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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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认罪,偏偏经她一扭曲,画风突变就成了表忠心的典型场景。
萧衍似笑非笑地挑眉,吩咐太监摆多一副碗筷,冲着沈如意摆了下手。
“过来坐吧。既然你都敢和朕提条件了,朕怎么好不满足你。”
“奴婢没有提条件。”沈如意嗫嗫地话说到一半,碍于小皇帝的小眼神刀一般锋利地盯着她,她紧紧抿住唇,别说牙齿,就她那力度整片嘴唇好悬没直接吞到嘴里咽了。
她起身,慢慢挪到了小皇帝旁边的椅子,悬空了半边儿屁股坐了下去。
“吃!”萧衍吃饱饭,抱着肩膀,下巴轻轻一扬。
沈如意也懵了。
小皇帝这是听了她的劝谏,让她吃到撑死?
早知道他这么听劝。她干脆说让他高抬龙爪把她当个屁放了不好吗?
“怎么不吃?”萧衍挑眉,“是想要朕喂你不成?”
“不是不是不是,奴婢不敢。”沈如意脑袋摇个波浪鼓似的。捧起饭碗就往嘴里扒,像是生怕皇帝过份热情,还真捧起饭碗就整个儿往她嘴里塞。
她也是放开了,管她是死是活,先吃了这顿好的。这桌子上什么好吃挟什么,哪个闻着香就朝哪个下筷子,也不管离的多远。抡开膀子就戳过去。
举止之豪迈,形容之粗犷,将整个屋子的宫人都给震住了。
长乐宫宫人别的什么都能不知道。唯一最了解的就是皇帝,也是保命唯一的技能。
章和帝其人,心情好时不拘小节,只要不过份的大错小错。妥妥的得过且过。如果心情不好。别说犯错,不犯错都能挑出错处来让你犯。
敢于在皇帝面前这般作死,钱宫女果然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畏强权,不畏生死,敢在净房揍宠妃,敢贿赂完皇帝身边的人,又当面膈应皇帝——偶像啊!
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沈如意的形象就在长乐宫一众宫人的心里眼时里蓦地拔到了一个目前无人可以超越的高位。
作死小能手,无人可及。
萧衍手托腮。越看她越觉得稀奇。
一百年难出这么一个稀罕货,吃了熊心豹子胆长大的么。明明怕他怕的要死,他眼睛一瞪都吓得直哆嗦的主儿,可偏偏敢背着他做出那一出出的,如今当着他的在撸胳膊挽袖子,吧唧吧唧就是个吃,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说她奸,正常人谁能做出这种事?
说她傻,就她扯着虎皮拉大旗,一环环把御前小太监和堂堂的最高尚宫都给卷进去了,就凭这一点她不止不傻,还相当的有谋略,善于筹谋算计人心。哪怕那些人原本就心术不正,她能想到并善加利用为己所用,就是她的厉害之处。
傻吧绝对不傻,说她奸,他又总觉得有些亏心,夸不出口。
就这货,绝对脑子里少根筋。
“你这手都伸到了御前了,连朕也不得不对你的胆色刮目相看啊。”他感慨地道。
沈如意吃得正香,怎么也没料到小皇帝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一口饭卡在了喉咙口,一个咳嗽就喷了出来,辐射整个饭桌,尤其监近她的几盘子菜都被喷上了饭粒。
她越是心急,就咳嗽的越厉害,越咳嗽也就越心急。
萧衍顿时一张脸抽抽的跟风干的土豆,满目嫌弃地瞪着她,脚尖动了动,好悬没忍住一脚就将她踹墙角。
特么,他长这么大,敢在他面前干出这么失仪的事还真就她一个,真真给他开了眼。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一款的女子,没有仪态风度,满肚子花花肠子,小嘴巴巴尽往自己身上叼理。比正常人心眼儿多,却也比正常人少根筋——
他见多识广的,都觉着这要是错过了,百八十年再想遇着一次是难了。
满屋子就听沈如意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直到宫人上前送了杯水,她顺了顺才终于好些,脸上已经胀的通红,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
沈如意喘了口气,急急忙忙解释:“陛下恕罪,实在是奴婢没办法了,想破了头才想出这么一个下下策。当时若是让钟美人给奴婢留下,奴婢只怕……就得被折磨死,奴婢只为求自保,绝对没有往御前伸手的意思!”
沈如意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脚边,伸手就想抱大腿求饶。
忽地想起小树林里,皇帝被抱大腿后誓死保卫贞|操大叫放开他的一幕,她生生又给忍住,规规矩矩地把两手搭在膝盖住。
萧衍翘起二郎腿,脚尖在她眼前晃晃,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还有点眼儿,她若再往他身上蹭的一丁点苗头,他绝对一脚踢飞了她。
“朕觉得吧,你是个可塑之才,要不就留在长乐宫吧。”
整个屋子的宫人都惊呆了。
尤其沈如意那俩大眼珠子好悬没惊出眼眶。
就她干出这些事,哪个单拎出去都是个死,结果到他眼里就成了可塑之才……他确定他的精神状态还正常么?
萧衍嘴角抽搐,饶了她的命,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她看他的那是个什么眼神?
真当他是脑抽儿童欢乐多么!
“不愿意就滚——”
“愿意,奴婢愿意!奴婢为陛下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沈如意急忙忙又背了一遍口号表忠心。生怕一个迟疑,小皇帝回过神,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就改了主意,把她直接扔慎刑司去了。
她摩拳擦掌地问:“那奴婢在御前是……做什么?”
萧衍笑了,“你这么七窍玲珑的心肝,脑子又灵活,生有一张巧嘴,自然是哪里需要你,你就去哪里。不如,就做个——御前打杂吧,体现你的人生价值。”
“……”
沈如意觉得,她有权力怀疑小皇帝打的主意和钟美人是一样一样的,就想留在身边折磨她。一刀一绳的毙命太快,他们感受不到快|感,所以想软刀子杀人,温水活煮了她。(未完待续。。)
071 耳光响亮
陈槐再想不到,他不过是每月轮修一天,再回长乐宫居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处处皆有钱氏宫女的影子。
端茶倒水,要递到她手里送到皇帝的桌前;扫个地,擦个桌椅也要叫上她;送个东西跑个腿儿还要叫上她。陈槐在宫里不过一个上午,就无数次看钱宫女在视线里划过,她出现频率比入了秋的苍蝇还要频繁。
长乐宫里就没有陈槐不知道的事,有的只是他不想知道的。
他虽休了一天,可下面的耳目却是整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十二个时辰无休,早在皇帝在御花园小树林把钱宫女前脚带回来,陈槐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因赵昭仪的死心怀愧疚,又因案情迟迟没有进展而郁闷去了赵昭仪活着时常去的小树林——
什么什么的,果然都是他自以为是主观加在小皇帝身上的。
禀退了身边的宫人,躺在那棵曾经淋了赵昭仪一脸鸟屎的树上,任谁也会觉得小皇帝这是重情重义追思赵昭仪,不是他跟在皇帝身边久了,眼睛就带自动柔光的打亮小皇帝吧?
可是,现实生活就是这么活生生的打脸。
耳光响亮啊。
这钱氏贬为宫女也才不过七天,赵昭仪头七刚过,就巴巴地给拎到了御前。
他要不是亲眼看着皇帝当时恨不得咬死钱氏那嘴脸,从正四品的才人位直接撸到宫里最底层的宫女,从头参与到尾。他还真当皇帝下了一大盘棋,就为了将钱宫女给拢到身边呢。
……这中间,他到底漏掉了什么?
赵昭仪已经移出了明光宫。礼部定于九月二十日葬于金山之原;慎刑司数日苦无证据,士气殆尽,渐渐开始要收尾,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时也是草草了事。
而钱宫女绝地反击,由被后宫上下取笑的对象,可谓一跃入了龙门。直接登堂入室进了长乐宫。
虽说位份到底是降了,但是天天能见到皇帝,真是有心人拢住皇帝的心。恢复位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怎么是你?钱宫女呢,跑去偷懒?”
皇帝看奏折中途叫了宫女换盏热茶,一见上来的不是沈如意,立马脸子就撂下来。拧着眉毛。把个宫女吓的激灵打了个寒颤,只道不知钱宫女去了哪里,茶还没放桌案上就被皇帝给撵退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陈槐冷眼瞧着皇帝屁股下面跟长了草似的,坐立难安,奏折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扔,阴着一张脸叫道:
“钱宫女,钱青青!死哪儿去了!”
陈槐大眼皮一耷拉。也看不透皇帝真正的意思。
事实上,自从皇后死了。皇帝性情大变,越发诡异,且随心所欲,他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能在长乐宫混到一年还没被踢出去,或者让皇帝给揍出去的,个顶个儿都是个人精,早在皇帝第一次要水却没喝的时候就有人出去找,直到沈如意被找到火急火燎地拽回皇帝身边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东暖阁内鸦雀无声,皇帝埋头在桌案上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
沈如意自然不敢发出声响,蹑手蹑脚贴着墙角走了进来,顺着宫人的排位站在最靠门的位置,还不等她松口气,缓缓心神,便只听皇帝阴阳怪气地道:
“你这是躲哪儿去了不见人?莫非是前阵子做宫妃的日子给养的四肢不勤,在长乐宫打打下手都受不了?若是这样朕也不勉强你,还是去慎刑司磨练磨练吧。”
沈如意怒从心头起,敢不敢不一口一个慎刑司挂嘴上?
堂堂一个皇帝,用个下属的慎刑司吓人,多光荣吗?
“你是以为朕将你放到长乐宫,是让你享乐,耍奸滑偷懒来的?遇事就躲出去,朕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你是想活活渴死朕吗?”萧衍放下手中的奏折,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式。
沈如意眼眶发青,眨着大眼睛环视一周,这满屋子人,随便揪出哪个不能倒杯水?谁还能——能不能的姑且不论,谁敢渴死他?
她现在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小皇帝就是要把她留下来温水活煮了她,一点一点地折磨死她。
她就是小太监的时候,也没累成这样,舌头都快像狗一样耷拉下来了。还真是把她当成了个纯打杂的,谁干点儿什么都叫上她,她这双大美腿好悬没跑折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明明是你的职责,你还想推到别人身上?”萧衍翻了个白眼。
沈如意握拳,面上却带着笑。“是奴婢的错,考虑不周,让陛下渴着了,奴婢现在给陛下倒杯水?”说完,挑帘子去了外间,不过片刻就端着杯不冷不热的温水递到了皇帝跟前。
“陛下喝水。”她笑眯眯地。
萧衍微微挑眉,“喝到钱宫女亲手倒的水还真不容易呢。”
“是奴婢考虑不周。”沈如意道:“不过宫里需要帮手的地方不少,适才奴婢帮着去收拾昭仁殿的书房,里面落了不少灰,现在连一半也还没收拾干净呢。”
萧衍一听眉毛就拧上了,满面不悦:“谁让你去做那些了?朕在这东暖阁里,你不知在跟前伺候,却跑去打扫卫生,你是不知道分轻主次,还是故意出去躲清净的?”
她自然是故意出动躲清净的,不然他当她爱打扫卫生,干粗活吗?
“陛下冤枉——”她嗷地一声尖叫,忽然声音急转直下,嗫嗫地道:“不是陛下说奴婢是御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