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安-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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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从杜若手中拿过青玉簪子,默默地替杜若把头发绾好,一边听杜若说:“其实我舅舅那个法子倒也是个法子,只不过在这个梁国公府行不通罢了。姑母没有生儿子,而国公夫人虽然是有两个嫡出的儿子的,可是大少爷早已婚配,我自然不可能在做大少奶奶的梦了,二少爷倒是还没有娶妻,国公夫人也在参详着为二少爷娶哪一家的姑娘,可是国公夫人对姑母讳莫如深,又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姓杜的成为二少奶奶呢。何况,我的心,原本就不在这两位少爷身上。”
麦苗比杜若年龄略大一点,而且从前在杜若身边伺候的另外一个人麦芽已经放出去成亲了,所以对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听得杜若说出最后那一句话,正在为杜若绾发的手滞了一下:“小姐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了?麦苗一点都不知道。小姐的心上人,是青州的人吗?”
若是青州的人倒是也还好办,小姐在青州除了那个只擅长吃喝嫖赌的舅舅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小姐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回到青州了,若小姐的心上人在青州,她也好劝一下,毕竟再也不能有机会相见的人,断了念想,倒也容易。
杜若似乎是感觉到了头发上的那双手的停滞,转过头来,定睛看着麦苗:“青州?青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吃过了山珍海味的人,哪里还会觉得吃糠咽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青州和帝都比,就算是青州最繁华的地方和帝都最破落的地方比,都是比不上的,更何况青州的人了。”
麦苗继续为杜若笼着头发:“可是小姐来帝都,也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时间,也很少出门的,哪里有机会找到什么心上人呢。”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和国公夫人还是白慧一起去和巩昌伯夫人祝寿吗?那一次贺长安觉得有点气闷,要出来透气,我呢,跟那些基本上就没有见过面的贵女们之间,也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也出来走走,结果就遇见了他。”
杜若在说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眼神中间也满满的都是温柔:“你知道吗,我在雪地中间见到一身长袍的他的时候,他是背对着我的,他身材颀长而挺拔,仿佛让人觉得他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似的。待他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正脸的时候,我想的果然没错,那样身材颀长的人,长的怎么会太差呢,且举止修养也好……”
麦苗心中有点慌乱乱的:“小姐说的是谁?”
“其实他跟梁国公府也算是有关系了,三姑太太的独子,许家二少爷,许桓彻。可是你知道吗,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把自己家里面最珍贵的一样东西塞到了贺长安手中。当时贺长安的堂兄同贺长安说话的时候,态度很是生硬不客气,许桓彻在一边看着,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似的,完全就没有注意到站在他斜侧方不远处的我。我就在想,若我真的是巩昌伯府的嫡出小姐,会不会许桓彻就会多看我一眼?”
麦苗终于把杜若的头发梳好了。杜若其实生的很美,只不过不同于贺长安白慧这样从小生在高门大户养出来的气质,甚至连白悠白慈能给人带来美的感觉,杜若也没有。但是杜若美就美在她低眉顺目的,透着一种我见犹怜的风韵。
“小姐,您看奴婢给您换了一种发式,您觉得怎么样?奴婢觉得小姐很适合这个发式呢,小姐真美。”
杜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自己修剪得很漂亮的指甲轻轻地划过自己的侧脸:“是了,当初在青州的时候,我就是青州方圆数十里出了名的美人,过了十岁,我就一直看到什么张媒婆李媒婆的上门来提亲,爹娘也问过我的意思,可是我眼界高,心气高,谁也看不上,若是早早定了下来,就算是父母去世,青州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见得就连我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可是若是真的早早定下来一门亲事,我可能也就不会遇见许二少爷了。麦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我自己了,没有牵挂,我就想为自己活一次。”
麦苗走到一边的小几,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花茶递给了杜若:“小姐,奴婢一直觉得有一句老话说的很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您现在已经落了难,来投奔姑太太,公府为了自己的名声,将来小姐出嫁也不会撒手不管,您若是像大小姐一样,不也算是嫁的还不错吗?毕竟……奴婢觉得,可能许二少爷喜欢的就是长安小姐吧?”
杜若从麦苗的手里结果那杯茶,颇有一些恨恨的:“可是大小姐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她嫁的人,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个良人了,但是绝对不是我杜若想要的良人,我杜若宁可孤独的死去,也绝不可以像淤泥中的荷叶一样平庸。麦苗,你也说,我长得很美。我觉得贺长安也好,白慧也罢,其实长得都直称得上是泛泛之人,称不上什么国色天香,许桓彻究竟是看上了贺长安哪一点……”
麦苗被杜若的指甲戳得有一些痛,但是却没有抽出手来,她知道杜若心里面憋了太多的东西,若是她挣扎,只怕是会火上浇油,便只能转移话题:“可是小姐,说了这么多,奴婢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告诉二小姐和三小姐选秀的事情。”
杜若果然松开了手,麦苗低低的松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即使是小选,也是要看家世门第的,只要白悠白慈之中有一人能够选上,白家也肯定不会让女儿入宫去伺候别人,多半也是侧妃之类的,既然如此必然就是要带着陪嫁的,若我是某位王爷侧妃的心腹陪嫁,将来不是更有机会吗?他虽然是安顺侯世子的独子,可是必然不会大的过皇权。若是求王妃王爷让我做他的人,只要我想的不是正妻之位,想来也是不难的。”
心中却暗暗地恨,若不是贺长安说出的那一番选秀并不是什么好事的话,白悠和白慈哪里会那么容易打消进宫选秀的念头?要知道她可是巴巴的费了多少口舌才让两姐妹觉得入宫选秀是既能让自己获益又能为家族争光的事情?可是一个贺长安,既可以以平庸的紫色让许桓彻倾心,又可以三言两语的就让她失算,她凭什么?
咬咬牙,嘴里蹦出三个字:“贺长安!”
第八十一章 私心()
第八十一章私心
当天晚上,陆城就得到了贺长安在梁国公府的那一番若有可能坚决不愿意嫁入帝王家,只愿意找一个地位相当的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足矣的言论。
传话的人自然是陆城在巩昌伯府的耳报神贺甲青。
陆城是前一日夜里才赶回了帝都的,暂时就落脚在和睿皇后在京郊的一处陪嫁庄子上。
帝王家家大业大,和睿皇后昔年出嫁时还是大皇子妃,就算后来陆陆续续成为了太子妃、皇后,这处庄子也一直都属于和睿皇后自己名下,等到和睿皇后过世,大公主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这庄子就留给了陆城,由陆城的奶公在外面打理着。
贺甲青得了陆城回来了的消息,只带了一个小厮就去了,却还驾了一辆马车。陆城看到了还颇有些奇怪:“父皇本来的意思是让本宫回来过年就好,虽没说明准确的日子,但是本宫如今到的也算是早,父皇知道但是不会说什么,就怕有心之人在这上头置喙,你可倒好,来件本宫还大摇大摆的驾了一辆马车过来。”
贺甲青靠在陆城在京郊宅子正屋的窗户边上,漫不经心地道:“大隐隐于市,越是这样招摇过市,那边的人,越不会以为我有猫腻。”然后简单的把贺长安讲给她的白日里在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都给陆城说了一遍。
事关贺长安自己说的那句话,她本不愿意讲给贺甲青听,可是后来又想起来兄长贺甲青也说过相似的话,便还是一股脑的讲给何贺甲青听了。
本来以为陆城听完会说些什么,可是陆城只是叹了一口气,贺甲青便嘴上带着坏笑的看着陆城:“怎么,我们的二皇子殿下心里面不是滋味儿了?”
本以为一向不甘示弱的陆城会说反唇相讥,出一句怎么会,却没有想到陆城听了那句话之后则是久久的沉默,沉默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之后才说:“她倒真是个倔强不过的女子,让本宫想起了曾经身边的一个人。只是她若是有此想法,那本宫仅仅剩下了五成胜算。更何况,在世人眼中,本宫不过是个没了太子之位的落魄皇子罢了,若说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父皇指婚,被指婚成二皇子妃的姑娘只怕都要寻死觅活的上吊吧。”
很多年以后,贺长安想起了当天晚上的事情,还经常在心中暗暗想,若不是她重活过一世,占据了贺长安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身就是个优柔寡断的,只怕贺长安还是柔情似水的性子。而她的倔性则是重活一世都没能改掉的,上一世陆垣的野心和凉薄她明明知道,可她认定了他,就一直死心塌地。
贺甲青摇了摇头:“殿下也说了,寻常人家的姑娘。可是我贺甲青的妹子,既然能入得了殿下法眼,又怎么会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但是不瞒殿下,我虽是庶子,但是嫡母待我如同亲生子一样,就连长安,也从来就没把我当做庶兄,所以说虽然家中另外还有一弟一妹,我却格外的疼爱这个妹妹,我现在就想知道,殿下对长安,是什么态度。”
陆城有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本宫的生母和睿皇后去得早,所以本宫和本宫的妹妹可意,从小就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本宫掩饰的方法,是处处装作优柔寡断,甚至还有一点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而可意则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儿,让人轻易不能接近。可也正因为明白的太早,所以本宫从来不曾对哪个女子格外的另眼相待过。即使是身边伺候的人,不过是花楠和之前的……格外受器重罢了。”
贺甲青从窗子边挪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走到陆城的身边,一只胳膊搭在陆城的肩膀上,可是因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陆城也并不会有什么怨怪。
他看着陆城有些怅然若失的眼睛道:“殿下还是忘不了那个名字叫做叶瑾的奉茶女官?可是……虽然说殿下早就有意让陆垣抓住什么破绽,好让陆垣放松警惕,但是却没有想到真的故意丢一个包袱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是陆垣安插在殿下身边多年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殿下身边少了一双眼睛,也省得殿下将来真的有所动作的时候,风吹草动都能让那边探听到风声。”
陆城仿佛没有听贺甲青的话似的,又是一个沉默才道:“其实你妹妹,和她很像,她看起来很柔和,但骨子里面却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让她对他死心塌地的,就连死都不在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这样觉得,那个时候她在巩昌伯夫人的房门外面偷听,一排淡然的样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
“后来兆兴长公主那边亲手策划的街市惊马,虽然本宫和林哥儿及时赶到,可是那件事情,的确是可大可小,若是处理的不及时,只怕两个姑娘的声誉都会受影响。当时本宫就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理,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出乎我意料的镇定,一丝不乱。再后来她在暗中促成史姑娘和林哥儿的婚事,本宫就更明白,她虽倔强,心却火热,是个值得的人……本宫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