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妖梦-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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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公子,你将这一切的机密向我和盘托出,大约也是因为知道我活不过今晚。”木芫清沉声问道,“只是你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我猜,你不但忽然我对礼敬有加,还畅所欲言,毫不隐瞒,大约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吧?何妨直言不讳?”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四九、与狼共谋
“铮公子,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何妨直言不讳?”木芫清提议道。
“呵呵,铮想要的东西,温姑娘怕是已经心知肚明了吧。”费铮居然忽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扭捏了两下,待看到木芫清只是缄着口不说话,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答道,“温姑娘,你下在我身上的,那个,那个相安无事的解药,可不可以给我了?不然的话,过了今晚,你香消玉损之后,我可要向谁讨解药去?”
“呵呵。”木芫清掌不住轻笑出声。这个色狼,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他还一心惦记着那件事。
想那“相安无事”是她木芫清独家倾心研制的秘药,当年初学制毒之时,她初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偏生占了一个如花似玉般的身子,难保不会受到一群色中饿鬼的骚扰,是以华老先生要她试着自行制毒时,她便苦心钻研了历代令男子无法人事的毒药的制法,去伪存真,去糟留精,集众家之所长,制出了这“相安无事”之毒,乃是她引以为豪的一项发明。当时华老先生还曾说她这是小孩子无聊的胡闹之举,如今看来,哪里是胡闹,分明就是未雨绸缪嘛。
想来费铮他被她下了药以后,也曾秘密访过不少名家神医,希图能够解了这难言之隐吧。只可惜下毒容易解毒难。这令男子不能人事地毒药记载的本来就少,存世的就更少了,那些所谓的神医们,要他们解个病痛伤患还行,解这种稀世之毒,哈哈,怕是只有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份儿了。费铮他也是实在没了主意了,才会厚着脸皮不惜礼下于人。只为求得那小小一包解药,解了他这心头之患。
不过他顾虑的也不错,费铮他也想要得到仲尤先祖留下来的魔力,从而称霸妖界,可若是顶着具不能人事的身子号令称尊,不说难保会泄露了隐私引人嘲笑,单是往后上千年称孤道寡无人暖床地岁月,也会因了这个变得索然无味枯燥难熬起来。
然而也是苍天有眼,她命不该绝。费铮的这一点顾虑。却正是木芫清她溺水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不妨就用那包解药,跟费铮做笔交易。
“嗨,铮公子这个请求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干吗还非要绕这么浩大一个弯子才说将出来?”木芫清特意先替费铮化解了他的尴尬。
果不其然,费铮听她这么一说,原本不自然的表情顿时变得自然了起来。
却只见木芫清又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我从青龙宫到玉苍山。又从玉苍山到了玉桑镇。后来又辗转经过妖狐族、石次山、大泽渊、浮山、最后又被你们虏到了这里来。历尽了颠沛流离之苦,竟没几日是安生下来过日子的。铮公子,这一路道路崎岖。我总不会时时刻刻带着你的解药四处奔波吧。这,这解药,我却没有备着现成地,只能花些日子寻了材料重新配置才行,如今,怕,怕是来不及了吧。”
“你……”费铮登时怔住,目光又是愤恨,又是绝望,又是怨毒。
“不过,俗话说的好,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铮公子也不必绝望,这法子么,总是人想出来地。”木芫清见鱼已经上了钩,故意拉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言道。
“怎么,听你的话音,事情还有转机么?”费铮已经完全上了套,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木芫清暗自布出的线所掌握住了。
木芫清现在所要做的,只需开出一个能完全吸引住费铮的诱饵便可以了。而这个用来引诱费铮地饵,她自信有十分地把握,费铮他,一定抵挡不过地。
“铮公子,你说,我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熬得过今晚而不用死呢?”木芫清忽闪忽闪眼睛,楚楚可怜道,“倘若我今晚死不了,那自然便有充足的时间来替铮公子你寻材料配解药了,那样的话,铮公子不是也就有了解药了么?”
“你地意思是说……”费铮自作聪明地想了想,面露难色,道“要我想方设法说服他,将开启封印的日子改到下个月?这个……怕是不好办吧,夜长梦多,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呵呵,那倒不必。”看到费铮已经开始为她考虑逃生的办法了,木芫清的自信又多了几分,愈发殷勤地掏出自己的一片诚意,言道,“开启封印的日子么大可不必更改,今晚就今晚好了。”
“那你……”费铮不解。
“你们要用的我的心头热血做祭品引先祖魔力冲出封印,不知道这血量多少是个够呢?”
“这……却并不知道。”
“那便是了。只要到时候铮公子主动请缨,自告奋勇做那个献祭品的人,然后控制好取血的量,不叫我因为血尽而亡不就好了?我留下一条性命,只要假以时日精心修养,还怕身子骨恢复不了么?我的身体一旦大好了,自该全力为铮公子配药,以报救命之恩。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可能行得?更何况,这还是个一石二鸟之计……”木芫清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眨了眨眼睛,示意费铮附耳过来。
费铮果然急不可耐地趋步上前,身子前倾,要木芫清继续说下去。
“铮公子,我若在祭台上不死,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我可以趁机帮你除了那人。不然以你现在的实力,要怎么做才能独得仲尤先祖的强大魔力呢?”木芫清声音虽低,一字一句却甚是清晰,字字句句都如一把利剑一般直击费铮心底。
“呵呵,温姑娘果然是世上罕有的妙人儿,字字珠玑,深知我心哪。”费铮被木芫清说的心动,面露喜色道,“听说温姑娘现在还是孑然一身,未曾觅得良人佳婿。此事若成,待我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之时,必当三媒六聘,声势浩大地将温姑娘迎娶进魔殇宫,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主夫人。温姑娘可满意否?”
“满意,满意。”才鬼呢!谁稀罕嫁给你这花里胡哨又自恋自大的脓包饭桶!
木芫清暗自翻了一百个白眼,脸上还要装出一幅羞怯怯的小女儿态,低眉细语道:“其实,做不做尊主夫人,我不敢奢求。我这样做,只是一来为了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二来么,铮公子你也知道我身为树妖族少主,肩膀上有保全树妖族的责任,但求铮公子傲视妖界之时,能够对我树妖一族网开一面,树妖族经历了这三百年的浩劫,早已元气大伤,往昔不复,还望能得铮公子垂怜,多多关照才是。”
“哦?只有树妖一族么?你的身体里,不是还流淌着一半妖狐族的血液么?”费铮的语气,仿佛他已经当上了魔尊一般。
“妖狐族声势浩大,如日中天。自然不用我多虑。只是,月盈则亏,盛极必衰,不论是哪一任的魔尊,怕是都不愿妖狐族日渐坐大,必要想方设法削弱其实力的吧。是以温茹不敢请求铮公子对妖狐族也照顾有加,只求铮公子念在温茹父亲也是妖狐族之人的份上,将来千万不要对妖狐族赶尽杀绝,让这一族灭绝了就好。”
诚意,方法,以及动机,木芫清都一一说得明了,费铮再无顾忌,完全相信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黄袍加身,高踞魔尊宝座,傲视群雄,号令天下的情景,禁不住仰天放肆地大笑起来:“好,好,好,一切都依你便是。事成之日,铮必不忘你的这一番情意。天长地久,永不相负!哈哈哈哈。”
“唉,铮公子不可。”木芫清忙伸手一把捂住费铮的嘴,示意他不可高声言语,她用手指了指头顶,低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谋的这桩事非同小可,还是谨慎些才好。”
“好,好,都听你的。”费铮弯眉低笑,故意厥起嘴,在木芫清掌心中印上淡淡一吻,“你为我想的这么周到,我心底,很是欢喜。”
木芫清也不撤手,任费铮肆意吻着手心,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淡淡地巧笑嫣然。
越是漂亮女人说的话就越是不可信,费铮啊费铮,你娘亲她没有教过你这句话么?
天长地久,永不相负?这是费铮你自己说的,我木芫清可没说过。是谁说过的,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你此时有求于我,自会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你事后会不会出尔反尔杀了我灭口?我可还没傻到会相信你,更何况,最后你能不能坐上魔尊的位子,还是个未知数呢。今晚的一切,都充满了变数,我更是要时刻提防,随时应变。
不知道寒洛楚炎他们怎么样了?今晚他们,能及时赶来阻止这群丧心病狂之人的阴谋么?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五零、魔尊之死
是夜亥时。
费铮抬头看了看月色,四下里望了一望,放下了窗子,回身推了推正闭目养神的木芫清,低声道:“醒醒吧,时候差不多了。”
说着,将手中的一团物事悄悄递给了木芫清,不放心地叮嘱道:“回梦仙香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你要我帮你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再过一会儿,他们便要过来带你去到祭台上,我自然会随行而往,然而却不便离你太近,以免打草惊蛇引起那个人的怀疑。你自己万事小
“嗯。”木芫清点点头,将东西暗自藏好,“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没有退路了。不放手搏一下便只有死路一条。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的。”
果然不出费铮所料,过不多会儿,便有黑衣人从外面带着一身的寒气破门而入。看那身形,却并不是白天是木芫清见过的那个黑衣人。
而黑衣人一进门便看到,费铮坐的地方离着木芫清很近,身子前倾,他的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庞几乎就压在双目紧闭,假装熟睡的木芫清的小脸之上。
黑衣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不满地斥责道:“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放不下这个女人!我告诉你,今晚事关重大,咱们这么些年处心积虑,还不都是为了今天么。你给我把你那些怜香惜玉的花花肠子都先收起来。等这件大事做成了以后,你还担心没有人女么!你呀,真是不知轻重缓急地浪荡子!”
“怎么总是把人想得这么不堪呢?”费铮假意委屈地抱怨道,边说边直起了身子站起来,双臂一身,将木芫清打横抱起来,嘴上解释道,“我怕她醒着不肯合作要闹事。所以刚才又给她下了药,让她睡着了省得待会麻烦。这回你可是大大的误会你儿子了,爹!”
听了这话,木芫清不由自主地勾出一丝笑容来:费铮的这声爹喊得可真真是妙不可言。既极其自然地告诉了木芫清来人究竟是谁,又不动声色地再一次向木芫清表明了合作的诚意。
果然,费莫听到儿子喊他的那声爹以后,声音有了慌张,忙制止道:“不是说了么,在称呼上也要多留意些。不能叫别人听了去,将咱们的身份给识破了。”
“嗨,爹,你也忒紧张了。这里就你、我还有温姑娘。她早就睡死过去人事不省,能听了什么去?人家只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你老就当圣旨一样捧着,你的亲生儿子说了十句八句,也没见你哪个耳朵听进去了。”费铮一边满不在乎地发着牢骚。一边抱着木芫清先自出屋门。
“你这不成器的儿子呀。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