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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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微微摇头,“并没有。|是妾身自己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坏了府中规矩,何况此事若传扬出去,被不知情人听到该说四爷太过宠幸嬖妾,连规矩也不顾,于四爷到底有碍。”
“如此说来,我还该谢你?”胤禛声音带了一丝嘲讽与厌倦之意。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明哲保身,呵,人都是这样,是他想多了,世间只得一个湄儿,怎可奢求还有第二个。
他并没有胤襈福气,可以得到湄儿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爱……
每一个流连身边女子,首先想到都是自己乃至身后家族,唯独不会想到他,曾以为会不一样凌若也是这般……
胤禛言语间失落令她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至极错误。
她一直以常理去推断胤禛,却独独忘了重要一点:胤禛是皇子,一个自小生长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皇子,什么手段计谋没见过,怕是早已看穿了自己所想所思。以胤禛刻薄多疑,容不得一粒沙子性子,必然会觉着自己虚伪做作。
正当她紧张地思索着该如何去弥补这个错误时,胤禛已起身走至身边,淡漠到令凌若害怕声音如天际垂落流云,变幻莫测,“起来吧,如你所愿。”
胤禛等了很久,始终不见凌若起来,逐低头望去,只见她垂着头,一滴一滴透明液体不断滴落紧紧蜷起手背。
美人泪往往能打动人心,纵然胤禛生性凉薄且对凌若有所不满,也不禁微微动容,抬起她泪痕满面面容语气稍缓,“好端端哭什么,我不是已经允了你吗?”不跳字。
“正因如此才想哭。”她仰望胤禛,泪珠滑落秀美精致脸庞时有一种动人心魄美,“四爷对妾身如此信任,可妾身却有负四爷,妾身真很该死。”
这个回答令胤禛愕然,脱口问道:你负我什么?”。
凌若凄然一笑,握住他厚实大手含泪道:妾身不愿再留镂云开月馆过夜,固然有之前所说原因,但重要还是妾身害怕,害怕这样盛宠会召来嫉妒。所谓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四爷问可是有人为难妾身,若妾身再这样不知进退下去,四爷觉得这府里还会有妾身容身之地吗?”不跳字。
“有我,没人可以动你”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树叶上沙沙作响,令他斩钉截铁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凌若自嘲地笑笑,长发如练婉转于蒙昧烛光里,“四爷可以护妾身一时却护不得妾身一世,何况唯有府中安宁,四爷才可以安心朝堂之事,为皇上分忧;替天下百姓谋求福祉。”
以退为进,以诚相待。赌胤禛愿不愿意再信她一次。
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将轻薄如无物鲛纱软帐吹至半空又悄然落下,拂过静默相对两人。
许久,粗糙带着清晰纹路掌心贴近凌若脸颊,于袭来暖意中凌若听到了令她无比安心话,“往后不许再对我隐瞒任何事。”
“永远不会。”笑唇边无声绽放,她知道,他原谅了她。
这夜,胤禛果然没再留凌若过夜,三不到便命周庸将她送回净思居。
之后日子,胤禛召幸凌若次数越来越少,待到后来往往七八日才有一回,过夜是再未有过,令原先嫉妒凌若诸女心中暗喜,认为胤禛之前宠幸她不过是图个鲜,并非真心喜欢,鲜劲一过自然也就一般般了。
四季轮回,夏逝秋至,转眼已是八月桂花飘香之时,蒹葭池中荷花渐败,胤禛似不愿看到荷花凋谢残败景象,是以自入秋之后就再没来过蒹葭池,只是命高福将之清理干净,以待来年。
高福照着胤禛话将残荷与淤泥清理干净,还特意请来挖藕工将深藏于淤泥中莲藕挖出,待池水恢复清澈透明后,又放了数百尾金红色锦鲤水里,走岸边不时可见它们游曳而过痕迹,遇到喂食者还会争后恐后地游过来抢食,生机盎然,一扫之前颓败之气。
至于挖出来莲藕则洗净后分送各院,净思居也得了一份,且还是好鲜。旁人都以为胤禛对凌若失了兴趣,唯高福等少数几个心腹知道,胤禛常忙完政事后独自一人去了净思居,直至天亮时才离开。
这既是对凌若保护是对她迁就,以皇子之尊迁就一个女子,且还是胤禛这种高傲刻薄性子,实比表面尊荣难得百倍千倍。
能得胤禛如此相待女子,高福纵使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轻慢。
第三十九章 迁就
第三十九章 迁就*
第四十章 制衡(1)()
这日天气晴好,温如言与凌若分坐绣架两边,专心绣着准备进献给德妃贺寿“八仙贺寿图”。|
尖锐光亮绣针每每穿过纹理细致锦缎时都会有细微嗤嗤声,算不得悦耳,却有一种别样静谧里面。
因着线细色多,是以极费眼神,刚绣了两个时辰,凌若就觉有些眼花,她放下手里绣针抬头对尚坐对面温如言道:姐姐歇会儿再绣吧,别伤了眼睛。”
温如言正专心绣着八仙用来庆寿蟠桃,只那一个蟠桃便用了七种不同颜色绣线,由浅至深,渐次过渡,待将后一根线收好剪断方才停下手里动作,取过手巾拭一拭手心汗道:我早已习惯了,不碍事,再说还有几日就是德妃娘娘生辰了,不抓紧一些可要来不及了。”
“就算再急也得休息。”凌若不由分说夺过她又想拿起绣针道:图已经绣了十之七八,剩下日子足够将之绣完,不必急于一时。”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感叹地抚着费她与温如言心血绣图道:可惜咱们不能亲自呈送给德妃娘娘。”
宫妃生辰,所育之皇子可携嫡侧福晋入宫为其祝寿,至于侧福晋以下除非特例否则终她们一生都没机会踏入紫禁城一步。
“会有机会。”温如言微微一笑,耳下那对天青色流苏耳坠随声而动,她对凌若有信心,绝不会止步于一个格格。
正说着话,水月走了进来,手里托了个红漆盘子,上面摆了一碟温如言从未见过糕点,见过礼后轻声道:姑娘,玫瑰藕丝糕做好了。|”
凌若点点头,示意她将糕点放绣架旁边红木小几上,只见那碟子上齐齐整整叠了十余个菱形粉红色半透明糕点,上面还洒着瓜子仁、红樱桃和青梅末,瞧着甚是精致,看样子似刚从蒸锅里起出来,还冒着热气,能闻到阵阵玫瑰香味。
凌若将碟子往温如言处推了推含笑道:姐姐尝尝看合不合口。”
温如言依言尝了一口点头道:软糯香甜,极是可口,全然尝不出藕生涩之感。且因混了樱桃与青梅酸味,使人不会因甜生腻,反而感觉开胃。玫瑰藕丝糕……不光名字好听东西也好吃,只是我怎不知府里厨子还会做这么别致点心?”
水月一旁解释道:厨子哪会做这个啊,是我们家姑娘自己想出来。前些日子高管家送了一堆鲜藕来,不是拿来炖汤就是切成藕片拌蜂蜜吃,姑娘说老那么几种吃法容易吃腻,所以教咱们变花样,除了这玫瑰藕丝糕以外,还有什么桂花糯米藕、肉馅藕盒、煎藕饼,莲藕饺,好多呢,连贝勒爷都夸姑娘做东西好吃又有意。本以为那些藕要很久才能吃光,可现已经去了一半呢。”
“哦,看不出原来妹妹不止心思灵巧连厨艺都这么了得,”温如言抚着腕上玛瑙镯子笑道:不像我这个做姐姐,这么多年了,学来学去就只会煮几个简单菜,说出去可要叫人笑话。”顿一顿复又说起莲藕来,“妹妹你很喜欢吃藕吗?竟愿为此费这么多心思。
“民间有句谚语叫:荷莲一身宝,秋藕补人。生藕性寒,有清热除烦、凉血止血散瘀之功;而熟藕性温,有补心生血、滋养健脾功效。”说到这里她摸一摸温如言手道:天未真正凉寒姐姐手已经这般冰凉,可见姐姐体质虚寒,脾胃虚弱,多吃一些熟藕是极好。再说旁人瞧着好似复杂,其实真正做起来并不难,好比这道玫瑰藕丝糕,取鲜藕去皮切丝,用糯米磨粉加鲜玫瑰挤出汁水一道拌匀,然后再撒上青梅末、瓜子仁与樱桃就可上蒸笼,用大火蒸上一刻多钟,待凉后切成菱形再撒些绵糖即可。不过姐姐若是嫌麻烦话,往后我让人做好后送到你屋里。”
“那就有劳妹妹了。”两人极是要好,温如言自不会假意客气推托,若连这点都不能坦然接受,那今后谈何守望相助、祸福与共。
又用了几块点心有些饱腹后,两人净了手准备起针再绣,墨玉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姑……姑……姑……”墨玉跑得太急,一口气喘不上来,本想叫姑娘,结果却姑个不停,倒像是叫姑姑。
“哎,别乱叫,我可没你那么大侄女。”凌若比一比手中丝线颜色打趣道,李卫也一旁逗她,故做惊讶地对小路子道:墨玉怎么跟你一样,难道你们是亲戚?”
小路子一旁摸着脑袋傻笑,他虽没接话,但墨玉已经被气得够呛了,甩了他们一个大大白眼,抚着胸口待气顺了些后嗔道:姑娘连您也取笑奴婢,奴婢跑这么急还不是因为有要事要回禀您。”
凌若待下人素来宽厚,从不曾责罚斥骂,是以底下人说话较为随意,尤其墨玉自她入府便一直跟身边,深得倚重。
凌若睨了她一眼对温如言道:姐姐你听到了吗?她这是怪我呢。”
墨玉一听这话立时就急了,生怕凌若误会,赶紧摇头摆手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行了,你家姑娘是跟你玩笑呢。”温如言安慰了她一番后道:到底是什么事,说吧。”
墨玉点头定了定神颇为神秘地道:是,奴婢刚才去浣衣处送衣裳时听人说叶福晋今儿个被贝勒爷训斥了呢。”
“叶福晋?”温如言望一望墨玉迟疑道:她如今可怀着贝勒爷骨肉,自有孕始贝勒爷就对她呵护有加,真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怎么会舍得训斥于她呢,你是不是听错了?”
“奴婢听得真真,是流云阁人来送衣裳时无意中说漏嘴,听说是叶福晋嫌弃流云阁地处西院又不够宽敝,想换东院碧琳馆,结果惹得贝勒爷不,挨了好大一顿训斥,听说把叶福晋都训哭了。贝勒爷还说让叶福晋安心养胎待产,无事莫要出流云阁。”墨玉一口气把自己知道全说了出来。她素来不喜叶氏,再加上叶氏又处处针对凌若,是以一听说叶氏吃亏便暗自高兴,一路跑着回来。
“这便是你说要事?”墨玉本以为姑娘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吃惊,谁想她连眼都没有抬一下,手中是稳稳将一根细如发丝绣线穿过针尾。
第四十章 制衡
第四十章 制衡*
第四十章 制衡(2)()
墨玉就像一拳打棉花上无处使力,难道说已经有人她一步先告诉姑娘了?不对啊,这屋里除了姑娘,其他人都惊讶得很啊。|
“无事莫出流云阁?”温如言心思一转已明白了这话背后意思,“贝勒爷这是变相禁了她足,其实她怀了身孕,身子矜贵想住得好些也无可厚非,而且贝勒爷对她素来宽容厚待,不看僧面看佛面,怎得这一回会发这么大火?”
“怀着贝勒爷骨肉是一回事,恃宠生骄、贪得无厌又是另一回事。”凌若淡然笑道,素手拈针穿过锦缎,穿针尾金色丝线秋阳下极是耀眼,令人联想起紫禁城红墙黄瓦。
“看妹妹一些也不意外,可是早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