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与绣花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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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大少爷还是那样。”知秋的声音有些沙哑。
“奴婢方才听见大少爷哭了,知苏姐姐也哭了,大少爷现在还哭吗?”知秋皱着眉头。
“是呢,大少爷太难过了,我心疼他,也就哭了,你去小厨房让人熬些粥来,我伺候大少爷吃粥。”知苏吩咐道。
“欸,奴婢这就去。”知秋将扫帚放下,蹦蹦跳跳地离开。
知苏看着她的背影,抿着唇笑。
知秋欢欢喜喜地离开,路上却又觉得有些奇怪。
知苏姐姐进屋子的时候好像发型不一样呢,头发散了,许是哭的时候哭乱了罢。
这点子念头在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眼下是黄昏,府外却很热闹,人声鼎沸,连她们这样的院子也能听见,知秋羡慕地望着墙外。
百花宴真真的热闹呢。
第88章
杏仁堂临街后巷拐角处有间小屋子; 这地方很隐蔽,正好夜色逼近; 这一处小角落更加不显眼; 邻街上的人也都去祭祀神坛附近看那百花宴的祭天舞了。此刻那巷子深处响起一声声哀嚎呼痛声; 沉闷闷的;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压抑又痛苦。
“唔唔……”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文弱书生手和腿都被粗牛筋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他蜷缩着身体,拳头和脚不停地落在身上; 满脸痛苦;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竟然满头大汗。
他向着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投去哀求的目光。
阮雲只冷冷地看着; 这张面孔一点也不面生,他初进国子监时也经常被吴志和他手下几个人找茬,只是后来被他使计收拾了几次也就收敛了些; 没想到如今又来作妖了,还伤了呦呦。
“我招。。。我招。。。别打了。。。”吴志受不住痛,呜呜呜地哭起来。
酒七住了手; 阮雲一脚将人踹翻在地,脚踩吴志的胸口,“谁指示你的?”
吴志咬了咬牙; 有些犹豫。
阮雲轻蔑地瞥他一眼,从胸口掏出一把匕首; 一把将人拎起来,尖锐锋利的刀抵着吴志的脸,“吴志; 你说我在你脸上划这么一刀,你今日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你身后之人难不成还能为你平反?”
吴志脸色白了一瞬,他不想毁容,大明取士脸上都不能有疤痕,“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阮雲轻嗤一声,一点耐心也没有了,他又踹了吴志一脚,脸上的笑意有些狠,“真当我脾气好?”
吴志惊恐地看着那落到脸上的刀子,崩溃地哭了出来,“没有,没有,阮雲,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那天晚上,我府邸的小厮忽然给我一封无名信,写信的人约我丑时见面,那人在信上说他手中有殿试的题目,他先在信中给我露了三道题,说如果想知道更多就在城郊的三里屯见面。”
“我本来不相信有那样好事,但是…。。。我将那三道题给我爹过目,我族中有亲戚在翰林做官,早就押过题。我爹说今年主考官是陛下钦点的胡融,出此题的人的确出得的确很妙,能够揣摩出胡融的心思,且那答案解疑更是妙极,完完整整贴合了出题人的意思。”
“我心里高兴,便想着大不了去见一面就是,若是谈不拢也就罢了,平白赚三个题。我便去了,结果,那三里屯看见了很多熟人,是简齐之类的都在,我一时都有些惊讶,只是那送信之人却始终不曾露过面,只在一颗树下埋了一封信,让我们挖出来看,信上说,他手中还有十余套题,若是我等做了这些题,今岁春闱必中,只是,还有不确定的因素,那因素便是考核名次排在我等前面的人。。。。。。他给了我等计划,那就是……让这些人无法参加考试,我等中的几率就更大些,这些人中包括阮雲你。”
“我们五人自始至终最都不曾见过那幕后之人,每一次,他都是让一些小乞丐送信过来,只要我们除了人,他就会给我们送一套试卷。。…。。。”
阮雲眸色渐渐冷下来,“所以前面那些学生生病痢疾,已经胳膊被撞都是你们做的?”
吴志抿唇,“那些不是我做的。。。我。。。我只负责你。。。。。”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阮雲鄙薄地笑起来,“蠢货。”
这是蠢到家了才会沾了满手的腥为他人做嫁衣。
“可惜了,你这张脸还是不能留着。”
“你、你明明说过我只要交代了就绕过我的。。。”吴志恐慌,看着那逼近的刀,冰凉凉地贴在脸上,他浑身哆嗦起来。
“哦?”阮雲对着他扯了扯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吴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平素一向谦和如玉的人竟然如此无耻!
“你别划!阮雲,我求你了,你还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真的,我都答应你。”如果划了,他的仕途就全毁了,他苦读二十几年的心血全没了。
“吴志,你这么蠢,有没有想过那个幕后之人。。。此刻会在什么地方笑得风声得意?那人也聪明,连面也不露,就能让你们为他办事,替他扫平障碍,就算你们能中进士,也考不过他,他不但不废一丝力气,也不脏了自己的手就能解决了对手,他还握住了你们的把柄。”
“前段日子有学子因为痢疾死了,出了人命,你们觉得这个事情透露出去,你们还有命活?想活着,可以,那就得一辈子都得听从那人的差遣,稍有忤逆,啧啧啧,他就能写一封信警告你们。。。。做过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能转手就将你们送进牢狱,而你们却连他是谁的不知道,真的蠢货。”
“他有了你们的把柄,让你做什么你都不敢反对,一辈子被人压着,被人威胁,哪怕日后做了官,照样被他打压。”
吴志听进了他的话,脸色倏地一下变白。
是了。
他们做的这些事,所以的计划都是那人一手安排的,那人知道他们和谁接触过,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害人,甚至还有他们害人的证据,要想告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害人的把柄在那人手里,他们就有了软肋,会一辈子被压着,一辈子听人话,还要时时刻刻提醒脖子上悬着一把大刀。
他怎么会甘心。
“我、我该怎么做。。。”吴志低声喃喃。
“怎么做啊。。。。”阮雲拖长了声音,循循善诱,“自然是先发制人,将那人的军。”
“可我。。。不知道是谁。”
“我知道。”阮雲应声,那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一般脆,偏偏又有着切齿的冷意。
即便那人再鬼鬼祟祟,他也知道是谁。
…
黑幕降临,视线越来越暗,在三条街道以外的地方传来人群高声呐喊,迎风而来,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架光临,百花宴祭祀开始了。很快,那方传来一声巨响,天际璀璨一片,恍然若白昼,整个燕京城热闹起来,丝竹胡乐声响起,传来喜气洋洋的氛围。
阮雲眉头皱了皱,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呦呦脸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想起那张白莹莹的小脸上沾染血迹的模样,阮雲有些不舒服和难言的气愤。
“公子就这样将他放了?”酒七站在阮雲身后,清冷的面色不改,用手帕擦了擦匕首放在腰间。
吴志伤了姑娘,该死。
“我不动他,只是暂时不动,现在留着他有用罢了。”阮雲低着眸。
那些所有参与了此次谋划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平白无故遭难而无缘参加殿试的人会怨恨吴志他们也就罢了。还有那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落榜的考生,他们也会将自己失败的缘由归根在吴志这些人的身上,将不甘心和满腔的怨恨全部转移给吴志。到时候,书生的怨气被点燃,就是官员也会害怕,更别说这些人了,他们只有受着。
而他,只需要三言两语撩拨一下,替心有不甘的学子添一把火,这火势就能烧得很旺。
“公子打算如何惩治那幕后的人?”酒七冷着脸。
她是想看看,阮雲有没有能力护住阮呦。
阮雲缓缓抬眸,不同于平日的温和,反而带了丝嘲讽,“幕后之人耍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以为撇去了自己就能完好无损,这怎么可能呢。”
“我不跟他玩这些计谋,用最直接的手段就行。”
只需要用最直接的办法就能将人逼出来,打入地狱。
能省力气就省力气。
酒七摇摇头,她不是很懂。
阮雲转过眸看着她,笑了笑,“只要吴志他们站出来说是程方南做的就行了,不管程方南承不承认,只要有人说了就会怀疑,只要有人怀疑就会有人去查证,只要有人去查证就一定有证据。”
不管程方南谋划得再好,将自己摘得再干净,他只要让吴志他们咬死了程方南,他就是再干净也干净不了。
更何况还有那试卷在呢。
他需要借助左党的势力作一片好文章了。
酒七明白过来,看着阮雲的目光带了丝赞赏。
程方南不会好过的,因为有大人在。他蹦跶得再起劲,也是大人手心的一只蚊虫,随便拍一下就死了。
但今日却生了纰漏。
是她没有想到,那飞溅的瓦块竟然会伤了姑娘的脸。
那样好看的脸。
酒七抿着唇,神色崩得有些紧。
阮雲朝着她抬手,“今日之事,多谢了,还有上一回的事。”
他指的是坠马的事,他知道是酒七在背后护着。
酒七摇头,没再说话。
阮雲告了辞抬脚打算离开,想到什么,他忽然回头看着酒七,“还有一事。”
酒七淡淡地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
“让你们家大人离呦呦远一点。”
那温和的声音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酒七从中听出了几分狠,眼前这人,虽然清瘦,在大人面前显得弱不禁风,但她丝毫不怀疑,若是大人在阮雲面前,一定会被阮雲揍一顿。
这是恨意积蓄得太久了,快要爆发出来的模样。
酒七轻抿着唇,想起那日晚上她抱着阮呦回来的场景,暗自地点点头。
要揍大人的话。
她是支持的。
第89章
谢钰定的位置很好; 这里的窗户面对着祭祀神坛大开着,正正好能瞧见那外面的盛况。
圣驾降临; 燕京的百姓又紧张又高兴; 恭敬地望着云梯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柴显身边还站着两个高挑挺拔的人; 一个一席朱红色麒麟袍; 一个穿着湛蓝色金绣文长袍,皆恍然若神人,姿容绝色; 比起天坛上的祭舞还要引入瞩目。
阮呦到客栈; 自然又引得李氏几人一阵惊慌。
李氏她们见阮呦一幅不在意的样子; 甚至还抿了唇朝着她们笑,便强行将心底的担心难受压了下去,她们更怕自己的难过反倒惹了呦呦伤心
不过是疤罢了; 好好养养未必不能消除。
在阁房内休息了好一会儿,阮呦的脚腕已经不疼了,能够自己走动。
等祭祀正式开始; 柴显就带着众嫔妃落座,观赏祭舞。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由领舞的六公主亲自献酿制几十年的百花酒。
“陆大人请。”柴清嘉一双纤纤细手递过来白玉杯时; 眸光含情脉脉地盯着陆长寅,她轻垂下眸; 眼睫轻颤,今日盛装打扮,端得是绝色之姿。
陆长寅神色未变; 接过酒杯时只淡淡开口,“多谢。”他把玩着玉扳指,连个一个目光也未留给她。
柴清嘉的神色僵硬了一下,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但见陆长寅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