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第1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丫头——”他如小时候那样朝我伸出了双手,看到他的手,所有的往事一一在脑海浮现。
以前只要他朝我伸出双手,我都会满心欢喜得以最快的速度朝他奔去,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但却越走越近,最后在月色下相偎相依地走着,彼此温暖着彼此,心砰砰乱跳,但却甜如蜜。
如今当他再次朝我伸出双手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逃,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我说过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惩罚我,但如今我却与另外一个男子在他眼皮底下缠绵深吻,我日日夜夜伴着另一个男子同塌而眠,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冲过去将手递给他吗?我还能坦然冲进他的怀抱当中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很多东西在悄悄的改变,也许那颗心也渐渐的腐朽了,这里虽然能闻到花香,虽然有氤氲的泉水,但我却觉得窒息。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我不敢看他那双手,我绝然地转过身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门外冲了出去,此刻我只一个信念逃离这一切,因为我无法坦然面对他,因为我心中有愧,因为我没有勇气再牵起他的手。
“丫头——”他冲了出来,无论我怎么快,我总是快不过他,无论我怎么逃,都逃不过他的影子,我从后背将我搂住,紧紧的,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胡太医正好朝这边走来,看见后忙低头转身离开,不敢发一言。
“你真的那么狠心不要大师兄了吗?你不知道我为了见你一面煞费苦心吗?”他既怒又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时,我蹲下身子哭了,泪水蒙了双眼,湿了那颗饱受煎熬的心。
他默默地将我抱起往回走,我终于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我终于可以摸到他的脸,但为什么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时间究竟改变了什么?容颜依旧,只是心隔了多少重?
水氤氲花香淡淡,一切都是那样美,但一切又美得那么不真实,就如此时的我与他,这样的聚首似乎就是一场梦,一场虚假得有点可笑的梦。
他站立着,而我坐在长椅上将头深深埋在腿弯,很久很久,我抬起头,一眼看到那扇窗,通过窗子我可以看到翠绿的竹子,闭上眼睛我可以听到竹叶沙沙作响,这让我想起鬼煞门那一片看不到彼岸的竹林,那是一片有着噩梦也有着甜蜜的竹林。
那时的我夜以继日地练武,那时的我即使遍体鳞伤也想闯到竹林的尽头,因为我知道竹林的尽头,有他在等着我,因为我知道我闯过这一片竹林,他就会娶我。
如今依然竹影深深,但那颗简单而坚定的心去了哪?
“丫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但还是沙哑了,我将头埋得更深,但他却固执的抬起我的脸庞。
“是我来的太迟了吗?”他坐在长椅的另一头,用手将我拦腰抱住,我没有拒绝,也许我也无力拒绝。
为什么不一直将我留在身边?为什么我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救我的都不是他?为什么在我最想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我欠濯傲太多太多,多得我负荷不起,多得我已经无法坦然牵着银狼的手,虽然我是多么渴望。
“丫头,你说过无论多久都会等师兄来接你,是你叫师兄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因为你在等着我,难道丫头都忘记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刀子一样刺在我的心中,面对他的质问,我无言以对,其实我也想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我也不想再次入宫,我也不想自己的心那么痛,但阴差阳错,我与他总是失之交臂,而我与濯傲总是纠缠不清。
冥冥中是谁在主宰着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丫头,我不许你忘了我,我不许。”他扭过我的脸,然后拽我入怀,声音带着思念,带着他独有的气息,带着他心中的惶恐,但也带着霸道与强硬,他不允许我再逃离他,不论是身还是心。
“有人来了——”我推开他,但他却不为所动,在两人的纠缠中,已经有人推门进来,我听到了脚步声,但我却不敢再抬头,因为此时真被他搂得紧紧的。
“师傅,你怎么进来不敲门?”银狼的声音带着责备,听到是师傅,而我猛地从他的怀中挣脱,而他也松开了手,我垂手站在一旁,悄悄抬头一瞥,依然是那张脸,再次重逢百般感受在心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已经不是他眼中的丫头,他也已经不是那个终日嘲笑我的师傅,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似乎有什么都已经改变。
“我听说野丫头回到这里了,所以心急跑过来瞧瞧,没想到银狼你比我更心急。”师傅话中带着深意,那抹暧昧的笑容,让我有点不自然,当年被他看到我与银狼搂抱在床上的感觉一样,微微抬头瞥了银狼一眼,他含笑立于一旁,面不改容。
“丫头,师傅来了,抬头给师傅瞧瞧,瞧够了师傅也该走了。”银狼风轻云淡地说着,似乎是下逐客令,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敢说,而我从来只会在背后偷着骂,不敢明着对抗。 “你就是心急,也不用那么快对师傅下逐客令,师傅有话对丫头说,银狼你先出去。”师傅的脸上荡着淡淡的笑容,那张脸依然是那么熟悉,但却带着一股凛然之威,有点冷,那种冷一点点的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然后再渗透到我的身上,银狼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依然直立于一旁。
“银狼你紧张什么?难道师傅能吃了她?师傅这把老骨头了,对女人没有兴趣,就是有兴趣也不会对自己的徒儿起歹心,你就放心好了。”
“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银狼的脸微红,但却没有追了出来,我跟着师傅走到竹林深处,一路上师傅都没有说过任何话,我的心有点忐忑不安,并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跪下——”走到竹林深处,师傅突然对我吼了一声,声音又冷又硬,我仿佛回到无量山,那次我偷偷下山被师兄抓回来后,师傅也是如此大声的吼我,要我跪下认错,上一次他的声音愤怒中带着担心,这次是愤怒中带着冷漠,让我莫名心慌,我双膝跪地,茫然地看着师傅。
突然师傅的手猛劈那么几下,一阵断裂的声音后,师傅的手里就多了一条粗大的竹条,师傅他想干什么?看着他手中的竹条,心反而静了下来。
“你大师兄一直怪师傅从小没有好好管教你,女孩子该懂得都没懂,该学的没学,该知道的没知道,整天就知道疯玩,武功也只是学得半调子,今日就尽一下我做师傅的责任。”
“你师父出嫁之前对你说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丫头记得,师傅的教诲丫头不敢忘。”但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他就一棍打在我背上,很用力,我的背顿时火辣辣的痛,如被火舌掠过。
“你敢说你记住师傅的教诲?这一棍是替银狼打的,既然你已经嫁银狼为妻,为何始乱终弃,又嫁他人?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你不懂?你要银狼颜面何存?”
“他明知皇城内是龙潭虎穴,但为了你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回来,无论师傅如何阻扰?他都执意如此,他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他已成年,这个时候应该膝下有儿,为了以防万一,师傅和前朝的将领送了多少貌美女人给他,目的就是让他有子嗣,让濯王后继有人,保持皇室血脉,但他全都拒之门外,只说他已经娶妻,不能负于你。”
“你在他的宫中,他夜夜无眠,烦躁不安,这些你又是否知道?”
“而你居然再投别的男人的怀抱,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你要将他置于何地?你为何要这样践踏他一个男人的尊严?”
师傅的第二棍再次落了下来,我没有闪,其实我渴望有人狠狠打我,最好打我的那个人是银狼,我绝对不会还手。
“这一棍是师傅打你的,这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何独独惹上他,你明知道他是师傅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你居然还与他同床共寝?你眼里是否还有我这个师傅?”
“早知是这样,我当初让你冷死在大雪山就好了,一个几个月的女婴,师傅将你拉扯大容易吗?当爹当娘,比行军打仗还要辛苦,如今养你那么大居然——”师傅气得身体颤抖了,猛地一棍再打下来,很痛很痛。
“这一棍是——”师傅扬起棍子准备继续打下来,我闭上眼睛。
“师傅,别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银狼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手拿住师傅手中的竹条,定定站着,身子如巍峨的大山,也如挺立峰巅的青松,让人只有仰视的份。
“银狼,师傅今日就好好替你管教妻子,也替我自己好好管教徒儿,你让开。”师傅怒气未消,那历经沧桑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
“师傅管教徒儿我不管,管教妻子,就留给我吧。”
“你——”两个男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而我不知道说什么,只静静跪在一旁等待师傅下一棍的到来。
“好,妻子你管,徒儿我管。”
“你骂师傅太宠她,其实是你太宠这丫头,宠到她都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护着她?就我这个做师傅的都觉得面上无光,今日就让我狠狠地打,打醒这死丫头,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
师傅似乎依然气难消,棍子再次落下来,但就快到身体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因为银狼的手死死抓住了。
“徒儿小的时候你不管,现在管还有什么用?”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师傅手臂再次用力,想再次狠狠打下来,但竹条的另一头,依然被银狼抓住。
“放手——”师傅怒瞪着他。
“不放——”他依然屹立着,没有丝毫退缩。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师傅狠狠地将竹条扔到地上,扬长而去,师傅这一顿打,我觉得比皇宫中那些酷刑还让我疼痛。
“还能受多少棍?现在轮到师兄管教妻子了,我真的想像师傅那样狠狠地打你几棍,将你的心给打回来。”他的声音带着痛楚也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捡起地上的竹条,默默地给他。
“你打吧,如果打了你的心里好受一些,你就狠狠地打吧。”我闭上了眼睛。
良久我等不到他的竹条落下来,只听到有东西穿破空气的声音,睁开眼睛,他将竹条扔得远远的,满眼伤痛。
“走吧,回去吧,让太医给你治疗。”
“不是说好好管教妻子吗?不是问我还能受多少棍吗?怎么不打了?”
“妻子不是这样教的。”他将我抱了起来,往回走,沉默不语。
他的怀抱依然是那样清新干爽,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现在的我只有无尽的辛酸。
“这条竹子太小了,不够粗,我从来不用那么小的竹条打人,这样打跟不打没有什么区别。”他低头看我,眼里又爱又恨。
“痛吗?”
“痛”
“终于知道痛了?师兄看见他抱着你,比打我一百棍还痛,我看见楚冰吻着你的额头,比刺我一刀更锥心,你就是一把刀子,专往师兄的身上扎。”他的声音都带着疼痛,让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丫头你说过不会让我有机会惩罚你,但你又失信于我了。你说我该怎么狠狠地惩罚你,你才不会再犯错?”他将我放在长椅上,轻轻抚着我被师傅打伤的手臂,为什么他的轻抚让我感觉比师父的棍子让我更痛。
“伸手出来——”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不容人拒绝,我将手伸出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