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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续城之半生浮图-第124部分

小说: 续城之半生浮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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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走出一小段路,就察觉到了异常。原先每一层基本上都是天然而成的洞壁,除去向晚挖的通道外,都没有人工的痕迹,可这时我们在石壁上看到一些雕画。无疑,是人为,并且雕画上不知是洒了荧光粉还是什么特殊材质,能够在黑暗中清晰看到画上所刻的场景。
    所以,终究是与之前各层不同的。其实原本,在陆续不打算找韩建成报仇后,我们就可以退出这个古洞了,但事与愿违,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牵绊,然后就像命运之手在操控一般,将我们一层一层地向下推。
    墙上的雕画还算清晰,刻的是一个国家从君王到朝臣,再到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似乎这个国家很富裕,因为从上到下有条不紊,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其中有一处比较瞩目,因为多次刻到皇宫宅院时,那个地方就会占据很大面积。那是在宫廷的大门外广场上,正中间有个台子,起初我不知道那台子的意义,后来看到有个身着黑袍的人站在台上,抬头望天,而底下万民朝拜时,大致明白那应该是个祭台,那个穿黑袍的人是个祭师。
    想必这个国家对祭祀活动非常信任,从而祭师的地位也变得崇高。脑中回想古时有哪个朝代是将祭祀活动是放在皇宫正门口举行的,翻了一圈,由于对历史的匮乏,想不出来。
    随口问及陆续,以为他也不大会知道,却听他肯定地道:“这个国家应该不在正史记载里,可能属于偏远的某个小国。因为我们古时虽然几乎历朝历代都对祭祀活动信奉,但没有一个朝代是将祭台直接就造在皇宫大院门口的,多数皇帝都是去哪个山上朝拜祭祖。”
    我又问:“那会不会这所刻的宫殿其实正是某座山上的行宫之类呢?”他摇头,抬手指着跪拜在地的无数人,“没有一个皇帝出行祭祖朝拜,是会带着平民老百姓去的。”
    仔细一看,确实那跪拜着的人所刻形象,好多都是百姓普通装束。
    后面雕画里开始出现战乱了,但似乎并不是在皇城,刻画中凸出的是个女子,她站在战车之上,战车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士兵簇拥,最后那场战役应该是胜利的。随后回到朝堂之上,女子跪在了堂下,君王坐在其上,旁边有人捧着书卷在宣读什么,我猜应是对这女子赐封。那场战役之所以能胜利,估计就是这女子的功劳。
    但看后面却令我大吃一惊,与我所想有了出入。一座高台之上,女子横躺在那,台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四周百姓围观无数,意思是不但没有赐封这女子,反而将她烧死了?
    向后看已是确定她真的死了,因为一道背影之前,竖立了一座坟墓,从那背影的衣装和身形看,似乎有些像这个国家的君王。我不由叹息,低喃了句:“就这么死了,可惜。”
    却听耳旁传来陆续的声音:“不,她没有死了,小九,你看。”顺着他指的方向,那是已经跨越过去好几个场景了,却见那名本该丧生于火海的女子又一次出现在刻画中。
    这次的场景是在皇城的宫廷之内,准确地说应该是在那名君王的寝宫。女子跪在君王脚前,匍匐在地,不知要哀求他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幅有君王刻画的,几乎都只刻他的侧影或者是背面,从没刻过他正面,所以从画中也看不清他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随后场景就移换到了一个小湖边,只有君王一人背身而站在那,光看这幅看不太懂意思。画与文字的区别在于,单看其中一个场景,会了解不了所想表达的涵义。向前走了几步,就明白了,原来是那女子下湖里去了,这君王是在等她,看到女子冒出水面,他就把人给拖了上来。
    但看女子全身上下都结了冰,猜想湖水可能极寒,当时的气温也定然很低。场景再度转换,回到了君王寝宫,女子在对他说着什么。这幅壁画上,是有意刻了女子神态的,她的眼神坚定又似哀戚。接下来的场景感觉有点抽象主义色彩,似乎表达的意境是风云突变,随着那天空乌云层层覆盖而去,地上的房屋与人开始消失,甚至一草一物都在被吞噬。
    直到最后一片荒凉之地上,又一次站着君王的背影,这时我感觉到了孤独苍凉味。是表达天地之间,只剩他孤家寡人的意境吗?这是一个君王的慨叹,还是雕画师塑造的一个虚构故事?意在表述历来君王都是孤独地站在最高处,看似地位崇高,其实却不过是个可怜人。
    我把想法讲给陆续听,他朝前面又多走了几步,在看到壁画到这处结束后才回转身,手指在最后君王的背影上说:“雕画师就是他。”
    “你说这些壁画是他刻的?有什么依据?”
    他抿唇一笑,侃侃而谈:“依据很简单,任何一个以旁观者心态来刻画的师傅,他们在描摹人物时,最喜欢的是抓人神态,所以人物的面部表情是许多雕画的精髓。但我们看到的这些刻画里,除去那名女子有过一两个面部刻画外,几乎就没对任何人进行刻画。就连君王这么重要的角色,也大都以背影来替代,那么除去君王本身为画师外,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别的画师敢这样雕刻。”

  ☆、202。黑影

我不赞同陆续的观点,提出反驳:“那也许是君王下令雕画师傅,不准画出他的样貌和神态呢?”
    却见他低敛了眉说:“小九,你看完这整个壁画上所刻的故事,不觉得它带有强烈的主观意识吗?基本上从头至尾,刻画的角度都从主观来的。最初君王雕刻自己国家风调雨顺,富裕平和,后来战乱烽烟而起,有一位奇女子脱颖而出,帮助军队取得了胜仗。于是这君王就予以赐封,但转眼女子香消玉殒在烈火中焚烧,君王赶到时,只见到一块墓碑。后来事实证明这名女子是假死,她为某件事求他帮忙,应该所求之物在那湖中,女子成功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再度离开。最后这几幅画得比较抽象,大概意思估计他与女子并未有好的结局,最终仍然只剩他一人。”
    寥寥数句话,就将所有场景雕画给串联成一个故事了,简短也易懂。被他分析后,觉得确实主观色彩很浓,但这不排除是君王身边的心腹之类帮他雕刻吧。
    陆续不置可否地问我:“你觉得这些雕刻壁画里,着重突出了几个人?”我理所当然回:“两个人啊,一个君王,一个那女子了。”但他却摇头,比出三根手指:“是三个人。”
    我目光回扫石壁,问:“还有一个是谁?”陆续向回走,差不多走到壁画开始位置了,才指着其中一个位置,“是他。”我走至他身旁,看清他指的人是谁了,居然是最早在皇宫广场高台上的那个祭师。不由觉得奇怪,“为何他也是突出的人物之一?”
    “因为他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祭师,但却出现在多处场景之内。”
    听着就越加奇怪了,不是就只在这里出现过一次吗?后面还有哪些场景有出现啊。陆续看出我脸上的疑惑,拉了我的手走到战乱场景处,指了角落的某处,那里露出一个人半边肩膀,“这是他。”
    我仔细去看,发觉那半边肩膀呈露出来的衣装,确实像是祭师的服饰。陆续又指那副君王孤站在坟墓前场景的边缘处,那里有一只脚,“这也是他。”
    随后,果然在一些特定的场合,都或多或少能看到祭师的身影,即使没刻画全,但却存在着。
    陆续问:“小九,你觉得为何要将这祭师也刻在里面呢?”
    我想了想后回说:“或许对君王来说,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陆续却道:“不止是君王,对那名女子也是。通过表象看本质,此人本可能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大祭师,但不知什么原因,被贬去了皇城之外的另一座城市,就是发生战乱的那个地方,他与女子不但相识,关系非同一般。女子的假死极可能就是他一手安排来逃避什么,而后来女子出现哀求君王应也是为了他,至于结果,三个人无论是谁,估计都不会好。所以最后,君王孤独地站在苍凉一片的天地之间,天空都是昏暗的。”
    听完他所述,我脑中挺雷人地出现三个字:三角恋?
    好吧,我开始相信这些雕画是那位君王所刻了,显然,他始终都是感情局外之人,所以会表现得主观悲剧色彩很浓。古时君王有时候当真是可悲的,穷尽一生或许也不明白存在的意义。
    我问陆续:“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得来他的低笑声,“小九,这是你表现得最多愁善感的一次。无论是真是假,也都是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代的事了,看看就好,只当是了解这古洞背景吧。”心中微动,询疑出口:“你意思是这个古洞缔造者就是这位君王?”
    “很可能,但也不一定。古洞虽本是天然存在的,但后续巧簧术数的布防绝对是位高手在运作,普通人恐怕连这一层都难抵达,而这石壁上的雕刻图画却证明君王曾到此过。加上之前我们得到的青铜片上所写文字翻译,提到龙脉一说,与君王关联极大。但不排除是君王找来懂机关术数的人将这古洞布排,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位君王会事必躬亲到连这些属于‘技术活’都揽来做。当然眼前这些雕刻例外,这属于是他的一种情感宣泄。”
    分析到最后,大致判断不是这位君王,就是他身旁的心腹,总之与君王有密切关系就是了。
    没了话头一下就静默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微妙。默了片刻,陆续问要不要去对面石壁看看可有雕刻画,我朝那边瞥了一眼,“不过去了,向前走吧。”此处雕刻上有荧光,站这位置看对面,不见有任何闪光,应也是不会有。
    两人走了几步,听到陆续没话找话:“还以为你喜欢这些东西呢。”我敷衍地轻哼了声,算作回答,他碰了个软钉子,也就闭了嘴,默着声继续走。
    幽幽昏暗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球珠,暗想本来有两颗的,另外一颗留给了他,后来就不得见,应是被向晚拿去了。脑中正自思量着这些,突然手被身旁一个拽紧,阻住了步子。
    直觉侧首疑惑地去看他,见他星眸凝向前方,表情特别凝重。移转视线看过去,心里一个咯噔,空间太大,光太浅,可视范围并不大,依稀看到正前方位置有一个似人的身影站立在那。
    恍然闪过一连串人名,最终定格在向晚上。其余人我不认为能够这么快到这一层来,即使阎九几人用炸的,二十多米高的层次,也不大可能先我们一步到这里。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作此想了,全都是自身难保的情形。唯有向晚,她有这古洞的结构图,那图上或许就有通往底层的道。她听到震响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与阎九硬拼?显然不会。
    正在心中一点点分析着,发觉陆续的指在我掌间划勾着,很快就辩析出他在写字:不是晚。
    他现在当是够了解我,很快就捕捉到我心头想法,但他说不是向晚?我眯起眼细看,真的很难看出来,就一个似人的黑影,笔直而站,一动不动。
    走到这里了,没道理因为一个黑影而退缩。两人步伐一致,脚下放轻了一步一步迈进,黑影越见清晰,已经确定是人,但离得越近越觉诡异。身体完全没有起伏,也听不到有气息,从身形看也可判断应该不是向晚了,她比较纤瘦,而此人体型偏像于男人。
    忽然陆续开口冒了句:“他死了。”我心头一颤后恍然,确实是该这样,只有死人才会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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