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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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她都情绪激动,只要车马一停她就焦虑地咿呀地叫,所以这一路即使她昏迷的时候,我们也不敢有所怠慢,日夜兼程,风雨不阻。”
她为什么这么急着来见我?难道是知道濯傲现在有了危险?但即使我知道他有危险我又能如何?一切并不是我所能化解。
“那天皇上与那个大官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长叹一声,将头低下去询问那个眸子已经变得红红的丫鬟,她的头微侧,很努力地去想,但却无奈地朝我摇头。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说什么我忘记了,那是我正在为夫人泡茶,隐约间似乎听到皇上说就让连敖与濯傲拼一个你死我活,即使是出兵助连敖,也得等到他的兵马耗得差不多才去。”我记得皇上说完这句话,夫人的情绪就失控了。
我猜得果然没错,她真的知道濯傲有危险了,所以万里迢迢赶来了,可怜做娘的这颗心,全系在孩儿身上,但现在即使她千辛万苦赶来这里,我也扭转不了这局面,甚至帮不了她见濯傲最后一面,我轻轻抚着她那满是刀疤的脸,心满是疼痛。
如果濯傲有什么事,她如何能存活下去?如果连敖有事,我和小连藕——我甚至不敢往下想,一想胸口就痛,气就堵,为何就不能共存?为什么总是在这种两难的抉择当中痛苦地煎熬?
我轻轻帮她盖好被子,但不一会她就踢开,咿呀大叫,满头大汗,汗水将她的衣袍都浸湿了,她又在噩梦中挣扎了,看着她满是惊慌的脸,我只得再次摇晃她,但依然是无补于事。
这几天父皇天天都过来,帮她把把脉,甚至在她的身上插上银针,娘看到她被噩梦缠身,在我的寝室轻抚琴弦,娘的琴音袅袅,如午后清茶,如山间小溪,涤荡人心,让她紧皱的眉头能舒缓,只愿她心中的恐慌能化解,但她醒来知道我无法帮助她,该是如何的失望?
“别担心,她虽然还没有醒,但是烧已经退了。”父皇轻轻抚摸我的发丝,娘温柔地朝着我笑,但我的心依然黯然而焦虑,似乎被一把火烘烤着,火辣辣的痛。
就在这个时候,她睁开了双眼,但眼睛朦朦胧胧,似乎还没有清醒。
“萧,她那双眼睛我似乎在哪里看过,但却想不起来。”娘看着濯傲的娘那双朦胧的眼睛出神。
“也许是人有相似。”父皇回眸朝娘一笑,眸子波光闪烁,满是脉脉深情。
“你怎么了?好点了没?”她从这一刹那的迷糊中清醒之后,就变得激动异常,甚至比在摩西那里还要失控,那焦急而恐慌的咿呀声真的让我心酸莫名,她从床上爬起来想朝我冲来,如果不是我迅速掠到她身旁,她早已经跌倒。
我抱住了她,但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即使娘琴音悠扬,也无法让她安静下来。
“你别急,你越急越不能将事情说清楚,夜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今晚我们不走,直到听明白你要说什么为止好不好?”父皇轻声对她说,父皇的声音如春风轻抚,躁动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你是为了濯傲而来是不是?”听到我的话,她先是点头但很快又摇头,这让我觉得很愕然。
“你是不是知道濯傲和连敖现在正在打仗?”我试图用最平和的声音来跟她说这事,她听到我的话又变得有些许激动,猛地点了一下头,美丽的眸子却溢满了泪水,看到这个样子,我的心一点点地沉重下去。
“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我阻止这场大战,救濯傲是不是?”她猛地点头,然后试图抓住我的手,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无法抓到我的手,因为她的袖子依然是空空的。
“我很想帮你,我也不想濯傲死,我想亲手将你送到他手里,让你们母子团聚,我欠了他很多很多,多得我想对他好点来弥补,但是连敖是我的夫君,而他们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不是濯傲死就是连敖亡,我——我——真的帮不了你,虽然连敖是攻到了皇城,但何尝不是孤军深入?我担心他,但濯傲——”
我无法再说下去,因为我发现对着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说再多都是苍白的。
听到我的话她猛地摇头,整个人变得激动,你咿咿呀呀的声音是那样的让人绝望心酸。
“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无法扭转这一局面。”我站了起来,很想逃离这里,我无法面对她,无法面对一颗焦虑而恐慌的心。
看到我走,她挣扎想拉住我,但却重重掉在地上,那头碰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让我的心一阵战栗,我忙回头,这是娘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她头上缠着的白布再次有血渗出来,她朝着我大喊,似乎是想耗尽她所有生命,让我回头。
她不停地说话,直到声音沙哑,沙哑几乎连咿呀的声音也听不到,她也不肯闭上嘴巴。
“你还有话对我说?”我不忍心再离她而去,即使帮不了她,那就陪着她,就耐心听她把所有话说完也好,即使这样心会过得更煎熬痛苦。
“你别说了,我不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可以用嘴含着笔一个字一个字写给我看,写累了你就歇息一会,我一定耐心看完。”
听到我的话,她才稍稍安静下来,朝我猛点头,我叫人送了笔墨纸砚,而娘将她扶过去,她显得很急迫,甚至想挣开娘的手走得更快一些。
她一去到桌子,就用嘴含住了笔,但却含不住,显得有点狼狈,但她却不在意,继续俯下头准备将笔咬住,我忙上前帮忙,笔是含住了,但她的笔锋却颤抖得厉害,写出来的字歪歪斜斜,几乎不能辨认,但她却一笔一划努力地写着,即使嘴巴弄上墨汁也浑然不觉。
她写的前两个字是:“不能打。”
虽然我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但如今见她这样写出来,心中更是百般滋味,就连娘与父皇也不禁动容,我何尝不想他们和平相处?
她接着写下去,而我也没有阻止他,也许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不能打,他们是亲兄弟。”
当看到纸上出现这几个虽无比丑陋,但还是能可辨的几个字时,父皇却一脸震惊,而娘一副不可置信。
“你是卫兰?”娘的声音颤栗得厉害,而我却呆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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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谁主沉浮 040:置之死地
当看到她满脸是泪,但却猛地点头时,娘的脸变得煞白,而我更是震慑在一旁,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连祺的妻子,你是——”一向淡然的娘竟然也变得语无伦次。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你——”被囚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也只会哼着快快乐乐曲的娘竟然失声哭了。
“寒儿——”父皇从身后搂住娘,轻轻擦去她的泪,温柔而疼惜,但脸色肃穆,似乎也被这个事实震慑住了。
“她真的是卫兰,我认得她的眼睛,连祺给我看她的画像,长得真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蕴含了天地灵气一般。”娘喃喃地说,然后睁开父皇的手,哭着将她扶起来,用手擦干她眼角的泪,但当娘的手抚着那满是刀疤的脸时,颤抖得厉害。
而她却一脸愕然地打量着娘,她并不认识娘,似乎也很想知道娘与连祺有什么关联。
她竟然是银狼的娘,银狼与濯傲是亲兄弟?
我想不明白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兄弟了,头脑一片混乱。
“你确定你是连敖的娘吗?”我有点迷糊地走向她,她朝我重重点了点头,泪光朦胧之中是那样肯定。
“那你也确定是濯傲的娘?”她再次在我颤抖的声音中点头,依然是那样肯定,肯定得没有丝毫犹豫,只是那止不住的泪水,让人的心一阵阵抽搐,心酸得很。
“濯傲他也是连祺的孩子吗?”她笑着点头了,狰狞的脸竟然浮现一丝红晕与甜蜜,她一定是爱极连祺了。
濯傲竟然是她与连祺的孩子?我被这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真相震住了,呆呆看着满是泪痕的她,再次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过了好一会,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而娘依然双眼含着泪,满眼伤痛,她示意娘再次扶她到桌子边,父皇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椅子上。
她站起来咬着笔一笔一笔地写着,整个寝室除了她艰难用毛笔落在纸上的声音外,一片寂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她,我的手依然抖着如此时的心。
“一定要带我去见连敖,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不能,求你,不能。”看着那歪歪斜斜,几乎不成形的字,看着饱经摧残的她,看着断臂瘸脚又被毁容的她,我鼻子酸,眼睛发热,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到了外面,我怕我忍不住在里面失声痛哭。
银狼他牵挂的娘原来没死,她还在,我记得我说我娘的眸子很漂亮,他驳斥我,说他娘的眸子才是最漂亮的,他说他娘很美很温柔,他说——
那些话还历历在耳,如今让他看到他娘变成这个样子,他该如何的心痛?也许比死了让他更为难过,他以为自己夺回了江山,他以为自己复仇了,但殊不知一直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一直是跟自己的弟弟拼生拼死,如果他这次将濯傲斩杀在战场,叫他——
我很想放声大哭,这样胸腔会没那么堵,但却哭不出声,我朝着天空大喊了几声,声音尖利,带着我对老天的控诉,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要让这两兄弟走到如斯地步?
天依然蔚蓝,风依然轻,院子的花儿依然绽放着清香,它们对我们的祸福哀乐根本就无动于衷,而我的心却沉重而哀伤。
不能,不能,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要去阻止。
“父皇,我得马上上战场,我不能让连敖杀了濯傲又或者濯傲杀了连敖,一定不能。”听到我的话,本来平复了的她又变得激动。
“你是想跟着去是吗?”娘用已经哽咽的声音问她。
她猛地点头,然后哀求地看着我,声音悲切而焦急,如杜鹃啼血,这一刻我的心痛无法形容,就连一向淡然的父皇也为之动容。
“如果连祺看到这样,一定——”
两行泪从娘的脸颊滑落,这场面我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感受,何止是连祺难过,如果让银狼知道她娘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
“娘——”我朝她唤了一声,但喊了一个字之后,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再也发不出声音,但泪水却像缺堤的水涌了出来,但她却哭得比我更加汹涌,泪水湿了衣襟,她很想抱一下我,但空空的袖管此时看起来是那样让人心酸。
“娘,我会带你去见他们,我一定会去阻止他们,他们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抱着她的双肩,她朝我笑了,但眼中的泪却滴落在我的手臂上,冰凉冰凉的。
“但你的身体不好,才刚刚醒来,我现在去阻止他们,一定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会稍作停留,如果是这样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如果你病倒了,我沿路要照顾你,会耽搁时间,我怕去迟了,悲剧已经酿成,你明不明白?”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虽然理解,但眸子还是带着深深的失望,她一定是迫不及待想见她两个孩子了,她一定是想亲眼看到他两个孩子没事才放心。
“萧,要不夜儿先去军营找连敖,让他暂时进攻,而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