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俗人一枚-第6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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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泪浸出。王勃睁着朦胧的泪眼,哭泣着说:
“小娅,程阿姨,你们节哀,别太悲伤了啊!”
梁娅开始歇斯底里的抽咽起来,继续捶打这王勃,一边哭,一边反复说着“不信”,“骗子”,“我爸不可能跑到山上去”之类的话。
而她的母亲程文瑾,则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犹如被抽掉了灵魂的活尸,偶尔眨下眼睛,每眨一下,便有眼泪流出,很快从眼角汇聚成两条向下流淌的小溪。程文瑾默默的留着眼泪,并不像梁娅一样大哭大哀,但惟其如此,才让王勃感到担心。上辈子,当他从双庆赶到光汉的人民医院,被哭泣的几个娘娘舅舅们告诉母亲在医院抢救无效离世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程文瑾的这副模样,不哭不闹,只是像一句行尸走肉一样安静的流泪。
王勃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应该说些什么,给身边这两个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父亲和丈夫的女人以什么样的安慰,尽管直到现在的他无论说些什么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于事无补,但他还是机械的说道:“小娅,程阿姨,你们别太难过啊……你们是梁叔最爱的人,你们越难过,他……走得就越不会安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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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小小的客厅内伴随着外面的天黑也陷入了一片夜色的迷蒙。
被王勃搂在怀里的梁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晕了过去。人虽然睡着,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半睡半醒,嘴里时不时会说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呓语,乃至整个身体偶尔都会抽搐一下,让人想起小时候的,被爹妈疯打,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见梁娅睡着了,王勃就想把梁娅抱上床,让她好好的休息。王勃抬头看着对面面容模糊的程文瑾,小声的问:“程阿姨,我把小娅抱上床去,好吗?”
程文瑾却是不说话,像是点了点头,又像是没点。王勃心头一阵惨然,直接把梁娅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走进这个曾带给他无穷欢愉和不少恐惧的卧室,掀开被子,去掉拖鞋,轻轻的将梁娅的身体放了下去。
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客厅的灯亮了。显然他刚才的动作有被程文瑾注意到。程文瑾抬头看了眼朝自己走来的王勃,目光很快滑向远方,用一种仿佛从寒冷的冰缝中挤出来的声音道:“小勃,你把小娅爸爸的事再给我说一下吧。我……想知道……”
程文瑾这种只流泪,但却不哭的状态让王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哪怕此时的程文瑾像刚才的梁娅那样大哭大闹,打他骂他,他心头都要好受得多。王勃走到程文瑾的身边,挨着对方坐下,慢慢的把下午他在悬崖边看到的事情向程文瑾事无巨细的摆了摆,包括他亲自从白布上捡起那张让他感觉梁经权在对他笑的身份证对告诉了对方。
听了后,程文瑾却摇着头说:“他不会无缘无故朝山上跑,那里没有任何他认识的人。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小勃,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王勃不敢跟程文瑾直视,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对方真相。如果梁经权没死,在他的计划中,他迟早要找个时间,把梁经权勾搭自家米粉店员工的事捅给程文瑾,以抱对方设计捉自己/奸的一箭之仇。
但是,逝者已矣,一切的过错,罪恶,阴谋,包括他对梁经权的恨,都随着对方的死烟消云散,一下子变得无足重轻,他不想再去败坏死人的名声。
“没有,程阿姨。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王勃低着头,小声的说。
“王勃——”一声清喝在王勃的耳边响起,王勃抬头,看着眼前的程文瑾,对方已经是泪流满脸。程文瑾深深的盯着王勃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我有权知道我丈夫这次意外的所有真相;你却没有任何隐瞒它的资格,告诉我!”
“程阿姨,我——”
“告—诉—我!”程文瑾突然失控般的叫了起来。
“好的好的,程阿姨,你别急,我保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好吗?”王勃见程文瑾突然激动起来,哪怕再有替死者讳的心思,也不敢隐瞒了,拉着程文瑾的手,急忙道。
接下来,王勃花了约莫一刻钟时间,把梁经权如何看上姜梅,如何多次借故去光汉和姜梅偶遇,聊天,如何在昨天发现姜梅回了老家后,毅然的决定尾随,买了去龙居的车票,然后不幸出车祸遇难的事告诉了程文瑾。甚至包括梁经权在姜梅面前中伤她,要跟她离婚的那些话,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了对方。
一边说,王勃一边自我安慰的想,这样也好,让死于不忠的梁经权去背锅,以便减轻些程文瑾自责自怨的负担。梁经权昨天离家出走,又去找姜梅,肯定是又跟程文瑾吵了架。刚才程文瑾的表情,一定是在心头埋怨和怨恨自己,就像上辈子的他一样,尽管直接的肇事者是他的继父,但王勃也一直陷入自责悔恨的漩涡,觉得母亲的死他自己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呜呜……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听完王勃叙述的程文瑾弯着腰,捂住脸,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王勃把弯腰哭泣的程文瑾搂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抚/摸着程文瑾的脊背。程文瑾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王勃能够用手感觉到对方胸/罩的细带,如果放在平时,此刻的他大概已经是心猿意马,东想西想,此时此刻,却只剩下感同身受的哀伤。王勃沙哑着嗓子出声安慰:
“程阿姨,你别这么说,这不管你的事,都是意外,这一切都是意外啊!”王勃其实很想说都怪梁经权自己贪花好色惹的祸,他如果不冒雨上山去找姜梅,怎么出这种意外?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逝者为大,梁经权再混蛋,心头想可以,说却是不能说的。
但程文瑾依旧摇头,放声痛哭,犹如泉涌的眼泪很快打湿了王勃身前的体恤衫。程文瑾一边摇头,一边不停的重复:
“不,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不该跟他吵架的。我不和他吵架,他昨天就不会出去,也就不会死了。你说是不是,小勃?你说是不是啊——”
程文瑾的哭声惨烈,凄婉,犹如某种鸟儿死前绝望的悲鸣,听得王勃心头也凄然无比。他知道此时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对方自责悔恨的观念,只是一边抚/摸着程文瑾的后背,一边机械的重复:
“不是的,程阿姨,你错了,这是意外!这是纯粹的意外啊!不是的,程阿姨,你错了,这是意外!这是纯粹的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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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4,垮了
程文瑾趴在王勃的肩膀上放声痛哭了半个小时,一直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这才渐渐的从悲痛中缓和了过来。在程文瑾哀痛的过程中,王勃一动也不动,待程文瑾重新抬起头,他才感觉自己的大半个肩膀,完全麻木了,而且被程文瑾的眼泪全部打湿完。
不能一直悲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程文瑾压下丧夫的哀痛,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王勃说:“小勃,你梁叔一直是小娅心中的道德楷模,人生偶像和精神上的支柱,关于他父亲上山的真实情况,你……别告诉她,好吗?我怕她受不了,而且,也实在是太过残酷了。”程文瑾眨了眨眼睫毛,却是没有眼泪流出,过去的一两个小时,她已经把自己的眼泪给哭干了。
“你放心,程阿姨,我会瞒着小娅的。”王勃点了点头,逝者已矣,一切恩怨情仇都随着死亡得到了全部的消解,王勃看着程文瑾继续说,“程阿姨,你一定要坚强。梁叔已经走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办好梁叔的后事,让梁叔走得风光,走得了无牵挂。其他的,咱们以后再去考虑,好吗?”
程文瑾像木偶一样的点头,一双失去往日光彩的秀眸中全是哀伤,刚刚聚集起来的些许理智又如风一般的飘散,变得失魂落魄。
对方的样子让王勃心头既痛且叹,他还等着作为一家之主的程文瑾现在能够拿些主意出来,比如通知梁经权的父母,哥哥和姐姐,通知她娘家那边的亲人,联系殡仪馆认领遗体等。
但很显然,程文瑾已经被丈夫的去世给摧垮了,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进行理智的思考?犹如上辈子得知母亲离世的他,在料理母亲丧事的那几天当中,他就是一具牵线的木偶,行尸走肉,都是周围的亲人们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阿姨,我现在给小娅的爷爷奶奶,大伯和大娘打电话好吗?”王勃试探着说。
“我……我来打吧。”程文瑾回应了一声,默默的站起,朝沙发另一边的电话机走去。程文瑾拿起话筒,但是按键的时候,却怎么也记不起梁经权大哥家中的电话号码。
王勃见电话机旁边有个电话簿,拿着翻了起来。里面大多是两人工作单位同事的电话,亲人的不多。王勃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里面写着的“大哥”,“大姐”,“爸妈”……等亲属的电话号码。
“阿姨,这是小娅大伯的电话号码吗?”王勃指着“大哥”后面的七位数字问。
程文瑾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点头,伸手就想去拨号,但王勃先她一步,飞快了按下了七位数字。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梁经权大哥的问候声。程文瑾听着大哥梁经利的声音,嘴巴张了几次,想发声,但却发不出,十几秒之后,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文瑾,你咋个了?”电话另一头传来梁经利焦急的呼喊。
王勃见程文瑾的样子实在无法打电话,就把电话抢了过去,深吸了口气,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梁伯伯,我是小娅的同学王勃,上次小娅过生的时候你见过的。小娅的爸爸,梁经权叔叔出车祸……去世了。你们过来一下吧。”
通知了梁经权这边的亲属,王勃又开始通知程文瑾魔都老家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之后,又给米粉店打电话,让自己的干姐姐派人送三碗清汤的抄手过来。两个女人一晚上滴水未喝,粒米未进,更为艰难和悲伤的还在后面,不吃点东西怎么坚持得住?
最后,想了想,王勃又给梁娅最好的朋友芦苇打了电话,让她过来一趟。电话中,芦苇吃惊于王勃怎么会在梁娅的家里,问到底是啥子事,王勃平静的告诉对方,说梁娅的父亲出车祸去世了,芦苇当即“啊”了一声,而后立刻说她马上就过来。
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然后,王勃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脑袋略一思索,便抬头对眼前的程文瑾说:“阿姨,小娅的大伯和爷爷奶奶他们很快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如果问起他们的弟弟/儿子为什么去龙居,你就说你也不知道,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