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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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柳孤寒心潮澎湃,深深拜伏下去,低低叫了声:“老师!”
华闲之微微笑了,他微微闭上了一下双目,能将这样的少年从那样的道路上引导过来,他心中极为欣慰。
“孤寒哥哥呢,我要孤寒哥哥!”
阳春雪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碎杂的脚步声证明来者不是她一个人,想来崔远钟轩辕望石铁山都一起来了。柳孤寒垂下头,低声道:“老师,我先出去会儿。”
华闲之轻轻颔首,看着少年坚决地走了出去,他慢慢吁了口气。柳孤寒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但还有别人的问题呢……
崔远钟等人没有看到柳孤寒,为了避开阳春雪,柳孤寒有意绕到了墙角。因此崔远钟他们进了华闲之的屋子,没有看到柳孤寒后阳春雪便扑到华闲之身边,推搡着他问:“老师,看到孤寒哥哥没有?”
华闲之伸手向她示意坐下,阳春雪见他脸上神情有些严肃,倒不敢再顽皮,规规矩矩地坐在华闲之身边。华闲之微微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其实很懂事啊。
“铁山,你一直想投入我门下,但却一直不敢说出来。”华闲之转向石铁山,略沉吟了会,直截了当地道:“如今我来问你,你是否愿成为远钟的师弟?”
“啊!”
对于石铁山来说,再没有比这个能震动他心灵的了。心潮有如春天的江水,立刻激荡起来,他扑通跪倒:“华先生……我愿意,我愿意!”
“嗯,入我们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为人质朴,我对你也放心得很。”华闲之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略有些不安的阳春雪,又对石铁山道:“从今以后,你也叫我老师吧。”
石铁山砰砰乱叩着头,崔远钟拉住了他,却也禁不住被他满脸的喜色所感染,二人手紧紧握了一下,轩辕望也过来轻轻与石铁山握了握手。阳春雪见他们都如此,便也从座位上下来,跑过去握住石铁山的手,引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起,唤我老师的人有五个了。”华闲之站起身来,向着窗外,柳孤寒应当在这儿吧。
“五个?”石铁山怔了怔,崔远钟与轩辕望则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果然,华闲之慢慢道:“崔远钟,轩辕望,柳孤寒,石铁山,还有阳春雪。远望寒山雪,正是一句好诗。希望你们五人,也有这种感觉,你们五人在一起,就将是一句剑道之诗。”
在贵立的停留只是躲暂的,替赵王处理完毕这儿的一些事情之后,华闲之便要再度赴河门,因此轩辕望等抓紧时间将这些日子在剑技上的一些疑问向华闲之问明白来。阳春雪年纪尚幼,华闲之便将她与无心求学的柳孤寒一起带走,很快,这儿便又剩下崔远钟轩辕望与石铁山三人了。
“早知如此,我也不该去学什么,这样就可以随老师去河门了。”崔远钟半是顽笑半是认真地看着石铁山道,石铁山脸上一红,崔远钟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轩辕望则呆呆看着远去的魔石车,这呼啸而去的大铁车拖着十节车厢,隆隆声即使是隔了老远仍可以听到。轩辕望的目光顺着地上铺着的轨辙延伸向远方,据说扶英大多数城市都已经铺通了这铁辙,从贵立至河门,原本需要三日才能到达的路程,如今却只需半日。若是余国也能如此,那无论是外出游玩还是经商,都将方便许多,可惜的是,到如今为止,余国还不曾建这样的铁辙,赵王以自我流放性抽的出使扶英,换得修建东都开定至唐港长不过百余里的魔石车轨,却因为要经过百姓的祖坟而陷入进退两难之中,余国的百姓为何就是看不出这世界终究要被魔石之技改变呢?
要么是主动求变,要么是被动变化……剑似乎也应如此,面对强敌若不能主动求变,便只有被动地应付对手招式,招式只不过是剑道之形式,这世界上任何形式式都是死的,唯有人才是活的,变才是活的!
“阿望,走了!”崔远钟回头走了几步,见轩辕望还站在那儿发呆,高声召呼他道。轩辕望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从这异国他乡的铁辙,想到故国百姓那顽固的头脑,再想到剑道,自己也太难胡思乱想了些。想到这里,轩辕望自嘲地笑了笑,快步向崔远钟跑去。
“砰!”
斜地里窜出个人来,同轩辕望撞在一起,轩辕望身体晃了晃,向旁趔趄了两步,那人也退了半步,嘟哝了声“对不起”撒腿便又跑开了,轩辕望捂着被撞痛的额头,诧异地向那人望去,猛然发觉这个人有些眼熟。
崔远钟大步走回来,拍了拍轩辕望的肩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轩辕望笑了笑,心中却对那人有着挥之不去的疑窦,自己认识的扶英人并不多,那个人显然不在此列,难道说,那人是余国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崔远钟看了他一眼,再在魔石车站里寻找撞着他的人人影时,却已经看不见了。
“那个人不简单啊。”
崔远钟一边走一边道。石铁山有些莫明其妙,问道:“什么人不简单?”
“方才撞着阿望的那个人,阿望练剑出身,腰力之强健与下盘之稳绝非常人能比,那人将阿望撞得一个趔趄自己却只不过退了一步,如果说他只是个普通人,我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轩辕望蓦然抬起头来,崔远钟的话点醒了他,那人分明是他在家乡见过的某人,对了,他在家乡华州府城第一次见到傅苦禅与赵冰翼时,这人似乎也在场,他应是伴随在赵冰翼身边的两个少年中的一个!
那两个少年的名字……自己如今已记不得了,但他为何不与赵冰翼等在余国京城,而来到这东海之外的扶英?他们与击败并封印起绯雨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起绯雨,轩辕望心中又略有些沉重了,只有自己能施展出惊神一剑,才能让绯雨彻底摆脱剑的束缚。可是自己问过许多人,即便是华闲之也对惊神一剑究竟是何怎剑式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什么时侯绯雨的记忆能全部恢复,那时自己就可以向她学这惊神一剑了。剑式高明与否还在其次,若是绯雨摆脱封印有了形体,自己便可红袖添香夜读书……
“嘿嘿……”怪异的笑容与凑在面前的那张脸将轩辕望吓一大跳,原来是崔远钟看他心不在焉在他面前作了个鬼脸:“阿望,又是在想哪个姑娘?”
“没……没……”被道破了心事,轩辕望脸腾地红了起来,忙不迭地想否认,但崔远钟一把揪住他,笑道:“别不承认,你问问铁山,方才你脸上的表情,只差口水流出来了,不是想哪家的姑娘才怪!”
听他越说越象真的,轩辕望大感尴尬,他们这里说话不打紧,绯雨在剑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等没有人的时侯轩辕望可就要惨了。因此轩辕望求援似地看向石铁山:“铁山,你作证,我方才虽然有些分心,但绝不曾想什么姑娘……”
石铁山看了看轩辕望,又看了看向他挤眉弄眼的崔远钟,略迟疑了会儿道:“方才阿望哥有没有在想哪家的姑娘,我可不知道。”
轩辕望心中略一松,笑道:“本来就是,只怕是远钟师哥在想了,才故意要说我的。”
“别急别急,铁山还没说完。”崔远钟拦住了轩辕望的反击,向石铁山示意。石铁山脸上红了红,笑道:“不过,方才阿望哥脸上的表情,倒十分象是在想哪家的姑娘!”
“铁山!”轩辕望挣开崔远钟,冲过去一把拉住石铁山,挥拳就揍:“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哈哈哈,阿望恼羞成怒啦,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望你害什么羞!”崔远钟也扑过来“救”石铁山,“阿望,说来听听是哪家的美女让阿望如此魂不守舍,我这作师兄的别的教不了你,教你如何‘好逑’法倒是绰绰有余……”
三个笑闹在一起,打成一团儿,路旁的行人见了,也都会心地笑起来,这般年纪的少年,哪个不曾经历过,这般年纪的少年,哪个不多情?
虽然华闲之不在身旁,但崔远钟在也是一样,他为人虽然诙黠豪迈,但在练剑之上却一丝不苟,每天鸡鸣便将轩辕望与石铁山赶起来。他们课业很紧,练到红日东升便要停止,几乎没有什么闲暇时间。好在三人都算是能耐得住寂寞的,日子虽然单调,三人却颇觉其乐。
光阴荏苒,白驹飞逝,转眼间又是一月过去了。每隔十日左右华闲之便会来贵立住上两日,紧接着又得赶回河门,轩辕望他们此时对余国正发生的大事并不太了解,只知道自赵王离开东都,原本三足鼎立的王子争权之势便换作了两强争嫡,一方是太子,另一方是秦楚二王,双方各不相让明争暗斗,余国朝中权贵夹于其中大多焦头烂额,双方渐渐剑拔弩张,呈现出水火不容之势。
那个赵冰翼身傍的少年,却一直压在轩辕望心头。此后虽然一直没有见到其人,但轩辕望心中总隐隐觉得,自己还会与他相见。
这一日放完早学,轩辕望与石铁山结伴回余国会馆,而崔远钟则早不知跑哪去了。已是近暮春天气,阳光明媚,街头两旁樱红柳绿,粉红色的花瓣娉婷飘落,吹面不寒的杨柳春风吻上行人的脸,带得人的心情也舒畅轻松起来。
“这么好的天气,若是能去外头走走就好了。明日与后日是扶英的花节,学堂要停两日课呢。”
“停课也没地方可去,人生地不熟的。”
轩辕望与石铁山一面闲聊,一面来到会馆。刚进会馆,一股异样的气氛让轩辕望与石铁山都顿了一下。住在这会馆中的应该都是余国来的学子商人才是,但如今院子里东一个西一个站着好几个穿着军服的扶英人,难道说会馆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轩辕望,崔远钟让你去他那儿。”
见到轩辕望走了进来,一个立在门口的余国学子嚷道,轩辕望点点头,先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拐向崔远钟与石铁山的住处。
推开门,崔远钟坐在榻上,而另一个则与他相对。那人的背景倒似曾相识,听到轩辕望进来,那人回身站起,轩辕望见了一惊:“贺秀腾!”
来人正是杀死林政康的贺秀腾,他点向轩辕望点了点头:“上次失礼了,轩辕君。”
石铁山不认识他,但也听崔远钟与轩辕望谈起这人,知道他手段了得,眼中不由浮出了戒备的神情。贺秀腾又坐了下来,向崔远钟道:“崔君,这事还要多麻烦你。”
崔远钟露出苦笑来,贺秀腾这样的权势与手段,如果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不仅是问题更是大麻烦了。
“这位贺秀腾大人是邀我们七日后出席贵立城的一个宴会的。”迎着轩辕望探询的目光,崔远钟道:“当然,这个宴会不只是吃喝那么简单,有位大人物听贺秀腾大人说了在击毙林政康之事中我们也颇出了些力,于是请我们去同他的手下比试一下剑技。”
“不是手下,是客人。”贺秀腾纠正道:“那一次多亏了你们正面引开了林康政的注意力,又将他缠住无法脱身,否则我不一定能成功,他的屋下就有逃生的秘道。”
轩辕望与崔远钟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在这异国他乡,面对扶英手握大权的贵人,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谨慎些。轩辕望轻声道:“我们虽然学了些剑技,但正如贺大人所言,剑的时代已经结束,我们来贵国是来学习魔石之技,这较技之举还是免了吧。”
贺秀腾神情恭谨,与他那一日的冷漠好似换了个人,他垂下头道:“诸君,剑技的时代虽然结束,但剑技本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