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阴死你-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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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鎏偷偷地瞟了吴旭一眼,如果这么说,南延平也是为了自己毁了政治前途,吴旭替他伤心倒也情有可原。可照南延平这么说,看到过这份名单的人当中,关副书记自是无碍,段耀武已经死了,一了百了,南延平流放大西北,那在临江岂不就只剩下个吴旭了?贾明鎏转念一想,吴旭只不过是市团委的一个无名小卒,又能对那些家伙产生什么威胁吗?
“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我南某人就要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了。”沉默了一会儿,南延平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手里的烟被他拦腰掐成了两截。
吴旭倚靠在门旁,身子战栗了一下,像是想说点什么,却还是闭住了嘴。
“南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只要壮心不已,何愁不能东山再起。”贾明鎏没想到视为偶像的南延平还会有英雄气短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杯子,各自斟满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递给了南延平。“来,兄弟为你壮行!”
“美酒易得,知音难觅啊!”南延平长叹一声,仰头一饮而尽。“来,贾老弟,我再敬你和吴旭一杯,算是辞行吧。”说完,又找来一个杯子,将三个杯子倒满,回头来招呼吴旭,吴旭走过来,不待南延平说话,端起杯子一口就干了,然后,拎起酒瓶,看南延平和贾明鎏干了,又把三个杯子倒满,幽怨地说:“既然你们愿意喝,那今天就喝个痛快,来,我先干了。”
在贾明鎏和南延平诧异的目光中,吴旭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待放下杯子,已是泪流满面,她拎起酒瓶还要倒酒,南延平一把抢了过来,伤感地说:“吴旭,你这是何苦来呢?那好,我来喝光了算了。”说着,举起酒瓶,嘴对嘴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灌起来,急得吴旭上前抢夺,等把酒瓶从南延平手里抢下来,一瓶红酒差不多见底了,吴旭仰头对着酒瓶,几口把剩下的酒干了。
贾明鎏惊呆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南延平摇摇晃晃地与贾明鎏握手告辞,吴旭没有随贾明鎏一起送出来,趴在桌上抽泣不止,靳斌、慕容健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段小薇想要劝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等贾明鎏返回之后,众人想问个究竟,他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贾明鎏悄悄地问吴旭,南延平和她说了什么,吴旭却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靳斌看气氛有些难堪,时间也不早了,他就对贾明鎏说:“我去办一下鲁云飞的事,你和吴旭累了大半天了,也该回去歇歇了。”又对段小薇说:“段总,改天我去名城置业找你,我们谈谈名士俱乐部转让的事。”说完,一一握手话别。
段小薇和慕容健要开车松一松贾明鎏和吴旭,贾明鎏拒绝了,反正一辆车也带不走这么几个人,就让段小薇开车先走了,带着田甜和王小翠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被王小翠收拾得窗明几净,这丫头考上了临江大学,为了能来看看小弟弟,提前来到了临江,正好小保姆回家有事请假回家了,王小翠就住下来,帮着吴旭带孩子做家务,给田甜补习功课,成了吴旭的好帮手,只等着开学之后再去临江大学报到。实际上,王小翠比田甜还大了一岁,吴旭不好意思让她再喊吴妈妈,就让她随着田甜喊嫂子,不过,对贾正,王小翠还是习惯性地喊弟弟。
进门之后,吴旭忙着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王小翠则开始张罗一家人的晚饭,田甜跟在吴旭的身后,小贾正睡着了,她还不肯走,硬是守在摇篮前,美滋滋地看着他。
贾明鎏疲劳到了极点,睡意慢慢地涌上来,在里面晚上其实根本没睡安稳,这大半天来,一直由兴奋和激动支撑着,等到突然放松下来,才感觉疲惫不堪,和吴旭打了个招呼,倒头便在书房的床上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贾明鎏看不清在一个什么地方的高处,黑暗中有个掩面而哭的女子,暗白的月亮淡淡地撒了些光茫在她纤弱的身上。贾明鎏努力想要看清楚她是谁,然而仿佛有亘古不消的浓雾将她的全身牢牢裹住,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个隐隐约约的身影,风中轻扬的一袭长发,和那夜空里一声声悲戚的哭声。
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贾明鎏感觉心痛欲绝的时候即将来到,他放声大叫:“不——要——!”伴着绝望的叫声,女子仿佛听不到他的喊叫,只是一步步,慢慢却又坚定地走向前方,终于还是飘入了脚下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这个梦境反反复复地出现,每一次在梦里贾明鎏拼命地挣扎着,提醒自己立即醒来,不要去看这无法承受的一幕。但他的脑袋里彷佛有一条条隐形地绳子在束缚着他的意识,挣断了一条,又有更多的绳子狞笑着将他捆绑得死死的,让他无法从梦里醒来。于是他只有一如从前般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慢慢哭泣着走向那似乎永无尽头的黑暗。
终于挣脱梦魇醒来的一刹那,贾明鎏从床上一跃而起,同时听见自己从梦境中带来的一声大叫:“不要啊,如梦。”
这正是:话别时欲言又止,睡梦中痛不欲生
露真情同床异梦,缘分尽形同陌路
从梦中惊醒的一刹那,贾明鎏听到了自己从梦境带过来残留的哭泣声,枕巾上全都湿透了,那如锥心刻骨般的伤痛让他几乎不敢再躺下去,害怕再一次进入那可怕的梦境。
象傻瓜一样不知道坐了多久,灵魂好象才慢慢归窍,贾明鎏看看窗外,天已经快要黑了。
这时,王小翠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看贾明鎏满头大汗坐在床边发呆,轻声问道:“哥,你醒了,你刚才一次次在梦里大喊,如梦,不要啊,不要啊,可把嫂子和我们吓坏了。”说着走过来,弯下身子举着毛巾给他擦汗,高高的胸脯快要顶到了贾明鎏的脸上。
过了18岁的王小翠不再是黄毛丫头了。
贾明鎏脸一热,忙把毛巾接过来,胡乱地擦了一把。
在贾明鎏面前,王小翠却还像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柔声问道:“哥,饿了吧,刷个牙吃饭吧。”
贾明鎏起身上了卫生间,待洗刷干净,先去卧室里看了看,只见田甜抱着小贾正在不停了和他说话,小贾正也哦哦地应和着,逗得田甜咯咯直乐。还真是的,从出生第一天起,田甜几乎看着贾正一天天长到满月,只要有空就抱着,逗他玩,还学会了给他洗澡换尿不湿,看上去这小姑姑对小侄儿有着深厚的感情。
贾明鎏把贾正从田甜手里要过来,刚用脸贴了一下,小家伙不干了,立马哇哇地哭起来,田甜可心疼坏了,赶紧把孩子从贾明鎏手里抢过去,抱着哦哦地哄了几声,小家伙很快止住了哭声。
贾明鎏只得尴尬一笑,说:“田甜,你这姑姑比我这爸爸还亲啊。”
田甜冲贾明鎏得意地一吐舌头:“哼,不服呀?”
“服,我心服口服。”贾明鎏摸了摸田甜歪着的脑袋,又说:“好了,你嫂子呢,一起吃饭吧。”
王小翠把围裙摘下来,轻声说:“哥,你睡觉的时候,嫂子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她临走的时候说不用等她了,让我们先吃。”
出去了?贾明鎏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走到餐桌前,鼻子使劲了嗅了嗅。“哇,好香啊!田甜,小翠,那我们就先吃吧。”
吴旭回家之后,一直没说话,连日来的忙碌和揪心让她没有像一般的产妇那样臃肿起来,贾正似乎在娘胎里就尝到了心酸与苦痛,生下来之后特别的听话,只要吃饱了很少哭闹,偶尔的不开心,听到田甜的声音也很快会安静下来。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吴旭沉思良久,下了决心想找贾明鎏再谈谈,可等她忙完了出来,却发现贾明鎏已经在书房的床上睡着了,吴旭轻轻地叹了口气,木然呆坐在写字台的椅子上,稀里糊涂吃了一小碗王小翠熬好的瘦肉皮蛋粥,一个人面对着窗外暗自垂泪。
背后那个呼呼大睡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可是,结婚之后,他关心过他的妈妈,关心过王小翠,关心过田甜,更关心过他自己的前程,又什么时候关心过一个妻子的感受?
突然,贾明鎏在睡梦中大叫:如梦,不要啊……
正在发呆的吴旭吓了一跳,王小翠和田甜也推开一条门缝在看,发现只是做梦便带上门走了,吴旭盯着贾明鎏痛苦的表情和止不住的泪水,心里隐隐作痛,不是个滋味,原来这个和自己同床的男人一直还做着异梦。
我们之间有爱情吗?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可现在的生活节奏快了许多,痒的时间也大大提前了。
其实,自从莫小力哭哭啼啼找上门来之后,吴旭就开始审视自己的情感生活,只不过查证出来莫小力的假怀孕是顾国平唆使下的栽赃陷害,但是,贾明鎏心虚的表现反证了莫小力也不是绝对的无理取闹,可还没等吴旭理清头绪来和贾明鎏交换意见,他就被检察院带走了。这时候的吴旭,暂时丢掉了烦恼,一门心思想着那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出生之后要有父爱,她只有选择坚强,为挽救贾明鎏而四处奔波。
在看过了如梦留给贾明鎏的遗书之后,吴旭伤心之余便会想,为了救贾明鎏,自己能不能做得到豁出命去?对这个问题,吴旭内心是恐慌的,不是因为对死亡的害怕,而是真要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让她觉得很彷徨。
如梦的死,也是促使她最终下决心要找南延平帮忙的因素之一,在与南延平不多的接触中,他那种成熟和稳重都让吴旭觉得很有安全感,不经意的关心和体贴更是给了她足够的温暖。
实际上,今天南延平找过来,并不是仅仅是要告诉吴旭他的工作变化,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吴旭提出: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跟我走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一下子把吴旭搞懵了。
南延平的坚定和坚决,搅乱了吴旭的心,她无法在一瞬间作出这么重大的抉择。
贾明鎏再次在梦中呼唤着如梦的名字,让本已心烦意乱的吴旭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出门,王小翠急匆匆地把电话递到了她的手上。
吴旭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她走到了阳台外面,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南延平酒后驾车,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隔离带的碎片飞进了他的胳膊,需要马上做手术,可是南延平酒还没彻底醒,护士问他可以找谁来签字,他脱口而出说了吴旭的名字,护士查阅了他手机上的联系人,这才找到了吴旭。
吴旭的大脑猛地一紧,赶紧扶住了墙,喘了口气,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呢?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吴旭和王小翠交代了几句,又让田甜看好贾正,自己出门打车赶到了医院。
碎片很快就取出来了,南延平躺在病床上,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吴旭进来,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他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要是让省委的那帮家伙们知道了,那就臭大了。”
吴旭眼睛湿润起来,说,明知道要开车,还偏要喝,还喝那么急。
南延平笑笑,关副书记也说我容易感情用事,看来真没说错。
你呀,你就是故意的。吴旭被他的话逗乐了,察看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问,看你,伤着了吧?
医生说没大碍,把碎片拿出来就没事了。南延平故作轻松,可刚一抬胳膊,又疼得呲牙咧嘴的。
延平,真的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