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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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日接过来仔细端详,发现这块布非绸非纸,说不上是什么质地,拿在手上十分光滑柔软,也十分结实;正面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右上角一行小字:
“吾子何若日,兴隆十三年中秋月圆之夜踏莲而生,妾心中欢喜,做此卷留念。”
“‘兴隆’是玛其索大陆圣魔帝国的年号,出生时两脚先着地就叫‘踏莲’。”旁边华天凌解释道。
何若日可以想象当年母亲欢喜的心情,自己却从未与母亲见过面,心中不免酸楚。卷的反面是一些山水,还有一些小字,何若日一个也不认识,便向华天凌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些字我也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人族的语言。”华天凌摇了摇头,“这儿,还有一个东西,我叫不上名字来,是当年从你脖子上取下来的。”华天凌又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串挂链,上面挂着一个黑色七角星,其中一个角比其他六个要长上许多,两面镶有红蓝两颗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何若日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套在了脖子上。
“再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别都看着我。”华天凌一句话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你们要不要打造一把兵器?你们虽说有神兵在身,可那得到关键时候才能用啊!”华天凌等大家都笑够,正色道。
“路上不太平吗?”听华天凌这么一问,两人心中不解。
“这几年不比从前,由于朝廷连年增加赋税,弄得民不聊生,各地都有占山的强盗,再加上有许多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四处抢劫,如今这世道已很不安全了。”华天凌把当前形势简单地讲了一下。
“看来还真有这个必要。”两人想了想说,“给我们弄一把阔剑,一把雁翎刀,要重点儿,给蓝朵儿与寒星一人要一把剑吧。”
“我不要,有你们几个在,如果还打不赢的话,就是再加上我也是没用。”蓝朵儿偷懒道。
“你就只给寒星要一把吧。”莫孤雁答应道。
“好,不过这样咱们得晚几天才能上路。”华天凌提醒道。
“没关系。”虽说莫孤雁一刻也不愿多等,可他不愿大家为了自己承担风险。
“还有,你们两个也该刮刮脸,理理发了吧,现在看起来像两个野人。”华天凌指了指两人蓬乱的须发。
“头发就理一理吧,胡子,我看就免了吧,这样我们两个显得挺威武的,兴许还能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作用呢。”何若日不愿刮胡子。
“随你们吧。”华天凌并不强求。
由于有现成的好铁和工具,华天凌立即动手,三天之后,按照莫孤雁“幻天剑”和何若日“星云刀”模样打造的假“幻天剑”与“星云刀”终于出炉了,虽不敢说切金断玉,可也锋利非常,算得上上好兵刃。另外,依照寒星的意思,为他锻造了一把两尺七寸长的短剑。
这三天里,旁人也没闲着。莫孤雁与何若日白天帮华天凌铸剑,晚上便继续修炼光明和暗夜心法。由于华天凌修炼的“风雨飘摇”心法很是特别,必须要到成年以后才可修炼,故此华天凌以前并未传授两人,现在又没这个必要,只有等待有缘人来学了。蓝朵儿与寒星乃上古神兽和魔兽,体内有魔核,能量无穷,比较适合学魔法,两人便分别教他们一些光明与黑暗魔法。除此之外,蓝朵儿还为众人量体做了一件皮裘,反正有现成的名贵兽皮,为莫孤雁,何若日,寒星一人准备了一套换洗衣物。还每天做一些别出心裁的美味佳肴犒劳大家,众人吃得赞不绝口,何若日就是不明白蓝朵儿从哪儿学得这么心灵手巧,可蓝朵儿铁了心,就是不告诉他,后来蓝朵儿悄悄告诉莫孤雁,无天给了他一本叫《女工韵致》的书,上面五花八门,什么内容都有,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蓝朵儿学东西速度之快,简直就是一学就会,一触即通。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这便起身上路,为节省行程,众人只是就近把从“玄英阁”带出的兽皮卖出,有华天凌这老猎户在,自然不会吃亏。一路风餐露宿,一行五人向京都方向赶去。
一路谈笑风声,饥餐渴饮。
这一日,五人来到神龙帝国中西部一座山岭,当地人叫它“金鸡岭”,不仅因为山的形状像一只昂首挺立的雄鸡,还因为当地流传着鸡神一唱引来朝日驱走瘟神,化身山岭镇守四方的故事,人们感激鸡神的恩德,家家供奉鸡神,也有了金鸡岭的由来。说是岭,其实是一座方圆几百里大山,位于安卡拉山脉末端。山上最大的一座山峰名“鸡鸣岩”,在金鸡岭正中,取“金鸡一唱天下白”之意,海拔八千四百仞,是神龙帝国第二大高峰。山的西面一条通往鳞龙行省的通道,众人所走的正是这条路。只见山路狭小,只能容两匹马并排而行,两旁崖壁高耸,中间只能望见一线天空,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这儿不会有盗贼吧?”蓝朵儿看着四周,激泠泠打个冷战,担心地道。
“怎么可能没有呢,这么好的山势地形,不占了岂不是浪费?”华天凌赞叹道。
“你不要吓我。”蓝朵儿害怕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儿的强盗是不抢过路的行商的。”华天凌倒一点儿也不担心。
“那还叫强盗吗?”蓝朵儿不解道。
“强盗未必都是坏人,他们自己种田,自己织布,一切日常所需都是自给自足。虽说不抢来往的行人,但却常常抢一些大户人家,杀富济贫,可算得上是强盗中的侠者。”华天凌不由挑起大拇指。
“这样的强盗倒是少见。”何若日也感到很有趣。
“你们听!”莫孤雁停住脚步,前方隐隐传来兵刃撞击和人的喧哗声。
“你们两个留下,华爷爷你也留下照顾一下他们两个,我和小日去前面看一下!”不容众人反对,莫孤雁拉上何若日提起身形,箭一般向前面飞奔而去,转眼不见。
“小鸟长大了,可以自己高飞了!”望着两人迅快的身形,华天凌不由感慨道。
两人赶到出事地点,只见两拨人分左右站开,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两个人正在场中打斗,莫孤雁与何若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敢现身,便隐身在附近一块大石头后面的杂草里,偷偷向下观望。
这时,场中相斗的两人已经分出胜负,其中黑脸使一对斗大铜锤的小伙子肩膀和右腿上各划了一道口子,显然吃了亏,是战败的一方,他见白脸的小伙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是不忿,举锤又要砸去。
“定风,回来!”左边人群中一个黄脸年轻人招呼黑脸小伙子,那黑脸小伙子万般无奈之下,狠狠瞪了白脸小伙子一眼,拎着大锤,回归本队。
“大哥,干嘛让我回来,俺还没打够呢,再给俺点儿时间,俺就能打败这帮山贼!”黑脸小伙子仍是不服。
“回去!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讲的!谁叫你平日不好好练功来着!伤着没有?”黄脸年轻人瞪了他一眼,但仍难掩关切之情,忙命人给他包扎伤口,黑脸小伙子这才不吭声。
“梦兄,我家兄弟是个粗人,不懂事,请不要见怪。刚才一场是我们输了!”黄脸年轻人转向刚才比斗的白脸小伙子。
“刚才我一时失手,伤了令弟,还望黄兄海涵。”白脸汉子反倒不好意思了。
“梦兄,刚才两场比试,你我各有一胜,接下来第三场决胜之战我要亲自下场,不知贵方派谁出战?”黄脸对白脸道。
“还是有我出战。”
“梦兄刚才不是已经比了一场了吗,莫非梦兄瞧不起在下?”黄脸有些不满。
“黄兄多心了,我岂敢有此想法,只是我方实在是无人可派了。”白脸小伙子回头望了望身后,为难地道。
“那好吧,为公平起见,我给梦兄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可够?”黄脸提议道。
“不用了,你我都争时间,就不必麻烦了,来吧,黄兄,请!”白脸小伙子拒绝黄脸的提议,亮出手中长剑,举火烧天式,剑指长空,如此亮剑者多半剑式大开大合,气势豪迈。
“请!”黄脸不甘示弱,从背上取下一对一尺三寸长,身窄头尖的兵刃,两人听华天凌说过,这种兵器名叫分水刺,凡使用这种兵刃的人,其水性自然十分了得。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白脸首先发招,运起玄功,催动长剑,带起一阵旋风,铺天盖地向黄脸冲去。黄脸毫不示弱,分水刺交叉于胸前,聚起一道水墙挡在身前,没想到他还是魔武双修!当下,两人相撞,“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向两边错开,众人后退两步,以给两人留出更多比赛场地。场中两人心下不由暗暗佩服对方了得,都感到低估了对手实力,要想赢得这场决斗难上加难,然而两人终究年轻气盛,遇到劲敌非但没有生出退却之心,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和战胜对方的欲望。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剑来刺往,风雨交加,一个风摧雨势,如飞天猛虎;一个水借风威,如入海蛟龙。“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场中风云密布,场外呐喊喧天。就连藏在石后的莫孤雁与何若日也是看得暗挑大拇指,心中起了英雄相惜之意。
“你猜他们谁会赢?”何若日密功传音道。
“平分春色,不相上下。”莫孤雁也是意念空传。
“他们两个比咱们怎么样?”何若日接茬儿问。
“虽没比试过,但从他们灵力的深浅看,要差上一些。”
“何止差一些,要我看,简直就是没法儿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何若日自傲地道。
“别胡吹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上有天’,嘘!快看!”
场中局势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两人早已停止了招式的比试,在比拼灵力,风雨相摧,两人都已使出各自最强的招数。
“黄兄,当真不能相让?随便你出多高的价钱!我都依你!”白脸艰难地道,头上豆大的汗珠。
“梦兄,我早说过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赎难从命!”黄脸也是汗如雨下,声音艰涩。
“此物对我很重要,黄兄,得罪了!”
眼看两人就要发动最后的一击,树上的莫孤雁与何若日知道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等这一击发出,两人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两败惧亡。互相使了个眼色,展开身形,冲向场中正要以死相拼的两人,使了一招“移花接木”,硬分别接过两人的巨大灵力,将之转向两边的石堆,为避免伤及无辜,两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灵力运起魔法遮帐,把能量圈在当中不让它外散。
“嘭!”一声巨响,两边的石堆炸散了开来!白脸、黄脸只觉眼前一晃,便被一股巨力向后推了回来。
“谁?”两人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只见场中已多了两个人,都是身穿名贵皮裘,头扎文士巾,脚踩鹿皮靴,满脸胡子,看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两个都是身形高大,一个很魁梧,威风八面,另一个略瘦一些,另有一种儒雅的风采神韵。从对方反应,两边的人看出这两人并不是对方的援兵,敌意稍减。
“不知两位大叔如何称呼?小子黄时雨谢过两位大驾刚才救命之恩!”黄脸年轻人倒身下拜。原来他心想,来人既然不是对方的人,那就有拉拢过来的可能,这儿不是自己的地盘,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而且看他们刚才所露的一手功夫,这儿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如果争取到他们的支持,他们便可轻易地化解眼前的危机,这才跪在地上施起大礼来。
“我。。。。。。