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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逝水年华-第17部分

小说: 逝水年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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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是一个热天,时东和徐泽皓去一个电器卖场查看销售情况,统计完後,两人准备打车回公司。

  可是不走运的是,这天恰好碰上了A市多年才有一次的出租车罢工。二人无奈,只好坐上了公车。公车经过时东家的时候,时东指著自家小区:“泽皓,你看,那就是我家了。有空过来玩啊。”

  徐泽皓微微一笑:“你一个人住?”

  “不是啦,和我爸妈一起住。”

  徐泽皓表情带上了些讶异:“你这麽大了,还和父母一起住?不和女朋友住吗?”

  时东收回手抓抓头:“哎,跟女朋友掰了。你呢?和女朋友住?”

  徐泽皓偏过头:“我没有女朋友啊,我……”说著欲言又止,闭了嘴不自然的笑笑。

  时东看徐泽皓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也就识趣的不再多问。两人到了公司,电梯里时东愤怒的抱怨:“这鬼天气,热死人算了。哎,我说泽皓,你怎麽看上去都不热的?”

  徐泽皓笑笑,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温文模样:“心静自然凉。”

  时东横了徐泽皓一眼:“心静自然凉的是死人好吧。”

  徐泽皓失笑,也不去跟他争辩。电梯到了公司的楼层,两人一前一後走出门。走在前面的时东突然头晕目眩,然後一阵恍惚,就直接倒向身後的徐泽皓。

  逝水年华49

  徐泽皓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他的身体连声询问:“喂,时东,你怎麽了?是不是中暑了?”

  时东定了定神,借著徐泽皓的力度直起身,勉强笑笑:“我不知道,刚刚突然就头晕。”

  “哎,你这身体太虚啊。”徐泽皓扶著时东向办公位走过去,摇著头叹息:“算了算了,以後天热有公务我开车带你去,免得你再中暑。”

  时东没回答,只是有些疑惑。自己在最热的天送快递,都尚未出过什麽事情,怎麽会这种天气就热中暑了呢。最近一直精神不佳,也不知道是因为何故。

  扶时东到经理室的沙发上,徐泽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里先好好休息会,我去给你倒点水。”说著转身出门。

  时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公司空调开得很足,但是依旧汗流浃背。时东有些烦躁的擦著身上的汗水,擦到脖子时,却猛然僵住了。除了喉结的凸出之外,颈上可以清晰的摸到,另一个很明显的凸出物体。

  时东手有些颤抖,又重复按了几下,然後终於确认了这个莫名其妙出来的东西的存在。

  徐泽皓端著水进来,看到时东如同中邪了一般,手死死按在脖子上,吓了一跳:“你怎麽了?还好吧?”

  时东转过头看著徐泽皓:“你……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是什麽……”

  徐泽皓依言看过去,随後显出了有些吃惊的表情:“这是怎麽回事?”

  时东无措的摇摇头,徐泽皓一把拉起他:“走,我陪你去医院,先看了再说。”

  直奔医院外科挂号,而後走进专家门诊,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翘著二郎腿坐在那里。两人走过去,中年男人懒懒的瞟了一眼时东:“啥毛病啊?”

  怎麽还有这种态度的医生,时东真想塞他一拳。只是此刻有求於人,只能挤出笑容:“医生,你看,我的脖子。”

  “哦……”中年男人懒洋洋站起身,伸手在时东的脖子上捏了半天,而後轻松一笑,语气是见惯了的淡然:“甲状腺瘤,立刻住院,准备手术。”

  时东愣是没反应过来,半天才艰难的问:“什麽……什麽甲状腺瘤?”

  中年男人瞪他一眼:“你这小夥子年纪轻轻的听不懂话啊,我刚刚都说了,甲状腺瘤,需要手术。”

  时东大脑如同当机一般僵在原地,旁边的徐泽皓急忙用了求知的口气:“医生,请问,这个甲状腺瘤严重吗?”

  “这个啊……”医生伸了个懒腰,靠回椅子上:“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这要看这小夥子是良性还是恶性。良性呢,割了就好了,恶性不就是癌症呢麽,手术完就去准备化疗好了。”

  徐泽皓看了眼脸色愈加苍白的时东,又问:“医生,您看,这……癌症的几率大吗?”

  医生想了想:“还成吧,依据过往的例子,一半一半。百分之五十,不高。”说著开了张住院单:“好了,你们去交钱,然後到住院部,住院去吧。”

  逝水年华50

  徐泽皓拿了单子冲医生点头示意,然後扶著时东出了门。

  到走廊上,徐泽皓寻思著安慰:“那个,时东……其实……一个手术而已……”

  “不用说了。”时东打断他的话,挤出令人安心的笑容:“生死有命,没什麽。我打电话跟我父母说下。”

  ……

  通知了父母,交了押金,时东很快住进了医院的外科手术大楼。

  这是最普通的六人病房,所有人都是等待著接受外科手术的病患。直到在住院时,时东这才清晰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

  有的人做了手术,就立即被送入癌症病房,有的进了重症监护,时东每天看著周围人来来去去,就更加加深了对生死不由人的看法。

  病房的气氛总是带著压抑和绝望,毕竟没人会在病房里笑的满面春光。时东走流程般接受著手术前的各项检查,折腾了一周,终於有护士来通知,五天後的下午两点由外科医师彭主任为时东手术。

  一看到彭主任的照片,时东本能一哆嗦,彭主任正是那天那个满面油光的医生。实在无法想像那样不负责任的人怎麽来完成手术,还是在最容易困倦的下午。只是时东也不认识什麽别的医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年轻的实习医师拿了手术同意书过来,用好听的声音向时东宣读条款。时东听来听去,都是各种各样手术过程可能造成的死亡原因,最後头皮发麻的求饶:“行了行了,你别念了,我签,我直接签不成吗?”

  实习医师笑容可掬:“我们必须让病人了解全部的危险性,然後由病人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手术。”

  时东哭笑不得,只好硬著头皮了解了若干种自己有可能经历的死亡方法,然後让一旁的父亲在同意书上签了名。

  签好了同意书,时东看著一旁满脸忧色却强颜欢笑的父母,心里满是愧疚。已经这麽大的人,还总是让父母操心。自己真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万一真有什麽,已过不惑之年的父母该怎麽办?

  时家父母签了同意书就匆匆忙忙赶去上班,时东一个人留在病房里,感受著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突然觉得异常绝望。

  不自觉的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夏凌风的名字。如果真的有什麽三长两短,好歹……也要见他一面,不然实在太可惜了。不明不白就死了,连生命中的爱恋都没见著,未免有些亏。

  有生死大事挡在前头,其它一切也无所谓了吧。时东深呼吸了下,然後按下拨号。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似乎已经陌生的平淡声音从那边传来:“时东?有什麽事吗?”

  又是这种若无其事的口气,时东哼了一声,不过很久没听到的缘故,这会儿只感觉满是怀念。

  眼眶不自觉的都有些湿润,时东揉揉眼睛,尽量自然的开口:“你在哪里?我想见你一面。”

  “我……”那边夏凌风犹豫了会,“我有点忙……”

  还是老样子,永远都是用忙碌来打发自己。时东哈的笑出声:“是了,只要我时东找你,你就忙是吧。成,你忙你的去吧。”

  夏凌风似乎愣了下,为著时东从未有过的讽刺语气,随即还是平稳的声音:“你怎麽了?”

  已经没什麽多说的必要了,时东叹了口气:“没事,你没空就算了。就这样吧,再见。”

  逝水年华51

  “等一下!”那边夏凌风蓦然抬高了声音,把时东吓了一跳:“你还有什麽事?”

  夏凌风似乎笑了:“每次你打电话给我,都要反过来问我有什麽事。”

  “……对……呵呵……”时东乾笑了两声,“没事了,你忙。”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话,时东一阵激动,本来想去找对方的话被抢了先,本能的回答:“医院啊。”

  说完才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明明不想让那个人知道的,不想用了探病的理由才能得到对方的相见和同情,可没想到,怎麽就被随便一问就说漏了嘴。

  夏凌风似乎愣了一愣,没多问一句废话:“哪个医院,什麽病房?我这就过来。”

  “……没事,我来找你就好了,你还在A大吗?你住哪栋宿舍啊?”

  显然从夏凌风那里得到答案的难度要大得多,时东正在屏息等待对方的回答,夏凌风的语气已经带了丝烦躁:“我在问你呢,快点说。”

  夏凌风语气一冷,时东就头皮发毛,不敢多说,乖乖的作了回答:“……A市医大附属医院,外科病房,419。”

  “我马上到。”简洁的扔出四个字,夏凌风乾脆的挂了电话,留下时东拿著手机发愣。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

  夏凌风的这个马上果然是极其的有效率,不过十分锺,门被猛地推开,安静的病房被这声音打破。时东循声望向门外,那个很久没见却一直藏在心底,每当想起都会隐隐作痛的人正站在那里。

  时东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愣愣的坐在床上,然後看著满头是汗却依然没减了丝毫气质的夏凌风扫了一眼病房,随即径直向他走来。

  时东依然僵硬的坐著,夏凌风倒是坦然的很,毫不客气的坐在他身边,低声问:“怎麽了?什麽病?”口气平淡声音冷静,宛如两人曾经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只是好久不见的朋友而已。

  时东不由苦笑了声。果然是夏凌风,这份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架势自己是死也学不来的了。

  於是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向夏凌风提了病情,夏凌风没什麽太大反应,淡淡道:“手术切除了就好了?”

  “是啊。”时东挤出笑容点点头,这时旁边一个幼稚的童声传来:“时东哥哥你骗人,刚刚那个医生叔叔明明说如果是癌症会死的。”

  “……”可不可以不要这麽童言无忌啊……时东瞬间有种把这小丫头的嘴堵起来扔出去的冲动。尴尬的笑了笑看向脸阴了一层的夏凌风:“嘿嘿,那个,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也没那麽大机率啦,一半而已。”

  夏凌风似笑非笑:“时少爷,你这是觉得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小了点?”

  “……”时东只能陪笑:“不过是这回事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要是真没那个命有啥办法,没关系啦。对了,你还有事吗?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

  “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到时候再来看你。”夏凌风说著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说客气话而已,你他妈还真走啊?时东当时就想对著夏凌风吼出口,只是看著夏凌风平静的神色,所有话都梗在了喉咙里,只能僵硬的挥手,看夏凌风似乎毫无留恋的起身走人。

  逝水年华52

  接下来等待手术的几天,夏凌风都没再出现。时东刚开始还天天在病房里等著,等著等著心也就凉下来,反正那人每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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