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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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六震惊道:“黑衣人?然后呢?”
顾琅微一摇头,“有人偷袭,之后我便不知了。”
“可你现在没事啊,还好好地躺在这里,宫里也没听说出什么事啊。”吴六想了想道,“你不会是做梦了吧?我昨夜也做梦了,梦见一个九头的鬼在掐我脖子,吓死我了,醒来才发现是我自己掐的……”
脖子?顾琅抬手去摸颈间,果然摸到一个牙印。
然后,吴六就见顾琅沉着脸去洗脖子了。
*
吴六走后,顾琅房中又搬入了另一个护卫。
那人相貌平平,一双眼却神采奕奕,甚是好看。
“我是吴六的兄长,”他对顾琅道,声音有些沙哑,“我叫吴七。”
顾琅:“……”吴六的兄长,不该叫吴五,或者吴四?
第4章 梦见个大美人
吴七也是负责守夜的。但以往吴六守夜回来,即便再轻手轻脚,躺在床上的顾琅也能发觉。
可顾琅不知吴七是何时回房的。他清晨醒来时,吴七已在对面的床上睡着了。
他武功不比我差,顾琅坐在床上想,好在他夜里不在,否则自己若离开,怕是会被发现。
可又一想,他似乎许久没有夜里出去了。
从慕容衍死了以后。
这一个多月里,他反复地想起城外的那个坟头。那人总是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诈尸从坟里爬出来了。
他想起第二次遇到慕容衍,是在夜探丞相府时。两人皆是一身夜行衣,蒙着脸,发现对方时还打了一架。待扯下彼此蒙脸的黑布时,又是一愣。
“夫人,”慕容衍不正经道,“你也来偷东西啊?”
顾琅本来都忘了这茬,一听这话,又想起当初这人满口胡言乱语,顿时冷了脸,“闭嘴!”
可慕容衍哪会听他的,继续道:“你要偷什么?为夫去便好了,你别累着……”
顾琅提刀就砍,慕容衍急道:“别打别打,等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话音刚落,果真有守卫喝道:“什么人?!”
慕容衍:“……我错了,我这乌鸦嘴!”
顾琅狠狠砍了他一刀,被他躲过后才忿忿地跑了。
慕容衍跟在他身后,故意气他般道:“夫人,虽说嫁夫从夫,可你堂堂宫城护卫,做这些事还是不太合适。你要什么,为夫给你拿来便是……”
顾琅本以为他真是江洋大盗,一个贪财的小贼罢了,后来才发现,他竟是京城最大的赌坊………山河赌坊的大当家。
堂堂大赌坊的当家人,根本就不缺钱,又为何总要去偷东西?
慕容衍曾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赌坊没钱了,为夫这是为了多攒些钱养你和孩子。你看你,九个月了,都快生了,还在守宫城,为夫心疼……
然后,他就被顾琅追杀了十几条街。
那晚他本是要去偷什么?顾琅想,不论是翻墙入皇宫,还是夜闯丞相府,慕容衍应当都不是去偷什么夜明珠。
床上的吴七忽然翻了个身,但睡姿仍旧规规矩矩,与吴六/四仰八叉的模样大不相同。
顾琅看着他的后背,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
他下了床,走到吴七床边。
他仔细地回想自己这二十多年来见过的那些人,却还是找不到这样一张脸。
他缓缓弯下腰,想凑近些去看。忽然,熟睡的吴七抬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闭着眼喃喃道:“美人……”然后,对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顾琅:“……”
只见手起手落,顾琅一拳就要砸在吴七脸上,却忽然被他抱着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吴七睁开眼,迷迷糊糊道:“顾兄弟?怎么是你?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顾琅脸沉如水,“你梦游了。”
“梦游?”吴七恍然道,“对对,我方才做梦了,梦见一个大美人,那腰可真细……”
顾琅差点把他蒙上被子打一顿。
第5章 他果真是瘦了
吴七像没有发现顾琅难看的脸色似的,仍旧趴在他身上,还十分惋惜道:“唉,好不容易梦见个美人,抱都没多抱一下,我怎么就醒了……”
两人都只穿着里衣,又刚睡醒,浑身暖烘烘的,隔着衣物也能触及彼此胸膛的温热。顾琅有些不自在,推了推他道:“放开。”
“对不住对不住,”吴七动了动,却没爬起来,无奈道:“起不来,腿麻了。”
顾琅直接就要起身,吴七怕掉下去似的,搂着他的腰抱得更紧了,“哎哎,小心点!”腰下的手却又不忘摸了摸,感叹道:“顾兄弟,你腰也好细……”
顾琅一把将他掀了下去。
吴七摔在床上,揉着后背哀嚎,“疼……疼……”
顾琅披上外衣,头也不回地跨出门去。
吴七见人出门了,也不嚎了,反倒笑了笑。他躺回床上,又似有些担忧,自言自语道:“果真瘦了。”
*
顾琅出了东宫后,去了一家茶楼。
他在二楼的窗边喝了几杯茶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上了楼,坐在了他对面。
“少爷。”赵拙轻声道。
顾琅颔首,给他倒茶,“赵叔。”
赵拙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顾琅,“这是我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大部分是关于郑府的。”
顾琅接过信,打开看了看,又对赵拙道:“赵叔,这几日京中戒严,万事小心些。”
赵拙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少爷,慕容公子……真的遇害了?”
顾琅折信的手一顿,垂下眼,没说话。
赵拙自知说错话了,刚要开口,忽然听见楼梯口有人喊道:“顾兄弟。”
吴七笑着走过来,“顾兄弟,你来喝茶也不叫上我。”他又转头看着赵拙,问道:“这位是……”
顾琅没回答,问他:“你怎知我在这儿?”
“我不知啊,”吴七无辜道,“我只是路过,恰巧看见你在这楼里喝茶,就上来了。”
这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他们从窗边看下去,见到一队人马招摇过街。
是北祁留守京中的铁骑军。
自十一年前,大延将军聂湛遇害,北祁趁虚而入,攻陷北境,大延被迫求和后,北祁的铁骑军便不曾撤离京都。
据说,将军聂湛是被其副将顾章杀害的。禁军统领郑于非在街巷中发现顾章手持刀刃刺伤聂湛,又从顾府搜出了顾章与北祁往来的书信。大延皇帝震怒,以通敌叛国之罪将顾家满门抄斩。
然而,聂湛重伤身亡,北境人心涣散,终挡不住骤然奔袭而下的北祁大军。
十一年来,大延低声下气,向北祁进贡大量金银,换得安宁,以致赋税日益繁重,百姓困苦。
“让开!”铁骑军中为首之人虎背熊腰,一脸凶神恶煞,扯着嗓门吼过路的人。
顾琅看着那人,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他看着他骑马缓缓走过街道,路过窗下,然后,一壶茶水忽然浇在了那人头上。
“谁?!”高承一抹脸,怒道,“滚出来!”
顾琅跟赵拙一脸震惊地看着吴七。
吴七拿着空茶壶,对高承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手滑。”
高承怒目一睁,“王八蛋!你是何人?!”
吴七:“小人只是丞相府的下人,大人恕罪。”
顾琅:“……”
你何时又成了丞相府的下人?
第6章 怕你半夜缠他
高承平白无故被浇了一脸茶水,怒火中烧,对身后的人喊道:“混账!把他抓过来!”
吴七拉起顾琅就跑,“快走!”
赵拙:“……”你闯的祸,拉着我家少爷做什么?
可人都被拉着跑了,他只好跟了上去。
他们出了茶楼,在街巷中乱跑。高承带着人追进巷中,听见他们在前面小声嘀咕道:“此事若是让相爷知道,怪罪下来……”
那个浇茶水的下人道:“没事,相爷护短,又讨厌北祁人,不会怪我们的。”
“若是北祁人去相府要人……”
“咱们藏起来就好,相爷自然有说法……”
高承听得火冒三丈,策着马追得更急了。可巷中曲折,追着追着,那三人不知怎的,就没影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带着人走了。
吴七从墙上探出头来,见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顾琅和赵拙也相继探出头来。
“方才为何要我那般讲?”顾琅皱着眉问吴七。方才他们拐过街角,吴七忽然凑近他耳边,让他故意问那番话。
吴七:“我这不是怕他去丞相府找不到人,怀疑我们……”
顾琅:“是你,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吴七坦然道,“若不是顾兄弟你点了那壶茶,我又怎么会不小心浇了下去,得罪了这北祁人。”
顾琅额角跳了跳,“不小心?”
吴七点点头,“我都说了,是一时手滑。”
赵拙想,这人真是比慕容公子还不要脸。方才明明就是他抄起桌上的茶壶,对着高承泼了过去。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顾琅见他不承认,便知多说无益。他让赵拙先回去,又对吴七道,自己今日要当值,便先回东宫了。
而吴七不知去了哪,等到天色渐晚也没有回来。
高承在巷中没抓到人后,越想越气,最后真去丞相府找人了。
丞相万分惊异,说府里的下人断没有这样的胆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还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叫了出来,让高承仔细辨认。
高承看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找到泼茶水的那人。
他又想起那人说,“相爷护短,又讨厌北祁人,不会怪我们的。”
“咱们藏起来就好,相爷自然有说法……”
藏起来?
高承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丞相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
慕容衍回了一趟山河赌坊,孙放塞给他一个河灯,挤眉弄眼道:“大当家,有人怕你变成孤魂野鬼,让我给你点河灯呢。”
慕容衍接过河灯,只看了一眼,便笑了。
灯面上,是力透纸背的两个字………慕容。
是他最熟悉的字迹。
“他说了什么?”慕容衍摸着河灯上的字问。
“让我给你点盏河灯呢,”孙放夸张道,“啧啧,眼睛都哭红了,可伤心了……”
慕容衍:“你点?为何不是他点?”
孙放:“……我也不知。”大概是怕你这孤魂野鬼半夜去缠着他?
*
顾琅早早便上/床睡了,睡到半夜,惊觉有人靠近。他猛地一睁眼,就见吴七压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还在他颈间蹭了蹭,喃喃道:“美人……”
顾琅:“……”
这是,又梦游了?
第7章 看上东宫护卫
吴七肿着脸,坐在床上幽怨地看着顾琅,“顾兄弟,你下手也太狠了。”
顾琅躺在对面的床上,冷漠道:“你叫不醒。”
方才,顾琅想把趴在他身上的吴七叫醒,可叫了好几声,吴七都没什么反应。他便想直接将人推开,可越推,吴七却抱得越紧,还不清不醒地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衣下,去摸他温热的腰身。
顾琅一抖,随即一拳就打了过去。
然后,吴七的脸就肿了。
“我难得梦见美人,”吴七争辩道,“哪里舍得醒?你也不体谅我些。”
顾琅:“你昨夜才梦见。”哪里难得了?
“心上之人,自然时时都念着。”吴七看着他露在被子外的脖颈道,“我夜里才能见着他,自然是看不够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