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妖梦-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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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那地下激涌而出的,正是血婆罗树地真身原形!华丽丽滴分割线话说我这个梦,做得还真是长且诡异。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三、树妖真身
从那地底下涌出,顷刻间将劲敌尽数歼灭的,正是木芫清现出的血婆罗树真身。自然,还有绿柳白枝黄杨蓝籽四翁现出的巨大的柳、槐、杨及葡萄树。
“你往哪里逃?”上半身依然化作人形的木芫清手腕一抖,手上长鞭已牢牢缚住箕水脖颈。
然而她虽能使得了鞭,却使不上劲,搭在箕水脖颈上的鞭子松垮垮地丝毫起不了作用。箕水却也不跑,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们。
南宫御汜接过她手中的长鞭,只轻轻一拉,缠在箕水脖子上的鞭梢紧了一紧,箕水的笑容却越发的大了,一双妙眼不住地瞟向楚炎。
楚炎身上的血一直来不及止过,脸色更是苍白的紧。此时他见局势有了颠覆性的大逆转,心中再无所欠挂,胸口强撑的那口硬气一散,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木芫清冷笑着问道:“说吧,谁是你的幕后主使?岳霖翎么?还是另有其人?”
箕水她在朱雀宫做井木宿主多年,一向深得岳霖翎的信赖,为何此番出行要对他们不利呢?难保便不是受岳霖翎的指使?
然而细想之下也不对。倘若她领的是岳霖翎的命令,那自会放过寒洛不会叫他有事,怎么却连寒洛也一齐算计进去了呢?任谁都知道,岳霖翎一心爱慕寒洛,将他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她好不容易才从木芫清手里将狐狸的心抢了过去,只有万分珍惜呵护的,怎么敢瞒着寒洛在他身上施什么苦肉计呢?那么,如果不是岳霖翎,箕水背后的主子又会是谁呢?她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蒙面杀手呢?这些蒙面杀手,和当年灭掉树妖族的那伙人,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我没有想逃……。可恨我棋差一着。竟不知你的原形居然是血婆罗树妖,也不知你已能够现出真身,终使得功亏一篑。我办砸了差使,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你若想从我嘴里知道点什么,却是痴心妄想了。”箕水冲着木芫清凄然一笑,兀地一咬牙,嘴角间已有黑血流出。她斜眼看了眼不省人事的楚炎。嘴角一弯,言道,“好在黄泉路上还有个人陪我做伴,倒也不是那么孤单寂寞了。由此看来,你与我之间地较量。倒不一定是你赢我输,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眼一闭已是死透了。
“这女人。真不是盏省油的灯,临死还要挑拨离间。”萝卜见箕水临死也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心中不满。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去,扯开缠在箕水脖间的鞭子,也不顾什么忌讳,在她尸身上细细翻检了一番,起身时,手上已经多了几个瓶瓶罐罐并一把短剑。“芫清,这个是你的吧。你可得看好了,别再叫旁人偷了去。”萝卜将赤血剑递给木芫清。又将那些个瓶瓶罐罐都凑到她眼前,问道,“你给瞅瞅,看哪个是解药。”
木芫清低头仔细辨了辨,将渐迷离的解药挑了出来。萝卜待她用过之后。自拿了解药去帮寒洛阿兰等人解毒。
解了毒后的木芫清并没有走动,她望了楚炎一眼。见他脸色惨白,嘴唇上一丝颜色也没有,浸了血液的黑衣被太阳一晒,血液凝成了血痂,干巴巴硬梆梆地挂在他消瘦地身躯上。此时寒洛已经将他从地上扶起,正张罗着为他止血敷药。
寒洛见木芫清看过来,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手上动作不停,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御汜,帮我个忙好么?”木芫清收回目光,对身边的南宫御汜说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叫血婆罗树地真身枯萎,才能重新化作人形,所以眼下我还不能动作。你是知道的,我们血婆罗树妖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你替我割些腕血喂给楚炎,看能不能救他?如今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说到后来,已是满嘴苦涩。想了想,又说道:“你和萝卜也受了不轻的伤,也需治一治才好。左右我地血还不算少,你便多割一些吧。”
南宫御汜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一动,还未来得及答话,那边萝卜就一脸着急地喊道:“南宫南宫,你别动让旁人来就好。”又冲木芫清陪笑道:“我和南宫伤的不重,不碍的,不碍地,就不用了,呵呵,呵呵,话说你的真身既然这么厉害,干嘛不早点现出来,倒叫我们苦撑了这么许久。”
“呃,因为这真身太丑了,怕吓到了你们。”木芫清支吾道。这具恰似《倩女幽魂》中树妖姥姥的真身,确实是有些可怖了。然而她迟迟不愿现出真身的真正原因却是,血婆罗树妖这一支很是奇特,但凡现了真身,便要耗费一多半的修为,要想恢复了人形,又要花费些妖力叫那些枝枝蔓蔓干枯掉才行,且百年之内再不得动用真身。因现上一回真身委实太费神了,很多血婆罗树妖自从修成人形之后,终其一生也再没有恢复树形了。况且她大仇未报,前途未卜,本打算留着这最后的秘密到生死决战的时候用,谁知眼下已是迫在眉睫的情势,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那边寒洛已经替楚炎喂下了木芫清地腕血,要说这血婆罗树妖的血倒真是神奇,眼见着楚炎的面色渐渐缓了过来有了血色,呼吸也渐渐地粗重了寒洛放下了心,走过来瞧了瞧依然不能走动的木芫清,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芫清,你这真身真是勇猛,甫见时,连我也吓了一跳。你是什么时候得知了现身的法门?竟对我也保密。”
“还不是桃儿姨娘告诉我地?”木芫清不自然地笑笑,又一本正经地对寒洛说道,“你说这箕水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我瞧着不像是岳霖翎。会是谁呢?说起这个箕水宿主,连着两个都是他爷……内奸,也真是邪门了,干脆撤了得了,别再又叫个奸细进来了。”
“你说得不错,绝不会是霖翎派来地。”寒洛点点头,顺着木芫清的话分析道,“自从青龙宫出了内奸以来,霖翎疑心朱雀宫里也有,已经不动声色地暗地排查了一番,本以为已经是万无一失了,想不到还是没能将她揪出来。看来,萧亦轩的本事,已经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了。”
“萧亦轩?”木芫清一愣,旋即明白了,萧亦轩既然能在青龙宫安插下卧底,又为何不会在朱雀宫中也安排下死士呢?说起来也真是巧了,朱雀宫的这个卧底,怎么就那么凑巧地叫陆一翔给点中,又交换到青龙宫里来了呢?
“你称她为霖翎?”木芫清本想打趣一番寒洛,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走了味,“你从前都是叫她岳宫主的。”
“芫清……”寒洛身子一僵,欲言又止。顿了顿,走开了。
木芫清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重新化回了人形。这一番变故叫他们损兵折将,不过好在除了箕水死了以外,其他的人都还留的性命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险地不可久留,众人略作了一番休整,便由绿柳翁白枝翁架着楚炎,其他人相互扶持着,向着沙漠边缘而去。
因为身形化来化去的很费了一番功夫,她的功力又浅,这回算是伤到元气了,木芫清自化回人形之后便一头栽到南宫御汜怀里,吓得南宫御汜面无人色,待听到她绵长沉稳的呼吸声,才知原来她是精力不支睡了过去,不由得摇头轻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随着众人而去,虽然辛劳了些,可他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甜蜜。
木芫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这天晚上连着飞了两天的众人露宿在大泽渊外围的野地上。而一直昏睡不醒的木芫清便是被一股难闻的味道惊醒的。
“这是什么味,这么刺鼻?”刚刚醒过来的木芫清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问守候在她身边的南宫御汜。
“是瘴气。”南宫御汜指了指前方不远,一直萦绕在大泽渊入口处浓浓的紫色雾气,又递给她一支烤得香甜的野味,含笑说道,“你睡了两天,现在可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给你,我烤的。我的手艺不如你,且勉强垫垫饥。”
“瘴气?”木芫清盯着那团紫色浓雾,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天呀,这瘴气不就是传说中的有毒有害气体么?是最能污染环境的一大杀手了,亏他们还能稳坐在这里大啖野味,天知道有没有被污染啊?
南宫御汜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心,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不碍的。罗斯塔也粗通毒术,他已经配置好了解药给我们服下了,不然我们怎么敢靠近这团浓雾呢?再说,你也该信信它,它挺好使的,到目前为止还未出过错。”南宫御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冲木芫清眨了眨眼睛,顽皮之像顿现。
“那就好。”木芫清被他说得放了心,再加上肚子确实饿了,捧着手中的美味大嚼大吃起来。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四、大泽迷雾
正吃着,寒洛走了过来,一脸忧虑地对她说道:“芫清,我想,上次霖翎他们便是因为这团浓雾无功而返的。我们现下虽有罗斯塔备下的药物压制住瘴毒,但却是因为离得较远才暂时无事。我们若要渡过大泽渊,就不得不冲入到这团浓雾之中,那时恐怕罗斯塔的药物就不能……”
他这一番话却给木芫清提了个醒。她抹了抹油乎乎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一本正经地问道:“寒洛,咱们临走时华老先生拿来的那本《大泽渊经注》,你可还记得一二?”
寒洛摇摇头,遗憾道:“走时匆忙,我并未看得仔细。怎么?那本书里面可是记得有如何进这大泽渊的方法?”
“没有。”木芫清凝眉想了想,一脸正色道,“就是那本书里头没有记载有破这迷雾、进大泽渊的方法,这才显得有些奇怪。那著书之人既然能够将大泽渊内的湖泊河流沼泽泥潭并一概花草鱼虫珍禽猛兽一一详记下来,可见他确实是进到这大泽渊里头的。可是既然他连丹粟草食兽的事情都记在书里头了,为何却不见他记录他是如何冲破迷雾进入大泽渊的?用的什么草配的什么药解的什么毒,他本都该写进书里头的。除非……”
“除非写书之人入大泽渊之时,入口处还没有这团紫雾!”寒洛面上一惊,恍然接口道。
“不错。”木芫清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那《大泽渊经注》,成书的日子也久了,要说在这几百年里大泽渊又起了什么新的变化,生出一团吸不得鼻的毒雾来。也算是在常理之中。只是这团紫雾生的这个地方却委实太巧了,不偏不倚,恰好在大泽渊的入口处。这就显得有些凑巧了。通常这边界上地地形境况比着里面是要简单一些的。就算要生毒雾,也应该是中间地带生,怎么跑到入口处了呢?如此看来,怕是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有人故意在入口处设下瘴气,不让外人进入。”寒洛点头赞同道,又有些不解,道,“可是依你姨娘所言。大泽渊过去就是你们树妖族的领地,而树妖族又在三百年前销声觅迹,那会是谁,要在这里故布疑阵,不叫人再往前走了呢?他这样做地目地又是什么呢?”
“这,我也不知道了。要想找到答案,看来只有解了这紫雾瘴气的毒,进到大泽渊里头看一看了。”木芫清两手一摊。言道,“不过,既然这团紫雾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特意设在这里的,那破解起来应该就容易多了。世上毒药虽多,但原料不外乎就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