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战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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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素怎么样了?”我急忙追问。
“在特亚斯大人的拼死护卫下冲出了城,现在下落不明。”
“现在敌军还有多少兵力?”梅尔基奥尔冷静的补充。
“大约两千人。”
“哦——”一阵长叹,军官们的脸上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神色。
“下去吧,通知所有在前线的斥候兵,当先任务是尽快找到护卫军倖存下来的人。”我挥了下手。
“是!”
“大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吧,把宝贵的斥候兵投入无实际意义的搜索中,是不是太浪费了?”梅尔基奥尔沉声道。
我摇了下头,道:“如果只是为了胜利,我们是不是太功利了点,这个命令是我发的,一切后果由我全权负责。”
“是,大人。”梅尔基奥尔不再言语。
“德科斯,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处理那些贵族军?”我转过了头,对着孤坐在一角的原盗贼道,众人的眼光顿时投射到那个还在悠闲地喝着茶水的家伙。
德科斯用慢得几乎可以数出每一个动作的速度放下了茶杯后,走到了地图前来:“贵族军现在大概是龟缩在兰帝诺维亚,看到我们这儿足有五千人的战力,以他们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接战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那些非战斗人员立刻离开,包括三千名萨拉斯教徒和那些兰帝诺维亚武器商人,由业已减员大半的步兵队和长枪队护送他们撤离到‘长廊’口,这样的话,我军的战力就下降到不足两千人。”
军官们一头迷雾,我不得不道:“以我们现在的军力,不是正好围困兰帝诺维亚吗?”
德科斯笑了笑:“花多少时间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还不如回去围困塞维亚呢。”
四下无语。
“第二件事就是分兵了,将精锐的龙枪大队、狂战士大队、骑兵中队从本队调离,那么我们这儿就只剩下了大约六百人,这样的军力足够让贵族们动心。”
“可是有个问题,我们这样明显的调动,贵族们又不全都是猪脑袋,他们难道不会知道这是个陷阱吗?”塔特姆提出了疑问。
“所以我们要会演戏呀,先让间谍在兰帝诺维亚散布我军已被怀顿诺尔军讨伐的假消息,然后分批撤离,让对方感觉到我军是想在‘长廊’的路口与怀顿诺尔军决一死战,而剩下的部队仅为了监视兰帝诺维亚。这样的话,一直充当我军大部队的的萨拉斯教徒足可以派上用处了。”
“可是,兰帝诺维亚人完全可以等到怀顿诺尔军把我们消灭掉呀。”
“这才是重点,所以我们还要加上必要的佐料,那个兰帝诺维亚名义上的继承人不是还在我军中,本来的用意无外乎分化贵族们,现在我们可以让对方相信为了防止两面夹击,我们将兰帝诺维亚继承人留在了守卫部队作为人质,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派遣使者和他们谈判。而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们一定会秘密将主力调遣过来,如果能救出继承人当然可以以救驾者的身份自居,万一不行,有着几代以外血统的继承人多得很,只是没有正当名分而已,对那些想得到兰帝诺维亚圣公之位的人可绝对是好事。到时候秘密潜伏到兰帝诺维亚附近的我军精锐就可以有机会了。”
一阵叹息,到现在军官们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家伙手下吃过苦头,那应该是荣幸了。”
“就按照德科斯的话去做吧,各位指挥官,现在是看你们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一切事情就全靠大家努力了。”我沉沉点了下头。
“是!”军官们齐齐敬礼。
德科斯对战场的把握超出一般人甚多,如果战争是一首乐曲的话,他可能就是出色的指挥家了,不论敌我都要在他的指挥棒下奏出各自的乐章。
“不过法普你可是最不好调控的钢琴手呀。”
德科斯是这样评价我的,在他的眼里,我可是那种能够独立奏出自己乐章的人呀,就像现在一样。
“大人,已经得到消息。”亚尼拿着一只信鸽,大步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了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这么几个字:“贵族,出城,今晚,接触。”娃娃四人众的笔迹可真是不敢恭维,光是这八个字就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
“夏尔克、速。”我叫了唯一留在我身边的两个高级军官。
“走吧,我们撤到那儿去。”
一手直指着在我们后面的一块小山包,根据斥候兵的描述,小山包的一面是流淌过整个兰帝诺维亚平原的利尔河,一面是小湖泊,一面是丛林,而直对兰帝诺维亚方向的是一马平川,敌人的动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如果在那儿以六百军力都挡不住仅仅三倍的敌人,那真是死了也活该。”这是玛古拉临走前恶狠狠扔下的话。
我苦笑摇头,不过今晚的仗还是要小心点打,再怎么说我们的贵族老爷们可不全是只会摆架子的铁皮人偶呀。
“好,砍伐树木、设置陷阱,争取在今晚之前把那儿变得固若金汤。”我大声喊道。
“好!”立刻从士兵们的口中发出回应之声。
此时为王历一三五三年八月三日,正好是当年兰帝诺维亚建国日。
仆兵的能干在整个大陆都是众所皆知的,艾尔法西尔军之所以能那么强盛,与仆兵背后的奉献不无关系,但是他们在艾尔法西尔军中的待遇和奴隶没什么两样。
也只有到了流浪兵团,他们才有了归属感:“忠诚、勇敢”是后来被改称为“亚鲁法西尔近卫兵”的仆兵代名词。
当两轮月亮出现在天际的时候,对小山包的改造也接近了尾声。
最前面是数排马刺,在马刺之间分布着拌马索和陷马坑,紧接着的是一排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在后面就是手持盾牌,以一字型阵排开的一个仆兵中队,在他们身后是分成三列的弓箭手,最后掩身于山顶小树林中的是呈方阵队型待命的仆兵队主力。
“敌军一千人已经出现在二十里外,半个时辰后将与我军接触。”斥候兵传回了消息。
“比预期的少太多了,恐怕有问题哦。”我摸了摸下巴。
“大人,你是说?”亚尼眨了眨眼。
我呵呵笑出声来:“看样子,对方也是喜欢用诡计的人呀。速,分派弓箭手到丛林里去,记得洒上火油。”
速点了下头,这个在流浪兵团中最不喜欢说话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充当着守护者的角色,不一会,一小队弓箭手离开了本队,没入了右边的枫树林中。
而此时,在天际边开始跳跃出兰帝诺维亚军那白色的盔甲。
“在晚上都要穿那么耀眼的服装吗?”亚尼颇为不理解那些自诩为正统骑士道守护者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合宜的服装可能比战争更为重要。
我笑道:“不是很好吗?正好成为速他们的靶子,连火把都可以省掉了。”
年轻的扈从抓了抓头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举盾!”夏尔克的声音响了起来,位于前列的一个仆兵中队举起了盾牌,缓缓走到了木栅栏前。
“哄”地一声巨响,仆兵们齐齐跪在了那儿,其后的弓箭手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有着月光的照射,再加上敌人穿着的白色甲衣,让我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翼是骑兵,中间是列成方阵的步兵队,以一种鼓点式的节拍前进,这种全大陆用烂的阵型只能说明对方在这儿的指挥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
“头痛的人物。”我暗道,和这种人打,损失是难免的了。
以步兵方阵慢慢冲击,虽然在弓箭手的打击下可能产生大量的伤亡,但是可以避免使用骑兵冲击所带来的风险,对方的指挥官大概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
第一阵越入我们眼帘的正是步兵队,整整齐齐的方阵,高举着盾牌,一步步踏上了小山包。
“三段连击!”我挥下了手,这是以前兰碧斯将军想出来对付步兵方阵的方法,将弓箭手分为三波,依次射箭,这样在第三列弓箭射完后,第一列弓箭手正好完成“取箭、搭箭、射箭”的三部曲。
“这样可以绵绵如雨般向敌人头上倾泻箭矢,到时候承受着连续伤亡压力的敌军大概会产生异样的波动吧。”这是将军在最后补充的话,想不到今天由我来验证将军的设想。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贵族军可比一般部队有着粗大得多的神经。
中箭、倒下、留出空缺、补上、再中箭……当滚落下山包的敌军尸体厚厚地堆积在山脚时,敌军的步兵方阵还是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向山顶前进,自始至终对方的阵型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精神战呀。”我叹了口气,现在受影响的反而是我军的士兵了,在第一线的仆兵队有点波动产生。
“慌什么?等对方冲上来的时候,我们再杀个痛快!”夏尔克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个对统御部属颇有一套的艾尔法西尔人在此时产生了镇定作用。
我点了点头,眼光扫向我们右侧的丛林,在那儿笼罩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气,如果对方要发动攻击,大概会等到步兵队和我们混战在一起的时候。
最有可能发动突击的应该是轻骑兵,但愿部署在那儿的弓箭手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
转念间,对方的步兵已经到了半山腰,沿途的种种陷阱如被犁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就要开始短兵相接了。
“后阵仆兵队前移!”
我直视着对方,闪亮的白色盔甲下是一张张麻木的脸,在他们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一丝神采,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
不是我看不起人,爱惜生命的兰帝诺维亚贵族们是调教不出这么骁勇的战士,在此的部队十成可能是艾尔法西尔的士兵,当然名义上应该是“雇佣军”,比起那些临时拼凑的杂牌贵族军,这些家伙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存在。
“咚——”刀剑砸在盾牌上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仆兵队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第一线的部队卷进了浊流中。
一把兵刃砍入对方胸膛的同时,另一把兵刃刺入我方士兵的肚子,尸体在互相碰撞了良久后才倒下,踏着各自的夥伴,剩下的士兵再一次重复了先烈的动作。
血沿着山坡缓缓而下,混杂在泥土中,和着被蹂躏的绿色青草产生了一道可以媲美创始圣战的图画来,每一具滚落的尸体复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渲染,这就是战争,拿宝贵的生命来画画的艺术。
忍着对杀戮的厌恶,我还是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后阵部队向两翼散开,前阵部队退后……”
在传令兵的大声叫嚷下,位于前列的仆兵有序地后退,如同海绵一样将敌人的方阵吸引过来,而后阵部队则散到了两翼,很快将拉长了队型的敌军分割包围,当清醒过来的敌军扫视四周时,只能看见仆兵们晃动的身影。
惨叫——当多数的兵器砍进同一个人,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很容易让人发出这种声音。
在飞溅出雾状的血沫后,敌人的第一方阵全军覆没,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回了山下,在敌军军官高亮的呵斥声中重新集结起来。
“夏尔克,后面交给你了。”望着残存的敌人,我突然转过头去。
夏尔克怔了下,不解的眼光投射在我身上。
我指了指旁近山下的枫树林:“我去看看那儿,就放了几十名士兵实在是不放心呀。”
“知道了大人。”点了下头,夏尔克并没有疑义。
“速。”转向了另一位指挥官,我们的风族人仅拍了下背负的箭囊,淡绿的瞳仁就浮现出一切准备好的眼神。
“大人,我呢?”亚尼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