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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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这次真的逃不掉了,我这一辈子也逃不出濯傲的掌心了,难道我与银狼真的此生无缘?
皇上离开后,偌大的御花园就剩下我与楚冰两人,两人相视无言。
他重新坐了下来,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他那朗声的大笑我再也听不到,那绚烂的笑容我再也看不到,那笑弯了的眉,那策马呼啸的英俊少年似乎已经不见了,再也寻不回了。
人总在争斗中成熟,人在争斗中残酷,逐渐失去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他是这样,我也不是如此吗?
生在深宫中的濯傲,他要活着,就必须学会算计,学会残忍无情。银狼为了复仇,他变得冷血,变得冷酷,双手沾满了鲜血,其实少年时,他们也纯真过。
而楚冰与楚乐只是一只棋子,一只可怜的棋子,在煎熬与挣扎中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楚冰他不愿意自己的将士死,但最后他没有阻止,只能在这里喝酒舒缓自己心中的压抑和痛苦。
楚乐不愿意嫁给皇上,她心系银狼,结果她嫁了,现在后悔了,却发现宫墙深深,已经锁了她一生,她桀骜不驯又如何?她飞扬跋扈又怎样?最后不是乖乖跪在地上?因为他们都无法主宰着自己。
就如我现在这样,感觉自己的命运根本不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只想简简单单与银狼相依到老,但现在发现这种生活却离我越来越远,银狼也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根本就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如果这次我被迫回到了濯国的皇宫,我觉得我与银狼真的是——
心中万般惆怅,千般哀思。
我也坐了下来,一杯一杯地喝着,为什么人总要过的那么难?为什么总是要在两难的抉择,为什么总是不能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牵自己想要牵的手?
“来——我们喝——”我跟楚冰一杯一杯地喝着,除了喝酒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中都苦闷,那种无力彷徨的感觉我们都能从彼此的目光里找出来。
“小夜,到现在我的心还在痛,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一身罪孽,原来我跟郭郁是同一种人,做着同一种事情,原来——”他笑了,但我看到他眸子里闪烁的全是痛。
“不许再说,这件事情我不许你再说,就是再苦再涩,你都要咽在肚子里,不许再提半句,听到了吗?”其实我害怕,我害怕他以后醉酒会将这件事情说了出去,这样他会受尽万民的唾弃,我害怕他因此丢了性命。
“除了你,我还能跟谁说?还能说什么?突然想找一个地方归隐了,但这个时候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牵一发动全身,已经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来喝酒——”他一饮而尽,动作豪迈的同时,又让人说不出的哀伤。
“来喝——”
“明日你真的要走了?”
“是的——”
“我如果说我不舍得呢?”他眸子已经通红。
“小夜,你的心里可曾有楚冰?”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知道这句话会如刀子刺在他的心里,但是我只能如此,心死了,也许是重生。
“很好,为没有而干杯。”我将酒倒入嘴里,只是那酒苦涩得难以下咽,他一杯一杯地喝着,似乎那酒是琼脂玉露那么甘甜。
“小夜——”他似乎有话给我说,但却始终说不下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他就什么都不说了,直接喝酒去了,只是那痛楚的脸让我动容。
也许离开楚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再留在将军府,两人朝夕相见,他会陷得更深。他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那么多温柔的女人他不爱,那么多贤惠的女人他不瞧,怎么就偏偏瞧上我?突然我有点想骂他了,怎么就偏偏爱上我了。
这一晚楚冰喝得酩酊大醉,双眼通红,软软地倒在地上,而我总是越喝越清醒,现在发现想醉一场其实是很难的事情。
我叫宫人将他抬回寝室,他不喊也不动,很乖,但他的身躯高大,苦了那几个宫人,估计将他弄回寝室中已经是累得够呛了。
这样的夜晚不想回去睡觉,我就一个人在宫中闲逛,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无力无助的感觉蔓遍全身。
走着走着,我又被深夜中的萧声吸引,这样的深夜,他又无眠?难道又在思念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子?
深夜的风越来越大,箫声也越来越哀切悲伤,本来就伤感的我,听着这样哀怨的箫音真的有点想哭,为什么自己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箫音带着魔力,让我想听得更真切,他也带着魔力,让我一步步朝他走去。
月色下,我依然只看见他的背影。
高大挺拔,但孤清冷寂。
我突然很想手中有一把琴,这样我可以与他共奏一曲,让那些欢快的旋律让他的心快乐起来,也如大风一样吹走自己内心的惆怅。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为何能吹出这样哀怨缠绵的箫音?哀怨得让人想哭但又哭不出来,难道他比银狼还要好看吗?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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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狼啸虎跃 048:天意弄人
“昨晚是不是你?”萧音突然停止,他竟然开口对我说话,声音如埋在地下那年代久远的百年好酒,掀开盖子的瞬间,甘醇清香,让人陶醉,在这个萧瑟的寒夜,如暖流一样注入我的心间,让我整个人也暖了起来,今晚他的声音并没有昨夜的冰冷,反而亲切了很多,让人想靠近。
“是我呀——”我脆生生地说,竟然不再害怕。
“你胆子可不小,竟然还敢来,不怕我将你处死?”虽然话是吓人,但他身上没有丝毫杀气,话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让我放下心来。
“你不会的。”我信心十足地说,他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声极有感染力,让人禁不住想跟着他笑,我的唇角禁不住轻轻翘了起来。
“丫头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夜。”我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再往下走去。
“小夜?这个名字好听,姓什么呢?”他突然问我。
“我不知道姓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有点伤感地说,好在我还有银狼,只可惜他离我越来越远了,想起心中黯然。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风扬起他的衣袂,这样的冬夜,他依然衣衫单薄,似乎不怕冷一样,难道天冷了,他不知道要披多一件衣服吗
“丫头,夜深了,别乱跑了,以后别再来这里了,要不我可叫奕儿重重惩罚你了。”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淡淡的笑,这样的男子以前真的试过铁马金戈,征战沙场?
说完他收起萧,缓缓走回院子里,挺拔的身姿,飘飞的长发显得那么飘逸不凡,让这个萧瑟的冬季增添了一抹亮色,两次相遇,我始终只是能看到他的背影,心中不觉得遗憾。
但我又突然感到好笑,他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即使见了一面,今生也不会再见,又有何好遗憾的呢?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帘,我心中莫名惆怅,莫非这冬季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灰暗起来?
天微亮的时候,我才踱回寝室,但已经有宫人在旁等待,送上盔甲战袍,我换上后跟随宫人而去,去协助木怀应治理邑封地,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去,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切已经不由得我了,但我不知道,我的命运也随着我的脚步声慢慢地改变。
我只上过一次金銮殿,那是攻破夷国皇宫,进去杀梵厉的时候,那时已经被那金碧辉煌的威严所压迫,如今踏进银魄的大殿,这种感觉更为震撼,似乎有无数大山朝你压过来一样,压得你喘不过气,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整个人被笼罩在这种威严肃穆的感觉之中,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似乎呼吸也比平时急促、粗重,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寂静?
群臣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刺穿几个洞一样,这些目光让我很不舒服,我恨不得将他们的头扭到一边去,都看着我干什么?我的脸又没有长花。我双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听候皇上的安排。
皇上当众封我为都尉,声音威严而响亮,与平时的他很不一样,坐在金銮殿上的他霸气又威严,都尉在银魄是地位仅次于将军的武官,在他们的眼里,我是高升了,群臣在我叩谢皇恩后,都开始祝贺我,向我道喜。
我何喜之有?只不过多了一道枷锁,只不过让濯傲更容易接近我而已,身在楚冰的几十万大军中,他依然不惜一切,遣人来将我带走,如今带领区区三万人去邑封地,路途凶险可想而知,也许还没有到目的地,已经身在濯国了,心中无端惆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这一切。
我以为回到银魄,住进将军府,濯傲就会鞭长莫及,而我也可以安静地等候银狼来接我,只要这次回到银狼身边,我就死死赖着他不走了,我再也不要分开了,明明爱着却离得那么远,真不好受。
但现在发现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我变成了一只羊,准备掉进虎口里,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而那匹狼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方,怎能不让人心生怨恨?
三万的人马其实也不少了,放眼看去也黑压压一片,但跟几十万大军那种恢弘的气势根本就无法可比。
皇上举杯祝我一路顺风,同时叮嘱我好好扞卫着邑封国,甚至还说笑,等我回来给我许一个貌美的姑娘,他明知我是女子,却拿我开玩笑,真可恨。
群臣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但个个都像知己好友那样过来敬我一杯,可惜众人当中独独少了一个人,那就是楚冰,他并没有出现,我左看右看,希望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因为此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了。
“楚卿家昨晚喝醉了,至今未醒,宫人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无奈喝得太多,抬都抬不起来,所以——”皇上竟然跟我解释起来。
“不碍事,有皇上相送已经是卑职的光荣,皇上,我们就此别了,我会好好扞卫着银魄的每一片土地,请皇上放心。”我朝皇上作出保证,那谁知道能否扞卫他的疆土呢?
“可有什么话要朕转告楚将军?”在我就要临走前,银奕突然问我。
有什么话要说?有很多,但突然发现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谢皇上关怀。”我默默转身离开,也许这样最好,只是心中始终有那么一点遗憾、惆怅,希望他能过得更好一些。
我率领着三万军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从此又开始我根本无法预测的生涯,回眸看着身后三万军队,我真正开始觉得孤独,这三万大军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群陌生人,他们给我的温暖不及一个楚冰的微笑,只是昨晚我如此伤害他,他应该是恨死我了,要不也不会连见一面都不再愿意。
如果不是两人的关系到了如此尴尬的地步,如果他与我只是单纯的朋友,又或者我是一个男儿,这样与他金戈铁马,策马草原倒也是一件人生乐事,但人生又怎会有如果?
这一路走去,我十分谨慎小心,我跟将士说明,现在随时有人朝我们下手,上次那被活活烧死的三万大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只有三万人,如果不小心,我们不但没有办法到达邑封地,也很有可能在一场大火中烧成粉末,要不被剁成肉酱,将士被我的话吓得脸色惨白。
在我的不断提醒下,他们这一路上也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的心都揪得紧紧的,只有如此高度的警惕性,我们才能好好走完这一段漫长的路。
晚上我安排巡夜士兵很多,而我也几乎没有睡,留意着营中的一举一动,营帐之间都有着一定距离,不会因为这个营帐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