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妖梦-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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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青龙宫中属于她的那处小小院落里,那些桃啊杏啊的没有人照管,应该都熟透了跌落地满院子都是吧。
那天大家在树下烧烤鸡块、开怀畅饮,是何等的快乐。
而现在,箕水奸细的身份已经暴露,其他人生死未卜,她这个小院的主人,角木宿主更是走投无路,再也回不到那时的欢乐时光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要感叹世事无常了。
木芫清陷在往事的回忆里感慨良多,楚炎已经缓步来到了。
望着木芫清的背影,楚炎也不叫她,只是呆呆的注视着,良久,终于开了口,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要走?”
“嗯。”木清强忍住没有回头,轻声答应了,“你知道了?”
“我猜到了。”楚炎自失地一笑,故作轻松道,“那天说了那番话之后,我便料到你要走了。我说过的,你跟我一样藏不住事儿,心里想着什么脸上便全带了出来。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等,等你来向我辞行。我担心以你的性子会不辞而别,所以既怕你来,又盼着你来。现在你来跟我告辞,说明我在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分量地,也许我该感到丝欣慰吧。”
“楚炎,我……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再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木清转过身,冲着楚炎苦笑道,“再这样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不走。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听她这样说,楚炎心中隐隐作痛,不由得上前一步,轻轻拉过她的手。抿起她耳边的碎发,柔声说道:“小傻瓜,你在这竹秀峰上住还需要什么理由?如果真的需要理由,那。你认识我这一条便够了。”
木芫清被他攥了手,心里也是一揪,急忙着想要抽出手来,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了。想到今日一别就要后会无期了,此时他也是情不自禁绝无多想,便也任由他握住了。勉强扯了扯嘴角。强说道:“可是。如今我再住下去,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你的家人,大家都会觉得很不自在的。楚炎,你的爹娘、爷爷、弟弟妹妹都是很好很好地人,我,我不想让他们为难。你对我的这份情意,我也只能辜负了,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清儿。”楚炎手一紧,慌忙说道,“我,我只想要你知道,虽然我心里爱慕着你,想要陪着你呵护着你,却从来没有指望过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回报的。我对你的心意,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一样,并不因为你心里有没有了人而会改变。只要你快乐,那我便也很好了。”
楚炎说完,慢慢松开了木芫清地手。他神色黯然,张了几回嘴,那挽留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临了,终于问道:“只是可否让我知道,你离了这里,要到哪里去呢?”
“我……”木芫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天大地大,总有我安身之处。况且我也已经学会了如何操纵赤血剑,再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也许我可以学那些侠客们仗剑走天涯,倒也是件自由逍遥的快事儿,你大可以放心的。”
“要仗剑走天涯哪有你说地那么容易?”楚炎被她逗得一乐,“罢了罢了,你去意既定,我再强留也是徒劳。若你在外遇到了什么波折坎坷,孤寂失落想家了,竹秀峰上这座小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答应我,一定会照顾好你自己,还有,待你不再因为我为难时,一定要回来看看。”
“好的,我会的。”木清伸手拉过楚炎地手举到面前,五指张开,对上自己的另一只手,眼睛则凝望着楚炎的双眼,郑重承诺道,“我保证。”
还未及楚炎答话,木芫清身后响起一声低呼:“清儿……”
忙回头看去,但见寒洛脚下正踏着宝剑徐徐落在地上,一身地白衣上已经染了些许地尘土,深蓝色地长发也带着一丝凌乱,脸上很是憔悴,隐隐带着病容和风尘之色,金黄色的眼眸中正闪着许多迷茫与惊喜。
寒洛收了宝剑负在背上,正要开口说话,目光落在木芫
炎相对相握着地手上,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凄楚恢复了常色,淡然招呼道:“芫清,楚公子。”
“寒洛。”木清乍见情人,喜出望外。又顺着寒洛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脸上一红,忙撤了手,慌着解释道,“我,我说跟楚炎告辞,啊,还有保证,我,我不是……”
寒洛却没有接她的话,径直走到楚炎跟前,先不说话,抱了拳对着楚炎深深施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青龙宫宫主寒洛,多谢楚公子这些日子来对我青龙宫角木宿主照顾有加,在此有礼拜谢了。”
对寒洛这般客气至极生分至极的礼数,木芫清和楚炎都是感到十分的诧异。楚炎因为自己正处于夹在木芫清和寒洛之间,一种很是微妙的境地中,既不便开口多做解释,又不便受寒洛这个礼,更不知道要怎么回寒洛的话,便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很知趣的保持着沉默。
而木芫清更是想不通为什么寒洛见了她会是这幅不咸不淡地态度,既没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激动,也没有多日不见的担忧思念,即使是因为见到她和楚炎双手并握而引发的一点点小小的醋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冰冷和生疏,看着眼前的他,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不会笑不会怒的冰山寒洛了。
“寒洛,你这么这样说话?”木芫清坎坷不安地问道。
寒洛依然没有回答她,仍是对着楚炎说话:“楚公子,在下与角木宿主一别多日,别后种种一言难尽,可否请你行个方便,让我二人独处片刻,我也好将青龙宫中发生的许多变故讲给角木宿主知道。”
打从寒洛出现,楚炎心里便说不出的难受,此时听寒洛这样说,心知这是他二人要细述别后相思,也许不久便要带了木芫清一起走了,更觉凄楚悲凉,表面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低声应了句:“这个自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木芫清心里一直想的是,为什么寒洛要在话里表明两个人是宫主与宿主的关系,而不是,不是,那更深的另一层关系呢?却碍于楚炎在场不便开口相问。此时见楚炎已走远了,遂小心翼翼问道:“寒洛,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清儿……”寒洛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唤道。
他唤的这一声,便如一道开启水坝的阀门一般,别后种种经历顿时涌上心头,有思念,有担忧,有委屈,有悲苦,有危机时分的挣扎,有命悬一线的惊险。
木芫清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寒露怀里,鼻子酸酸哭嚷道:“寒洛,寒洛。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
寒洛一手虚环,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很是轻柔,却只是沉默着,一声也不吭。
木芫清哭够了,抬起头来,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含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寒洛见她还是如此不拘小节,刚刚哭过的脸上被袖子划的红一块脏一块,眼睛微微有些发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水,那模样又是可笑又是可怜。
他心中一痛,脸上还闪过了些许无奈,一面抬起衣袖替木芫清轻轻擦着脸,一面答道:“仲尤墓相别之时,楚炎叮嘱你的话,我又不是听不到。你出了妖界无处可去,自然只有奔这里而来了。无奈我重伤在身,前些日子才刚刚能够下床走动,这便耽搁了许久。我要亲眼见到你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怎么,你还是受伤了?”木芫清一惊,忙问道,“难道岳霖翎她还是去晚了一步?”
寒洛他御剑飞空赶了许久的路,又说了这么多话,面容中已是带了淡淡的倦意,遂找了处树荫坐下了,将背靠在树干上闭目养了会神,这才徐徐说道:“伤是有些重了,不过现在已经不妨事了。霖翎她去的正是时候,正是我们被困在谷中战得筋疲力尽之时,若不是她带领着朱雀宫的众位宿主及时来救,青龙宫的众人怕真的是要葬身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了。此次一役,多亏她了。”
“竟有这样凶险?”木芫清惊呼道,“那,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哼,怎会没事?”寒洛冷着脸恨道,“一死四伤,又怎么能算是没事?”
“死?谁?谁死了?”
卷四、花好月圆喜相顾 八十五、别后种种
一死四伤,又怎么能算是没事?”寒洛怒不可遏地悲
“死……谁,死了?”木芫清捂着嘴不敢相信,青龙宫里,有人死了么?是谁?不管是谁,都是曾和她一起欢笑过的伙伴呀,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么?
寒洛头扬起靠在树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压抑着悲哀怒气继续讲道:“当时我们被困在山谷正中,前后都有大量伏兵,突围了好多次都没成功,个个杀地跟个血葫芦似的。我左肩上中了一箭,腹背也有多处伤口。土全身上下一共被刺了十三个透明窟窿。尾火杀得脸上糊了厚厚一层的血,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心月到现在还重伤不醒,躺在床上命悬一线。而亢金他,更是,更是,战到力脱而死,临死时身上的箭插地跟刺猬似的密密麻麻。他们都是,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好弟兄哪,如今却死得死,伤的伤,一个个都不成人样了……”寒洛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已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
“亢金……他死了么?”木芫清心里堵地难受:亢金,就是那个用碎金手干劈木柴的大个子?虽然见过几次面,可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超过十句的。
印象中他话不多,别人说话时便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从来不会打断了别人插话的,你若问他怎么样,好不好,他便嘿嘿地一笑。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只是怵在那里傻笑。
唯有那一次,大家一起烤鸡肉串的那次,他帮着木芫清劈柴,碎金手使得很是漂亮,他正得意之时,却被寒洛训了两句。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她木芫清还不是天天被寒洛教训?可是亢金却很紧张。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赶紧低头认了错,此后便只是闷头吃喝,再没多说过一句了。
可就是这样憨厚可爱的一个人。便这样轻易的,死去了么,连具完好的尸体也没留下来?不久前还在一起吃肉畅饮的伙伴,已经永远的走了么?木芫清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死亡离她是那么近,几个月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这么快便消失了么?快的让她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甚至于还没来得及让她记清长地什么样子。
木芫清忽然很害怕。她怕有一天,她的身边忽然间又有什么人转眼便逝去了,也怕有一天。她自己便像亢金一样。连句话都来不及留下便走掉了。她越想越怕。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清儿。你在害怕?”寒洛见她神色异常,担心地问道,说完,几不可问地叹道,“是啊,太危险了。还是不要把你牵扯进来的好。”
“可恶!全怪箕水这个奸细。怎么早没有注意到他呢?”想起罪魁祸首,木芫清双目圆睁,恨不得扒了他地皮,抽了他的筋,再剁碎了他的肉包了饺子扔在地上踩扁!
“怎么?你也知道箕水是奸细?”寒洛一愣,惊讶道。
我当然知道了。木清感到很是奇怪,箕水是奸细一事,本就是她第一个得知的,怎么寒洛却到现在还以为她不知情呢?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思来想去,这中间只隔着一个岳霖翎,难不成,是她又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