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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6部分

44号棺材铺-第1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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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水中定住了身形,让她再也拽不动,甚至还缓缓向上升去。

    她拽不动,但也不愿松手,直到被那人拖出水面。

    这一刻,她看清了他的面目。

    许是在血池里看多了腐烂的鬼魂,当再见到一个正常人的时候,她竟觉得此人帅瞎了自己的眼,有点眩晕。

    “有趣,竟还有恶鬼能浮出血池水面?数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个。”那人看着她,唇角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说道。

    她回过神来,用力地拽了拽,想把他拽回血池下,但他依然纹丝未动。

    “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说该怎么办?”那人依然含笑着对她说,原本雪白的衣袍,此刻没有一片不是猩红的血色确实是弄脏了。

    她冷笑,拽着他的袍子,说:“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洗衣服不成?”

    “好主意。”那人眼睛一亮,伸手抓住她,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地拎上了岸。

    脚踏实地?

    当她的双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她恍恍惚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上岸了?

    她,就这样,上岸了?

    这不是在做梦吧?

    接着,两眼一黑,一大件衣袍盖到头上,她气愤地摘下那人的衣服,却发现衣服之上还有一条……亵裤。

    男性的亵裤。

    她瞬间涨红了脸,感觉脑子要炸开了!

    “洗干净。”那人说。

    她不好意思抬起头来,你说一个人连亵裤都脱了,他身上还能有啥?她虽然是个千年老鬼了,但也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啊!怎么好意思直视男子的身躯呢?

    “去哪儿洗?”她哑着声音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人说。

    她:“……”

    这里只有血池,血池的水流的那不是水,而是血,用鲜血洗衣服,恐怕只会越洗越红吧?!

    那人说:“你自己找地方洗去,快点洗干净,我就这一套衣服,没衣服穿,我怎么出去见人?就算穿着这一身肮脏的衣服,也不好意思去见人啊。你快去洗干净,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人便隐入善恶果树上,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他的身躯,倒也算是遮羞了。

    她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这才觉得好笑又好气,你说这人既然害怕别人看见自己穿了一身被鲜血染红的衣袍、太过失礼,那他把衣袍解下、就连亵裤也一块儿扔给一个姑娘家,难道这时候他就不知道“羞”字怎么写了?

    血池里只有血,该上哪儿去把衣服洗干净呢?

    她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是漫无目的地顺着血池走下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发现水变得清澈了,竟然是干干净净的水!

    这是上流?

    上流是干净的水;

    下流是血水?

    这可当真是奇怪,这水怎么就自己变成血水了呢?

    她不管那么多了,跪在水边,将脏衣服浸泡在水里,漂一漂,血色从衣服上逸出,顺着水流往下流去。

    她多年不洗衣服了,洗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丝感慨。

    等那衣袍洗干净,她这才留意到衣服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云纹,看上去是一套名贵的衣物。

    哪怕是当年的钟判,穿的衣服也不如那人的衣物奢华呢!

    那人,恐怕大有来头,身份只怕是在钟判之上!

    但是,这么尊贵的人怎么会来血池边上乱扔果核,破坏环境卫生呢?他干什么来了?

    她捧着洗干净的衣服,发着呆,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也许是被拘在血池里太久了,所以她第一次嗅到自由的空气,都不想再回血池里了!

    对了,是不是将那人的衣服扔在这里,自己逃出去,就能重获自由了?

第1997章【番53】一念为善、一念为恶(3)

    “你回来了?”他倚在树上,透过纷繁错乱的树枝,俯视着她。

    她拿着洗干净的衣服,涨红了脸,无地自容。

    因为,

    那混蛋身上穿着一套比之前穿的那套还更洁白的衣服!

    mmp!

    哦不,那个年代还没有“mmp”这个脏话,但是沈笑笑的心情就是mmp!

    “你该不会以为孤只有一套衣服吧?”他笑着说。

    “嗯!”她咬牙切齿,把衣服扔进了血池里!

    mmp!

    他半点气恼都没有,等她回头,看见的是他笑意吟吟的脸:“你这脾气可真是凶,你砸我脑袋、把我扯入血池,现在还扔我衣服,脾气怎么这般躁?”

    “许你乱扔果核入池里,许你骗我洗衣服,就不许我发脾气了?”她冷冷地说。

    “果核砸到你了?”他问。

    “嗯。”

    “那还真是我不是。”他微微一笑,一拂袖……混蛋!和钟判一模一样的动作,她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他给拂回血池里了!

    她冒出个头,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就把她扔回血池里了?

    哼!

    “把我衣服捞上来,洗干净,晒干。”他趴在树枝上,对她笑。

    笑你个大头鬼啊!

    她气呼呼地想,若说第一次是气炸了随便拉一个垫背的下血池,现在她就是真心实意地想把这混蛋拉到血池里!

    “不捞!”她赌气地说。

    他也散漫,说:“什么时候把衣服捞起来,洗干净,晒干了还给我,你就什么时候出血池。”

    出血池?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你能做主?”她惊讶地问。

    在她的脑子里,只知道,在这血池地狱里,钟判就是最高级别的阴官,钟判都做不了主的事,眼前的人就做得了主?

    “能。”他说话不加修饰,但却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低下头,潜入池底,翻开一个个腐烂的鬼魂,从他们的手中、身体下,将那人的衣服扯出来。而就在她捡起最后一件亵裤的时候,发现在那腐烂的鬼的身边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果核。

    那混账乱扔的果核。

    莫名的,她脸颊微热。

    鬼使神差的,她俯下身,一粒粒捡起那人扔下的果核,揣在兜里,这才浮上去。

    她浮在水上,却出不去。

    她就这样无奈而眼巴巴地看着那人,羞涩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叫唤他。

    直到他注意到她的视线。

    “上不了岸吗?”他问。

    “嗯。”

    “那泡着的吧,方才见你顺着池水往上游去,应该知道究竟该去何处洗衣服了。”那人笑着说。

    混账!

    她心里面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

    干净的水在血池的上游,这是要她自己游过去的意思吗?

    那么远!

    混账!

    她又在心里骂了那人一遍。

    就在她转身准备朝上游游去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那人吃着善恶果。

    嗯,他在吃善恶果,之前扔下的也是善恶果的果核。

    他不仅是在吃善恶果,还吃了很多善恶果。

    善恶果不是苦得想哭的吗?他怎么还能面不改色地吃了那么多善恶果?

    于是她游到岸边,趴在岸边,不解地问:“你吃的善恶果?”

    “嗯。”

    “不苦么?”

    “甜的。”

    “怎么可能?!”她不服地叫道,“我吃过善恶果,是苦的!苦得难以下咽!”

    他说:“不,善恶果是甜的。”

    她冷静了一下,才说道:“难道,是钟判故意给我挑一颗苦的坏果子吃?”

    是的,在她心里,钟判就是一个不可靠的人,他撒了一个最可笑的谎言,还拿了最苦的善恶果给她吃。

    那人说:“你吃过善恶果?是了,两千年前,钟判曾向孤禀报过,血池里,有一女鬼能浮到血池之上,也许这是机缘,也也许是阴司错判,因此,钟判恳请孤准许此鬼食下善恶果,以判善恶原来那女鬼说的就是你啊!”

    竟还有这种因缘?

    而那人下一句让她气得原地爆炸!

    “啊,原来你是个女的啊!”

    爆炸!

    她生气地说:“我哪里不像个女的了?”

    难怪,这混账大大咧咧地当着她的面脱下衣服,还把亵裤扔在她头上!

    混账!

    那人说:“那你看你浑身上下,哪里像个女的了?”

    她一呆,低头看血池上自己的倒影。

    血水中的倒影虽模糊,但是却倒映出一个全身腐烂长满疱疮的鬼。

    烂成这样子,哪里分得清楚是男是女?

    而且她的嗓音被血池水毒哑,也听不出女儿家那娇柔婉转的音色了。

    难怪他会把自己不当女的。

    难道还当成男的不成?

    她无比郁闷。

    只听那人问:“你知道你吃下的善恶果为什么是苦的吗?”

    她郁闷地说:“知道,钟判故意整我,所以给我吃了最苦的一个善恶果。”

    那人说:“非也非也。”

    她咬牙:“说鬼话!”

    那人说:“不是这样,善恶果,就是心善之人吃下是甘甜的味道,心恶之人吃下就是苦到极点的味道。人分善恶,所以孤和你吃下的善恶果的味道并不是一样的。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吃下的善恶果是苦涩的味道了吧?钟判拿善恶果给你吃,是希望你能早日脱离血池,是好心,你错怪他啦!”

    她冷笑,她不信:“我又不曾做过什么错事,为何说我是恶人,吃下的善恶果就是苦的?”

    那人说:“你若不为恶,那你为什么要把孤拖下血池?你扔孤果核算是一报还一报,可把孤拖下血池一举就未免显得太恶毒了,那是要一毁俱毁的架势啊!”

    “……”她认错。

    可她真的恨啊!

    修炼千年,就无缘无故地被钟判拘入血池地狱,受苦受难两千年!

    你说她心里能不怨、能不恨吗?

    她说:“我拖你下血池,是因为我看不惯你们这些人能待在岸上。为什么你们可以在岸上,而我就必须要被打入血池里?”

    那人说:“你被打入血池,是因为你犯了错。”

    “我没错!”她无比愤慨地说道,“我从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

    那人微微一笑,说:“孤也从未见过,有人做了极恶之事后,会说自己做错了。”

第1998章 【番53】一念为善、一念为恶(4)

    沈笑笑顽固地说:“我没做错任何事!我自己做过了什么事,难道我自己做过了什么,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那人叹气:“会忘记的。”

    沈笑笑冷哼一声:“我不会忘记什么东西的!”

    那人一笑:“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我是……”x死的。

    可是,当她想要说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时候,却反而迷糊了,忽然之间就意识到自己竟然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那人说:“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又做过什么大错大恶之事都记不清了吧?孤见过大多数鬼,最终都会忘记了这两回事。”

    她沉默了。

    可是,纵使绞尽脑汁,她也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记忆中的那一段空白,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这让她动摇了,第一次质疑自己“没有错”这个想法,难道自己被钟判拘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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