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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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如你所言,记得,但不再如以前那样重视,本宫能够感觉到,皇上心中的天平,正在不断偏向那拉瑕月。”说到这里,她抚着脸颊,喃喃道:“静萱,本宫是不是变得很丑?”
魏静萱连忙道:“哪里有这回事,奴婢记得第一次看到主子的时候,觉得主子就像天上的观音菩萨,又好看又慈悲,如今也是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过。”
她的话令明玉露出一丝笑意,轻斥道:“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越来越会哄人了。”
魏静萱一本正经地道:“哪有这回事,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主子,奴婢哪里还能活到今日。”顿一顿,她又道:“皇上虽然这会儿偏向娴贵妃,但您始终是正宫皇后,又有七阿哥在膝下,娴贵妃这一辈子都越不过您。”
自从养心殿下旨之后,宫中众人都改口称瑕月为皇贵妃,但魏静萱知道明玉恨极了这个称呼,所以私下里,还是以贵妃称之,绝口不提“皇”字。
明玉沉沉叹了口气,道:“本宫也只有这个后位与七阿哥了,皇上……”她神色黯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曾几何时,她一句话抵过那拉瑕月千百句,如今……却是近乎反了过来。
“皇上最在意的人始终是皇后娘娘,否则也不会这样重视七阿哥了。”说着,宫人端了药进来,在服侍明玉喝下后,道:“主子您歇一会儿,等七阿哥回来了,奴婢再叫您。”
从内殿出来,魏静萱迅速回到屋中,从摆放衣裳的柜子角落里翻出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油纸包,就在手指碰触到油纸包时,脑海中再次闪过夏晴的身影。虽然这些天来并没有什么动静,但夏晴的存在就像一块大石,重重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时候,这块石头就会炸开来,到时候……
魏静萱连忙摇头,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可怕的后果,但是,对夏晴的担忧并没有消失,夏晴现在不说,未必以后都不会说,在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
是的,只有死人!这一刻,杀意,在魏静萱心中盘旋,随即又悄悄地潜伏了下来,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且说弘历,他带着永琮来到延禧宫,瑕月正在暖阁中剪修知春刚摘来的梅花花枝,一进暖阁便闻到幽幽的梅花香。
瑕月在行礼的时候,永琮便已兴奋地张开双手,嚷嚷道:“姨姨抱!姨姨抱!”
瑕月许久未见永琮,也颇为想念,正欲伸手去接,忽地想起夏晴之前的警告,生生收回了手,捂唇咳了几声,对弘历道:“皇上,臣妾有些咳嗽,若是抱了,只怕会传染给七阿哥。”
弘历惊讶地道:“朕昨儿个来看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不知是否昨夜盖少了,今儿个一早起来就咳嗽难止。”
弘历点点头,对嚷嚷不止的永琮道:“好了,你姨娘病了,抱不了你。”
永琮哪里听得进这些,不停地摇头,张开手执意要瑕月抱,瑕月掩着唇道:“七阿哥,姨娘虽然不能抱你,但能让齐宽去做你最喜欢的龙须糖,你想不想吃?”
听到“龙须糖”三个字,永琮眼睛顿时为之一亮,虽然还是很想让瑕月抱,但不再嚷嚷,在弘历坐下后,乖乖的倚在他身边,之后瑕月见永琮一直盯着瓶中的梅花,逐让阿罗取下给他玩耍。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夜宴()
在齐宽下去后,弘历见瑕月时不时的咳嗽,关切地道:“有没有让太医来看看?”
瑕月柔柔一笑,道:“臣妾没事,等会儿喝碗姜茶就好了,皇上不必担心。”
“你小心着些,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家宴了,朕可不想你缺席。”听得弘历的话,瑕月抿唇笑道:“皇上放心,臣妾就算真病了,也不敢缺席。”说罢,她打量着永琮道:“一阵子没见,七阿哥又长高了许多,看这样子,以后怕是会长得比大阿哥还要高。”
弘历抚着永琮的脑袋,道:“永璜呢,在书房里吗?”
瑕月点头道:“是啊,皇上之前说他的字有形无质,这些天一直在书房里埋头苦练呢,也就用膳的时候出来一下,要不要臣妾唤他过来?”
“不用了,等晚膳的时候再唤他吧。”说及此,弘历欣慰地道:“这个孩子虽然天赋不高,但胜在勤勉踏实又肯吃苦,待得他开牙建府之后,朕可以逐渐将一些差事交给他去办。”
瑕月笑道:“大阿哥一直想为皇上分忧,若是听到皇上这句话,一定很高兴。”停顿片刻,她有些迟疑地道:“皇上今日带七阿哥来,皇后娘娘没有说什么吗?”
弘历笑笑道:“不碍事,皇后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不必担心。”
瑕月闻言不再说什么,看到永琮摘完了花瓣有些无趣,又叫人取来玩具,并且在地上铺了绒垫,由着他玩耍,令永琮很是高兴。过了一会儿,齐宽拿着新做好的龙须糖进来,他嘴里塞了一块,手上还要拿着两块,也不管双手拿得粘乎乎的。
弘历替他拭着嘴角的糖渍,好笑地道:“你这孩子,好像饿了很久似的,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永琮咽下嘴里的糖,咧嘴笑道:“皇阿玛,糖糖好吃!”
弘历摇摇头,道:“皇阿玛知道,你啊,真是个馋猫,少吃些,待会儿还要用晚膳呢,知道吗?”
永琮一边点头,一边却狼吞虎咽地吃着龙须糖,看得弘历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也不能怪永琮,他天天都念着龙须糖,偏偏弘历好一阵子都没带他来延禧宫。
到了晚膳时分,永璜方才知道弘历与永琮来了,连忙过来行礼,随后一起去偏殿用膳,永琮吃了太多的糖,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哪里还吃得下饭,一直缠着永璜陪他玩耍,永璜无奈,匆匆吃了几口,便在一旁陪着他玩;永璜本是想带永琮出去的,但瑕月说外头天凉,一进一出,冷热交加之下容易生病,所以嘱他们在殿内玩耍。
如此一来,一直到弘历离开,永琮都不曾离开过弘历与四喜他们的视线,如果皇后真有心借永琮害她,那么她已经最大限度的避开了,而弘历,也会成为她最有力的证人,证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永琮。
除夕之前的几日很快便过去了,到了晚间,王公大臣与朝廷命妇,聚于外殿,瑕月等人则坐于内殿,一道道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端了进来,并且有杂耍班子在外表演,气氛颇为热闹。
明玉虽然恨煞了瑕月,但这种场合,自是不会说什么,彼此笑语嫣然,仿佛什么芥蒂都没有。
黄氏坐在瑕月下首,在朝明玉敬酒之后,轻声道:“要皇后这样对着咱们笑,可真是为难了她,臣妾看她的笑容都快僵了。”
瑕月微微一笑,朝愉妃努了努嘴道:“论表面功夫,皇后可是远远不及她。”
黄氏笑而未语,过不多时,永璜亲自端了饺子进来,自从凌若夸奖永璜饺子包得好吃之后,除夕的饺子一直都永璜亲手为之,不让任何人帮忙。
席场过半,早早备下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一下子夺去了星月的光辉,众人眼中只容得下这绚丽到极处的火树银花。
看了一会儿,瑕月转眸往弘历的地方望去,意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彼此皆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明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垂在桌帷下的手死死攥着帕子,银牙咬得咯咯响,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即便是这样,那张原本温柔端庄的脸庞依然透着一丝狰狞与森冷。
弘历将她这个嫡妻抛在一边,与那个贱人眉来眼去,真是气死她了!
她富察明玉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一直得意下去的,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撕烂那张狐媚脸。
烟花绚丽而短暂,不多时,瑕月准备的烟花便悉数放光了,夜空恢复了平静,不过因为弥漫在空中的硝烟,使得星月看起来像蒙了一层纱似的,不如之前那般清晰。
众人继续用着晚膳,凌若因为身子不适,先行离席,裕太妃、成太妃她们也陪着一道离开。
在重新落坐后,明玉再次让宫人往杯中倒酒,弘历拦住道:“皇后刚才已经喝了许多,再喝怕是要醉了。”
“醉了才好。”明玉的声音很轻,弘历听不真切,问道:“皇后说什么?”
明玉睁着微薰的双眼,涩声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桂花酒很好喝,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
“这酒虽入口绵甜,后劲却是大,尤其皇后病才刚好,更是贪杯不得。”说罢,弘历对站在一旁的宫人道:“去倒一杯葛花茶来给皇后。”待得宫人离去后,弘历温言道:“葛花茶最能解酒,喝了这茶,皇后明日一早醒来就不会头疼了。”
面对弘历的关心,明玉心中微微感动,然下一刻她想到弘历刚才与瑕月相视而笑的那一幕,那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淡淡地道:“多谢皇上。”
她话音刚落,永璜他们所坐的那一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瑕月微一蹙眉,道:“永璜,怎么了?”
永璜回过头来,忧声道:“额娘,七弟的脸好烫啊,他好像在生病啊!”
听得这话,明玉悚然一惊,连忙起身往永璜他们走去,待得看到永琮小小的身影后,将他抱在怀中,紧张地道:“永琮,怎么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生病()
永琮愣愣地看着明玉没有说话,一张小脸像施了脂粉一样,红彤彤的,明玉当即探手试去,果然发现如永璜所说,烫得惊人,慌声道:“永琮在发烧啊,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发起烧来?永琮,你说话啊,别吓皇额娘。”
永琮看了她半晌,终于张口说出一句话来,“皇额娘,我难受!”
明玉将他抱起,喃喃道:“别怕,皇额娘传太医来给你看!”
这个时候,弘历亦走了过来,看到明玉一脸慌张地抱着永琮,关切地道:“皇后,永琮怎么样了?”
“永琮……永琮他在发烧,得立刻传太医。”明玉话音刚落,弘历便唤过四喜道:“立刻传太医去坤宁宫。”
待得四喜疾步离去后,弘历道:“皇后,你先回去,朕晚些就来。”说罢,对跟着明玉身后的魏静萱道:“照顾好皇后与七阿哥。”
魏静萱屈膝道:“请皇上放心,奴婢一定会的。”说罢,她与纪由等人一起陪着明玉快步往坤宁宫走去,今儿个没有乘肩舆,明玉走了几步,便双手发沉,气喘吁吁,魏静萱见状,道:“主子,您累了,让嬷嬷抱着七阿哥吧。”
明玉也实在抱不动了,当即将永琮交给嬷嬷,嘱咐她小心抱着,待得回到坤宁宫后,魏静萱当即去端了冷水来,在绞了面巾叠成长条后,交给嬷嬷,让她放在永琮的额头。
如果明玉有留心的话,就会发现,从永琮发烧一直到现在,魏静萱都刻意避开与永琮接触。可惜明玉此刻所有心思都放在永琮的安危上,根本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在一番焦灼的等待后,宋子华出现在明玉视线中,一看到他,明玉立刻蹙起了双眉,她知道宋子华与瑕月走得很近,所以对他很是不怠见,目光一转,落在随同一道进来的四喜身上,“周太医呢,为什么不见他?”
四喜躬身道:“回娘娘的话,今儿个是除夕夜,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