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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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有未了的心愿要去完成,这一路惊险重重,不适宜带着你,留在无量山怕你寂寞孤独,独闯江湖,怕你涉世未深,寻找父母,我又怕给你桎梏与枷锁,师傅几经思量,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安置小睡你。”
师傅幽幽长叹了一声,然后说:“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是狸国的公主,狸国现在的太后是你娘,”我有点意外,但静静地听师傅说。
“那晚星夜无光,夜色黯淡,我走在僻静的山野小道,你的哭声嘹亮而凄厉,响彻不天宇,我勒住了马儿,循哭声寻找。”
“虽然是夜色黯淡,但我依然看到一大滩血,触目惊心,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黑衣女子紧紧巴住我的手,还有一息尚存。”
“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你是皇后的女儿,胸口有五色花瓣为凭。”她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却没有说完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你如何沦落民间,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我相信他,十天前狸国皇后,产下漓国帝王宫震天的第一个皇子,而皇上宠爱的沈贵妃却早产胎死腹中,太医抢救,但一代佳人还是香消玉百陨。
皇上当时正在西山与濯国、银魄两国帝王会面,商定三国的边界问题,闻讯赶回,但沈贵妃已经下葬,皇上守在沈妃的陵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而对新生的皇子未瞧上一眼,皇长子降临的喜庆遮盖不住沈妃离世的阴霾。
听说帝后从此不合,但宫闱秘事太多,谁又能说得清,师傅心里猜测,兴许当年的沈贵妃的孩儿并没有死,只是被你娘给夺了去,如果是这样,相认之路漫长而凶险,即使你娘承认你的存在,你的身份也不会得到恢复,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你这个狸国公主是不存在的。
你的出现只不过将你娘当年的恶行暴露在世人面前而已,但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你想要与你母后想认,师傅可以帮你,但你却不能向你母后提起师傅与无量山,因为师傅不希望世人知道这一处所,你可清楚?
“师傅,我要想想。”师傅抚摩了一下我的发丝然后离开,我看着师傅那件灰色的长袍出神。
这一晚我彻夜无眠,但我睁开微微浮肿的眼睛找师傅的时候,我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这么多年,虽然我不甚想念她,那是我不知道我娘是谁,但现在我知道她还活着,平静的湖水起了波澜。
我见她不为公主的名号,不为大富大贵,只为问她一名:“你是否还记得你还有一个女儿?”
我不知道该后悔还是庆幸自己这样做,因为这个决定让我走上了一条惊涛骇浪的路,但既然脚已经跨了出去,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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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夏荷秋菊
不久师傅带我下山,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无量山,丫头小时候偷偷下了一次,然后回来侃侃而谈,说外面的美酒多么香醇,男子多么英俊,大街多么热闹,而我总是付之一笑,外面的世界我并不感兴趣。
“丫头,师傅的棍子是不是不够痛?”每逢听到我这样说,丫头的嘴狠狠地瞪着我,然后就痛骂大师兄,左一个淫狼,右一个破狼,似乎怒气难消,因为我知道是大师兄把她抓回来的,但她从来不敢当面骂,因为我知道她其实很怕大师兄,看她眼神又怕又爱,很是有趣。
下到山我们就马不停蹄赶到狸国,师傅将我送到一处佛寺,听说这里香火鼎盛,太后也常来参拜,我看着这清幽而威严的佛寺,心跳得比往常快了些,因为现在我离我娘竟然如此近?
“小睡,师傅已经遣人秘密留了信函给你母后,约她明日在后山想见,如若她认你,以后路该怎么走就看你自己决定了,如若她有难言之隐,那就跟着师傅浪迹天涯了。”我在师傅的笑容下重重点了点头。
“即使小睡能跟随自己的娘,但在我心中师傅永远是我的亲人,养育之恩不敢忘,以后师傅有需要到小睡,小睡一定竭尽所能,为师傅完成。”
师傅轻轻抚摩着我的发丝说:“师傅养大你并不太辛苦,反而是你陪伴师傅十几年,让师傅不至于太孤独,如果要报养育之恩,应该野丫头报,养大她一个,比养大十个你还辛苦。”每次提到丫头,虽然师傅满嘴责怪之言,但嘴角总是带着笑,好久没见她了,有点想她了。
“如果你惦记着师傅的养育之恩,他日你师兄需要你帮忙,你能伸一下援手,师傅就很高兴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师傅与师兄都不是普通人,师傅虽然终日以酒为乐,有时显得潦倒不堪,但不时流露出来的威严与气势让人折服,这肯定不会是普通山野老头能拥有的气质,说到皇宫皇上未露丝毫胆怯,甚至还能谴人送信给我的母后那就更不简单,皇宫是龙潭虎穴之地,寻常人岂能随便潜进去?
但我对这些并不是特别好奇,也不想深究,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我的师傅,是我的一个亲人,这点无法改变。
师傅在暮色中离开,但我知道他一直在附近,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我独自一人在后山度过了一夜,因为师傅说我是时候独自一个人面对黑暗。
听到林中的鸦叫,还有动物走动的声音,我有点怕,以前在山上这些声音都听习惯了,但独自一人在黑夜当中,又是一番感觉,原来我还是不习惯一个人。
我靠在巨石的背后,就这样度过了一晚,夜深人静之时,我竟然睡着了,果然不愧睡狼的名字。
第二天,我并没有见我娘,也就是那个狸国的太后,我见到了几个声音奸细的男子,应该是宫中的太监。
“是不是你要见太后?”他的声音虽然尖细难听,但对我却还是很恭敬,我不知道该理解为娘对我的存在并不是太在意,还是她比较小心,只是派几个宫人了试探了虚实,也许是我知道有一个失散十几年的女儿约我想见,兴许我会连夜出宫,但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
我跟随着他们入宫,我不知道师傅此刻是否真的在附近,但我很想再见他一面,因为我知道这一去,以后再见已经不知是何年?
虽然我频频回头,但却未能见到那抹伴随了十几年的身影。
走进万重宫阙,这里琼台楼阁,飞檐广厦,桃红柳绿,风景虽美,建筑物虽然豪华气派,但终不够无量山桂花让我陶醉,比不上无量山的月色那般旖旎。
他们将我领进一个雅致飘香的寝室,这里有古琴名画,高床软枕,并不是无量山那屋子可比,但那里却有着自由的空气,这里却让我觉得局促,但无论在何地我都能恬然安睡,我比任何人都能随遇而安。
我第一次见我的母后,她的美貌与高贵让我震慑,她款款而来,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身姿依然妖娆,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柔软,她给我感觉太过于强势,她身上的霸气与威严不输给一个铮铮男儿,隐隐有霸王之气。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泪流转但却如锋刃一般,她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女人,这是我第一感觉。
“你说是我的女儿,可有凭据?”她的声音轻柔但却带着力度,我曾幻想了很多次我们母女想见的场面,但从来没想到是如此?没有矢口否认,也没有相拥而泣。
我缓缓脱掉我身上的裙袍,没有丝毫羞涩,当那五色花瓣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我终于看到她眼里的情绪与波动。
“你果然是雪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你还活着。”她冲过来拥抱光裸身子的我,当我看到她眼角有泪花闪烁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个女人是有感情的。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我娘,我并不是用一个女儿的目光看她,而是用一个女人的目光在审视着她。
我娘说我很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让人心寒,但师傅却说我这是淡泊,也许不同心境的人就会看到一个不同的我,但娘眼里的泪花与紧紧相拥却不能让我流一滴眼泪,我并不是随便就会哭的人,这就是我与丫头不一样的地方。
她开心地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开心,她愤怒的时候会叨叨絮絮骂上半天,悲伤的时候那眼泪似乎永远流不尽,但就是这样的傻丫头偏偏得到很多很多人的爱,当然也包括我。
但其实我跟丫头一样渴望温暖,渴望爱,我的心真的很简单,只希望嫁一个彼此相爱的男子,缠绵到老,最好男子俊美一些,如果能有楚家大少爷这样的容貌那就好了,但这样的男子凤毛麟角,岂是那么容易遇到,就一切随缘吧。
但我总记得师兄说的那句话,夏荷秋菊各有所好,我就是默默生长着的空谷幽兰,我相信这一生总有人会回眸。
娘自从确认我的身份后,立刻宣布收我为义女,并且在金銮大殿上受封,风光无限,她用另一种身份证明了我的存在,让我堂堂正正地喊她一声母后,也弥补了她对我这二十年的亏欠,其实我并不觉得是一种亏欠,也许我应该感谢她,让我十几年都活在广阔的天地之间,这并不是宫中的金丝雀可比。
在金銮大殿上,我见到了当今的圣上,他跟我同一天出生,应该也只有十五岁,样子也极为俊美,但可惜目光迟钝呆滞,这样的人登基为王,要带领狸国在几大强国下存活下来,母后的艰辛可想而知,突然我明白娘为什么会如此强势,她不强势兴许这个狸国已经改朝换代,再次易主了。
但皇上登基多年,国泰民安,兵强马壮,孤儿寡母最终能屹立与濯国、银魄平等对手,她的铁婉可想而知,我忽然有点佩服这个女人,她能做很多男人都不能做的事情。
皇上虽然在我眼里像一个孩子,但今年已经大婚,三宫六院,妃嫔众多,后宫更是争奇斗艳,莺歌燕舞的地方,放眼看过去,燕瘦环肥,赏心悦目,与濯傲的后宫简直是天渊之之比。
许是娘觉得皇上实在愚钝,扶不上去,所以希望他尽早有子嗣可以接替他,可惜现在已经有三位公主,但还是没有小皇子。
因为我是太后认的义女,皇上在金銮大殿封的公主,所以宫中的人对我恭恭敬敬,就连皇上的妃子都敬我几分,娘的赏赐也是一批接着一批,许是她心中是有我这个女儿,但看着寝宫琳琅满目的珠宝主,我竟然觉得就如无量山的石头一样,到处可风,可有可无,原来我真的不稀罕大富大贵。
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宫雪舞,对于这个名字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觉得一个称号而已,我躺在舒适的床上有时在想,我这一生是否还能听到有人叫我小睡?
我们母女相认的第二天,娘就开始询问我这十几年的生活,住在哪里?是谁抚养我长大?自己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公主?当日是谁将信函送到宫中,其实我觉得娘最关心谁将信函放在宫中?有人能随意出入宫中,我觉得这会让她寝室难安。
“我也是前段时间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义母年迈去世,义父悲伤欲绝,身体渐差,怕他仙逝以后没有人照顾我,所以才将我的身份告诉我。”
“义父、义母是一对神仙侠侣,武功奇高,带着我云游四海,四处为家,他说当年路过狸国的时候,碰到一奄奄一息的女子,她将我托付给他们,临终前只说了一句,此女是金枝玉叶,当今皇后所出,胸口有五色花瓣为证,希望厚待。”
“义父义母说公主身份虽然大富大贵,但却也很多束缚,宫中女人明枪暗箭,杀人不见血,估计很难养大,既然皇后选择让她出宫,肯定有苦衷,他们能遇到,说明与我有缘,刚好他们无子无女,所以待我如已出,本打算将这个秘密已经埋藏,只是义母的死让义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