练成吗?”
九娘端起碗,尝了一口,道:“味道还是差了一点。”
兮鸣道:“但仍能醉人,是吗?”
九娘笑道:“我才喝了一口,就醉了吗?”
兮鸣无语。九娘放下碗,绕过他身去,问:“不回台湾,我们该去哪儿安家呢?”
兮鸣转身道:“这里我们不能再待了。种种的恩怨是无法抹去的。去找一片森林吧。你看呢?”
九娘道:“听你的。好了,你让沁儿去试吧。”
兮鸣看着她,又突然不语了,却。
九娘见道:“我现在不想说出来。快去吧。”
兮鸣道:“好吧。酒喝多了不好,我上去了。”
姜学房间。
听鱼容道:“他中的咒,,我们根本不清楚是哪一种,如何去断弦啊?”
计米道:“那就一根根试啊!”
焦巴也道:“兄弟说得对,只有五根而已,用不了啥时间!”
鱼容道:“每断一次,很可能让他又痛一次,而且,这五根弦若真是按五行排列,那咒与咒之间就很可能相生相克。如此一来,很可能解了这种又中了那一种,没完没了。”
兮鸣一直盯着姜学下丹的夕阳环,不语。
仇宁这时道:“凤大哥,你想到办法了吗?”
兮鸣一会儿后,才道:“你们说,环为何能镇住他的咒呢?”
只有鱼容揣测道:“难道是夕阳环与符咒相克?”
兮鸣道:“对,只要我们弄清夕阳环是属什么,应该就可以了。”
计米接道:“它是金属所铸,应属金!”
鱼容、焦巴等人也如此认为。
但润儿道:“应该还有……火。”
兮鸣笑道:“润儿想法与我一样。环者,金也;夕阳,火也。火金相克,双环才能相生。”
鱼容道:“那么你是说,姜学中的不止一种,而是金弦咒、火弦咒两种?”
兮鸣道:“像姜兄这样的人,一种咒的折磨是不可能让他丧失心智的。大人,您认为呢?”
仇双苍道:“她确实做得出来。”
鱼容道:“可是金弦咒与火弦咒不是相克吗?怎么……”
仇双苍道:“这就和陷入水深火热的道理一样。”
鱼容道:“您的意思是,金弦咒与火弦咒相生相克,但却不能抵消,反而让中咒的人的痛苦增加。可是,既然夕阳环也有相克之象,为何它却能镇住金火二咒呢?难道它不会使金火二咒的魔性增强?”
兮鸣道:“在以前,或许是这样,但它经蓝葫芦相救与点化。已转为善性,一正一邪,咒也就相克,也所以姜兄的魔性虽然能镇住,但不能消除啊!”
焦巴接道:“说得俺都迷糊了,就说究竟怎么解吧!”
兮鸣道:“先同时断掉从左边数起的第一根弦和第四根弦。”
计米道:“为什么?你知道它的顺序就一定是‘金木水火土’?”
兮鸣道:“心凤中的是金弦咒。而之先是第五根弦,也就是这左边的第一根弦。它断掉后,她肩上的咒才解掉了一半。
“根据人的语言习惯,通常都是这个顺序。当然,例外总是有的。不过,我认为能创出《十三夜》的人,必然是位多情人。
“多情人的言行都是带着色彩的。他绝对不会在这五根弦的顺序上多费思量。因为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太大意义;因为他重视的是感情。再者,就算他既多情又很理性,可他已经让《十三夜》如此深奥难懂,他没必要画蛇添足。况且,我也相信,完成这个‘玄机’后,当时的他已经很累了。这个时候,人的许多言行就成了下意识的了。”
计米道:“但如果他根本就不想让人懂呢?”
兮鸣笑道:“那他就根本没必要留下这块纱巾。他应该把它烧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计米道:“不过,你的话,都只是在‘认为’‘相信’而已。”
兮鸣欲语时,鱼容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梅弄花自制的琵琶与这张真的,会不会有差别呢?如果有,那他身上的咒会不会也有差别呢?”
兮鸣道:“不会有,心凤的咒都可以解,姜兄的也一定行。”
鱼容又道:“可这毕竟是两种啊,万一……”
仇双苍这时语道:“这点,你们不用去担心”。
仇宁却问:“爹,您为什么这么说?”
仇双苍道:“你们不知道,在武学上,她是一个天才,绝才。她自制的绝对比这张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这么一说,大家不由凝肃起来。
但听计米道:“对了,两种咒如果不是同时系的,那断这两根弦也就有了先后顺序啊!”
焦巴笑道:“兄弟,你又在说‘顺序’了!”
兮鸣沉默不语。他在想,为什么梅弄花只给心凤三人系上了一咒,而给姜学系了两种呢?
想来想去,找不到头绪。听他道:“大人,您说她是一个天才?”
仇双苍道:“梅花印,是她自悟自创;西春南秋刀法的真假她也辨别出来了;白发散、归心针是她自研出来的;,《十三夜》她也懂;蓝亿夕梦剑的窍诀她也知道。天罡……地煞阵更是她想出来的,她不是一个天才吗?”
兮鸣道:“可她为什么给心凤她们只……系了一种呢?以她的为人,不把五种全系上,才真让人不解啊!”
仇双苍道:“曾听我祖辈人说,《十三夜》真正的威力并不在于琵琶符咒,而在于词中的情。而情,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弱项。也许,在她练《十三夜》时,她心里其实不想练。也许因为这样,她的《十三夜》并没有练到家。所以,夕阳环才能伤了她,所以,在知道第二种咒之前,她只系了一种。当然,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仇宁道:“爹,难怪她以前不来找您要《十三夜》!”
话落之时,沁儿道:“爹,我试了啊!”
兮鸣却道:“沁儿,你等等。”沁儿停下了。
兮鸣又对润儿道:“润儿,在妹妹断弦之时,你要立刻将夕阳环收回来。”
鱼容问道:“怎么了?为什么……”
兮鸣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计米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兮鸣道:“大家应该记得,在沁儿弄断弦之时,我们却见到姜兄一点反应也没有。”
鱼容道:“你是说,夕阳环很可能会阻止弦音进入他耳内?”
兮鸣道:“就像润儿当初一样,虽然中了符,虽然听到了弦音,但一点事也没有,而一旦失去环,他就感到肩痛。”
仇双苍道:“这……也许就是夕阳环真正的功用吧。”
沁儿接道:“爹爹,我现在可以了吗?”
兮鸣道:“沁儿,先断左边第一根吧。”
鱼容听道:“难道顺序真会……”
兮鸣道:“可能吧。但沁儿的手却只能解咒啊!所以就算一根根试,也是没问题的。但欲速则不达,而且润儿也容易及时收环。更者,三根弦不好弹啊!”
果不多久,姜学的咒就都去了。
他睁开眼来,道:“我……回来了?”
仇宁喜泣道:“姜混蛋,你……你醒了……醒了。”
大家欲纷纷出去,却听到女星传来尖呼:“小姐!”
兮鸣立即冲出门,冲下楼来。
九娘皓腕处血流个不停。
但她仍对他笑着,虽然唇色发白,整个人已撑不住。
兮鸣急忙搀住她,并封住血气,道:“谁伤的?”
九娘道:“我都伤得这么重,你还要……我给你费唇舌,是不是……”
兮鸣接过儿星的扎布,边包扎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