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7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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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出去,对臣妾有百害而无一利,甚至皇上会相信惠妃所言,将臣妾定罪。”
黄氏尚未抓到魏静萱确切的把柄,并不愿就此与之翻脸,是以在听了她这番话后,佯装面色稍缓,半信半疑地道:“这么说来,此事确实是临时起意?”
魏静萱垂了眼睑,恳切地道:“娘娘刚才那样护着臣妾,臣妾又怎敢欺骗;臣妾虽自问不是什么仁善者,却一向恩怨分明,从不会恩将仇报。”
黄氏微一点头,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宫错怪你了,小元子扶你家主子起来。”
“多谢娘娘。”魏静萱就着小元子的手吃力地站起身来,黯然道:“可惜颖贵妃突然闯进来,否则惠妃这一次休想脱身。”
黄氏眸光一闪,有些惭愧地道:“也是本宫不好,发现东暖人后,心中生气,不曾细想就将胡氏带到了西暖坏了事情。”
魏静萱急忙道:“娘娘切莫要这么说,真要说起来,都是这个狗奴才不好,待臣妾回去后,定要好好责打他!”
小元子缩着脖子不敢言语,黄氏睨了他一眼,道:“这会儿该怎么办?”
魏静萱幽幽叹了口气道:“今日肯定是不行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龙胎想来再撑几日应该没有大碍。”说罢,她露了一丝疑惑道:“敢问娘娘,怎么会与颖贵妃一道过来?依着咱们之前的商议,不是该只她一人过来吗?”
“原是这么说的,但本宫想着,若到时候能加上本宫的证供,皇上会更加相信颖贵妃与你争攘之中,推你倒地小产之事,所以便与她一起过来,哪知反而坏了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椒室之宠()
魏静萱柔声安慰道:“娘娘别想这些了,往后总是会有机会的;走吧,臣妾陪您回内殿。”说着,她往黄氏身后张望了一眼,惊讶地道:“咦,刘奇呢,怎么不见他跟着娘娘?”
黄氏若无其事地道:“本宫让他留在内殿看着,所以未曾跟来。”
魏氏点头,未再多问,亲自搀扶着黄氏往内殿行去。
一场风波在悄无声息中开始,又在悄无声息中结束,除了少数几人,余下的都不知道刚才在西暖生了什么事,又是怎样的惊险万分。
盛大的筵席一直到末时过后,方才散去,离了乾清宫后,弘历与瑕月一道乘了辇驾来到空置数年的坤宁宫。
从晨间开始就一直候在外面的宫人看到辇驾过来,一齐拍袖跪下,大声道:“奴才们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瑕月迎风而立,目光越过黑压压目光自一地的宫人,望向“坤宁宫”三个字,她曾无数次来过这里,但每一次过来,都是向他人请安,先帝在时,是她的姑姑,之后是明玉;如今,她却即将成为坤宁宫的主人,受所有妃嫔朝拜叩首。
“走吧,一起去看看你将来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弘历的声音将瑕月惊醒,垂目相望,只见弘历已是下了辇驾,正朝她伸着手。
瑕月微微一笑,将精心修剪过的纤手放在他宽厚的掌中,踏过宫门缓步往里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宫人跪下,迎接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
刚一踏入正殿,便有芳香扑鼻而来,且不论走到何处,这股芳香皆索绕在鼻尖,无处不在;可是细看之下,殿内并无焚香,只有摆放了几束时令的花卉。
瑕月眉头微蹙,只凭那几束花不会有这样的香气,细看之下,发现宫中的墙壁皆仿佛像是新刷的,雪白莹润,她走过去轻抚着墙壁,随后将指尖放在鼻下细嗅,指尖的香气比究竟中的更加浓郁了几分。
瑕月既惊又喜地看向含笑不语的弘历,“这是椒泥?”
所谓椒泥既以花椒树的花朵和泥所成,用来刷墙之后,整间屋子都会充盈芳香之意,且有温暖、芳香、多子之意,自西汉年间开始,椒室之宠,就是后宫中最大的尊贵与荣耀,意喻“椒聊之实,蕃衍盈生”。
不过雍正在时,因为对那拉氏并非太过恩宠,所以便未行椒房,之后明玉册立,也因雍正驾崩不久,而未赐椒房。换而言之,瑕月是终雍正、乾隆两朝,第一位被赐予椒室之宠的皇后。
弘历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柔声道:“喜欢吗?”
瑕月用力点头,搂了弘历带着灼人温度的脖颈,哽咽地道:“喜欢!臣妾很喜欢!”
弘历抚过她精致的眉眼,微笑道:“你答应过朕,不可以落泪的,忘记了吗?再说今日是咱们的大婚之日,更加不可落泪。”
瑕月努力将眼底的泪意逼了回来,笑言道:“多谢皇上为臣妾所做的一切。”
弘历摇头道:“这是朕身为一个丈夫该做之事,算不得什么,以后朕要将天下间所有的好都给你和咱们的孩子,待到朕做到之时,你再谢朕。”
正如弘历所言,椒房算不得什么,整座坤宁宫皆是焕然一新,里面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换掉了,而摆放之物,无一不是珍品,好比正殿那座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拿到外面去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这一夜,弘历歇在坤宁宫中,在替瑕月梳洗的时候,齐宽在其耳边小声道:“主子,刘奇这会儿还被绑了关在乾清宫暖中,该如何处置?”
瑕月摘下指上的镂金镶宝护甲,道:“有没有其他人发现?”
齐宽肯定地道:“没有,奴才蒙了他的嘴,又绑了手脚,塞在柜子里,没有人看到,不过奴才担心刘奇不在,令嫔会疑心仪贵妃。”
除去瑕月与黄氏二人之外,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因为当时就是他奉命告诉黄氏,让她以小孟子一事为由,假意与瑕月翻脸,从而接近魏静萱,取得她的信任。
之后那些,皆是她们二人所做的戏,包括红花一事,为免被魏静萱发现,瑕月与黄氏私下并未联系,直至日间行宴之时,黄氏带胡氏离去之前,朝瑕月行了个眼色,她让齐宽暗中随行,以便照应。
瑕月思忖片刻,道:“将他放回去吧,今日之事,本宫虽然还不清楚,但看样子应该是出了意外,否则仪贵妃神色不会如此慌张。”
齐宽不无忧心地道:“但奴才担心放了他之后,他会去向令嫔告密,这样一来,事情就更麻烦了。”
“只要他回了重华宫,仪贵妃想来就可控制住他,唯一麻烦的就是回去的途中。”瑕月皱一皱眉道:“这样吧,你暗中跟着,他若去的不是重华宫,就出面阻止。”
齐宽低低一笑,道:“奴才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保准他乖乖地回重华宫。”
待得听完齐宽的话后,瑕月横了他一眼,笑道:“鬼主意倒是不少,好吧,就依你的话去做。”
齐宽低笑着点头,退出了内殿来到自己的住处,将随身钱袋里的银子倒在桌上,寻了一张白纸塞在里头,然后到院子里拿了点土搓成一个泥丸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往乾清宫行去。
一进到东暖齐宽便闻到一股尿骚味,点了火折子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半人高的柜子底下渗出一滩水来,他暗咒一声,打开柜子将被绑成棕子的刘奇拉了出来,拿出他嘴里的布,冷笑道:“看来你待得很舒服嘛,还在这里撒了泡尿,这可是乾清宫啊,敢这么做的,想来也就刘公公你一人了,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置你,是五马分尸呢,还是千刀万剐?”
刘奇面如土色,急急道:“不关我的事,我我也是实在憋不住,才会如此。”
齐宽捂着鼻子摇头道:“只怕这话皇上不爱听你的解释。”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十指连心()
齐宽的话在令刘奇惶恐不安的同时,也提醒了他现在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他当即愤怒地盯了齐宽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若要论罪,你该是第一次被论罪之人。”
齐宽若无其事地道:“你忘了吗?这是仪贵妃的意思。”
“主子”刘奇喃喃重复了一句,旋即激动地道:“我要见主子,你放开我!”
齐宽拿着火折子凑近他的脸道:“咱家最近双手没什么劲,有时候拿连纸都拿不牢,说着说着,这会儿好像又有些无力了,你说这火折子掉在你身上,会怎么样?会不会烧出一个洞来。”
刘奇听出他话中的威胁,赶紧闭紧了嘴,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齐宽,过了一会儿,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嘴!”在刘奇下意识的张开嘴后,他将捏在手里的泥丸子丢进其嘴中,然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用力拍刘奇的后背,令他被迫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待得齐宽松手后,刘奇捂着脖子一阵干咳,随后急忙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怎么一股泥腥味?”
“自然是好东西,这是宋太医用种有断肠草的泥土与其它药配制而成,一天之内不服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你给我吃了毒药?!”刘奇骇然失色,用力扣着喉咙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齐宽忍着心中的暗笑,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然后将钱袋扔在他身上,冷笑道:“不必那么紧张,拿上这个东西去交给仪贵妃,她自然会救你。”
“这里是什么?”刘奇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解钱袋,齐宽冷声道:“你现在要是打开了就死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被他这么一吓,刘奇不敢再动,攥着钱袋小心翼翼地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齐宽睨了他一眼道:“走吧,没的咱家还要给你擦尿,你可真能找事。”他说得来气,往刘奇身上踹了两脚。
刘奇敢怒不敢言,揣着钱袋急急离开了乾清宫,走到一半见没人跟上来,赶紧打开钱袋,依齐宽刚才的话来看,解药十之八九就在里面,就算没解药也该有方子,哪知借着月光一看,里面除了一张白纸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奇将白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一字半字,令他又纳闷又紧张,唯恐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毒发了。
他思来想去,这个时候,只能是先去重华宫了,到了那边黄氏还没有睡,正在内殿喝一碗刚刚盛出来的银耳莲子羹,看到刘奇进来,凉声道:“他把你给放了?”
“是。”说着,刘奇一脸委屈地道:“主子,奴才做错了什么,您要将奴才交给齐宽绑起来,您不知道他有多可恨,不止羞辱奴才,还说了许多对主子不干不净的话。”
黄氏搁下手里的碗,用绢子拭一拭唇角,淡然道:“是他羞辱本宫,还是你刘奇羞辱本宫?”
她冷若新雪的眸光令刘奇心里一颤,有一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连忙低下头道:“奴才怎敢对主子有一丝不敬,奴才”
黄氏冷笑道:“你以为本宫不知你偷偷去倚梅轩通风报信,不知道你帮着魏静萱监视本宫的一举一动吗?”
在刘奇骇然欲死的目光中,她续道:“你也好,小孟子也好,皆是魏静萱安在本宫身边的棋子;不过本宫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几年来,本宫待你们两个也不算薄,为何你们要这样吃里扒外,真当本宫好欺负不成!”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已是冷厉如箭,吓得刘奇双腿发抖,几乎瘫软在地上,他不是没猜想过这个可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黄氏居然一早就知道了,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良久,他回过神来,急忙跪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