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心上刺青-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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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门的瞬间,他又有些突兀的问,“其实你没真打算辞职吧。”
问完又觉得极不合时宜,这么直白的揭穿她,不是一个上司该对下属的态度,
她回了身,眉宇之间透着灰败之色,象是身心俱灰,人生再无愉悦之事,“你让我留下,我就会努力工作,如果让我走,我也没什么意见。”
张译先是怔了下,只听她淡淡的道:“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接下的日子,陈默果然象她自己说的,工作的确很努力,比谁都来得早比谁又回得晚。
她原本就是新闻专业出身,工作也渐渐上手了,她似乎总是很有干劲,做社会新闻的其实是个苦差事,经常出差下乡,一去就十天半月,象她大可以做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写写策划,总是会带头跑在第一线,让社会新闻部的同事都对她刮目相看。
谁也想不到一个惯于在浮光掠影下游走的名人,她曾经的优雅精致让明星大腕都对她刮目相看,一个转身,却能完全放下曾经的光环,奔波于尘土喧嚣的俗事里。这样的落差,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所以这个女人是不同的,咋一见她,或许并不耀眼,但身上却有自有一种傲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却令人无法忽视。
这是社会新闻部的一个工作近二十年的记者私底下对他的评论,话传到张译的耳朵里,他也是淡淡一笑,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的故事开始,就已经知道她不简单了。
他见过她的春风得意的时刻,也见过低觉落寞,更见过她小女人幸福甜蜜的样子,可是从来有见过她如今这样密无情绪的样子,仿佛一下子没有了喜怒哀乐,只剩下冷静理智千年不再动容的面孔。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想了很久,只记得那次她的顶撞,眼神仿佛跳动着火苗,尽乎歇斯底愤怒,她的愤怒缘于其他,他只是做了一个泄洪口。
临近春节的时候,陈默带着人去下乡采访一起医疗事故,回来途中,突然下起大雪,雪整整下了一天,车子在高速的半道上就开始堵上了,后来听广播才知道,路面结了冰,暂时封闭了道路。
正好是春运时间,高速路上的车子排成了长龙,虽然是夜晚,四处茫茫白雪在泛着清光,将象是大好天气下月光正盛时,灰白交替。
同行的车上有摄像、司机和一个外景记者,司机担心第二天油不够用,也没敢开空调,同事们能苦中作乐,开着玩笑。
记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现在谁要给我一杯热水,我立马嫁给他。”
摄像说,“这个时候谁要能给我一包方便面我也能给她当牛作马。”
话音刚落,小姑娘就从后坐伸出一只手递了过去,“诺。”
摄像哭笑不得,“你还真有啊,你这什么姑娘,还随身携带方便面的。”
司机也跟着逗笑了,“傻眼了吧。”
她一向话不多,听了也只是无声的笑了下。
车里唯一的上司许久没说话,小姑娘扭头看了看,只见一双清水淌过的眸子沉静的望着车顶,这才好觉陈默只穿着风衣,而他们几个早就裹了厚厚的羽绒服,“陈副主任,你冷吗?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穿件羽绒服。”
“好象没穿羽绒服的习惯,我还行。”摄像打算脱下自己的衣服,“穿我的吧。” ~——~
虽然是上司,毕竟也是一个体弱的女孩子,男人总得照应着点。
她笑笑的拒绝了,“我习惯了,你还是你穿着吧。”
小姑娘笑道:“你还是自己穿上吧,主任那个圈子时出来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穿的跟熊似的。”
摄像在黑暗中犹豫了一会,她看过去的确挺冷的,不过听说时尚圈的女人都这样。
陈默还是有些感激说,“谢谢你。”
她不是不冷,而是有洁僻,只习惯了一个人体温。
尤其是现在觉得冷点挺好的,身体的疼痛感多少能减轻心里的疼痛,这样寂廖的夜里季含的脸总是想要闯进脑海里,防都防不住。
94 思之如狂()
入夜了,同事渐渐睡去,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努力想要挥去心头的影子,所有思想凝聚在数绵羊上了,越是集中精力越是精神。
手机滴滴的响了两下,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陡然的亮光微微有些刺眼。
屏幕上是熟悉的名字,心跳也跟着乱了。
“下雪了,记得加衣服,不要光顾臭美了。”
隔了一会,手机又响起来,怕吵醒同事,她连忙调成了静音,“把家里的被子换成羽绒被吧,不穿盖着总没事。”
她坐在夜色里,心里既痛又软,走的时候,他抱着她流泪,他说,“你真狠,连对自己都能这么狠。”
他觉得她一向是那么决绝的,只要是决定的事,就是心被捅成窟窿也不会轻易改变。
其实他不知道,因为怕自己狠不下心来,所以不敢跟他联络,她怕自己忍不住回去找他。
她枯坐了许久,脑海里在想着他的样子,手机屏幕又亮了下。
“估计你也睡了吧,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让我放心。”
眼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跌在手机屏幕上,泪象涨起的洪水渐渐汹涌起来,她赶紧拉开门下了车。
开门声吵醒了同事,小姑娘睡眼惺忪的抬起头,“主任,你去那里。”
她紧紧抿着唇,怕一出声硬咽不成声,只是挥了挥手,把车门关上了。
小姑娘翻了个身,又转头去睡了。
下了车她一直往车后走,风特别大,呼咧咧响在了耳边,没觉得冷,只是这样声音让她觉得安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没人会听见。
天这么冷,走到没人地方才停下来,拿出手机,再没短信过来。
她不想再强迫自己忘却,她思他如狂,想念他黑暗里坚实温暖的怀抱,想念他坚毅的脸庞。
离开他老家的时候她说,“我要知道你安然无恙的生活在某一个地方,我就安心了。”
他和她生活在一片天空下,看着同一片蓝天,听着一样闷雷,甚至看着一样的白雪。
她这里下雨的时候,知道他那儿也下雨,她这时天晴,他那里也是阳光明媚。
隔着如此之近,却不敢相见。
她可怜何月儿,也恨何月儿,可是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就会到到想到母亲,她曾看着母亲的生命在一点点的耗尽的,却无能为力,象是手中的沙怎么也握不住,生命是珍贵,所以她选择了成全。
“你若安好,我就是晴天。”这句话她一直觉得矫情,可是现在却希望能做到这样。
四处都是皑皑白雪,起伏的山峦之间,车队蜿蜒象是一条长龙,伸入山脊腹地,望不到边,
黑夜无边无际,看不到前路在那里,可是山回路转之间,永远不知道下个路口有什么,她隐隐期待着,下一个路口,我们或许能再遇上。
泪流尽了,才觉得风刮得脸上刺痛,她要好好保重自己,我过好了,你才不放心不是吗?
她打开发件箱,写了几个字,“嗯,我知道,好困,我要睡了,你也保重。”
发完短信,回到了车上,同事们已经醒了,看着她开门进来,有些无措又有好奇的目光,她挟着一身的寒气,有些歉然道,“不好意思,把你们吵醒了吧?”
她庆幸天色还是灰败的颜色,至少他们看不到她脸上狼狈。
同事们突然没说话,她其实不知道,即便没开灯,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突兀,同事们觉得这是女人象谁也打不倒的机器人,而现在也不过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孩。
摄像已经把羽绒服丢了过来,“穿上吧,挺冷的。”
她这回没有再拒绝,她说,“谢谢你。”
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客气谦和,这样的态度很周到,却总是缺少些什么。
羽绒服盖在身上,她很快就睡去,睡前脑袋还迷迷糊糊在想,的确挺暖和,明天回去就把羽绒被换上。
等到第二天的十点才重新出发,她头沉得很,迷迷糊糊之中偶尔还能听到同事们压低声音交谈。
手机嘀嘀的响了起来,从包里掏出手机,有些含混喂了一声。
“是我,听说你们昨天堵在半道上了?”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一下清明起来,“是,下大雪高速封路了,现在已经在回的路上了。”
“还要多久?”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张译要说什么,“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下午的会应该还赶得上。”
下午的会是讨论节目改版的事,这个节目的策划方案她也全程参与并也负责了几个环节。
那边顿了几秒,才缓缓道:“我不这个意思,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陈默怔几秒才反应过来,有种周扒皮从良了感觉,“我还行,能赶尽量赶过来。”
那边晤了一声就断线了。
小姑娘笑道:“主任,你睡的可真沉,从早上到现在你的电话响了几次了,你都没听到,张总电话都打到我们这里来了。”
她头痛的厉害,强笑道:“太困了。”
下午的会她还是没能赶上,在大雪夜里吹了半天的冷风,感冒就找上门了。
在医院挂了两天的点滴才好些,罗玉和朱姝来看她,朱姝摇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吧,你让季含看到你这个样子怎么办。”
罗玉悄悄拉了一把朱姝,示意他闭嘴,陈默若无其事的笑道:“不就是个感冒,谁没个头疼脑热,你当我有病呢虐待自己。”
朱姝白了她一眼,不知道说这个女人是心太好还是太蠢,“你可不是有病嘛。”
陈默出了院就直接去上班了,越临近年关,工作越是忙碌,忙起来也充实,感冒似乎也好的快。
到了临近春节放假,社会新闻部安排人员值班,她很主动的要求值班,连大年三十夜也没放过。
并主动顶替了那些个要回老家,要不家里有老人孩子要共聚天伦的记者的工作。
她推掉了朋友们邀请她一块过年的好意,只说自己要加班,早早躲到办公室去了。
浓墨般渲染过的天空不时的开过绚烂的烟花,夜空下的城市灯火璀璨,分明一座欢乐的城。
可她从头到脚都觉得清冷的发凉。
耳边传来敲门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张译,对方似乎看出的她的惊讶,“我今天值班。”
她轻轻唔了一声,他走进来问,“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办公桌上饼干的包装盒,“陪着台长去慰问一线员工到现在,还没吃呢,陪我吃个年夜饭吧。”
她挑了挑眉,再一次表示惊讶,张译三十出头,这个年纪事业又好男人该有家有小才对。
他唇边漫上一丝笑,表情生动了许多,在陈默的眼里,更多的时候她的上司是从来不露半分情绪的人,就连痛骂她滚蛋那次也是四平八稳的。
他看出她的心思,“允许你当剩女,就不允许我做剩男?”
她忍不住乐了,他笑道:“一个人太无聊,结个伴。”
拿起桌的包装袋扬了扬,“那我要吃好的。”倒不是她虐待自己,不想看着别人一家和和美美的,自己一人形单影只太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